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震鳞
二叔他是真的好用。
想要。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乔安:质疑宋缺,理解宋缺,成为宋缺。你弟弟FINE,下一秒MINE。
宋缺:?
宋智:不可以哦,要乖乖听大哥的话。
乔安沉思,恍然大悟:我要当■■。
宋智:可可可!放着我来!
宋缺:等……
宋智:大哥你先别说话!
第274章 大唐天刀5
帝踏峰上,层峦叠嶂、云迷雾锁间潜藏着一座座红墙碧瓦的殿室,此地正是慈航静斋所在。
慈航静斋隶属佛门,为地尼在汉时所创,斋中所收门人弟子皆为女子,每逢乱世便派弟子入世修行,在江湖中地位超然。
偏殿内,佛香袅袅。
梵清惠正跪坐于蒲团上。
这位慈航静斋的当代掌门生得秀美,眉垂目间好似凝着青山远黛,再朴素的尼服都掩盖不住其容颜姝丽,香雾缭绕间更显其身段曼妙。
忽而门外传来敲门声。
“斋主,师尊请您过去一趟。”有小尼在外面脆生生地出声。
梵清惠说:“好,我这就过去。”
前任斋主已缠绵病榻多年,还不等推门而入,就在房间外闻到一股苦涩的药味。
梵清惠走进房间,忧心地替师父掖了下被角,然后问:“师尊,忽然唤徒儿过来是否有事安排?”
那床榻上的老尼咳嗽了几声,待喘匀了后,问道:“我听闻一件事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据说那位宋阀主拿巴陵帮开刀了?”
梵清惠应道:“确有此事。”
“宋阀已蛰伏多年,朝廷、岭南一直相安无事,他怎么忽然又活跃了起来?”
梵清惠轻叹:“那师父算是问错人了,我已经许久未见宋阀主了,他此番作为到底用意为何,弟子也猜不到。”
老尼拍了拍弟子的手,说:“师父我是撑不了多久了,你要清楚,而今宋阀势大,一旦……便是乱世之相。”
这话说得梵清惠几欲落泪,她道:“师尊说这些做什么,您身体好着呢。”
“清惠,待我走后,你多多照料秀心,但切勿重蹈覆辙。”想起那位以身饲魔却动了真情的弟子,老尼又是一声长叹。
这仿若遗言般的字字句句,令梵清惠泣不成声:“弟子、弟子……谨遵师命。”
……
宋缺夤夜回到家中,他先是见过妻子,询问家中是否一切安好。
“家中一切都好,玉华和师道也都很听话。”宋夫人边回话,边帮他换下衣物。
提到玉华,宋缺顺口问了一句:“玉华和二弟他相处得还好吗?”
宋夫人颔首:“十分融洽,妾身听二弟他还夸玉华颇有武学天赋呢。”
宋缺知道自家弟弟眼界极高,能让他夸一句有天分,那是极为少见,心中不由好奇。
只是现在天色已晚,不方便再为了这点小事把玉华或者宋智叫过来了,因此只暗自记在心中,打算第二天再谈谈这件事。
然而翌日天刚蒙蒙亮,宋缺在磨刀堂内晨起练剑完毕,还不等他去见二弟,宋智已先一步来到了堂外。
“我就猜到大哥过来练刀了。”宋智笑道,“话说回来,大哥此次外出,真是好涨我宋家威风,恨不能与大哥同往。”
宋缺将刀收起,难得开了个玩笑:“巴陵帮何来这么大的面子。”
天刀地剑齐聚一堂,就为了对付个巴陵帮。
宋智点明来意说:“其实我这次过来,是有件事想同大哥商量一下。”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郑重其事地一大早就来寻我。”宋缺道。
“大哥,你走之前,跟我说大嫂有意让玉华习武,让我闲来无事时指点一二,这件事弟弟我一日都不曾忘过。”宋智说。
宋缺当然记得,他说:“辛苦你了,有你在旁边照看我一贯放心。不知她对武学是否有兴趣?”
“依我之见,玉华她天赋绝佳,对武功甚为喜爱,只可惜她无意跟着我一同学习剑法。”宋智深吸一口气,他接着说,“即便如此,这段时日,我和玉华二人依然师徒相得,还望大哥能让弟弟我任其师父一职,继续教导下去。”
说完,他直接行了一礼,一揖到地。
……
乔安起床洗漱完毕后,就从丫鬟口中得知宋缺昨夜回来了。
她点了点头表示晓得了,宋缺刚回来大概还有些事务要忙,等着下午时,她就带着宋师道去见一见宋缺。
今天原本是宋智过来授课的日子。
其实近来她在和宋智相处时,一开始两人的交谈还仅限于武学方面,但两人都是思维活跃、知识渊博之人,相处久了,两人谈及的话题便是天南海北何处都有了。
只是乔安毕竟不是此世之人,身体原主阅历太浅,为了将她记忆里的知识与此世一一对照,多为她向宋智请教。
不过今日有些特殊,一直到了辰时三刻宋智都没有过来,这与对方历来守时的作风大不相符。
乔安觉得宋智今天大概不会过来了,宋缺这刚刚回家,说不定宋智要向他汇报一下宋阀内部诸事,这一耽搁少说就是半天过去。
宋智不来,倒不耽误她自己一个人看书。
乔安一向懂得享受生活,她在窗前摊开书本,窗外正对着一树腊梅,梅影打在窗纸上,仿若水墨画卷。桌角摆放着一尊镂空雕如意纹的香炉,梅影与暗香,堪称闲适。
老实说,不是她打算当个终日伏在案前兀自读书的文静人,而是这具身体先前元气大伤,保险起见,还是再休养上十天半月为妙。
经历的世界多了,她越发有耐性,深知休养二字是急不得的。
等到彻底恢复如初,她就开始把武功拾起来。
宋缺过来时,就看到自家长女正安安静静坐于案前持书而阅。
他不太擅长同孩子们相处,在面对玉华时,心里更是略感亏欠。
他想问问她,他不在的这些天她都在做些什么,但这种完全属于家常话的交谈,其实很少出现在玉华和师道身上。
宋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没有出声打扰。
直到乔安注意到他的到来,问:“爹爹什么时候过来的?”他走路完全没有声。
宋缺和气地说:“我刚到,看你在用功就没有叫你。”
他的声音与他那名声在外的天下第一刀的名头极为不相称,犹如春风化雨般不带一丝戾气。
乔安还记得原著男主在第一次前来拜见宋缺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是一道被男主评价为“柔和好听”的嗓音。
与外人印象中那个不近人情的天刀不同,宋缺在面对自家人时其实相当温和。
他先给玉华把了下脉,然后满意地点点头,接着他问:“玉华,你想学武吗?”
乔安:“当然,我也想像爹爹和二叔一样在江湖上闯出自己的名号。”
宋缺欣慰道:“好,不愧是我宋家弟子。”
他说:“你二叔今早过来找我,你猜他对我说了什么?”
宋缺要是不问,乔安还不会多想,只当宋智向他汇报日常事务,但既然特意在她面前提起,那必然是与她有关了。
她想了想:“二叔夸我了?”
宋缺嗯了一声:“他还说想当你师父。”
他看着自家女儿那澄如秋水的静谧双眸,似在无声询问他是如何回答的。
“我对你二叔说:‘你愿意教导玉华,自然是她的福分,我这个做父亲的万万没有阻拦的理由。但宋家向来不讲究一脉相承式师徒关系,你我这一身武艺更是在一路比试中磨砺出来的,吃尽了千家精华,又去其糟粕,也希望玉华能在这方面效仿你我二人。’”
“你二叔很高兴,还说要给你准备个收徒礼。”
二叔,你真的太好被打发了,你对宋缺的滤镜未免太厚了点。
宋缺这话分明是说,你教你的,她学她的,但最后不会只有你一个师父。
乔安难得同情了宋智一瞬。
宋缺柔声问:“我听你二叔说你不想跟着他练剑,那玉华想跟着爹爹学习刀法吗?”
乔安真的做不到将开阔眼界、学习知识的机会拒之门外,她极其果断又诚恳地说:“我想。”
言简意赅,意图直白。
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可不是谦让的时候。
宋缺习惯性地摸了下长女的脑袋,道:“好,那爹爹教你。”
然后他垂下眼睛,变得郑重了少许。
“那你可要好好吃饭,努力锻炼身体,待你再长高一些,我就把水仙刀赠予你。”
他从腰间解下刀鞘,微微抽出一截刀身,只见刀体轻薄,锋刃凛凛,似有蓝色寒芒一闪而逝,阳光笼在刀身上,光如水波,更显其轻盈。
“漂亮吧?”他的声音里似是含着笑意。
乔安说:“惊艳绝丽至极。”
宋缺道:“你喜欢就好。”
不过他有意将水仙交给长女不单单是因为它的外表足够美丽,惯来吸引女儿家目光,而是因为这柄刀体量纤薄,在他的藏刀中堪属重量最轻的那一档次,异常适合握力较小的初学者。
虽然他这想法,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大概要大呼奢侈浪费,不提质地、不谈长短、不论历史,仅仅是因为重量合适就随手送给了女儿。
乔安却是怔了一下,因为她记得,原著中这柄刀一直在宋缺名下,被他静静挂在磨刀堂上,如同他其他无数把藏刀一样,仅是兴致来时解下一用。
当时看小说时,她只是惊叹于居然每一种类型的刀他都能信手拈来一套与之最为相配的刀法,现如今,她再回忆原文,却是隐约品味出一股隐藏于平静疏阔之下的落寞。
他的几个孩子,没有任何一人继承了他的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