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恶女,只想造反 第123章

作者:闫桔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爽文 穿越重生

  王学华怂恿道:“蒋兄,通州人跑过来分我们闵州的田地,这不像话啊。听说只要名下没有田地,愿意到闵州落户的人都有份儿,且还是人均四十亩起步。”

  蒋姓村民不禁有些激动,“这不是来发我们闵州的死人财吗?!”

  王学华:“对啊,咱们拼死卖活起义不就是想碗里有口食吃吗,结果替他人做了嫁衣,岂不是白干了?

  “你说那陈九娘混不混账,她一惠州人跑到闵州来分这边的田地,谁给她的脸?”

  这话整得蒋二郎郁闷了,王学华煽动道:“咱们这么多义军,就该打过去,把惠州过来平乱的兵赶走,她陈九娘凭什么来分闵州的地?”

  田地终归牵动着这群义军的心,有信念不够坚定的,生出两头吃的心思。一些抱着捞甜头的人见跟着义军捞不到好处,便偷偷跑了。

  一时间,陈九娘把田地分给通州人的消息在闵州境内流传,好似瘟疫一般搞得人心惶惶。

  目前泰安那边的秩序是恢复得最快的,荒芜的田地重新有了主人。又因田地户主变动,使人们的自耕地比以前扩大许多。

  百姓得了利益,纷纷对陈皎他们夸赞连连,惠州的兵不扰民,也聚了不少口碑。

  陈皎冒着寒冬,亲自下乡教那些得了田地的村民,但凡敢来抢他们田地的,甭管是什么人,一律打出去。

  若是回来想讨地的,则让他们到里正那里登记,再上报到衙门查核分地,只要敢抢,皆打死论处。

  村民们无不叫好。

  不仅如此,陈皎还告诉他们,会让淮安王上报朝廷,争取把明年的税收免征,让当地百姓尽快恢复农耕。

  此举得到一致夸赞。

  纵使他们艰难度日,却也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只要熬过了今年,明年之后的日子就会逐步变好,那种期望是支撑他们熬下去的信念。

  陈皎一行人在乡下走访,目前多数田地里都是种的冬小麦。看着那些才冒头的幼苗,她倍感欣慰,同裴长秀道:“我就怕地里头荒芜,闵州那么大的地方,人口又锐减,倘若到处都荒着,实在可惜。”

  裴长秀点头,“九娘子体恤民情,这般为闵州百姓操劳,想来他们心里头会记住你的。”

  陈皎颇有几分无奈,“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裴长秀:“只要有人愿意去做,总有结束的那一天。”

  陈皎没有回答,只站在田埂上,背手眺望远方山峦,恨自己还不够强大。纵使她空有一腔志气,也会因现实的局限暂且藏锋。

  攻其局,谋其身。

  唯有待到她能掌控棋局时,才能抛出她在这个时代的作弊码——黑火药。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也不能阻止她前进的道路。

  把泰安这边的治理扶上轨道后,一行人又赶往中幽处理后续。途中他们遇到不少回来的百姓,询问后,才知道一些是逃难回乡的,一些则是义军,回来分地。

  马春逮着一人问情形,那人骂骂咧咧,说被诓骗了,之前起义是盼着能分得一点口粮,结果一路打过去,好处全都被上头的捞了。

  他们听说原籍能得土地,便又折返回乡,马春忍不住道:“那你们这不是白干一场吗?”

  那义军骂道:“狗日的私盐贩子不靠谱,忽悠咱们说跟着他钱福坤能吃香的喝辣的,全都是屁话!反倒是惠州来的官爷愿意给我们活路走分田地,你说滑稽不滑稽?”

  当即数落私盐商贩钱福坤的诸多不是。

  马春一边听他们发牢骚,一边甚感欣慰,脑子还不算僵化,知道挑活路走。

  到了中幽州府,陈皎他们从沈乾敏口中了解到这次大规模起义的过程,原是建塘人钱福坤领的头。

  那钱福坤靠私盐起家,累积了不少财富,又因私盐比官盐低廉,在民间颇有口碑,时不时也会做点慈善,但也受不了闵州官僚腐败。

  先前闵州起义就是大乘教怂恿信众起势,结果被朝廷派兵镇压。机缘巧合之下,钱福坤跟大乘教接触,一方受不了官僚腐败,一方想死灰复燃,于是一拍即合,掀起了这场声势浩大。

  目前大乘教在鹤庄、建塘、荣城和六里潭等地都有分堂,州府荣城则是他们的主力。

  沈乾敏见识过服用弥香散的信众,同陈皎说道:“那弥香散着实可怕,但凡服用之后,便形同傀儡一般只知杀戮。现如今牢里关押了几位信众,供大夫商讨配制解药,九娘子若不惧,可亲自去看看他们的情形。”

  陈皎胆子大,硬是跟着去牢里看服用弥香散后的信众。就如同当初徐昭他们在何县令那里看到的一般,只不过这回是裴长秀去打的。

  纵使那人被裴长秀暴打得满地找牙,仍旧不服反抗。

  裴长秀彻底服了。

  马春害怕道:“这简直跟疯狗一模一样,谁若是遇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陈皎也被唬住了,一直没有吭声。旁边的沈乾敏头痛道:“倘若是寻常义军,我等早就过去灭掉了,就是害怕叛贼用这等方法制约义军,促使他们跟官兵敌对。”

  陈皎皱眉道:“需得从内部打散他们,方才能破这场民乱。”

  裴长秀:“依我之见,索性把这些服用弥香散的人丢出去,让百姓们看看那个大乘教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皎点头,“是这个道理,说一千一万句,都顶不了眼见为实。”说罢看向沈乾敏,“沈兵曹以为如何?”

  沈乾敏皱眉道:“万一吓着民众了呢?”

  陈皎冷笑,“就是要震慑他们,才知道跟着大乘教起义是多么的荒唐。他们以为的救赎,不过是钱福坤等人的造势工具罢了。唯有让百姓自己清醒,日后才没有大乘教的可乘之机。”

  沈乾敏想了想,说道:“也罢。”

  于是其中一人像狗一样被官兵带出去游行,供百姓们围观。

  这出以毒攻毒委实吓坏了不少人,那信众受到刺激,见人就龇牙咧嘴要去攻击,若不是脖子上戴着铁链,不知得伤多少人。

  官兵鸣锣宣传大乘教带来的危害,用事实跟百姓洗脑,让他们警惕成为那样的信众,沦落成为大乘教为非作歹的工具。

  此举确实给人们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市井里议论纷纷。

  有人庆幸自己没有被怂恿跟着去起义,说不定被喂了弥香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委实可怖。

  中幽这边曾歼灭过义军,但因为没有大乘教分堂在,故而处理起来还算容易,如果去招惹有分堂的义军,那估计就恼火了。

  陈皎也发现了服用弥香散的弊端,那就是他们极不好控制,因为心智尽失是不分敌我的。

  如果大乘教要利用他们,需得像关押畜生那般分笼关押,并且还要按时服用镇定的药物控制他们随时发狂。

  从大夫嘴里了解到这一情形后,陈皎隐隐意识到没有离开的义军就是大乘教豢养的储备工具,倘若把那些正常的义军驱散,那工具不就大量减少了吗?

  鹤庄郡离中幽这边近,那王学华听到中幽已经被官兵管控,特地回来过一趟。

  他把从鹤庄探听来的消息告知陈皎等人,说那边的义军有上千人,大部分是正常的百姓,管理得非常松散。

  但分堂内部就把控得严格,寻常人根本无法接触。据说能服用弥香散的信众都是亲信群体,一般人还没那资格。

  陈皎被气笑了,啐道:“这都是什么狗屁教,故弄玄虚,明明是害人的东西,搞得神神叨叨。”

  王学华无奈道:“可是那些信众深信不疑,通常管理松散的都是起哄的信众,没什么主心骨。小的把这边分地的事传过去,许多都散了,但有一部分跟中邪似的,对大乘教死心塌地,个个都盼着服用弥香散得到拯救。”

  裴长秀皱眉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如此冥顽不灵,杀了也无妨。”

  王学华:“裴都伯所言甚是,但怕就怕咱们惠州的兵一过去,那些信众就被投喂弥香散,到那时,就算只有数百人也够得我们杀了。”

  陈皎:“还是得先把分堂堂主处理掉才行。”说罢看向谢必宗,问,“崔郎君呢?”

  谢必宗道:“家主说头痛,似受了寒,服了汤药歇着。”

  陈皎皱眉,“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谢必宗:“还请九娘子体谅,每到冬日家主就难熬,再加之这些日又东奔西跑,事情多,难免吃不消。”

  陈皎闭嘴,那厮简直娇弱得跟大姑娘似的,比她还不如。

  稍后她去官舍看崔珏的情况,室内烧着炭盆,崔珏病歪歪躺在榻上,药香弥漫,令她皱眉。

  见他像死狗似的精神颓靡,陈皎坐到床沿戳了戳他,崔珏有气无力道:“别戳,还没死。”

  陈皎失笑,打趣道:“你怎么这般孬,才二十出头的老爷们,比我还经不起事儿。”

  崔珏懒洋洋道:“南逃时留下的病根。”

  陈皎闭嘴,沉默了一阵,才问:“大夫怎么说?”

  崔珏:“老毛病,死不了。”

  陈皎有些无语,心里头原本有打算,但见他病歪歪的,也不好意思说。

  崔珏一眼便瞧出了她的心思,故意道:“我是你陈家养的狗,有什么吩咐,你这个做主子的尽管吩咐。”

  陈皎偏过头看他,“我可没这般说。”

  崔珏嗤鼻,“你不是要训狗吗,只管训。”

  陈皎默了默,“一条病狗,有什么好训的?”

  崔珏:“……”

  冰凉的手忽地摸到他的额头上,崔珏受凉哆嗦了一下,陈皎欣慰道:“还好没有高热。”

  崔珏把她的手拿开,“莫要乱摸。”

  陈皎非要乱摸,手伸进他的被窝,暖呼呼的。崔珏无语把她的手拿开,却被她握住,“我想借你一个人。”

  那时他的手温暖,她的手冰凉,崔珏想抽开,却被她抓握得紧。

  “借汪倪?”

  陈皎点头,正色道:“汪倪功夫厉害,又独来独往,我想借他去鹤庄探一探大乘教分堂里的情况,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把分堂堂主的首级取回来更好。”

  崔珏想了想,淡淡道:“这事他倒擅长。”

  陈皎心中一喜,谁知崔珏道:“你想借他也无妨,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且先答我。”

  陈皎:“你说。”

  崔珏先前想挣脱她的束缚,现在反而带有攻击性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试探问:“你父亲是如何看待我二人关系的?”

  此话一出,陈皎不由得笑了,贼心不死!

  二人盯着对方,谁都没有回避。

  如果崔珏是咬钩的鱼儿,那陈皎就是岸上收杆的钓鱼人。究竟是河里的大鱼把她拖下水,还是她把大鱼钓上来,各凭本事。

  被褥下的手想抽回来,却被崔珏禁锢。

  陈皎默了默,上回她故意拿这事吊他的胃口,当时他故作不在意的样子,哪曾想这般会憋。

  “你觉得我爹是怎么看待你的?”

  崔珏垂眸道:“陈家的一条狗,他手里的一把刀。”

  陈皎挑眉,“他可抬举你了。”

  崔珏:“???”

  陈皎:“他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家世背景应该不差,而我陈九娘就是个混子小流氓,你崔珏定然瞧不上这样的女郎。”

  崔珏:“……”

  陈皎戏谑道:“崔郎君的眼瞎得很彻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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