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露衣
这两碗药喝的,刚用完午膳的齐太妃差点?儿喝吐了,亏得她因?为心情不好吃得不多,否则真喝不下去。
人被大?夫救回?来了,齐太妃扶着老嬷嬷的手,有气无力地喊:“去、去找阿柔,让她别、别冲动……”
只能说,知女莫若母。
可惜齐太妃喝药耽误了会时间,等老嬷嬷带人赶过去的时候,梁柔已经把自己院子砸了个干净,比福寿院砸得还?彻底。
就?这她的怒气也没发泄出来,又去砸了梁贞的小院,此时正往正院冲。
那?虽是?薛皎曾经的住所,可也是?梁桓的啊!
梁柔已经彻底疯狂,顶着一个亮到发紫的大?包,提着棍子捅正院的门——她平时打人爱用鞭子,打砸的话,鞭子不顺手。
齐太妃身边的老嬷嬷带着七八个丫鬟婆子,都?没摁住她。
这可是?主?子,齐太妃虽然命她们来拦,可若是?谁不小心伤了梁柔……呵呵。
嬷嬷丫鬟们需得小心,梁柔不用,提着根棍子就?朝她阿娘的亲信们脑门上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顶着个包太寂寞,所以要让其他人来陪她。
梁桓就?是?这时候回?来的,正好撞见?她们在他院子前打成一团,压抑了一上午的怒气,如火山爆发。
甚至没叫人,自己上前夺下了梁柔手里的棍子,劈手摔成了两截。
梁柔看见?梁桓,像看见?仇人,顶着“独角”,披散着头发,恨声大?骂:“都?怪你,都?是?你娶了薛皎那?个贱人,你看看她把咱们家害成什么样了,她该死,我早该杀了她,把她舌头割——”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梁柔的咒骂戛然而止。
下仆们皆垂着头不敢吱声,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梁柔不敢置信地看着梁桓,她年纪比两个哥哥小许多,又是?王府唯一的嫡女,自小千娇百宠,否则不会养成这般跋扈的性?子。
自小到大?,不管是?父王母妃,还?是?两个哥哥,都?让着她护着她,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事,即便要罚,最重的也不过跪祠堂,从来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你为了薛皎那?个贱人打我!”梁柔破防了,冲过来要扑打梁桓,“她都?给你戴绿帽子了,你还?是?不是?男人!”
梁桓额角青筋直跳,拽着梁柔的手,轻易将她推开。
梁柔嘴里骂骂咧咧,还?想再扑过来,梁桓已经命人将她控制住。
梁桓身边的人可不跟齐太妃的人一样,他们只听梁桓的,梁桓说堵嘴,就?堵住梁柔的嘴。
“将郡主?送回?听雨阁,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梁柔满眼恨意,朝梁桓的方?向挣扎,显然并不服气。
梁桓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听见?长随低声汇报,说梁柔砸了梁贞的院子。
梁桓忽然笑了,笑意未达眼底,冷得刺骨。
“这就?受不了了?娇娇还?没说什么呢。”
梁柔挣扎的动作一顿,忽然挣扎得更剧烈,也不敢再看梁桓,反而想离开。
梁桓却没有放过她,嘴角一扯,笑意尽收:“祈祷吧,祈祷娇娇提都?懒得提起你,否则,万一她不小心说起什么……天幕可比你的诗名,传得更远。”
“唔嗯——”梁柔眼泪流下来,哭得难看,朝着梁桓跪了下来。
她拼命想说什么,梁桓却懒得听了。
以前他说的时候,她们从来不听,现在后悔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娇娇已经走了,哈哈,他的妻子,不要他了。
如果不是?她们,娇娇怎么会这么坚定地离开。
梁桓转身走了,贞儿的小院是?他和娇娇一起布置的,他得去看看毁成什么样了。
梁柔瘫软在地,所有的疯狂尽数消失,恐惧填充了她的心神。
她如梁桓所说一般,开始不停地祷告,向漫天神佛祈求,祈求薛皎忘了她,再也不要提起她。
派出所休息室里,薛皎打了个喷嚏。
黄卫民放下手机,关心道?:“是?不是?空调温度太低了,我去调高一点?。”
[在下悟了,难怪我开通感模式时,觉得很凉快很舒适,还?疑惑原因?,为何天女娘娘身处之地看似夏日,竟不觉炎热,原来如此。]
[?]
丰朝有句读,但很简略,只有几个符号。
行文?也是?从右到左,从上到下。
但天幕上的弹幕是?从左往右,还?自动配了标点?,这些标点?的意思也很容易领会,而且非常实用、好用,已经引得众多文?人探讨。
日常学问?之书册一时半会无法改变,天幕上倒是?用得飞起。
一个“?”发出去,接了无数问?号。
虽然每个人只能发三条弹幕,但这天下有多少人啊!
[是?这空调,定是?这空调神器,能调节气候,想凉快就?凉快。]
[天族人的神器可真多,那?叫“手机”的小方?块,也极为神异。]
[还?有个大?方?块,他们官家人用的,不知做什么的。]
[我看那?空调神器不是?能调节气候,只能调节一片区域的温、温度?这词真妙。]
[我看也是?,之前那?大?厅堂,外头进?来的人都?浑身冒汗,衣裳都?湿了,外头还?是?热的。]
[不知天女娘娘会不会给我等赐下神器。]
薛皎可不知道?有人等她赐“神器”,若是?听说了,恐怕要怀疑自己又幻听了,她哪有什么神器。
揉了揉鼻子,薛皎拒绝了黄卫民的好意,抱着昏昏欲睡的女儿继续打盹儿。
贞儿有午睡的习惯,派出所休息室倒是?有床,但薛皎怎么好意思跟辛苦了大?半天的警察抢床位,推说女儿认床,抱着贞儿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小憩。
黄卫民的同事已经走了,他留下陪着薛皎等顾冬阳。
中?间顾冬阳又陆陆续续打过来几个电话,汇报进?程倒是?一直没停过,薛皎地理不错,这些年又纯背书去了,脑子里铁路线路图都?快画出来了。
因?为顾冬阳积极的态度,哪怕到达后顾冬阳打的车在高架堵了一会儿,薛皎的情绪也很平和,没有出现焦虑不安的情况。
说是?四个多小时,其实用了五个多小时,顾冬阳冲进?派出所的时候,薛皎已经站起来,朝着他跑过去。
“皎皎,皎皎……”一路上都?跟话唠似的,见?了面,他却只会喃喃她的名字。
他的眼底是?深重的怜惜和心疼,陪伴着他长大?的小姑娘啊,她曾经那?么活泼健康,如今却成了这幅苍白虚弱风吹就?倒的模样。
顾冬阳简直不敢想,皎皎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光想一想,心就?痛得揪成一团。
“顾冬阳!”薛皎却是?笑着的,她眼底有泪,笑容灿烂,“顾冬阳,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你一定会来接我回?家。”
顾冬阳也笑了,他笑起来有酒窝,是?薛皎最喜欢的模样。
“嗯,我永远不会骗你,皎皎,我来接你回?家。”
第19章
好友久未相见,却不觉生疏。
相视一笑,仿佛时间带来的隔阂从未存在。
顾冬阳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黄宁市直飞宁远市的航班一天两班,上午的已经结束,只剩晚上三?点多的红眼航班,时间不太好。
直达的高铁只剩最后一班,时间比较赶,而且薛皎没带身?份证,
车站开的临时身?份证只能用来购票,不如在派出所开的那种临时身?份证方便用处广,就是需要等一会儿。
顾冬阳和薛皎商量了一下,今晚就不匆匆忙忙往回赶了,他们在黄宁市住一晚,再坐明天上午的高铁回去。
薛皎没意见,她看见顾冬阳,已经觉得安心了。
薛皎原本的身?份证还没过期,查到有旧身?份证,临时身?份证好办,交给?户籍科的同事,等身?份证的间隙,趁薛皎带着梁贞去洗手间,黄卫民把顾冬阳拉到一旁,一通嘀咕。
顾冬阳越听面色越难看,黄卫民不光说?了送薛皎过来的女学生的话,还陈述了他自己观察的结果和分析。
“像是没怎么跟外界接触过,有点儿怕人。”
“没看到显眼的外伤,但精神创伤很?明显。”
“不愿意提及她失踪期间的人和事,很?排斥。”
“孩子?……应该是她亲生的……”
“这事还是得问问,你说?如果是拐卖案……”
“我明白。”顾冬阳神色沉重,恳切道?:“黄哥,给?我一点时间,皎皎她……我来问。”
黄卫民:“那当然?,咱警察办案,也不是不讲人情的,人能回来是好事,你也别太急。”
“嗯,我知道?。”
虽然?薛皎还不知道?位面直播间已经开启,系统也休眠挂机了,甚至还接错了位面,但直播间依旧按照既定程序在运营。
她带着女儿去洗手间的时候,到门口,薛皎教给?女儿辨认男女洗手间标志,推门时,天幕已经自动?花屏,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到。
等她们洗完手出来,天幕才重新恢复画面。
顾冬阳守在走廊拐角处,听见薛皎轻声细语的说?话声才转过去,免得薛皎见不到他着急。
果然?,薛皎看见顾冬阳,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眉眼已经舒展开,唇角翘起,面上露出微笑。
“我身?份证办好了吗?”薛皎语气轻松地问。
顾冬阳什么都?安排好了,先?给?她办个?临时身?份证用着,等回了家,去当地公?安局撤销她的失踪立案,旧身?份证还能继续使用。
至于梁贞,顾冬阳没有多问,他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失踪的青梅带着个?小女孩回来。
刚刚见面的时候,薛皎便牵着女儿的小手,认真对顾冬阳介绍:“这是我女儿,她叫梁贞。”
又?跟女儿介绍:“这是顾冬阳,是妈妈最好的朋友。”
顾冬阳便蹲下身?,朝着小女孩伸出手,“你好啊梁贞小朋友,我是你妈妈最好的朋友,我叫顾冬阳,就是冬天的太阳。你可以叫我舅舅,也可以叫我顾叔叔,如果这两个?称呼你都?不喜欢,直接叫我名字也可以。”
梁贞看看阿娘,阿娘鼓励地看着她,她歪了歪小脑袋,试着把手放上去,小手握住顾冬阳指尖,轻声道?:“顾舅舅。”
顾冬阳松松握着软乎乎的小手晃了晃,展颜笑道?:“好孩子?,舅舅来得急没带钱,回头给?贞儿包个?大红包。”
梁贞看着顾冬阳面颊上两个?深深的酒窝,心想,这个?顾舅舅,笑起来真好看呀,真的好像冬天的太阳,暖烘烘的。
顾冬阳的态度给?了薛皎很?大信心,她也明白,不管是顾冬阳,还是爸爸妈妈,如果他们愿意接纳贞儿,对贞儿好,是因为她爱贞儿,而他们爱她,所以爱她生下的宝宝。
梁贞还不满六岁,坐高铁跟着大人就行了,不用额外的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