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旧时雨 第77章

作者:屿岚烟 标签: 宫廷侯爵 先婚后爱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成长 穿越重生

  ——倒不如乖乖认错,乖乖……受罚。

  “砰”一声,卧房的门被岑听南从里头上了锁。

  顾砚时立在院里头,风凌冽地刮过,带来一片片柳絮似的雪花。

  起初是细微的,残缺的,到后头逐渐变得完整。

  银闪闪、黑茫茫的飘在空中。顾砚时伸出手去接,薄而白皙的干净掌心,有雪轻柔停驻,转瞬便融成一汪水。

  像岑听南一样洁净。

  “下雪了,娇娇儿。”他立在一片雪里仰头,像一株带着清冽香气的松。

  幽暗仓青,挺拔肩头轻轻盛着雪。

  顾砚时矜贵而清雅地开口:“出来陪我看雪罢。”

第64章 恰照梨花雪

  院中看雪本该是件雅致的事儿。

  如果岑听南没有被顾砚时压在腿上一直训的话。

  岑听南挣扎着,可是这任人摆弄的姿态,她连半分力气都使不上。

  他清澄的嗓音像在雪里浸过似的。

  “叫你少出门,怎么总不让我省心呢?”

  岑听南试图为自己辩解:“我一人太闷了!而且……总不能空着手去见阿兄。”

  “我都半年没见过他了。”

  她吸吸鼻子,肩膀塌下去,一副小可怜样子。戒尺落在屁股上时都没这么可怜。

  “谁知道等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呀。”委委屈屈地,还倒打一耙怪起他来。

  顾砚时捏着她的臀肉,突然来了一下狠的。脆生生地响过后,岑听南倒抽着气尖叫。

  “叫大声点,让平安、琉璃,外院的下人,全知道他们的主母被我训了。”

  顾砚时握着戒尺的手不停,一下接着一下。

  岑听南抽抽噎噎地哼,并不服气。

  “你以为我想扔下案头一堆事回来训你?南羌的贵公子就在你眼皮子底下邀你下次相聚,娇娇儿,你的脑子呢?”

  顾砚时眉宇疲乏地垂着,昨夜守着她,本就没怎么休息,今日又处理了一日公务,他并不是不知疲倦的冷兵器。

  他会累。

  累了说起话来便狠了心,动作也变得狠。

  岑听南被他压在雪地里的贵妃榻上,犹在挣扎:“贺兰朔风家中只是做走商的,并不是什么贵公子。”

  “他说你就信?”顾砚时拎着她的腿,手上使了点劲儿,轻而易举分开,将粉色坦诚于雪夜。

  戒尺被他干净的手指薄薄握住,高举于半空。

  凉湿的空气往润泽处直钻。岑听南被凉得缩了缩,一张一合间盈盈的汁水就朦胧地渗出来。

  “一被训就成这样。”

  “若不用点狠的,我看你真当这是奖励了。”

  岑听南的脖颈锁骨早已欲盖弥彰泛起薄红。在密雪碎玉,千里同昼中,她在戒尺下旖旎成唯一的春景。

  顾砚时握着戒尺一头,重重拍了下去。

  她被疼成曲背的虾,小小的缩作一团,叫得有些可怜。

  “好疼……呜呜,顾砚时我错了。”如今示起弱她简直得心应手,“饶了我吧,我不去见贺兰朔风了。真不去了。”

  顾砚时:“一下就受不住了?见,你尽管去见。想见谁都行,南羌的见完,西域的要不要再去见一见?回头等使臣团到了盛乾朝,我让李璟湛给你挑个漂亮的,养在府里当面首?”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岑听南噗嗤听笑了。

  “还敢笑。”顾砚时唇边挂着讥讽,用力又急速地拍下,直疼得她一双腿乱蹬,胡乱叫起来。

  明知是她躲罚的把戏,可顾砚时还是心软了。

  再粉白的雪,都不如她眼睛里头的泪珠儿好看。

  也怕她真的受寒,顾砚时沉着脸将她抱进屋,塞回床上:“睡觉,明日陪你去见你阿兄。”

  岑听南裹着被子,眨眨眼抬首看他:“你又不睡么?”

  顾砚时没吭声,可下一瞬岑听南便知晓了他的答案。

  衣物从他身上簌簌退下,他整个人挤进被子里,手一捞,就将她背对他抱进怀中。

  “睡觉。”他低沉的命令。

  可他的手却在动,隔着欲拒还迎的肚兜在她后腰处摩挲,过电似的酥麻穿透了她。

  他的呼吸尽数落在她的颈侧,烫得岑听南哼起来:“不是说睡觉?左相大人在弄什么呢。”

  “弄你。”他狠狠咬住她的耳垂,含糊道,“就这么睡。闭眼。”

  岑听南闭着眼笑得厉害。

  她贴在他怀里头一边笑一边颤,终于渐渐在漫天飞雪的温柔中被哄睡。

  这一夜岑听南睡得不大好,背后总有什么东西硬生生抵着她,躲又躲不掉,滚烫地贴着,她往前蹭,那烧火棍一样的物事又跟着进。

  做了一夜被火星灼着的梦。

  顾砚时倒是神清气爽,见她醒了,还有空笑话她。

  “梦里做贼去了?”他倚在窗棱边看书卷,见她醒了目光移过来,“一会儿你阿兄见了,该以为我欺负你了。”

  “你本来就欺负我。”岑听南不满道。

  顾砚时嗓音带笑:“怎么,屁股疼?还是哪里疼?”

  雪后日头透过窗落在他的侧脸上,清峻而挺拔,他的苍白被日头镀上一层光晕……暖了几分亦多了些庄严不可侵犯的意味。

  屋子里燃着香,一夜落雪后,独属于雪的清新扑进屋里,混着他身上孤松的味道,缭绕在岑听南的鼻尖。

  这一幕,莫名使她想起道观香案上头供着的人。

  清凌凌的,没有烟火气。

  好像下一秒就要散了似的。

  明暗轮廓中,岑听南定定看着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促使着她下了床,赤足奔了过去。

  顾砚时接住她,一把抱起落在他腿上,拧着眉张口便训。

  “下地不穿鞋,一大早又想挨打得紧……”

  下一瞬,未出口的话却骤然截住。

  “唔……”

  怀里小猫儿似的人,攀着他的脖颈,轻轻咬住他脖间凸起。

  “咕嘟。”他的喉结不受控地滚动。

  他的嗓音已经哑了:“别闹。去用膳了。”

  岑听南伸出舌,舌尖滑过,感受到昨夜抵着自己的物事又明目张胆立起来,笑弯了眼:“就闹。我这不是正在用膳嘛?”

  “就吃这个。”

  顾砚时按住她乌黑的发,一下下抚,眼里情绪激烈翻涌。

  “别再试探我了,娇娇儿。”

  他就快忍不住了。

  ……

  一顿早膳用得拖泥带水,到行宫时都快过午膳时辰了。

  下车前顾砚时捏捏她的软肉,颇满意似的:“一家子总算有个正常的了。一会儿千万忍住,别哭。”

  岑听南起初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直到穿过行宫曲折长廊,终于见到绑着绷带同她挥手的岑闻远,瞬间就落了泪。

  瘦成什么样了都。

  出征前的岑闻远脸上还有些肉,少年气十足。可这会儿瞧着一张脸却像刀削斧凿一样,硬得皮挂骨。

  脱了少年稚气,满身都是浴血的肃杀。

  岑听南不敢想他都经历了些什么。才会让那双只有玩乐的,清澈得甚而有些愚蠢的眼,此刻眼里都是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别哭啊娇娇儿,你阿兄好着呢。”岑闻远略弯了腰,用好的那只手来掐她的脸,“长胖了,不错不错。好在你已经嫁人了,不愁丑姑娘没人要,我也就放心了,胖就胖吧。”

  岑听南哭得抽抽噎噎,根本说不出话,指着岑闻远的手臂一个劲儿颤。

  倒是顾砚时在一旁不紧不慢接了句:“不丑,也不胖。很好看。”

  岑闻远破天荒被噎了一句,愣过后反倒笑开。

  “我从小和她互损惯了的,她从来说不过我。突然有个人帮她说话,我这还怪不习惯的。”岑闻远嬉笑着,用好的那只手去勾顾砚时的肩头,奈何顾砚时比他还高半个头,勾起来颇为费劲。

  顾砚时看了岑听南一眼,眸光

  里隐约有些无奈,下了点决心配合着岑闻远侧身,让他勾住肩。

  岑闻远笑着:“我这妹婿不错,着实不错啊。”

  “看你们这么好,我可算放心了。这趟没白回来!”岑闻远放开顾砚时,去逗岑听南,“小哑巴啊?哭什么呀,昨日我见娘亲,娘亲也没像你似的啊。”

  岑听南好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娘看到该心疼死了吧呜呜呜,爹爹呢,也瘦成这模样了吗?”

  岑闻远放声大笑:“那你可真是小瞧咱们娘了,她还来折腾我胳膊呢,就说了句‘没废就行’,剩下的光问爹如何了。放心吧,爹爹也好着呢。”

  岑听南破涕为笑,这倒是宋珏的性格。

  他们家一向是岑听南和宋珏最大,岑昀野其后,岑闻远得垫底了。岑闻远总说自己爹不亲娘不爱,某种程度上来说倒也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