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史觉
可是刚刚被他喂的酒气带着清甜馥郁的香气全都蒸腾起来,流淌在她身体中,她有点迷蒙,一边在意这句话,一边又想起他欲望难纾的脸。
顾写尘可是以欲成神。滔天洪水,如山倾塌,浩瀚无尽。
既然重欲,那肯定会有很多很多欲望。
又不仅仅只对一个人。
而且他那个什么的时候,看样子一个人也根本没法满足他。
三次之后他像是没做过一样。
现在就开始看别的美女了…!
霜淩的大脑昏昏沉沉间忽然想起了别的地区的神,一天到晚化作各种生物到民间和女子欢爱,那也是重欲的神。
“顾写尘——”她忽然转头喊他。
他抬眼,“嗯?”
“你烂了!”她委屈地说。
顾写尘微微扬起眉梢。
他正在思考大婚事宜,抬眼却对上她瞪圆发红的眼睛。
霜淩又醉又气。
可那双雾气朦胧如烟霞的眼睛中,烧着一点微红的莲光,漂亮到让人屏息。
她蹬蹬地走来,低头用力瞪他。
她这时沾了酒,本就艳色欲滴。
顾写尘的目光微变,顺着她盛满酒色的瓷腻脸颊上,那淡粉色的温度像是能把人指尖舌尖都融掉。她修颈纤长,向下的领襟微散,明明骨骼伶仃,可又柔软如云,勾出一片幽香的阴影。
神欲的确蓬勃。
她主动靠近过来的时候,顾写尘的目光就已经转冷,浸水,变得暗色又烧灼。
他手臂已经危险地圈住她,垂眸时眼下一片清冷阴影,从那阴影中透出的漠然目光,毫不节制地向她领口深处看去。
月色下的池莲,她甚至没有做什么,只是绽放而已。
可月色就已经动成了水中的影。
她还在生气,气得胸膛起伏。
他掌心向上,想要拢住,攫取她甜到醺然的唇瓣。将碰未碰时,那盈滟的身形忽然往后一退。
“不许亲。”
九洲都在信仰她,她的神力同样在涨,在夜风中如水压制他。
而她甚至还是醉醺醺的。
两人一坐一站,圣女的神息困住了他,那的确是很强大的力量,顾写尘欣赏地仰头看她,并未挣扎。
“我讨厌你这样。”她卷着舌尖,说得含糊。
顾写尘听出这句带了几分认真,仰着侧颈,欺近一些,“因为三次?”
霜淩醉呼呼地点着脑袋,每靠近一点,他唇角就似连非连地跟上来,像是夜色中的蛛丝,追着她。
“禁止,禁止。”她不让亲,可又离得很近。
顾写尘都笑了。
“…钓我呢?”
他的神息如雾散开,落在她身后,强大地笼罩。
“到底为什么不高兴?”他问。
“我要对你作出那句箴言,”霜淩摇头晃脑,“——你好骚啊!”
顾写尘笑得眼底火烧,神息危险,“你再不说——”
“还这个美人哪个美人的…再也不和你亲亲了,你烂了顾写尘。”霜淩声音软趴趴地哽咽。
好伤心!
顾写尘终于一顿。
然后夜色下他的双肩轻微耸动。
有种比连做三次还爽的感觉缓缓覆盖心头,甚至齿关都磨了一瞬,锋利的下颌线绷紧又放松,然后才抬起黑眸看她。
“我说的是,你的朋友。”
“牛美人。”
霜淩氤氲醉醺的瞳孔一愣。
他逸散出的浩瀚神力悄悄收回,仍是仰头看她,眼底漆黑灼热,笑意寸寸清晰。
那神情像是他释放的那刻一样爽。
“没想看任何人,我在想我们的大婚。”
“…哦。”她慢吞吞地开始羞耻了。
“我不动。”
他仰头,清冷锋锐的五官之下是喉结的滚动,“所以你亲我。”
霜淩呆呆地,像是被神欲蛊惑,然后在暖融的哼唧中和他唇齿绞合,指尖落在他肩上,晕乎乎唔地说了句,“但是没吃醋哦,我没有…”
顾写尘双手被她神息压着,唇舌湿重地攫取她所有醉意,胸腔爽得在震。
“你没有。”
“那我也咬钩。”
第89章 年少春梦
在没长开之前, 霜霜很讨厌住隔壁那个天才少年。
彼时她的脸稚气未脱,还带点软乎乎的婴儿肥,没有后来那样的少女惊艳。她的学习成绩虽然不差,但那时总体是个平凡的小女孩。
而那个人——
他从出生就开始闪耀了。
他就像修仙小说里那种落地金丹的怪物天才, 听家长说, 顾濯在出生那天就能背出整本诗经,引发了整个医院乃至全市的震惊, 有许多记者和早教行业来看他。
三岁半的时候, 其他小朋友还处于把不住尿的阶段,他就已经能阅完全球通史并且清晰背出时间线,甚至有意图进军天体物理领域的学习, 这下全国媒体都炸啦。
大人们都说,他这不像是自己学过——他像是就没忘过!
不知道这孩子上辈子是做什么的,但估计也很有天赋。将来必定了不得, 一定会成为某种领域的大神!
开始上学之后,他们这所小学更是因为他而一跃成为重点学校, 他本人更是有关部门的重点培养对象。
他一人的名字就占据了整座小学七成的影响力。
好夸张,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学生而已啊!
霜霜一直住他隔壁,从小被家长耳提面命, 要多跟人家学习, 追赶人家的成绩。
没有哪个小朋友喜欢被拿来和别人家的孩子比较, 她心中曾暗暗腹诽, 课本上伤仲永的事情一定会发生,小时候是神童长大了可不一定——还有可能是变态呢。
她每次在走廊上遇见他, 目光相对时, 他盯人的目光很直接,明明也是个小孩, 但总带着冷冰冰睥睨的感觉。
天才,让人很不爽…!
他们一年要在走廊中遇见八百次,早一次晚一次,但是从不说话,像是完全陌生的青梅竹马。
一开始,霜霜的确努力地追赶了一段时间,那时候她还是一个肉乎乎的白团子,追赶他的起床时间、上学时间、看什么书上什么补习班。
于是小升初的时候如愿和他进了一个班,她的成绩名列前茅、胸前的红领巾还没摘下,而他——开始做起了高考卷子。
并且,首考七百分。
——神经病啊?!!
是不是神经病!
他应该不仅是修仙小说里的落地金丹,他至少还是天灵根,还是天神转世,他太变态了。
霜霜回家哭天喊地人生崩塌决定再也不追赶变态的人生了。
可惜她幼时期待的伤仲永始终没有发生,她也始终没有脱离这个天才的人生圈里。很神奇地,他们的命运像是有种莫名的缘分,以至于一直远远近近。
霜霜还是在默默偷偷地追赶他,渐渐发现自己竟然也成了同学之中成绩拔尖的那个。
大概就是她考试常常能够考第一名——而那个少年已经开始帮老师出卷子。
他早已经杀死了比赛。
哈哈!真该死呀!
他经常在开挂的人生间隙将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霜霜觉得,他一定是在笑话自己和他的差距。
这时候的小女孩开始有了粉雕玉琢的团绒可爱,但仍然没有完全长开,她不是很善于和周围人交际,但对大家都很好,也有很多好朋友。
两人虽然就住隔壁,她没有主动和他说过话。
直到中考的时候,霜霜才第一次和那个少年说话。
那年他常穿白色衬衫,已经是整片街区所有女孩的白月光,他的成熟程度和学术能力早就远超所有中小学生,小孩子都是慕强的。
“你的钥匙掉了。”他垂眸,声音很清冷,像是也很天才地直接越过了变声期,说话时像玉器环佩撞击,而她还是软乎乎的。
霜霜看见他掌心托着的莲花钥匙扣,不好意思地道谢接过,再抬头,才惊讶发现他原来这么高。她要后仰脖子才能对上他的眉眼。
可恶,一定是她还没长开的缘故。
她是因为着急去考试才掉了钥匙,可这时看他慢条斯理的样子,不由地问:“你今天不参加中考吗?”
少年的目光透过冰冷镜片,那银丝边框增加了那种冷冽感,明明年纪还很轻,可目光已经像是藏着波澜。
“不了,”他说话时声音很冷漠,看着她,“我还要去国家科研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