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震鳞
要么佩剑,要么使鞭*,偏偏无一人用刀。
曲高和寡莫过于此。
作者有话要说:
*宋玉华原著没描写她会不会武,开场就是已为人妇;
宋师道是用剑的;
宋玉致我看着百度百科上说她用的一手好刀,但是我记得她和寇仲打起来的时候用的是两丈软鞭,后来有一次寇仲见她,则是描写她背挂宝剑,原著三十百万字,我翻了翻实在没找到她用刀的场景,不过不排除是我漏翻了,毕竟原文真的太长长长长了……
第275章 大唐天刀6
宋智的确为乔安准备了一份礼物,那是一套能称得上当世百科全书又或者是十万个为什么的图物志。
他敏锐地察觉到乔安绝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性子,他觉得这孩子有些像他,对于那些她感兴趣的事情,她大胆接触又来者不拒,那是一种对新事物的不断追猎。
基于这个年代的信息流通难度,这一套图物志的价值不言而喻。
连她这一世的弟弟宋师道,都为了这一套图物志流连在她的房间内不愿意离开,虽然他更多的是在看书册中的工笔画。
而宋缺那边,虽然他平日里待乔安极为宽和,但真到了习武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变得严格起来。
但是没过多久,宋缺就发现他这位长女真的如宋智所说的那样是个极为省心的徒弟。
别看他自幼就是旁人口中天赋异禀的练武奇才,然而大概是当局者迷,他对此实则没有多少感触。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恍然,或许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天才”吧。
他说的每一句话,从来不用重复第二遍,玉华她就已经心领神会。
若让乔安自己来说,她同真正的小孩子最大的不同之处,其实在于自律性。
她懂得约束自己的行为,不会在打基础的关键时刻放纵自己偷懒的欲望。
至于她那在宋智眼里完全是随了宋缺的格外出挑的悟性,不可否认,这具身体的天赋不错,但究其根源,还是要得益于她在转世数载间积攒下来的开阔眼界,是她在一世又一世间付出的努力,是果实,是结晶。
她喜爱悠闲自在,本质上却从不是一个得过且过、随波逐流的人。
宋夫人看到她这般懂事,又是欣慰又是怜惜,不断嘱托小厨房里的丫鬟,一定要多加餐。
乔安本就正处于身体发育的黄金年龄,最近又开始锻体、舒展筋骨,再加上这营养丰富的食补,她的身量有如抽条的青竹一样,猛窜了一截。
宋夫人不得不令人为她重新裁制衣物,什么常服、马术服、练功装,外加与之相称的荷包、簪钗等配饰,真是零零散散配了四大箱子。
宋阀富庶可见一斑。
乔安回忆了曾经在网络上看到过的诸多讨论,很多读者在提及《大唐双■传》里的宋阀时,往往印象最深刻的是其能影响时局的军力及阀主宋缺足以震慑众人的武力。
但其实宋阀在商业上同样举足轻重。
整个南方的航运都由宋阀把控,商业触角攀延至各地,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重点,原著中曾恍若不经意间提起过宋阀把控着巴蜀一带的盐货运输。
书中有这样一个情节,宋智在与原著男主交谈时,对他们说,不管他们要多少盐,宋阀都可以及时供应。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的依然是风轻云淡的笑容。
正所谓盐铁官营,放在古代这两者既是不可触碰的红线,也是不可否认的暴利。
乔安都不敢想象宋阀的财力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既然都说到这了,不怪杨坚临死之前,都对宋缺没有向其低头谒见耿耿于怀。
乔安也无比理解为什么无数读者在男主得到宋阀的支持,最终又放弃争霸天下的时候,一片哀嚎饮恨。
毕竟都到这地步了,有些事情无非是临门一脚的事。
不过宋阀越是家大业大,乔安越是不能松懈躺平。
原身可是被嫁给了独尊堡解晖之子,原著中用了四个字来形容——政治交易,再说得直白一点,就是联姻罢了。
也许宋缺在决定这门婚事时,经过了深思熟虑。
一方面宋阀和独尊堡结成两姓之好,两族能守望相助,巩固各自家族地位,另一方面他与独尊堡堡主解晖是老相识,他不仅数次救过解堡主的性命,而且独尊堡能一直保持独立安宁,少不了宋阀一直为其遮风挡雨。
于情于理,原身嫁过去都委屈不到哪里去。
然而事情偏偏就在这里出现了意外,解晖在后期毫不犹豫地背弃了宋缺,无他,只因为两方政治立场不一样。
过往的恩情,此时与绊脚石何异?
她心想,联姻什么的,还是免了吧。
……
却说这一日,本该是乔安去磨刀堂,跟着宋缺练习刀法的日子。但当她到了磨刀堂的时候,她刚要踏上白石台阶,就听到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玉华,你先去找你二叔吧,今日我有些事情。”
宋缺未在她身侧,而是以内力束音传到了她耳边。
“好的,爹爹先忙。”乔安随口应道。
她下意识往磨刀堂看了一眼,只见宋缺今日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劲装,正负手而立,似是在同人交谈。
宋缺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微微侧身,视线落在乔安身上一瞬,而后又回过了身子。
但就在刚刚宋缺稍稍侧过身体的刹那,那道被他恰巧挡住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中。
那是一抹女子的倩影,亭亭玉立,乔安没看清对方的面容,然而仅是那影影绰绰的身形轮廓,就自有一番风韵。
乔安若有所思,虽然她不曾见过对方,心里已然对女子的身份有所推测。
宋缺感知到长女逐渐远去,他道:“原以为你我再不会见面了,没想到你会主动来到岭南。”
梵清惠嗓音清婉:“我亦没想到宋兄愿意见我。”
他们二人曾把臂同游,他们交换理想,感念天下盛衰兴废,畅谈朝野,似乎再没有比这更让人舒畅的事情,然而快乐总是短暂的。
两人越是了解彼此,越是关系亲密,越知晓两人之间实则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宋缺有着天下之志,慈航静斋却对此并不看好。
再者慈航静斋的最高心法“剑心通明”讲究的是破而后立,梵清惠她有着自己的武道要去追逐,而宋缺同样不会容忍自己沉溺于美好虚幻的爱情中,在他的生命中,唯有刀道是永远悬在心头的明月。
他们秉持着默契,自上次一别后再不曾往来。
宋缺看着她一如往昔的容颜,问:“不知斋主此次来访,所为何事?”
梵清惠道:“近来身旁人提及天刀之名的次数实在有些多,清惠难免心生好奇。”
宋缺轻笑一声,笑声中满是不以为意,他道:“他们说我什么?”
“传闻宋兄前些日子同巴陵帮发生了冲突,闹得有些大,不知他们何处得罪了宋兄?”
提起此事,宋缺神情有些淡淡。
“巴陵帮行事卑劣,人人得而诛之。”
梵清惠忽而一笑,此前的稳重荡然无存,显现出几分当年刚出江湖时的天真纯稚:“宋兄这话对旁人说说就罢了,清惠却是不信的。我所知的天刀,不只是一位武功卓绝、豪气干云的侠客,更是一位审时度势、胸有成算的谋略家,左右不是一个无的放矢之人。”
巴陵帮的背后站着的那人到底是谁,她不信宋缺会不知道。
宋缺明白她的意思,他道:“那又如何,我何曾怕过他?”
杨坚他都不怕,还怕杨广?
梵清惠语气温和:“我知宋兄本事非凡,只是此次动静实在太大了,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不论宋兄背后有何筹划,只望宋兄能记得,而今天下已定,经不起又一次动荡了。”
不论这是宋阀向朝廷挥出的第一刀试探,还是有着其他的深远谋划,在宋阀拥兵自重的今日,宋缺的一举一动都牵连着无数人的命运。
宋缺有些讶然地看了梵清惠一眼,他猜想过梵清惠是为了什么事来寻他,万万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么一件莫须有的事情。
但他心知慈航静斋素以天下安定为己任,难得开口又解释了一句。
“我行事但求一个问心无愧,此事的确并无他意。”
梵清惠对宋缺何其熟悉,听得出这话出自真心,她说:“我自是相信宋兄所言。只是如此一来,先前宋兄行事未免有些冒失了。”
她没有深究背后的事情,只是基于两人的情谊略微提醒道。
宋缺却说:“清惠,你说错了。如果你真的认为我不是那等闲来无事无的放矢之辈,就不该说这话。”
他极为认真地看进梵清惠的眼底。
他当然清楚巴陵帮背后的牵扯,可那又如何?在他的长女被人掳走后,难道他要对此漠视到底吗?在他分明有能力报复回来的时候,却要他在孩子面前装聋作哑吗?
这不是鲁莽,更不是举止失措,他只是做了自己本该做的事情。
清惠不知个中内情,他不会因此生气,但这不代表他要附和她的说法。
梵清惠觉得事情有哪里与她想象得不一样。
或许是两人间的气氛太过轻松,让她一不小心说得有些多了,但是自己忘了,这几年来过去,总有些事情与当初不一样了。
梵清惠睫翼轻颤,她道:“好,方才所言是我错了。”
她又问起:“刚刚那位女公子可是令爱?”
宋缺颔首:“是我的长女玉华。”
原来是叫玉华。
在玉华靠近磨刀堂的那刻,梵清惠就注意到了她。对方乍见到磨刀堂内多出了外人,也完全不好奇,转身离开时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虽然年龄尚幼,但已然可以窥见宋家惯有的好相貌,更让她在意的是对方在抬足踏步间隐隐透露出的远超同龄人的扎实底盘功底,以及身上与那诸多同门相类的淡远气质。
这让见惯了跳脱孩童的梵清惠很难忽视她的存在。
直觉告诉她,这孩子若是入她慈航静斋,定与门中心法十分相合。
“其实我方才就想说了,我名下尚缺一名弟子,若宋兄愿意割爱,随时可寄信于我。”
“怕是要拂了斋主好意了,玉华已打定主意要跟着我学刀法。”宋缺没有任何犹豫地说,他声音温柔,字里行间却是一派坚决。
他抬手捏了下眉心。
前有宋智,后有梵清惠,你们这些用剑的是约好了吗,非要抢天刀的女儿当徒弟?
作者有话要说:
宋智:大哥!我和她不一样,我不是来拆散你们师徒关系的,我只是想加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