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陵娘子山食纪 第25章

作者:绿豆红汤 标签: 种田文 美食 萌宠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陶椿在?仓房翻了两遍才找到,他?把核桃和?板栗倒一起都装筐里了,竹筐还用花生秧子盖着,她头一次进门?一门?心思?找麻袋,不怪她没发现。

  真幼稚,陶椿哼一声。

  她拿个筛米的篾子抓半篾的核桃,又?抓两把板栗。

  “小叔,我婶婶找到核桃了。”小核桃小跑着去灶房报信。

  “找这?么?久才找到?眼招子不好使。”他?小声说?。

  “小核桃,拿个碗出来。”陶椿喊,“去找你娘,让她给我们舀半勺蜂蜜。”

  邬常安闻言拿个小木勺拿个碗递给小核桃。

  陶椿坐在?小板凳上用砍刀切核桃外壳,青皮壳上切两刀,刀面横过来一砸,核桃外壳四飞五散。

  她连砸了一二十个核桃,小核桃捧着碗出来了,“婶婶,给。”

  “弟妹,我把坛子放西仓房啊。”姜红玉把蜂蜜坛子搬出来,老三不爱吃甜的,这?蜜坛子他?不碰,去年冬天她就把坛子搬她睡的屋里去了。

  陶椿头也不回地?应声好,她正?忙着剥核桃,核桃要剥一层又?一层,砸了青皮还有硬壳,剥了硬壳还有薄皮,撕了苦涩的外衣,嫩黄色的核桃仁才露在?眼前。

  她看了看小核桃,自己笑嘻嘻地?吃了核桃仁,脆生生的,淡淡回甘,不像干核桃仁似的卡嗓子。

  小核桃咂巴嘴,也不气?,她自己拿个核桃剥。

  陶椿又?剥一个,她耐心好,能把核桃仁完整剥出来,这?两瓣核桃仁她喂小核桃。

  姜红玉也坐过来,说?:“弟妹你吃你的,我来给她剥。”

  陶椿巴不得,她剥的第三个核桃裹上蜂蜜,琥珀色的蜂蜜裹在?嫩黄色的核桃仁上,衬得核桃仁越发可?口。

  “娘,我也要沾蜂蜜。”小核桃看得眼馋。

  “沾沾沾,给。”姜红玉喂女儿一个,自己也尝一口沾了蜂蜜的核桃仁,蜜

  化了再嚼,核桃仁的味道能压下蜂蜜的甜腻。

  “你倒是会吃。”她说?陶椿。

  “干核桃仁还能用小火焙一焙,趁热裹上蜂蜜,晾干了再吃又?是一个味道。”陶椿说?。

  姜红玉突然觉得核桃捡少?了,她想了想,说?:“等他?们哥俩从山里回来了,我们再去摘两麻袋核桃回来。”

  陶椿欣然答应,她连剥七个核桃,攒了一大把核桃仁,分给小核桃一小半,剩下的一起喂进嘴里。

  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核桃,最是新鲜的时候,核桃仁吃着有草木青涩香,但没有青涩的苦味,她太满足了,这?一天的辛苦值了。

  邬常顺进进出出挑了五担水,两个水缸都装满了,见她们三个还在?吃核桃吃板栗,为了剥皮油盏都拿出来了,他?不由问:“你们晚上不吃饭了?”

  “饭好了?”陶椿问,她拍拍手,说?:“饭好了就吃饭。”

  她起身,下一瞬,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腿里的肉像是长了刺,一动?就疼。

  “婶婶,你咋了?”小核桃忙去扶她。

  两只狗也凑过来。

  姜红玉踢开狗去搀她,“你这?明天还下不了床了。”

  “我的腿站不直了,哎呦哎呦,又?酸又?疼。”陶椿哎呦哎呦叫,她像八十岁的老太婆弯着腿走路。

  邬家兄弟俩在?一旁笑,邬常安笑得很是猖狂,这?女鬼越来越像个人了。

  番薯粥早煮好了,邬常安不仅煮了粥还烙了一个大饼,就是火候没掌控好,饼壳烙焦了。

  一家五口坐下吃饭,姜红玉端水让陶椿洗洗手,说?:“我晚上用药酒给你捏一捏,不然你明天下不了地?。”

  “谢谢大嫂。”陶椿太感激了 。

  邬常顺捣老三一肘子,见他?油盐不进,他?气?得说?:“等从山里回来,我不陪你睡了,你一个人睡,夜里吓死你。”

  邬常安瞥陶椿一眼,他?自信地?说?:“不陪就不陪,我不稀罕。”

  有个女鬼天天在?眼前晃,他?自信不怕鬼了。

  邬常顺更气?了,他?撕下焦饼子塞给他?堵嘴。

  吃过饭,姜红玉扶陶椿回屋,回屋前交代邬常顺把摘回来的板栗和?核桃都倒院子里晾着,免得捂发霉变味。

  桌上的人都走了,邬常安只得去洗碗筷收拾灶房。

  家里泡的有蝎子酒和?蛇酒,山里毒虫多,家家户户都泡的有蝎子酒,这?个治毒虫蛰伤有奇效,蛇酒也是家家户户必备,跌打损伤了抹这?个酒管用。

  陶椿用姜红玉提来的热水搓个澡,倒了水,她朝外喊:“大嫂,我准备好了。”

  邬常安推他?大嫂出门?,“快去。”

  “你这?人……”姜红玉觉得他?没劲,连哄媳妇都不会,她气?得说?:“我娘家还有个兄弟没娶媳妇,你要是不稀罕这?个媳妇,赶明儿我把陶椿介绍过去,免得人家冷了心再跑了。”

  “你可?别害你娘家兄弟。”邬常安笑了,他?挥手示意她赶紧过去。

  不多一会儿,隔壁响起惨叫声,邬常安听?着嗷嗷叫痛声,他?惬意地?躺在?床上,手还跟着打拍子。

  *

  陶椿这?晚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醒来太阳已经出来了,家里没人,狗也不在?家,只有菜花蛇盘在?石头上悠然地?晒太阳。然而它一见她,一溜烟就没影了。

  陶椿站在?檐下拉伸一会儿,去灶房端出温在?锅里的饭,一个蒸番薯一个煮鸡蛋,噎得她抻脖子。

  饭后无事,她拿着砍刀去砸核桃,蹲累了,她在?院子里转悠,选中柿子树,她一个助跑蹬着树往上爬。

  等一地?的核桃砸完了,她的腿又?练废了。

  邬常安练箭回来见她姿势怪异地?抱着扫帚扫核桃壳,他?盯了好一会儿,忍不住问:“身体用坏了?”

  陶椿白他?一眼,他?是真有本事,真敢想啊。

  她不理他?,邬常安也不尴尬,也是,这?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他?回屋搁置好弓箭,出来去灶房做饭,

  陶椿把院子扫干净,她端走泡鼠皮的木盆去仓房后面刮洗,同样是只刮油膘不剃鼠毛。

  太阳升到头顶的时候,老大一家回来了,这?一家三口都去练武场了,三个人都灰扑扑的。

  下午,陶椿也跟了过去,她去跳桩子。不远处传来的梆梆声听?得她心里乱糟糟的,她心想她真是低估了这?些人。尤其是邬常安,以他?怕鬼的德行和?反复无常的情?绪,她很难把他?看作一个硬汉,也是因为他?穿着整齐的时候身形偏瘦,哪想到人家还挺有肉。上衣一脱,他?梆梆梆地?跟木头人干了起来,胳膊上结实的肌肉实打实地?往木头上捶,捶打的过程中,背上的肌肉如发面馒头一样鼓了起来。越捶越起兴越捶越有劲,像是长了一副铜皮铁骨不怕疼。

  难怪她昨晚会被耻笑。

  哎!

  连着练了两天,邬家兄弟俩各背上一个牛皮做的大背包,装上衣鞋、薄被、米面、番薯和?炒花生,再各提一个带篦子的铜釜,拿上弓箭和?长柄砍刀牵上狗就出门?了。

  男人离了家,陶椿和?姜红玉带着小核桃在?家过日子,她俩每天早上去练武场消磨一个时辰,离了练武场再去山谷巡视庄稼,一是赶鸟,二是查看山谷里有没有野猪的足迹,半下午的时候就是在?家处理鼠皮,脏的要洗要刮,晒干的如果发硬还要泡水洗。

  山里虽然也能看得见人烟,但妯娌俩几乎没有交际,也没觉得无聊没劲。甚至是家里少?了两个男人,她们二人过得更清闲了,这?让陶椿很是惬意。

  一个下午,陶椿和?姜红玉带着小核桃从苞谷地?回来,刚到家就听?到铜锣声从陵殿方向传来,妯娌俩没犹豫,带着小核桃转身就走。

  “我爹!”小核桃眼尖,她看见她爹了。

  是巡山的人回来了,他?们在?野猪林发现了不少?黄精,野猪林还没野猪,是挖陷阱挖黄精的大好机会,他?们回来了五个人下山报信,其中就有邬家兄弟俩。

  邬常安和?邬常顺下山前挖了二三十斤黄精带下来,他?俩在?家过个夜,明天还上山的。

  “我明天能不能跟你们一起进山?”晚饭的时候,陶椿问。

  邬常顺摆手,“野猪林远,你翻几座山过去又?站不直腿了,你不能去。”

  说?罢想起这?不是他?媳妇,他?偏头问:“老三,你觉得呢?”

  邬常安一整晚都有点沉默,问到他?才吭一声。

  “嗯,你不能去。”他?说?得直接。

  “好吧。”陶椿放弃了。

  回屋睡觉的时候,陶椿被姜红玉喊住,“你大哥让我跟你说?一声,夜里注意一点,老三屋里要是有动?静,你吱个声,有个动?静让他?晓得隔壁的人醒着就行了。”

  陶椿“噢”一声,她心想她要是出声了不会让邬常安更害怕?

  接了这?个嘱托,陶椿这?晚一直没睡沉,半夜她听?到隔壁的门?开了,她坐起身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出去一趟,让他?醒醒神。

  邬常安站在?树下静静盯着女鬼的房门?,某一瞬,他?察觉到屋里有了动?静,他?下意识站直了,整个人紧绷起来。

  天上无月,漆黑的夜色里,那扇门?颤了几下打开了,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露了一半出来。

  邬常安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他?后退一大步,扯着嗓子喊:“哥!”

  “大半夜不睡觉折腾什么?。”陶椿骂一句,她“砰”的一下关上门?。

  目的达到,陶椿躺在?床上闷笑,这?下邬常安估计是清醒了,能消停好一阵,不会再时而示好时而冷淡。

  她这?些天也琢磨明白了,好比她遇到一只凶恶的狗赖上她,这?只狗凶名在?外,一开始她会怕它,会远离它。但观察一段时间后发现这?只狗似乎性子温顺,有跟人热情?互动?的倾向,她不免会投以更多的关注,想了解它,探究它凶恶的秘密,甚至是驯服它。

  于?邬常安而言,她就是这?只狗,呸,她不是狗。她不仅不是狗,还是个容貌不错的女人,有长相有智慧,还担着他?媳妇的名头,偏偏他?还怕她,这?使得他?会越来越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一

  个男人天天琢磨一个女人,他?不被吸引才有问题,所以他?会时而示好,等清醒了,又?会陷入冷淡,再矛盾不过了。

  邬常安自己都摸不清自己的心思?,陶椿当然不会陪他?玩。

第24章 掰苞谷 疯癫癫的

  邬常顺光着膀子?赤着脚冲出来,刚从睡梦中?惊醒,他还?有点晕头,眼睛也尚未适应黑暗,走路时腿脚都是晃的。

  “老三,又?做噩梦了?”他边走边大声说话?,也是给弟弟壮胆,“我这就来了,昨晚我说陪你睡,你还?不让。”

  邬常安扶着树大口喘气,陶椿出声说话?的时候他就反应过来了,只是惊惧的情绪还?席卷着他,他一时说不出话?,也走不动道。

  邬常顺后知后觉发现树下有喘气声,他猛地惊了一跳,认出人了,他惊诧道:“老三?你没在屋里??”

  “嗯。”邬常安魂不守舍地应一声,他听见?侄女?在哭,说:“大哥,我没事了,你回去看看小?核桃,我吓着她?了。”

  “你咋出来了?”邬常顺去拉他,“我送你回屋,小?核桃有你嫂子?哄着,一会?儿睡着了就不哭了。”

  兄弟俩摸黑回屋,邬常顺熟门熟路的在桌上拿起火折子?,他点亮油盏,昏黄的火苗跳跃,屋里?黑漆漆的夜色迅速退出房门。

  借着光,邬常顺发现老三脸色不好看,他走到床边问:“你怎么出去了?看见?什么了吓成这个样子?。”

  邬常安摇头,他从噩梦中?惊醒很快就缓过了劲,想到活生生的女?鬼日日在他面前晃荡,梦里?一直尾随他的野鬼跟这相比不值一提,说服自己后,他就壮着胆子?开门出去,打算以毒攻毒,试图就此摆脱怕鬼的毛病。

  “睡里?面去,我睡外面。”邬常顺推他,“叫你嘴硬,到头来还?不是我陪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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