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恶女,只想造反 第52章

作者:闫桔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爽文 穿越重生

  王家人为护王震荣与其发生剧烈冲突,现场一片混乱。

  最终以家丁被打伤大半,八人在混乱中死亡,才结束了这场抓捕。

  陈皎命人把王震荣带回衙门审问,王七郎的墓恢复如初,只不过何月的遗体被何家带走另行安置。

  这阵仗委实闹得太大,城内百姓听说陈九娘带兵刨了王家坟的消息,无不震惊。

  十里巷的街坊邻里得知何家把闺女寻了回来,纷纷过来问候。

  何母一把鼻涕一把泪,泣不成声道:“我好好的一个儿,竟生生被王家给害死了。天杀的王家,与郑县令勾结草菅人命,我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何家亲眷一番安慰,何大郎以泪洗面。

  邻里不知内情,何家亲属说起前因后果,听得众人义愤填膺,纷纷斥责道:“王家欺人太甚!活生生的一个姑娘,勒死了配阴婚,简直猪狗不如!”

  “是啊,这是断子绝孙的事,得多黑的心肠才干得出来啊!”

  众人七嘴八舌。

  何母抹泪道:“得多亏九娘子刨了王家坟,我儿才能得见天日。若不然,她死得实在是冤枉。”

  人们又一番安慰,当务之急,是要为何月另寻下葬地入土为安。

  何家到底心疼姑娘的遭遇,又找人做了几天法事超度,寻得合适的地方下葬。

  这期间王震荣被关押在大牢里,隔壁是同样被关押的郑县令,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相顾无言。

  郑县令自入狱后寝食难安,瘦了不少,全然没有以往的意气。相较而言,王震荣还未意识到变天的征兆。

  纵使他们谋杀何月配阴婚铁证如山,总想着有钱能使鬼推磨,自己多半能放出去。

  这不,王家长子寻求宗族长辈们出主意,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把父亲捞出来。

  年长的族亲们聚到家族祠堂商议此事。

  王家在魏县枝繁叶茂,那个时代的宗族观念不似现代那般淡薄,讲究根基永固。

  他们会同门当户对的大家缔结姻亲巩固宗族在地方上的势力,年长的族人会强化宗族意识荣誉,极具凝聚力。

  王震荣是四房的子弟,现在捅出篓子,长房王震凤是族长,又是致仕的官员,曾在朱州任职过太守,在家族中一言九鼎。

  王震凤七十多的年纪,拄着拐杖,白发苍苍,虽然年纪大了,精气神儿却好。

  人们一番商议,都觉得可以先使钱银捞人。

  现在郑县令落狱,若是他还在的话,压根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也有人忧心忡忡,旁支的族兄弟王跃临说道:“此次陈九娘来魏县掀起不少事端,先是惩治官兵,而后清查郑县令,现在又把四叔给抓了,可见其手段。”

  “依我之见,那女郎也不是什么好鸟,前阵子薛家贿赂,她照单全收,不仅如此,据说连薛家送的男倌都受下了。这样的人,只要肯舍得钱银,多半能息事宁人。”

  “大伯,你得替我爹做主啊,那陈九娘仗势欺人,不过是个婢女罢了,赔了钱财便是。她非得闹得沸沸扬扬,可见是对我们王家有成见。”

  王震荣的夫人娄氏拿手帕拭泪,红着眼眶道:“为七郎配阴婚迁坟,族里也是准允了的,如今闹出这样的事来,可怜七郎孤苦伶仃,还连累他爹入狱,我实在该死。”

  “阿娘休要自责,错不在你。”

  “老四家的就莫要再说了,事情既然发生了,处理便是。大哥在州府里有人脉,倘若使钱银还解决不了问题,便让州府里的人斡旋一番,总能把老四捞出来。”

  “有二哥这话,我便放心了。”

  他们丝毫不觉把一个婢女拿去配阴婚有什么错处,不过是个贱民罢了。

  商定之后,王家差能说会道的老五王震秋走了一趟衙门。

  陈皎料定他们会使钱银平息此事,在官舍恭候大驾。

  眼下正是枇杷成熟的时节,马春送来一篓,让陈皎吃个够。

  她是个懒人,商玠献殷勤,主动替她剥枇杷。

  官舍里有人养了一只狸花猫,那猫儿特别亲人,甭管是谁,都喜欢围着脚脖子蹭,喵呜喵呜叫个不停。

  有时候它也会在地上打滚,眯起眼懒洋洋晒太阳。

  陈皎很享受这种难得的惬意,特别是边上有一个唇红齿白的花瓶,着实养眼。

  如果对方是个身家清白干净的,她那点可怜的妇道估计早就拴不住了,怎么都要去摸两把。

  商玠擅攻人心,拿麈尾扇替陈皎打扇,缓缓说道:“外头都道九娘子是女菩萨,愿意为百姓出头,可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定也有不易的时候。”

  陈皎挑眉,“此话怎讲?”

  商玠认真道:“这世道,对女郎家素来不公允,九娘子能有如今的心智,可见当初吃了不少苦头。

  “商玠沦落为风尘玩物,自比不得九娘子矜贵,但也盼着九娘子能为百姓带来福泽,还他们公道。”

  陈皎笑了笑,“你未免太过抬举,我可没这般大义。”

  商玠好奇问:“那九娘子愿意做百姓口中的女菩萨吗?”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

  陈皎愣了半晌,才道:“天底下需要救赎的人何其之多,我做不了菩萨,充其量也不过是泥菩萨。”

  商玠:“九娘子过谦了,你惩治官兵欺人,清查郑县令贪腐,抓王家人替何家讨公道,桩桩件件皆为民生。

  “魏县的百姓没有眼瞎,他们能辨是非,心里头明白你的大义,也推崇你的廉洁。”

  这番马屁把陈皎逗笑了,指着他道:“商玠,你的那点小把戏,对我不管用。”

  商玠也笑了起来,半真半假道:“我还盼着能沾女菩萨的恩泽呢。”

  陈皎眯起眼看他,似想窥透他心中所谋。

  忽见马春进院子,行礼道:“小娘子,王家来人了。”

  陈皎回过神儿,朝商玠做了个手势,他起身行礼退下,宽衣博带,很是风雅。

  陈皎盯着他看,不知在想什么。

  稍后王震秋主仆被领进前厅,陈皎跪坐于桌案前,王震秋上前行礼,自报家门。

  陈皎命人看座。

  王震秋主动提起兄长王震荣的事,说道:“我家兄长鲁莽,冲撞了九娘子办案,实在不应该。”

  陈皎不客气道:“你们王家在魏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却干下这等丧尽天良之事,激起了民愤,可不易收场。”

  王震秋忙道:“九娘子说得是,还请你宽宏大量,饶了我阿兄这一回,他实在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了。”

  陈皎似笑非笑,“杀人偿命,只怕是没有机会谈以后了。”

  此话一出,王震秋面色一变,紧张道:“九娘子言重了,只要你愿意开金口与何家斡旋,我阿兄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说罢朝家奴招手,家奴上前送上一只精美的木盒。

  王震秋双手呈上,恭维道:“这是王家的一点敬意,还请九娘子笑纳。”

  陈皎没有接,只道:“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何家的女儿在王家眼里应是值不了你盒子里那些的。”

  王震秋露出尴尬的表情,诚恳道:“我阿兄失悔不已,断不该听信观花婆的蛊惑,以至于酿成大错,还请九娘子给他一次赎罪的机会。

  “且何家丧女,王家当该登门赔罪,只要九娘子愿意说服,王家什么条件都答应。”

  陈皎没有吭声。

  王震秋主动送上木盒,涎着脸道:“还请九娘子多费些口舌说服何家勿再追究,有什么要求只管提来。”

  陈皎瞥了他一眼,伸出食指漫不经心挑起盒盖,里头是一颗拇指大的粉珠。

  这个时代的珍珠极其昂贵,更何况还是粉珠。

  那珠子色泽莹透,呈天然的浑圆,被盛放在红绸里,夺人眼目。

  这份厚礼显然下了血本,陈皎没料到会是珍珠,顿时好奇起来,把它拿到手里端详。

  王震秋道:“此物出自南海,由当地渔民采摘,因其品相完璧无瑕,在王家珍藏了好些年,如今舍出,还请九娘子莫要嫌弃。”

  陈皎歪着脑袋道:“这般品相的珠子,我可不敢嫌弃,可是它烫手啊。”

  王震秋:“不不不,俗话说宝剑脱与烈士,红粉赠与佳人,九娘子受得起此物。”

  陈皎对珠宝的价值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乱世黄金才是硬通货。但王家既然都送上门来了,若是不收,似乎又显得不近人情。

  毕竟她来魏县还带着为便宜爹敛财的任务来的。

  陈皎的心情一时很复杂,魏县这么一个小县城,居然藏龙卧虎。

  王震秋见她有松动的迹象,又费了不少口舌,好说歹说,陈皎才受下了。

  她并未应承放王震荣,只说愿意劝一劝何家,倘若何家不愿松口,就只有秉公办理。

  王震秋哪里敢得寸进尺,忙感恩戴德。

  陈皎把锅甩到了何家头上,只要王家把脑筋动到何家身上,那就有戏看。

  送走王震秋后,她把藏起来的小册子翻出来,又记上了一笔。

  这小册子记录着她收受的贿赂,以后是可以保命的东西。

  “马春。”

  外头的马春应了一声,陈皎吩咐道:“去把吴主记和徐昭叫来。”

  马春应是。

  陈皎心情甚好,净手又剥了两个枇杷吃。

  莫约茶盏功夫后,吴应中过来了,陈皎把枇杷推到他面前,说道:“方才王家来人了。”

  吴应中点头,“我听马春说了。”

  陈皎:“上回去刨坟,辛苦大家了,我给你们放点辛苦费吃酒。”

  听到这话,吴应中眼睛贼亮,直言道:“王家是不是送钱银来保人了?”

  陈皎笑了起来,“你管这么多作甚?”

  吴应中:“我怕九娘子敛财被州府查,到时候我跟徐都尉就是帮凶,那才叫冤枉呢。”

  陈皎无语了片刻,方道:“你一个书吏,哪来机会受贿?”

  吴应中想了想,点头道:“这倒也是。”

  稍后徐昭过来,陈皎取出两根金条,让他兑换了分给下头的官兵们。

  徐昭不敢拿,因为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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