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爱种绿萝
袁博文也上了马车,询问母亲病情。袁淼有些犹豫,她觉得并不很好,但眼下情况说出来除了让父母担忧外,没其他好处。
“医生说奶奶今天很稳定。”
袁博文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也出来了:“那就好!有什么困难,你一定要跟我们说。”
“好……奶奶也可以在镜子里面看到你们吗?”
袁博文摇头:“你想把镜子带到医院去?”
袁淼确实有这个想法,她知道奶奶一直牵挂着父母。
“你带过去没用,我们当时请大师施法时只报了你的生辰八字。”
通界宝镜虽说是能让骨肉相见,但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只能选择骨肉至亲中的一个,袁博文夫妇当初考虑到袁奶奶年纪不小了,便选了女儿袁淼。
袁淼很失望,不知道自己告诉奶奶,她会不会相信?不过,现在人都没醒,想这么多没用。她又打起了精神,把医院的安排和治疗告诉了父母。
谢云溪就是医生,听完后点头:“他们的方案很好,换了我在医院,做法差不多。”
时间不早了,袁淼还要去医院去陪护,又匆匆说了几句后,便把镜子又蒙了起来。
第10章 10
袁淼来到了医院,袁奶奶依旧昏迷不醒。她在病床旁边坐下来,摸了摸袁奶奶的手和脸,低声说:“奶奶,你要早点好起来!”
“我见到爸爸妈妈了,他们都很好……他们很想你,等你出院了,我带你去见他们。”
袁奶奶一动不动。
袁淼想起了通界宝镜,能互通有无传递物品,不知道能不能传递活物,如果能,那人应该也没问题吧?人都能传,她爸妈还用得着等这么久?显然她想多了。奶奶虽然见不到爸妈,但她可以转达,传递物品是可以见到的,说服奶奶相信其实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护士更换了即将输完的液体,让袁淼去休息,病人身边有她,如果病情有变化,她会及时通知袁淼。
袁淼并不想睡,但身体的困倦由不得人,守在床边不知不觉趴下了,迷迷糊糊中做起梦来,一会在新江市的老房子里,一会到了高中时候的校园,一会又看到了袁奶奶,穿着深色老式旗袍,搭配了真丝披肩,站在约莫十几米远的地方,笑得格外慈祥。
“奶奶!”袁淼惊喜朝她过去,走了几步,袁奶奶突然抬起手,摇了摇,笑眯眯也不说话,转身就走了,很快不见身影。
“奶奶!”袁淼要追,一下从梦中惊醒。病房里只有她跟护士,夜已经深了,监护仪的声音格外清楚,她摸了摸头上的汗,转身去卫生间洗了个脸,对着镜子看时,又想起了通界宝镜,不知道爸妈现在在干什么?那个世界现在也是晚上吗?
正想着,突然听到了刺耳的声音。她连忙出去,原本坐在工作台前的护士也动了起来,看了看监护后,迅速爬上了病床,开始按压袁奶奶的前胸。
袁淼傻了,变化来得太突兀,她不知道能干什么该什么。
医生很快就来了,他们开始抢救。其中一位护士小声请求袁淼离开,病房的空间并不大,进来的人太多了。袁淼被请到外面,惶惶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时间过得很慢,等到病房的门再次打开,她感觉一个世纪都过去了。
医生面色黯淡,摇了摇头:“袁小姐,对不起!”
袁淼愣在当场,一会后才反应过来,进到病房里,护士正拉了被罩盖住袁奶奶的头。袁淼一下崩溃了,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护士劝解节哀,接下来他们有一些临终护理要做。袁淼哽咽着说:“可不可以等一等?”
护士面露为难,但还是同意了。她走后,袁淼哭出了声,从此,这个世界她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楼上的豪华套间病房里,坐在沙发上看书的男人抬起了头,镜片下的清冷眸子带上了疑惑。
“楼下是不是有新病人入住?”他问道。
静静站在旁边的助手回答:“是的,昨天下午入住,刚刚去世了,叫周玉兰,年纪七十三岁,急性脑出血。”寂静夜里的哭声,他也听到了,“她儿子媳妇失踪多年,一直跟孙女生活在一起。”
顿了顿后,他又说:“要不要跟医院说一声……”
沙发上的男人没等助手说完,便抬手阻止了,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夜如墨黑,楼下的哭声悲戚,一如微光萤火,断断续续,压抑且悲伤,似乎下一刻便会泯于黑暗。
袁淼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护士进来了,低声劝解节哀,天气炎热,尸体不能久放,她们要赶紧接下来的处理。袁淼这才让开,与护士一道清洗整理,又跟着平车来到了太平间。
接下来的丧事才是重点,袁淼什么都不会,太平间的工作人员指点,叫赶紧准备东西。袁淼连忙打车回到家里,揭开镜面上的布幔,还没说话,眼泪就掉了。她连忙擦掉,按照谢云溪先前所教轻轻敲了三下镜面。
镜面上的波纹散开后,谢云溪出现了。
“妈,奶奶……刚才走了……”
谢云溪怀疑自己听错了,连忙把马车外面的袁博文叫进来。
袁淼哽咽着把病房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父母。
袁博文的眼圈红了,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谢云溪则已经哭出了声。
“怎么这么快?不是说……很稳定吗?”
袁淼也不知道,谢云溪拉住袁博文,她在医院多年,这样的情况见过好几次。人其实早就不行了,只靠一口气撑着。婆婆大约是知道了他们还活着,孙女有了仰仗了,心愿了了,便放心去了。
“淼淼,太平间的人怎么说?”
“他们让我赶紧准备东西……”袁淼把工作人员的话告诉了爸妈。
袁博文强做镇静:“他们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衣服不用买,你奶奶身前最喜欢那件深色旗袍,你把它带过去……”
袁淼记下了父母的交待后忙开了,天亮后给亲朋好友打电话。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但奶奶和父母有几个交情不错的朋友同事,他们安慰她,并表示要过来帮忙。袁淼婉拒了,但袁奶奶是要落叶归根的,新江市那边要提前准备起来。她把这些拜托给了他们。
她也给沈若君打了电话后,没多久沈若君就和她哥沈若臻来了。
“怎么这么突然?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
袁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沈若君又说:“接下来怎么办?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只管说!”
在一边的沈若臻点头。
“是的,淼淼,你还有我们!”
袁淼鼻子发酸:“谢谢!”她确实需要帮忙。说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后,三人都忙开了。
袁淼拿了几样东西先去医院,电梯里人不少。她赶时间挤了进去,上到高层后,人少了,她出去的时候,电梯里面只剩下了二个人。匆匆一眼,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男子清冷矜贵,幽深的眸子看过来。似乎见过。然而,她实在太忙,念头只在心里一闪而过。
第11章 11
两天后,袁淼带着袁奶奶的骨灰回到了新江市,祭奠的棚子已经搭建起来,就在老房子单元楼旁边。老家这方面规矩多,袁淼不敢怠慢。好在沈若君一直陪着她,沈若臻也在帮忙。
祭奠的人来来往往,到了最后的一天,锦园小区开进来一辆黑色迈巴赫,典雅车身引得好些人侧目,从车上下来的年轻男子一身经典黑西装,身形完美,虽然带着墨镜,仍然可以看出长相出众。
他进了祭棚后,看了袁淼一眼。
袁淼正在烧纸钱,沈若君轻轻拐了拐她,低声说:“他怎么来了?”
袁淼其实已经看到了来人,她的前男友徐清阳。果然有钱了,气势都不一样。前尘往事已经过去,她很平淡。来者是客,对方上了香,她便回敬了一鞠躬。
后面又有人来悼念,袁淼一样回谢。徐清阳站了片刻,走了。
中午袁淼和沈若君吃饭的时候,徐清阳进来了,原本说着话的沈若君突然禁声,在他的注视下败下阵来,悄无声息出去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徐清阳问。
袁淼没吭声,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没有干系的人自然没有联系的必要。她站起来要走,徐清阳拉住了她:“淼淼!”
袁淼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抽出:“抱歉,我还有事!”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听见徐清阳又说:“你辞职吧,我养你!”
袁淼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说这样的话,从前在一起的时候,她倒是有过类似的唠叨。才入职场,处处荆棘,她说:等你发达了,我就辞职不干!你养我!但那时他们是一对,而现在他已经有了新欢。
这样的话从她嘴里出来的时候她都觉得不可能,现在更觉得荒谬。这是要把自己当金丝雀吗?那么多年的时光,原来是自己看走眼了。
袁淼拉开门出去,忙起来的时候只顾得上眼前的事了。次日袁奶奶入土为安后,她就和沈家兄妹一同返回了魔都。把出租屋整理一番,袁淼又去超市买了不少东西。到晚上才有时间跟父母说话。
镜子里的袁博文和谢云溪都穿着白色衣裳,面容寡淡憔悴。这几天他们也很不好过,女儿要回老家办丧事,镜子搬来搬去容易出事,他们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女儿了,也不知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袁淼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捡重点告诉了爸妈,又问:“上次传过去的东西,是不是用完了?”
“还有。”只是不多了。谢云溪问:“你手上的钱还够用吗?”
“够。”
准备好的住院费基本没用,办丧事虽然用出去了一点,但人情也收了些回来,两下里差不多抵消了。欠沈若君的钱也已经还了。袁淼现在手上除了有一百多万的存款外,还有八个金元宝和二件玉器。保守估计,资产已经上了千万。
“你把我们上次给你的两件玉器交给拍卖行拍卖,要尽快换个地方住,不能总租房。”
与人合租本来就存在安全隐患,现在又只剩下一个人,年纪轻轻的单身女孩太不容易了。
袁博文交待女儿:“新房子不要买很大,安全最重要。”
他们倒是想让女儿跟好朋友一起住,但目前的情况下,更合适的还是单独住,否则叫人看见女儿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把她当成精神病都算是很好了。
袁淼答应了,把今天在超市买的东西提过来,给爸妈看。
谢云溪连忙说:“不用传过来了,我们还有。”
袁博文也说:“我们这边形势不太好,这些东西先放你那边,等我们用完了你再传过来。”
“好。”袁淼不敢想象从父亲嘴里说出形势不好是有多不好,他一向是个很能稳住的人,“你们……不要紧吧。”
袁奶奶已经过世,她现在只有镜子里的父母了。
“目前还好,你不用担心。奶奶的遗像带过来了吗?”
袁淼点头,把袁奶奶的遗像拿给父母看,谢云溪的眼圈瞬间红了,袁博文眼里也有水光在闪,他强忍着教女儿怎样摆放和祭奠,末了,谢云溪又拿出一个匣子。
“淼淼,这里面除了首饰和金银以外,还有些银票地契,现在也放你那边。首饰金银之类你想卖就卖,想用就用,银票和地契你保管好,等我们到了郴州,你再给我们。”
袁博文交待:“这些东西你要找个稳妥的地方放好。”
他不说袁淼都知道,匣子里的东西大约是父母在那边多年的积蓄,更验证了那边的形势有多不好。
联系完后,袁淼仔细研究才到手的匣子,竟然有三层,最上面的放了银票和地契,银票共有一万多两,地契除了房产和铺子外还有百余亩地。
首饰则各种各样的都有,零零总总三四十件,以玉最多。每一样都很漂亮。最底下一层则是金银,十两的金元宝有十二个,份量不等的金锭也有十六个,光这些金子加起来就有三百二十两了。
袁淼瞠目结舌,没想到爸妈的家底这么厚。但想到这些是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的全部,又觉得差不多。她爸主意多,执行能力强,意志又坚定,当老师那会就喜欢折腾。要不是有奶奶管着,说不定早辞职了。
袁淼看过后就开始藏东西了,找了许久,瞄准了厨房的天花板,把前后收到的两个匣子都放到了上面。
跟女儿联系后,袁博文夫妇也没闲下来,把马车上剩下的东西整理了,食物之类的还有一天左右的量,药倒是还有不少,这些都不能过人眼,他们也找了个稳妥的地方藏了起来。
现在形势越来越乱,今天就有户人家被抢了,抵抗的男丁也被打伤。难民现在开始聚集成团队了,打量他们的目光跟狼一样。庄袁两家虽结伴同行,但也半点都不敢懈怠。袁家的人不多,庄家也只有三辆马车一辆板车,主仆加起来十来人,而且多是女人和孩子。
原本是两家各出一个人一起守夜,现在变成了四个。只是这样安排人疲马乏,真出事了也只能有个提前警示的作用。
整理好东西后,袁博文和谢云溪下了马车。天已经蒙蒙黑了,夫妻二人带着袁归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把先前准备好的纸钱拿出来,烧给另一个世界刚过世的亲人。
烟渺渺而上,夫妻二人都没说话。袁归在不远处站着,警惕盯着四周。西北的冬天来得早,九十月的寒风已经如刀,夹杂着吹过来的还有一股浓香。
袁归不由得吸了吸鼻子。竟是难得的勾人,他的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瞧见主家大约还有一会,周围也并无人靠近。他顺着香气下了坡,绕过一处灌木后看见四五个人围在一起,中间还架了口锅,那香气就是从锅里飘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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