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木源
齐昀笑了,“无事好玩而已。正好拿他们来练手。我也没多在乎他们嘴里?的那些所谓的圣名。这些儒生名士嘴里?的那些好名声,说实在的,听?一听?就算了。真?正治世,不?是用的他们那套。”
“我那时候正好闲来无事,正好拿他们来玩。”
戏耍人心?,从他口里?说出?来风轻云淡。晏南镜只觉得以前的自己有些好笑,她那时候竟然会觉得齐昀会为了名声会善罢甘休。
看来,老?早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将那些人放在眼里?了。那些人在齐昀的眼里?,恐怕和?那些耍百戏的伎人没区别。
齐昀说罢看向晏南镜,见着她靠在那儿,瞧着有些气闷,不?由得问了句怎么了。
“我在想,我当初可被你骗得够惨。我若是知道你本性。我定?会躲你躲得远远的,一句话也不?会和?你说。”
这孩子气的话惹得齐昀哭笑不?得,他笑容里?有几分势在必得,“难道这就可以了?知善已经被我看到了,当真?是能避开?的么?”
“你!”她蹙眉,霎那间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当初初见面的时候,你就没什么好心?思了?”
他牵动了下唇角,眼底和?唇角全都?是溢出?来的势在必得。
“好你个——”她气急了。
“哪个良善人会在深夜里?闯入宅邸。”他靠近来,眉梢眼角里?充斥着笑意,“不?过那时候,我纵然有坏心?,也没到那个地步。只是后面,我没打算放过你。”
“郑玄朗是我派去的,我当初让他去,就有将你们兄妹接来的用意。”
不?管是能人还是她,他都?没打算放过。
晏南镜扑上去,两只手扯住他的脸颊就往两边拉。
那瞬间的力道,就算是他,也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我明日还要见下属的。”
“你也知道你还要见人啊!”她说着手上的力气还大了点。指尖掐上去是真?的疼,何况还是掐住皮肉就往两边拉扯。
她当初明明知道他就不?是什么善人,竟然被他装出?来的那副模样?给骗了,以至于后面一步错步步错。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破皮了!”
齐昀突然惊慌道,晏南镜哪里?肯听?他的,正要再用力,他整个人都往她覆了过来。
刚才还不?觉得,他这么一下来,倒是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几乎都?盖了个结识。
唇齿被他噙住,滚热的气息铺面而来。
这人简直阴险狡诈到一定?程度了,竟然用这种?招数来对付她,她将他推开?些许,正要开?口,他立即俯首,趁虚而入。
所有的话语都?被他自己全数吞入口中?。
辽东多数时候都?是冰天雪地,入夏之后还算是适宜。
晏南镜坐在辎车里?,瞧见齐昀骑马跟在车旁。
这人简直阴险狡诈,她原先要和?他算旧账,谁知道他竟然卖弄色相。她也被他的色相给迷了眼,竟然还真?的中?了他的圈套。一觉醒来,原先要算账的,也算不?起来了。
休养了几日,齐昀陪她出?来四处走动走动。也好看看这里?的景色。
这里?和?邺城还是完全不?一样?,到了城郊外,晏南镜从车簾里?往外看。看风景最好的就是骑马,但是她不?耐烦受骑马的罪。虽然她没有骑过马,但也知道在马背上待久了,会把腿给磨破,除非逼不?得已,否则不?会受这罪。
辽东和?邺城哪哪都?不?一样?,不?管是人还是别的什么。这儿的人说官话的口音和?邺城,哪怕能听?得明白,也完全是不?同的腔调。
她从车里?往外看,只见着碧绿如洗的天际上飞来一只鹰,然后她眼睁睁的瞧见那鹰从天上掉了下来,摔在地上溅起一蓬黄土。
跟在两边的家仆赶紧跑过去,捡起地上的鹰,送到两人面前。
她早就听?说了辽东猛禽不?少,现在亲眼看到,还真?是有些发?懵。
这鹰被成年男子提在手里?,竟然半点都?不?不?输气势。只是被捏住了脖颈要害,扑腾两下就被扼制住咽喉,所以也没能弄出?太大的动静。
晏南镜迟疑着伸出?手指,在那只鹰的羽毛上轻轻的戳了下。
她小心?翼翼的,看得一旁的齐昀有些发?笑,“听?说辽东这儿,有几道出?名的膳食,其中?这猛禽也是一类,不?如就拿回?去让庖厨里?做了?”
晏南镜立即说不?要,“我不?爱这个,”
她对上齐昀略有些讶异的眼睛,“吃了会生病。”
这个齐昀还是头回?听?说,不?过她不?喜欢,齐昀还是算了。让晏南镜看个新鲜,然后赐给了捡到的家仆。
晏南镜从辎车里?下来,齐昀陪她走在路上。
“是不?是觉得,所有景色都?一样??”
齐昀见她兴致缺缺,笑问了一句。
“这倒不?是,每个地方还是不?一样?。”
她说着看到远处正在耕作的农人,齐昀看见低身下去抓了一把地上的土,在手心?里?搓了几下,“这几日要下雨了。”
晏南镜看过去,“你怎么知道?”
说着她忍不?住望了一眼天上,天空万里?无云,微风徐徐。
“土里?头有水的湿气。”他笑了笑,“不?管是晴雷风雨,在发?生之前,天地里?都?会有感?应。不?是突然就发?生的。”
“你还会这个?”晏南镜当然知道,有些能人异士,能从各种?蛛丝马迹里?推测天气变化。
齐昀笑了,“我曾经管过农事。”
齐侯也不?是一开?始就让他上手军政,而是从农事之类的做起。管这些可不?是什么轻松活计,坐在衙署里?让属官们禀告,只会被糊弄过去。那些属官有时候胆子比天大,见他年少,不?少想要糊弄他。所以他们的话不?能听?,要去田间地头自己去看,甚至还要请教种?地的老?农,这样?才不?会被属官们蒙蔽。
晏南镜听?他淡淡的语调,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这些。
“农事是国之基本。不?能出?差错,我那时候虽然年少,也懂得这个道理。不?管是军粮,还是百姓。一旦农事有碍,那么就是易子而食,颠沛流离。马虎不?得的。”
晏南镜看着他望着远处农田的农人。
“我曾经下令,胆敢践踏农田者,军法处置。”
“农人不?易,春耕秋收,稍微有半点差池就会颗粒无收。”他眉心?微蹙,“不?能如此行事。”
晏南镜站在那儿,和?他一道去看那些辛勤劳作的农人。
“世道纷乱,已经够苦的了。何必为难他们。”
她唇齿微张,“你倒是好心?。”
齐昀笑了,她不?解的看过去,只听?到他道,“知善也会觉得我会好心??”
“你这人坏,心?都?是黑的。但也没坏透,”她颔首赞许,“至少不?为难无辜者。”
“这是你的好处,我当然要认。”
她看向他,“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第170章
“有好的我会认,不好的,我也不会装见不着?。”晏南镜睨他,“难道你还会一股脑的觉得,你就是坏透了?”
“我——”他神情里略有些古怪,“还真以为知善觉得我坏透了。”
那古怪的神情,立即让人想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地方?。说实在的,他的确在两个人的时候,玩一些坏心眼?,他最喜欢重重叩击她?的弱点,偏生又在之后婉转温存。最爱这样,哪怕为此挨了她?好几脚都不肯改。
“你说哪里去?了?”晏南镜见状就要再踢。她?从来不被?贵妇的那套所束缚,心情不好,径直抬腿就要往他身上踹去?。
“我说正事呢!”
“知善觉得我在想旁的吗?”对着?她?的指责,齐昀满脸无?辜。
晏南镜冷笑,突然间,面上神色一变,柔情款款,“我知道,景约是最周正不过的人,怎么会想这个。是我想错了。”
说着?她?也抬手,也不避开身后那些人,径自抬手隔着?衣物按住了他的腰眼?。她?知道他身上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指尖不过是稍作用力?,勾挑挤按,就感觉到手下的躯体一阵僵硬。
旁人看不出他们?俩那些不为人道的秘密,乍一眼?看上去?像是她?满心依赖的搭住他的腰身。只是齐昀这边望着?的确僵硬的很,有几分古怪。
一股股酥麻从她?指尖揉按的位置,一路蒸腾向上,直冲颅顶。
“府君可要把持住。”晏南镜察觉到他要回?身来,越发的温言软语,“后面可是有那么多人看着?呢。要是失态了,对府君的名?声可不好。”
她?话语带笑,听?得他越发邪火直冒。
他缓缓回?头来,和她?对视,晏南镜望见他眼?底里的火,丝毫不怕。
“不是说正经人吗?”她?压低声量嗤笑,“怎么了?这才多久,就这样。府君的正经也太——”
她?话语没有说完,齐昀径直握住她?暗处作乱的手,径直拉到自己?身前。在她?掌心上捏了下,苦笑道,“知善真是记仇,随口的玩笑话,不必如此吧?”
“什么不必如此,很必要如此。”晏南镜半点都不退让,“你得到的好处已经够多了,还要人继续高高捧着?,你所求也太多了。”
齐昀闻言,蹙了蹙眉,晏南镜望见,“不高兴了?”
齐昀脸上的确不太好看,至少看不出半点高兴。
“旁人无?所谓,我也不在乎,但是知善,我倒是想让知善哄哄我。”
晏南镜一愣,这话平常男人都说不出来,更别说他这种?身份的了。齐昀竟然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口了?
她?错愕的望着?他,齐昀叹口气,“是我之前做的过分,所以知善这般我也知道的。”
这人凶狠起来,半点犹豫都没有,下手快准狠。可是也能拉的下脸面,袒露可怜。哪怕知道这都是他装出来的,但他容色如此,很难不叫人动容。
晏南镜知道这就是他的计谋,只要展露一次有用。他就是找到了对付她?的法子,接下来他就会肆无?忌惮的在她?跟前扮可怜了。
“要是你那些下属在,你还会这样?”
齐昀唇边的笑有些古怪,“有何不行,他们?也不敢看。”
“就算看了也不敢信。”
晏南镜嗤笑,“现在不装了?”
“什么叫做装,”齐昀目光炯炯的与她?对视,“难道知善不觉得,我原本就是如此吗?”
晏南镜无?言以对,她?望着?齐昀那张脸,几次开口,却又无?力?的闭嘴。说实在的,对上他这份毅力?,她?实在是自愧不如。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去?接他这话。
或许朝堂上摸爬滚打的人,都有这份视脸皮如粪土的气势。
她?唇角忍不住抽动了两下,随后扭头过去?,齐昀却拉住她?,“知善之前还觉得我好。”
“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晏南镜和他讲道理。
齐昀才不和她?说这个,“难道这个不是同?一件事吗,知善说的那个,难道不是我?”
他理直气壮。晏南镜沉默以对。
不愧是和那些臣僚你来我往的人,不仅仅心思深,就连嘴上的功夫也叫人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