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汀
姜向北就跟被定住似的,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
“你先说说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一张脸,又红又肿,右眼皮高高隆起,就像是被谁打了一拳头。
“树上的蚊蚊。”姜向北老实交代。
蚊蚊是洛川这带特有的一种蚊虫,咬人无声无息,就是被咬之后会起个大包。
开始不痛不痒,晚上一睡热了之后就痒得让人无法入睡。
就别说是晚上了,这会儿姜向北脸皮已经痒得想去抬手去挠。
“那这件衬衣又是谁的,还有你裤子呢?”
对姜向北这副惨样,司文兰是想发火都发不出。
一把拽过来掀起衬衣看了看,瞬间只剩下哭笑不得地不知该怎么说了。
屁股上撕开个大口子,一直开到出腿弯。
两个膝盖处的裤子早不翼而飞,这条裤子要不是裤腰挂着,说不定早掉到了脚踝。
能把裤子磨成这样,常人还真做不到。
“妈。”姜向北讨好地冲司文兰笑笑,委屈巴巴地小声说着:“我腿疼。”
“爬树的时候就不疼了?”司文兰放下衬衣。
再看一遍女儿的样子,还是觉得好笑。
撑腰的人板板正正回到家,去看热闹倒是弄成了副惨兮兮的样子。
而且……
司文兰狠狠皱眉:“你身上怎么这么臭!”
靠得近就能闻到一股子大粪味,就像掉进了粪坑。
“就是……就是熏的。”姜向北说。
臭味罪魁祸首其实是裴玄的衬衣,熏了一天的衣服差不多就该入味了。
司文兰狠狠皱眉。
“我去给你烧洗澡水,不洗干净今晚就别想吃饭。”
姜向北恹恹地“哦”了声。
她知道!今晚肯定是吃不上正经饭了。
好在还有老爸姜半会偷偷给她留饭菜。
姜向北很愉快地哼着歌去洗澡了!
吃不上饭算什么,只要藤条不出世……都好说。
***
洛川市,八条中学。
一个听上去像是教麻将,其实是因为附近有八条胡同而得名。
学校小学中学和高中连着。
小学学生数量最多,所占学校面积也最大,其次是初中。
至于高中,稀稀拉拉的学生,一排三间平房就当做教室。
姜向北所在初一二班共有学生二十三名,老师两位。
姜向南的初三一班在四楼。
这个年代,初中学习的主要课程是语文、数学、思想品德。
剩下的化学、物理等几门课,姜向北记忆中好像都安排在下午。
现在正处于上山下乡的尾端,许多青少年还是高喊响应号召下放到村里劳动的口号。
加上只要混个初中毕业去上对口中专,毕业之后就等着接父母的班。
不论是那种情况,反正物理化学哪几门课在大家看来上不上都没什么差别。
两个老师教三个班,就是腿倒腾成风火轮那也上不过来。
所以下午的课几乎都是老师把内容写到黑板上,学生们自学。
三点,第一堂下课铃声响起,班上一大半同学就挎上书包三三两两地找地方玩去了。
姜向北没想到,一直恐惧的学校生活,竟然松散到这种程度。
“去挖笋还是捉鱼?”
夏彩霞收拾好军挎包,直接跨坐到姜向北课桌上。
姜向北正低头抄写老师留下的内容,耳朵一听到笋这个字出来,二话没说也跟着跳了起来。
“我先去看看我哥,然后咱们去挖笋。”
上一世当了几十年学渣,就算再活一世,那也不可能立刻变成学霸。
姜向北表示:学渣有学渣要走的路,
而她姜向北要走的路,是今晚将要入口的笋丁包子。
两三本书往军挎包里一塞,再把塑料凉鞋带子拉起来,最后再把装铝饭盒的网兜从抽屉里拽出来。
“走,去看我哥。”
楼道里到处是叽叽喳喳笑闹的学生,胆子大的干脆就在教室门口拍洋画。
甚至连楼梯上都瘫坐着学生,互相借阅彼此手里的连环画。
姜向北几步窜上四楼,小心翼翼地趴在楼梯转角往初三一班的教室里看。
小学五年,初中三年,高中两年。
无论什么阶段,学习成绩好的永远都是分在一班,老师待的时间最长的也是一班。
初三一班,有许多今年能考上重点中专的好苗子。
姜向南显然就是其中好苗子中的金苗子。
姜向北探头稍微一瞟,立刻就收回了视线。
姜向南课桌一边站着个老师,正微微弯腰跟他说着什么。
“还是自己去吧。”姜向北决定。
她一个二班的学渣就别带坏一班的老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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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霍老师的生日礼物◎
洛川市,三水胡同。
“……”
两个小时前,厂长江志国刚跟提起全国钢铁厂演讲比赛司文兰榜上有名,要到北市去参加决赛。
就两个小时,这种喜悦到家片刻就已经荡然无存。
司文兰对门坐着,往右边桌子上看看又看向门口。
就隔着道门。
大儿子做作业,写完老师布置的作业,又主动给自己写题。
而院子里的姜向北,顶着张被蚊蚊叮得满脸的包,还在那兴高采烈地跟姜爱国展示战利品。
祖孙俩中间有一大堆竹笋,有大有小,瞧着品种还不一样。
脸刚消下去没几天,又糟蹋成不能见人的模样。
别人都说七八岁狗都嫌,怎么二女儿到了十四还是那么淘气,胆子甚至比以前还要大。
竹笋边上,还有一大堆新鲜得带着浮萍的茭瓜。
竹林在东边山脚,茭瓜得去她所在钢铁厂后边的河边。
一东一北,光是走路都得四五十分钟,这股子毅力让许多大人都自愧不如。
想着想着,司文兰忽然一个激灵。
她本应该严肃批评姜向北擅自下泥塘摸茭瓜才对,怎么想着想着偏得没边了。
努力压下嘴角笑意正想拍桌,就瞧见姜半笑眯眯地走进屋来,双手捧着两个铁皮盒子。
花花绿绿的盒子上阳光牌牛奶粉几个大字让司文兰忍不住皱眉。
这会儿是真有些怒气跳上了眼底。
“你买奶粉干什么?还一买买两罐。”
奶粉票是稀罕玩意儿,光是找人换估摸着都得好几块,加上奶粉钱,这两罐子奶粉没个十几块根本买不回家。
“可不是我买的。”
姜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条缝,一手托着罐子奶粉举过肩膀,下巴抬起,摆足了架势。
“这是我们家向北孝敬她爷爷和最亲爱的爸妈,你看看我们姑娘多有孝心。”
“向北是不是乱花卖鱼的钱了?”
姜向南悄悄瞄了眼老妈,心想妹妹的私房钱……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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