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恶女,只想造反 第68章

作者:闫桔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爽文 穿越重生

  河床上也会有它们的身影。

  陈皎不认识,崔珏挑挑拣拣找来两块石头,用干草十分娴熟地生火。

  看着他的举动,陈皎多少还是有点吃惊,毕竟在她的印象里,他不像是会适应野外生存的样子。

  见他把火堆生起,陈皎连忙把串好的鱼儿拿过去,好奇道:“崔郎君真厉害,好像什么都会。”

  崔珏不领情,毒舌道:“你当我南逃是喝西北风过来的?”

  陈皎:“……”

  崔珏忽地阴森森道:“你知道人肉的滋味吗?”

  陈皎似被吓着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冷不丁想起他杀人时的狰狞,骂道:“变态!”

  她确实被他那种死鬼的病态阴郁眼神吓着了。

  崔珏很满意她的失态,咧嘴笑,故意露出白森森的牙,仿佛真吃过人肉一样。

  因为没有盐,烤熟的小杂鱼自然不怎么好吃,且还刺多。但不管怎么说,多啃几串还是勉强能管一会儿,总比先前饥饿的滋味好多了。

  陈皎一边嫌弃一边剔鱼肉,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被腐蚀了。想想自己穿过来的日子,她吃饱饭才多久,竟然已经忘了以前在申阳那种猪狗不如的生活。

  那个阶段她连油水都沾得少,这才过多久,竟然开始嫌弃起来。

  陈皎的心情一时很复杂,不禁萌生出吃饱饭的心思。

  但仔细想想,现代的国人吃饱饭也不过几十年,这里搞不出杂交水稻,也没有玉米红薯土豆,那些东西全靠引进。

  一顿小杂鱼吃得她脸上表情五花八门,崔珏觉得她有毛病。

  把肚子填得半饱,崔珏灭了火堆,毁了石头圈,放里头的鱼儿一条生路,继续前行。

  二人寻到进入山中的路口,想着汪倪他们定会沿途寻来,又顺着上游折返回去。

  这会儿汪倪等人确实沿途追寻而来,那帮山匪被斩杀六人,捉到两名活口。

  带来的兵也死了三人,受伤七人,谢必宗负责处理现场,汪倪带兵找人。

  南方的山林茂密,两人钻入林中,崔珏拿木棍开路。

  陈皎跟在身后,林中蚊虫贼多,鸟雀声、夏蝉声、昆虫声,各种声音混杂到一起,好不热闹。

  他们行得小心,怕遇到捕猎陷阱。

  尽管崔珏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陈皎跟在他身后还是觉得心安,皆因他稳定的情绪。

  仔细一想,上回他掐她,她作死亲了他一嘴,那厮面色剧变的样子可见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她觉得他有点反应过度。

  一路走走停停,两人身上的衣物已经彻底干了。林中不比河道,没有阳光照射,要凉爽得多。

  崔珏会观察树冠辨别方向,闷着头领陈皎前行。

  陈皎心中不免好奇,问道:“崔郎君以前南逃时……”

  话还未说完,崔珏就板着棺材脸打断:“无可奉告。”

  陈皎撇嘴。

  这个时期南方的王朝已经摇摇欲坠,中原胡人政权一茬又一茬更换,南北交融更是一团糟乱。

  最初南渡而来的北方人跟南方土著们格格不入,因为历史上的南方被称为蛮夷之地。

  陈皎穿过来就是“蛮夷”,也得是经过好些年的交融,南北才逐渐融合。

  崔珏南逃算是晚的,尽管北方被胡人侵占,仍旧还有不少汉人居住。他从来不愿提起自己的过往,就像见不得光似的,陈皎也不敢多问,怕讨人嫌。

  今日两人运气说不好也算好,汪倪带兵寻人,在下午未时寻到二人踪迹,他们成功汇合。

  见两人虽然挂了彩,但是皮肉伤,算是万幸。

  陈皎忙问起谢必宗那边的情况,汪倪回答得很简洁,“死六,捉二。”

  陈皎:“???”

  崔珏解释道:“山匪杀六人,捉活口两人。”又问,“我们这边的伤亡如何?”

  汪倪:“死三,伤七。”

  陈皎问:“伤得重不重?”

  汪倪摇头。

  他还算心细,带了水和干粮,陈皎渴得要命,接过水囊灌了几口,又啃了一块饼,才觉舒坦了。

  回想初来魏县遭遇山匪的情况,她推测这群山匪人数众多,且个个身强力壮,还有马匹,可见平日里养得不错。

  崔珏点头表示赞许,能养得起马的山匪不简单。

  一行人与谢必宗汇合,那边已经差人就近通知猎户报案。

  崔珏查验尸体,看他们的体型应是北方人。

  眼见天色不早了,他们只留了几人善后,便接着前行。

  现在已经入了武门县地界,明日便能抵达法华寺。

  晚上他们在一处村庄驻扎,当地村民看到官兵就害怕,生怕遭遇无妄之灾。

  陈皎去打听一番,结果村民无人敢开门,她怕引起他们的骚动,也只得作罢。

  回到村头,她同崔珏发牢骚,郁闷道:“吃了闭门羹。”

  崔珏已经习以为常,手里摆弄一根狗尾巴草,“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总是有道理的。

  “你若是百姓,看到这么多兵,倘若家中有貌美的小娘子,你敢不敢开门?”

  陈皎噎了噎,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崔珏仰头望满天繁星,自顾说道:“陈小娘子这么快就忘了自个儿曾经也是怕官的吗?”

  陈皎老实道:“我怕狗官。”

  崔珏:“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你知道衙门的差役就算没有俸银,也有不少人愿意挤破头去争吗?”

  陈皎点头,“滥用职权从百姓身上刮油水,比那点俸银多。”

  崔珏:“你说百姓见着官怕不怕?”

  陈皎闭嘴。

  正如崔珏所言,村里关门闭户的村民们正惶恐不已,特别是靠近村头的那几家,他们把门窗堵得死死的,一家子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响动。

  时值夏日周边的稻田里蛙声一片,呱呱叫个不停,不少萤火虫也飞了出来。

  如果是盛世,这样的乡村田园场景是叫人欣喜的,陈皎却无心思欣赏,因为周边好多蚊虫。

  若不是她管束得严,按以往官兵的尿性,村里只怕早就鸡飞狗跳了。

  现在他们对她颇为信服,一来最初割鸡又鸟有唬住人,二来她会分补贴下去,查抄薛家他们也分了钱银的。

  一个巴掌一个枣,把这群兵蛋子整服帖了,都觉得跟她混能长久吃利,在她跟前无比温驯。

  然而茅草屋里的村民却不这么想,一对母子压低声音道:“他们要在这里宿一晚么?”

  “天菩萨,这得熬到什么时候?”

  “今日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这么一群祖宗,只怕在劫难逃了。”

  另一家也在小声抱怨,他们弄不明白怎么会忽然来这么多官兵,就像哪里要打仗似的,无端叫人恐慌。

  那种不安笼罩着整个村子,就连狗叫声都少了。

  也有人胆子大些,偷偷趴到窗户缝隙窥探,从月色看到那群人东倒西歪休息,没有人随意走动。

  他们心中既好奇又害怕,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这一夜终究是不眠夜。

  夏日昼长夜短,翌日天不见亮众人就起身离开了,村里的鸡鸣声响起,人们已经走了大半。

  一夜没合过眼的村民提心吊胆过了整晚,听到胆子大的人说外头已经无人了,其他村民才敢偷偷出来探情形。

  众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纷纷说起昨晚的经历,无不感到恐慌又稀奇。

  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躲过官兵收刮。

  也有人抱着质疑,怀疑那群人不是兵,一老儿毫不犹豫说道:“那些人就是兵,我见过官兵。”

  “咱们惠州的兵什么时候这般规矩了?”

  “真是奇了,昨晚我连觉都不敢睡,生怕他们来抢东西。”

  “谁睡得着呢,那么多兵驻扎在外头。”

  众人聚到村头七嘴八舌议论,一来人们平安度过了一晚,无不庆幸;二来家中粮食鸡犬没有丢失,简直不可思议。

  另一边的陈皎等人迎着朝阳赶往法华寺,路上谢必宗道:“想来昨晚村里的人只怕没合过眼。”

  陈皎有些抱歉,“下回不要挨着村子驻扎了,省得他们害怕。”

  她到底生长在红旗下,不禁生出土匪竟是我自己的荒谬感。

  崔珏瞟了她一眼,有时候觉得她骨子里卑劣又无耻,可有时候又觉得她极有人情味。

  真是一个复杂的女人。

  大热天赶路并不爽,明明可以呆在后宅享受安逸,却偏要出来吃灰。

  陈皎嫌太阳太过热情,在路上掐了一支荷叶盖到头上当帽子遮阳。

  随行的官兵皆觉好笑,她索性又手贱掐了一支盖到崔珏头上。

  崔珏挺无语。

  陈皎后知后觉看被当成帽子的荷叶。

  欸?

  好像是绿的?

  沿途没有停息,还算顺利。待到傍晚时分,他们才与胡宴碰头。

  双方说起各自的情况,提及过来遇到的山匪是北方人,胡宴忙把自己了解到的信息同他们交涉。

  “我们曾在当地仔细打听过,那群山匪大半是从中原南逃而来的,有的人甚至还做过兵。

  “他们之中有剔了光头冒充和尚,也有背着人命案的通缉犯,据当地村民说人数众多,有数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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