魔尊你就这点出息? 第59章

作者:叨鹿 标签: 强强 重生 成长 正剧 穿越重生

  判官像忽然活了过来,接住他倒的酒。

  书生也不怕,和判官你一杯我一杯,一起喝到了天明。天亮后,他背着判官像,把他又放回了殿中。

  此后,判官深夜常来找书生喝酒,一人一鬼结为莫逆。

  书生学富五车,在学问上颇为刻苦,可性情驽钝,每次考试时,总差了一些,被人耻笑。

  一天夜晚,判官与书生喝酒时,忽而说:“好友,我看你满腹锦绣文章,可惜有颗驽钝的猪心,心窍被堵住,一直才华不得施展,实在可惜啊。”

  书生连忙询问他可有办法。

  判官道:“我能为你换一颗心。为兄在地府当差千年,有些积蓄,共有三颗心可供好友抉择。”

  “一颗是这颗黑心来自一位权臣。玲珑七窍,聪明伶俐,长袖善舞,口蜜腹剑,持此心者,多能发家亨通,锦衣富贵,为世人所喜。”

  书生摇头。

  “一颗是这颗灰心来自一位富商。虽不及黑心伶俐,可圆滑世故,能屈能直,能黑能白,好友拿着这一颗心,凭你的学问,一定能有所作为。”

  书生又摇头。

  判官只好拿出了最后一颗心。

  是颗红心,犹在他掌间跳动。

  “这颗心来自被杖毙的小官,拿着这颗心,为官必两袖清风,为商必一世劳苦,好友,天上乌云蔽明月,人间大风吹灯火,清正总遭毁侮,耿直常被人欺,还是莫要这颗红心了。”

  但书生执拗,只记得书上的道理,一定要这颗红心。

  判官无奈,只好破开他的胸膛,为他换上了红心。

  次日,书生文思敏捷,低头看胸口,未见伤疤。此后他考试连中魁首,青云直上,但因为性情刚正不阿,不肯向权贵低头,便被其他人排斥,贬至偏僻的廉州为官。

  他带领着百姓开垦良田,种植果木,开辟道路,把荒芜之地,变作沃野千里。

  又操持军队,解决土匪之患,立下赫赫功劳。

  后来十多年,他几次回朝拜相,又几次因触怒圣颜遭贬,人生起起落落,无论身居高位,还是贬至他乡,他总一贫如洗,身边无娇妻爱妾,无锦绣珠宝,只有两袖清风,和百姓的爱戴。

  世人便喊他“清风宰相”。

  可惜王朝末年,时局动荡,转瞬国破家亡,朝代颠覆。新朝的帝王爱惜他的才华与名声,几次亲自劝降,他却不肯向新帝俯首。

  在第三次劝降后,判官深夜来到的书生的家门。

  书生照例为老兄弟倒满酒,你一杯,我一杯,慢慢喝酒。判官劝他向新帝低头,“人间哪有百代长存的王朝?君何必为了前朝之人,毁自己的性命?”

  书生拒绝后,判官又说:“我看你马上有灾祸来临,不如现在收拾行李,远走避祸。”

  书生依旧摇头。

  判官摔掉酒盏,赤髯如戟,沉默不语。

  书生捡起酒杯,笑着说:“兄台莫怪,人生总有一死,死有何可怕?我只知道,天地间有乾坤正气,汗青上有殷殷丹心,若能叫世人看见正气长存,死又何憾?”

  冷面判官斥道:“我在地下审讯恶鬼千年,从未见过你说的什么浩然正气,殷殷丹心。你既愿意为它们而死,那同我说说,它们又在何方?”

  书生敬了一杯酒,说:“兄台,乾坤正气,热血丹心,就在你当年给我换的那颗心里啊。”

  判官沉默良久,叹道:“悔不该给你换了心。”

  翌日,书生便被官兵押入狱中,在监狱待了几年迟迟不肯投降,最终凌迟而死。

  但廉州百姓感念爱戴他,不顾官府禁令,也要偷偷给他雕像立庙。

  几年后某一日深夜,廉州某一县城的百姓忽而梦见了书生。此时书生衣着红袍玉带,旁边跟着一位冷面的判官。

  他自言蒙冥宫主人的青睐,如今自己做了廉州城的城隍,今夜特来告诉众人,县城马上就要发生一次地动,让众人赶紧离开。

  百姓听他的话,纷纷收拾行囊离开县城,没多久,地裂山崩,通城百姓无一人受伤。

  后来,廉州百姓时常看见这位温和善良的城隍,而他在的身边,总有一位冷面判官守护左右。

  ……

  这就是判官换心的故事了。

  廉州百姓为他们塑像,极为爱戴这位城隍。逢雪在人间漂泊时,听过这个故事,见叶蓬舟茫然的模样,便细细和他说了一次。

  吴班头乐呵呵地说:“仙姑,你也能换心吗?能不能给我换个聪明些的心,说不定我也能当宰相了呢。”

  宋婶揪起他的耳朵,骂道:“你个花心眼子,你是想当官吗?你就是想娶几个漂亮的小姑娘吧。”

  吴班头拱手求饶,“我怎么敢呢?哎哟哟别揪了,再揪就掉下来了。”

  逢雪不是故事里的判官,也没有变出几颗心给他换的本事。她大致和班头夫妇说了下情况,班头腹中脏器被什么东西啃咬许多时日,若不尽快换胃,班头撑不了多久。

  宋婶和班头敛了强撑起的欢笑,枯槁的面上露出哀愁。

  “可哪儿有胃让我们换呢?”宋婶视线落在灶台上的竹篮上,忽而有了主意,“人的胃寻不到,羊的呢?”

  “也不是不行。”

  ……

  换完胃,已经到了晚上。

  班头活蹦乱跳,在地砖跳来跳去,“不疼咧,真的不疼咧。”

  宋婶擦擦眼角泪,又要往地上跪拜,刚弯下腰,就被逢雪搀住了。

  “不用客气。”逢雪又望向班头,“身上有什么奇怪之处?”

  班头挠了挠头,“肚子不疼了,也有了力气,只是有一点,总是想吃草。”

  宋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有个羊肚子,可不是想吃草嘛。”

  逢雪:“那你之前说的事,现在总该记起来了吧?”

  班头摸摸鼻子,“婆娘,难得有羊肉汤,你盛点送给猫婆婆和那些猫儿呗。”

  等宋婶带着汤离开,班头才招待两人坐下,给他们沏好茶水。

  “现在两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知无不言。黄云岭闹凶,是十多年前的事。那时我还是衙门的一个小捕快,接到一个孩子报案,说黄云岭遭了妖怪,妖怪把他亲人全咬死了。我们半信半疑上山查看,果然看见好多的尸体。”

  男人摇摇头,心有余悸地感慨:“惨、惨啊,都被咬得七零八碎,一个个不成人样。”

  逢雪问:“既然当时发现惨案,为何不上报,请高人来除掉妖怪?”

  班头脸上皱纹几乎挤到了一起,低声说:“那时……是前任班头带我们几个人去山上的。他说山上这些人,避世而居,没有缴税,不是良民,死了也就死了,说不定他们是强盗流寇,根本没什么妖怪吃人,只是流寇火拼呢。”

  叶蓬舟冷笑着反问:“流寇能把人脑袋吃得只剩半个?”

  班头神情晦暗,“少侠,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可我也只是……我又没有什么本事,只是想混口饭吃。后来那孩子伸冤几次未遂,做了乞丐,我还偷偷给他买包子。到年长一些,他继续报案,扬言若再不派人除妖,就到廉州城去告状,这孩子太耿直了,这话哪能说出来啊?他一说完,就被当作强盗,投进了狱里。”

  “但有好心人劫狱救了他?”

  班头点了点头,“两位果然无所不知!”随即他想到了什么,苦笑:“原来是你们已经见过了。那个大和尚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高马大,一身神力,他能徒手举起几百斤的石块,监狱那么坚实的木牢,他一拳就能打破。当时我们那些人,可没谁敢靠近他。”

  “虽这么厉害,却是个笨蛋,劫狱后又自己走回来了,说师傅说有错该认,一人做事一人当,便回来坐牢了。”

  班头笑道:“可不是个笨蛋嘛,谁能奈何得了他,偏偏自愿走入了牢笼。”

  叶蓬舟轻敲桌面,说:“你觉得他是个笨蛋,说不定大和尚看你,才觉得你们愚蠢呢。你就没想过,自己肚子里的脏器,怎么快被吃完了吗?”

  班头打了个寒颤。

  少年靠近他,眼神幽邃冰凉,容颜覆冰,莫名显得鬼气森森,“我看你们衙门里呀,有吃人的妖怪。”

  班头面孔苍白,身体打颤。

  少年又道:“今日我们发现得早,它只吃了你一个胃袋,说不定过几日,它就要爬进你的肚子里,把你五脏六腑,全都吃干净咧。”

  说到此处,他不由笑了起来,“到时候,班头的心是狼心,肺是狗肺,猪肝鸡胆羊胃袋,可做一桌好菜呢。”

  班头见过自己残缺的胃袋,对他们的话深信不疑,听他这样说,颤抖着问:“高人您的意思,那妖怪还会来找我?”

  叶蓬舟弯了弯眼睛,“可不是嘛。”

  班头腿一软,瘫软在地,又仓皇跪在地上,向二人求救命之法。

  逢雪摇头:“我们救不了你,除非你能想明白,是谁害你这样?”

  班头垂首苦思,许久,他抬起脸,小声说:“有个人……我们一直私下说她是狐仙,可不敢在外面说,您说正常人,十几二十年,长得一直那么好看,还每年能生一个孩子出来,不像妖魅吗?”

  “可那人身份高贵,我们不敢妄加议论。”

  叶蓬舟:“不说?行,那便等死吧,小仙姑,我们走。”

  “哎哎,别,我说!我当然说!”

  ……

  月上柳梢头,苍白冷寂的月光洒在太守府邸里。

  夜深,主人早已睡去,下人们却依旧在辛勤劳作。

  几个侍女洗干净器皿和衣物,抱着盆子在连廊走,穿过月亮洞,走过长连廊,瞥见旁边雕花窗灯光昏黄,晕出朦胧的光。

  窗前,隐隐约约似有歌声传来。

  她们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只听那歌声凄怨,断断续续。

  她唱:“但是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

  小丫头们凑在一起,絮絮低语,“是谁在唱歌?怪渗人的。”

  “是沈姨娘吧。她唱得可真好听。”

  “大人真宠爱沈姨娘。若是能遇见一位大人这样有才又温柔的男子……”

  “呸,又在思春了是吧?”

  她们怕惊动书房中的人,捂住嘴,笑得簌簌发抖,推搡着往前跑。忽然,一个小侍女回头,问:“娇杏,你不回去吗?”

  叫娇杏的清瘦少女后退了一步,丢下句“想起还有活没做完”,便转身离开了。

  但她并未去干活,而是来到了书房窗前,贴近窗户。

  离近后,歌声更加清楚,幽怨如泣。

  是姨娘的声音。

  但,为何刚才匆匆一瞥,她好似看见了奇怪的东西呢?

  娇杏掌心冰凉,颤抖着手,在纸窗上轻轻一戳,往洞内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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