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亡夫他大哥 第43章

作者:藤鹿山 标签: 前世今生 天作之合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果不其然,听她这般说完,梁昀眼中闪过愧疚与痛苦。

  可也仅仅只是一瞬,他眉目拧紧,坚定拒绝。

  “祖母要我做什么,孙儿或都可一试,只唯独娶妻这一条。”

  老夫人气得额角突突的跳,她骂道:“你是个有骨气的,可你也要有良知!你问一句你自己,可能对得起你身上的责任?你是长子,你这一脉香火如今更就只余你一人,你若是没留个后……你当真对的起你弟弟?可怜的冀儿才不满二十,第一回上战场怎得就有去无回?你对得起你弟妇么……”

  “你瞧瞧她可怜的样子,若非你她如今与你弟弟合该是神仙眷侣。我只怕已经有了重孙儿!我有了重孙儿,你以为我还会管你一句?”

  “你总要为了旁人想想,你要你弟弟过继那些不知弯了几道的血脉?日后能有几分亲?你若是真不想成婚,祖母也不会拦着你叫你毁了誓言……”

  今日她是打定主意,要以己身来逼迫梁昀。

  “你总要给梁家留下血脉,过继一个给你弟弟,也好叫你母亲与阮氏日后有靠!”

  “否则,祖母是死不瞑目。”

  ……

  ……

  越是想忘的,越是忘不去。

  梁昀这些年每每午夜梦回时,总能回到当年,回到当年无边无际的尸山血海。

  十七岁意气风发的麒麟将,一身银色流云盔甲,不拘兵常,锋芒所向,一骑当前,几度兵逼外邦。

  可一切胜绩戛然而止在梁昀的十九岁。

  十九岁的梁元衡意气风发的出征,领三万兵马支援其父,不出半月却是狼狈的全军覆没,他在地上爬啊爬……

  从一具具面目全非的尸骸中,努力翻找辨认着父亲的尸骨。

  他终于,抱着父亲的头颅,爬出一道道数不清的尸墙。

  当年那个十二州最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一夕间成了世人耻笑的废人。

  他再不能带兵。

  梁昀无数次的自暴自弃,甚至无数次想要放弃朝着父亲发下的誓言。

  后来,他终于走了出来。

  他期盼着弟弟能代替他接过河东的担子,他将万千心血都投注往梁冀身上。

  长兄如父,他投注在梁冀身上许多许多心血,教导他文墨武学。

  可惜……梁冀第一战就没了。

  梁昀匆匆带着兵马去平息后事,却是连梁冀的尸骨都不敢看一眼。

  他无能,胆怯。

  他是一个失败的儿子,错信他人,导致父亲战死。

  他更是一个失败的兄长。

  他对不起梁冀,他有愧……

  室中四下都是冰盆,蒸散去灼热的余温,空中氤氲着浅薄湿意。

  剑势之迅猛,剑气胜寒霜气势蓬勃,梁昀腕脉急翻,长剑回鞘,却是忽地不堪重负,锋利剑身在昏暗中划过一道白光。

  一声脆响,青锋剑蹭然落地。

  章平听到屋里动静,面容大变,推门而入。

  “快,快叫府医来!”

  “公爷旧疾复发了!”

  ……

  屋外飞雪融融,屋内暖炉却是灼热的厉害。

  层层叠叠的绣罗合欢帐半垂,室内燃着香炉,紫云烟细细密密氤氲了满室,迎着雾光摇曳生姿。

  一截粉藕般的手臂从幔帐中悄悄探出来,软绵绵的攀上了他。

  紧接着,一具香温玉软的少女身子朝他胸怀里投了过来。

  梁昀潜意识的伸手接住她,却见那娘子一双湿漉漉的杏眼,鲜红饱满的唇瓣。她靠在他臂上仰眸凝望着他,眸中仿若明珠璀璨,光花倒转。

  只一息间的凝眺,就叫这世间最规矩清正的男子神昏意乱。

  玉钗横斜,鬓丝黏腻,粉汗湿吴绫。

  她的耳垂生的粉红小巧,连带着那颗红豆大小的细珠耳坠都像是裹上了一层蜜糖。

  他将自己冰凉的指腹覆上她的耳垂,反复的捏着揉着。

  却好似始终跟她隔了一层雾。

  不够,这种浅尝辄止的触碰显然不够。

  内室里闷热,汗水延着他的鬓角下颌一滴滴落下。一颗颗豆大的汗珠落在绣着鸳鸯的绣被上。

  他鼻尖的汗珠滴答一声,落在少女粉白的颈窝上。

  他忍耐不住低头,将她被自己搓的通红的耳垂连带上头的细珠耳坠,一同轻轻地吮入嘴里。

  那姑娘眼神靡丽的笑着,她微微仰头红唇随着胸脯起伏一张一合,垂涎欲滴。

  他将她从鲜红绣被中抱起,想与她更贴近一点,没有任何阻止的靠近。

  那娇俏的姑娘软绵绵的手臂却是将他推开。

  朝着他软声恳求道:“你只能亲我,不能沾我身子。”

  为何,为何不能……

  他急切的不知所措,一遍遍密匝匝地吻,吻上近在咫尺的唇瓣……

第39章 添香

  昨夜穆国公发病, 深更半夜病情来势汹汹。

  梁府的两位府医连夜都被唤了来。

  屋外廊下,二位府医正为着药方的事儿争辩的喋喋不休。

  章平跟着他们身后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一个所以然来,只急得团团转。

  “你们二人究竟有没有旁的法子了?每回都是用这药压着, 分量一回比一回重, 还总是没法子根治,再这样下去总也不是事儿……”

  自打四年前梁昀战场上受了伤,落下疾症久治不愈。

  身体上的重伤随着时间推移还可以慢慢痊愈……可这魇症却是反复无常, 难以根治。

  梁府满朝寻遍名医, 尝试各种法子也治不好。

  后来,还是民间巫医替公爷配的方子,每回病发之时便用旁的药物压制, 慢慢调养着。

  只是这药物却只是以毒克毒罢了,好在这两年公爷慢慢的少发病了, 谁知这日会这般凶险……

  府医叹息一声,轻抚着山羊胡,摇头道:“急不得,急不得。等公爷清醒过后,热性散去,再行把脉看看罢……”

  如今脉象也游跳不定,诊治也不准。

  ……

  唇齿间若即若离的触碰,千丝万缕,仿佛雷电击破苍穹。

  耳畔一阵轰鸣, 白光炸裂。

  无法休止, 毁天灭地。

  待炉中一息烟燃烬, 梁昀倏然间睁开了眼。

  他的眸光失神凝望着素色帐顶,眼角潮红。

  “公爷!”

  “公爷还有哪里不适?卑下给公爷再行诊脉……”

  “公爷,药熬好了, 您快饮了吧……”

  耳畔,是众人层出不穷聒噪至极的呼声。

  众人只见床榻上的男人半散着发,直挺鼻峰与深陷眼窝眉弓仿佛成了一处天然的水地,眼皮之上凝结着晶莹的汗珠。一身白绫中单自脖颈往下更是浮出许多汗水。

  微耸的喉结,汗水浸透了他没有束紧的领口,往下隐隐瞧见男子藏在衣袍下终日不见阳光的紧实肌理。

  公爷每回梦靥要以寒食散压制,可这药性极为霸道,如今发汗散热是好事。

  梁昀头痛欲裂,眼前尚不能恢复视力,睁眼全是大片的白芒,右臂曾经受伤的骨缝处传来阵阵刺痛,叫他甚至分不清现实与虚妄。

  他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紧捏鼻根,直到身体里令人不适的余韵渐渐散去,他才重新睁眼。

  使女们端来热水帕子汤药等物,郎中们抱着药箱,捏着针袋,已将在他床榻前围成一团。

  “都退下。”梁昀脸色阴沉,衣领半开,喉结高耸,开口之下嗓音还有种古怪的低哑。

  ……

  主子爷往沐房去更衣,婢女们这才敢进内室给主子爷收拾床榻。

  婢女们手脚极快,很快更换了枕头衾被,重新续上安神香。

  换床褥的婢女却忍不住发出一声嚷叫。

  “谁伺候的公爷喝药?怎生洒去床上去了?还撒了好大的一滩!”

  另一个端药的小丫头一听,唯恐自己挨骂,连忙道:“可别赖我,这可不是我!”

  ……

  ……

  天明后,老夫人才从下人口里得知梁昀犯病的事儿。

  老夫人一听自是心急不已,自己过了一夜才得了消息,必是孙子怕她担忧瞒着她了……

  老夫人想起昨夜自己逼迫他的事儿,往日严肃狠戾的人,都是经不住眼中泛起泪,朝着自己身边的嬷嬷们叹说:“都是我的不是了,明知他有心疾,明知他听不得那些话,偏偏忍不住去伤他的去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