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恶女,只想造反 第93章

作者:闫桔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爽文 穿越重生

  稍后古氏被带了上来,她欲行礼,陈皎道:“免了罢。”顿了顿,问道,“几个月了?”

  古氏:“八个多月了。”

  陈皎:“我且问你,那温县令可与柳司齐有往来?”

  古氏点头道:“有的,妾亲眼见过几回。”

  陈皎:“如此说来,你们家背地里的营生,他都晓得?”

  古氏有些忐忑地绞手帕,“他晓得。”

  陈皎看向周宝雨,“都记上。”

  那古氏的求生欲极强,把她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陈皎从她口中了解到了一个关键信息,那就是北门街的玉器铺。

  古氏说那铺子平日里甚少开门,因为背后是温家在打理,商户们若要求衙门办事,则会去铺子买玉器或字画。

  表面上看是正当营生交易,实则藏有猫腻,因为一件成色极差的玉物,花的钱银还不少。

  陈皎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看向周宝雨道:“差人去查查。”

  周宝雨应是。

  问完古氏的话,陈皎命人把她看紧些,怕她出岔子,随即便离开了柳家。

  出来时周边的街坊邻里围了不少人,人们小声议论,皆为柳家鸣不平。

  陈皎选择无视。

  官盐比私盐贵,触犯到他们的利益,自然不满。但眼下是要打老虎,唯有把中饱私囊的老虎清理干净了,日后才能为他们谋福祉。

  与此同时,柳司齐得知古氏的出卖,气得半死,泪涕横流说柳家完了,谁也活不成了。

  古氏也哭闹,情绪激动道:“柳郎好狠的心,妾想活命,何错之有?!”

  柳司齐愤怒道:“蠢妇!你以为这样你就能苟活了吗,愚蠢至极!”

  古氏捂住肚子,发狠道:“你个窝囊废,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活!”

  又嚷嚷道,“那吕家又不是天皇老子,他在怀安郡能一手遮天,有本事遮到惠州去!”

  提及吕家,柳司齐是又惧又怕,想说什么,终是止住了。

  王学华精明,从中看出了端倪,把这茬儿记下了。

  另一边的吕家已经接到衙门传来的消息。

  吕公致德高望重,怀安郡太守虞茂辉还是他的门生,往日甭管遇到何人下来,他们都能很好应付,唯独陈九娘是个棘手货。

  她的大名在这些官绅耳里简直臭名昭著,无人不厌恨。如今查到柳家,私盐一事定然瞒不住了。

  长子吕德旭忧心忡忡,因为这些日吕公致在病中,不宜为琐事劳神。他怕柳家人的嘴不紧,命人盯着衙门的动静,必要之下灭口也使得。

  当天傍晚北门街的玉器铺被查封,入夜时分宋青等人把衙门封锁起来,相干人等禁止随意出行。

  孔县丞被留在衙门,眼皮子狂跳不已。他强忍着内心的不安,试探问宋青道:“这位军爷,不知衙门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何故这般大动干戈?”

  宋青道:“好端端的九娘子自不会为难你们,定是有什么事牵连了进来。”顿了顿,“倘若孔县丞是清白的,九娘子自不会乱定你的罪。”

  孔县丞忙道:“不敢不敢,九娘子该查的也查了,我等实在……”

  宋青:“隔壁盛县平安无事,想来你们长姑县,也能有好运气。”

  孔县丞闭了嘴。

  相较于他的恐慌,温县令倒是淡定许多,因为陈皎差人搜查衙门的家属院,并未搜出什么来。

  按照古氏的说法,玉器铺是走温县令的门路,花高价买玉器字画,变相贿赂,那得来的那些钱财呢,又藏在何处?

  官兵们把衙门和温县令的别院翻了个底儿朝天,连个铜板都没见到。

  陈皎跟马春讨论此事,马春道:“会不会寄存到别处了?”

  陈皎摇头。

  一般来说,贪污来的钱款如果通过家眷寄存到别处,一旦被查,很容易顺藤摸瓜挖出来。

  看温县令无比镇定的样子,想来掩藏得很好,再加之衙门里的账目也处理得老道,可见他们早就做好准备应付这起清查。

  陈皎审问温家的仆人,平时温县令的喜好。仆人说他喜爱字画之物,并且平素生活节俭。

  这点陈皎是认可的,不管是不是装,温家人的衣着都很寻常,非常低调。

  但钱呢,藏到哪里去了?

  陈皎自知审问不出什么来,倒也没有为难温县令,他若吐露钱财之处,那便是自证受贿。

  温县令被停职调查,理由是柳家告发他受贿。

  对此温县令并未替自己辩解什么,文远和审问,他死口咬定自己冤枉,也跟柳司齐一样嘴硬。

  陈皎受不了那种泰然,索性把他下了狱。

  途中王学华同她说起古氏跟柳司齐的争执,提及吕家。

  陈皎的心思活络了,让宋青他们查柳家私盐的来路,定然跟吕家脱不了干系。

  因为柳家仅仅只是普通的商户,想要接触私盐渠道,肯定需要门路,他们这般惧怕吕士绅,或许是条线索。

  陈皎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查,不曾想捅了马蜂窝。

  她亲自把温县令送到牢里,温县令还是那副死样,镇定自若。

  陈皎刻薄道:“这些日就委屈温县令了,当初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把周宝雨等人抓来,现在算是一报还一报。”

  这话触动了温县令的心弦,忍不住道:“九娘子滥用私权,就不怕报应吗?”

  陈皎愣了愣,“报应?”当即便笑了起来,肆无忌惮道,“不妨告诉你们,我陈九娘就是官绅的报应。”

  温县令盯着她,没有吭声。

  陈皎继续道:“盛县毫发无损,温县令且好生想一想,为何他们能躲过我这个瘟神的清查。”

  温县令皱眉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温某无话可说。”

  他这般嘴硬,令陈皎懊恼,指了指他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总能抓到你的把柄。”

  温县令不想跟她费口舌,闭目不语,陈皎甩袖而去。

  角落里一直竖起耳朵听他们谈话的女人似乎嗅到了脱身的机会,在陈皎等人路过时,忽地开口,“陈九娘——”

  她的嗓音嘶哑,由于许久未曾开口说过话,以至于语调怪异,但依稀能听清是地道的北方官话。

  陈皎顿住身形。

  那女人激动地冲上前,官兵们连忙把陈皎护到身后,无比警惕。

  女人的手脚上都有镣铐,被扯得窸窸窣窣。她蓬头垢面,手长脚长的,个头比在场的男人们还要高,像个怪人。

  “陈九娘——”

  陈皎扒开官兵,从缝隙中窥探,与那女人比起来像个小萝卜头。

  “你唤我作甚?”

  女人忽地朝她跪下,隐忍道:“你若愿施救放我生路……”

  陈皎不耐烦打断,“我又不是圣人,你身上背有命案,触犯律法就该死。”

  女人冷不防道:“我身上背有两百八十一条人命案,你说的是哪一条?”

  猝不及防听到这话,陈皎和王学华等人全都惊讶地瞪大眼睛。

  那女人成功引起了陈皎的注意,她再把王学华他们扒开了些,伸出一颗脑袋,上下打量女人,“你会武?”

  女人:“略懂。”

  陈皎:“从中原逃难过来的?”

  女人:“是。”

  陈皎:“可有杀过胡人?”

  女人:“有,七十三人。”

  王学华憋不住了,脱口道:“臭娘们莫要吹牛了,七十三个胡人,那得把你丫剁成肉饼!”

  其他官兵也不信。

  那女人压根就不理会他们,似乎早就见惯了这种性别歧视,目光一直落到陈皎身上,不发一语。

  陈皎觉得有点意思,又问:“其他呢,是什么原因杀的?”

  女人答道:“叛逃官兵,杀;凶恶仇家,杀;蛮狠衙役,杀。”

  陈皎:“那这里的命案呢,因何而起?”

  女人:“失手误杀,一猎户以为我是林中猛兽。”

  当即讲起她被抓的过程,如果不是掉进捕猎陷阱,差役是没法抓住她的。

  陈皎半信半疑,看向王学华他们,说道:“你们打得过她吗?”

  王学华自信道:“九娘子说笑了,如果我们连一个娘们都打不过,还上什么战场?”

  这话引起了陈皎的兴致,点头道:“有志气,不若我就试一试,看你们的本事。”

  严大刚提醒道:“九娘子切莫上了她的当。”

  陈皎:“无妨,校场上见真章。”又道,“胡宴和宋青那般厉害,当初他们和徐都尉屠杀十多位胡人,我亲眼所见,若连眼下这位妇人都打不过,那也太没颜面了。”

  于是那位女人替自己争取到了求生的机会。

  女狱卒找来干净衣物,让她梳洗清理。鉴于她生得高大,穿的都是男人的衣裳。女人一点都不嫌弃,无比珍惜能脱身的机会,把头发规矩束起,指甲修剪干净。

  她仍旧在牢房里,不过换了一间单间,有床铺,环境条件也好得多。

  女狱卒道:“九娘子让你养两天,倘若你不安分,格杀勿论。”

  女人应是。

  她的伙食得到了改善,甚至有肉食。

  许久未曾沾油荤的人再也忍不住狼吞虎咽。

  马春见她接连吃了好几个粗粮馒头,乍舌道:“这般能吃,当真跟老爷们似的。”

  女人视若无睹,把她送来的食物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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