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葛朔嘴一撇:“我不叫。”
她缠住他的腰,他闷哼一声,咬牙道:“我就是不爱叫啊!”
他没说出口的是……
葛朔隐约知道华粼这方面很会讨她欢心,他知道自己如果也这样做她可能会高兴,可他就是不想跟华粼一样。
羡泽扁扁嘴:“没劲。呃……你别这么、你再这样我要打你了!”
俩人并不是很同步,在葛朔第二次渐入佳境的时候,她手指忽然攀上了他脖颈,牙齿咬着他撑在床上的手臂,昂起头来半天,才软下来将脸贴在他汗津津又微凉的手背上。
葛朔惊讶的发现,她像是被梅雨浇打过,冒着热气,却浑身颤抖。
彼此交错的高峰也有乐趣,他们能在对方最脆弱的时候,牵引推促,观察着反应。
羡泽感觉自己确实弱了,等她恍惚回过神的时候,他们俩已经在靠着窗边的软榻上了,她以前挺喜欢在这里午睡,脸枕在窗台上,睁眼就能看到外头的郁郁葱葱。
此刻她的脸也枕在窗台边,葛朔手掌垫在她脸颊下头,二人还深连着彼此,他半抱着她,更像是想泡在她其内。
羡泽能感觉到他的一个个吻从脊背落下。
她的头发过腰,蜿蜒在软榻上,羡泽推开他垫着她脸颊的手,枕着自己的胳膊,懒懒道:“别把头发弄脏了……我不喜欢用涤尘诀洗头发。也不要压到我头发。”
她听到葛朔低哑温柔的声音:“好。”
羡泽望着夜色中细密落下的雨水,屋内不知道什么时候点起了一盏灯:“不止是因为你嘴巴被我咬坏了,雨这么大,真的走不了了。”
葛朔稍稍将她抱起来一些。
她其实很少这样背对着另一方,但如果是葛朔的话,她也很能愉快的接受。
葛朔动作也是慢吞吞的,仿佛都已经不那么追求愉悦,而只是想要这样彼此相依缠绵。
羡泽半眯着眼睛,感觉像是在温泉的水浪里,只是她忽然感觉到葛朔捧起了她的头发,将她被汗湿几分的乌发分开三股,随着水浪的细致入微的推打,他竟然耐心地为她编起了头发。
甚至拢住了她后颈鬓边蜿蜒贴着肌肤的碎发。
羡泽身子一抖,脸垂了下去。
他还在动,可不论是编发还是深入,他都温柔享受着。
……这太犯规了。
葛朔将发尾细致束好,却察觉到羡泽软下腰去,脸死死埋在臂弯里,耳朵红透。
葛朔吓了一跳,扶起她来:“怎么了?”
羡泽没有说话,脸颊的红流淌到锁骨下方,她眼里拢着一层水烟,表情凶狠的回头咬住他嘴唇:“……不许在这个时候给我编头发了!不许!”
第189章
然而此刻, 在蓬莱的月色中,窗边软榻,她斜靠在葛朔身上, 他还是为她编着头发。
羡泽如今成了金丹大盛的那一方, 她慵懒但眼睛还明亮,道:“真吓人,你受伤了还没恢复好, 反倒是比以前疯多了。你看你咬的, 要是别人敢这么咬我, 我早把他头卸下来了。”
葛朔给她编好头发, 看向她颈侧和肩上的浅浅齿痕。
他确实是昏了头。
葛朔之前躺在屋顶上的时候, 忽然察觉到自己身躯仿佛有看不见的灵力汇入,他从虚弱中恢复了不少。他想了半天, 忽然意识到羡泽说要去将画鳞关押起来。
很显然是她为了不让他太虚弱, 甚至给了画鳞灵力或者丹药。
她都说自己看到了画鳞的记忆, 知道了过去的事情, 恐怕是恨画鳞恨到了极点,但却因为他的缘故不能杀了画鳞……甚至还要强忍着恶心, 为了他而喂养画鳞。
葛朔捂着眼睛,只觉得恨自己。
他当时只想到决不能让画鳞追击失忆的羡泽, 绝不能让羡泽拼死一搏输掉。葛朔怎么都没预料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成了画鳞能苟活至今的唯一缘由。
他半晌才笑道:“是我昏了头了。你咬回来吧,你的牙更尖,说不定能拿牙给我背上要咬出个龙腾虎啸——”
羡泽仰头看他,葛朔还想开玩笑,却对上羡泽的金瞳,她凝望着他:“葛朔。什么都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葛朔揉捏她的脸:“喏, 一看你就是连墨经坛都没有看。你知道外面出事了吧。”
他掏出窄镜,搂着她给她看:“各地都传来消息,魔域震动,出现了大量的暗渊,说什么远比前一段时间各大宗门急于封锁的还要多……”
“而且听说在中原腹地,已经出现了魔修、魔物入侵凡界,伴随着黑烬和冥油,范围也越扩越大。很多宗门都已经慌了神。”
羡泽拿过窄镜看了看。
她刚刚现身,各地就出现了这样的怪异情况,恐怕这锅又会扣在她头上。
当年参与东海屠魔的人已经被她杀的七七八八,整件事都没有定论,若是有人有意引导,她身上“魔”的名越来越洗不掉。
羡泽扯起嘴角:“我又不负责拯救天下苍生,等他们先乱起来再说吧。我在蓬莱也修建泗水旧宫那样的建筑,你最有经验了,你来做吧——”
葛朔也正有此意,他掰着手指:“现在没有那么多人,可以先把你住的宫室修建出来。嗯,要不咱们住山上,让那两个小子住山脚下?”
羡泽转头:“哎?”
葛朔狡黠笑道:“我开玩笑的。”
第二天一早。
四个人站在院落门口,葛朔挽起衣袖裤腿,伸个懒腰,一副要大干特干的模样。他还指挥着华粼把头发挽起来,不许穿白衣服,最好把裤腰带也系牢一些。
周围的草木比前一天又长高了一大截,羡泽要去打开蓬莱封锁的内部,她本意想一个人去,但葛朔还是担心,让江连星陪她去。
羡泽表情有点迟疑。
不止是因为昨天江连星偷看的行为,她跟他的关系也有些……
他以为羡泽是怕没有江连星看着,他又会寻死,摆摆手笑道:“你放一百个心吧,我要死也要花下死。”
江连星站在羡泽身后,正在理着衣袖,听到这话身子一僵,将头垂得更低。
华粼学着葛朔的样子挽起裤腿,抬头问:“这附近都没开花呢。”
羡泽笑了:“行吧。别累到自己。”
葛朔倚着门框,非常夸张的撅了撅嘴。
以前他们四个住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有点放不开的害羞,明明都住在一个屋里,他还总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现在华粼和江连星都长大了,他反倒明目张胆起来。
羡泽看他那鬼迷日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走上去亲了他嘴唇一下。
葛朔手搂到她腰上,像是想要加深这个吻,但想了想又作罢,只是脸上挤出泫然若泣的表情:“早点回来、这个家里可不能没有一条热乎乎的龙啊!我在地里干活的时候会想你的——”
羡泽笑得想踹他一脚,忽然就看见华粼挤过来,他纤细手指握着羡泽胳膊:“羡泽,我也会等你的!”
羡泽摸摸他脑袋:“乖。”
她想要抽出手,华粼却握着不放,轻声对羡泽道:“我也要亲一下。”
葛朔脸上的笑意收了收。
江连星抬头,黑瞳盯着华粼。
羡泽在他很小的时候,有时候会亲亲华粼额头,不过长大之后这种事就少了。
特别是那时候葛朔会吃味的说什么“你等华粼长大等不及了吧”;江连星又会偷偷看着她亲华粼额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落寞和羡慕。
不过现在,羡泽确信他是最没开窍的,十几年的生龄,在神鸟当中确实还是孩子,她笑了笑,低下头亲了华粼额头一下,道:“听话。”
华粼好像是被她亲了一下额头就很高兴了,把裤腿都已经挽到膝盖,红瞳里闪着干劲满满的光。
羡泽往山上飞去的时候,还回过头看了一眼葛朔和华粼,葛朔像是已经画图规划建设了,华粼挨着他不住点头。
她余光也看到了江连星,江连星跟她目光对上,立刻别开了脸。
羡泽也没跟他多说,她先去往了最高的山顶处。
在嶙峋如鳞甲的石壁上,有一扇紧闭的青铜大门。门上附着着一层厚厚的甲壳与锈绿,羡泽用手指轻叩了叩,回头问江连星:“你觉得这门够结实吗?”
江连星从早上就没跟她说过一句话,突然被问,他嘴唇就像是被黏住似的,半天才挣开:“我猜……够吧。”
羡泽:“我也觉得。”
她后退半步,忽然抬起脚来,裹挟着灵力,一脚踹向青铜大门。
门砰的朝内打开,溅起一片碎渣,在接触到她的灵力后,两扇门也像是睡醒的老人打喷嚏似的,抖了抖,表面附着的锈绿和甲壳剥落,露出古朴又华丽的图案。
羡泽往内走入。
先是极尽奢华的浓绿色翡翠石台阶,两侧的雕像包金嵌珠,她屏息走上台阶,眼前是一片明亮的圆顶宫室。四周没有窗户,但有一扇顶部的云母窗户,恰好能引入明亮日光,那一道日光射入后在圆顶上无数镜面、金饰的反射下,将整间屋子映照的如同白昼。
她看到了许多超越想象的宝石装饰和金质家具,江连星也眼晕的环顾四周。她吐出一口气:“还记得咱俩之前买块饼都掰两半吃、住店都租一间房的日子吗?谁能想到有这样的家业啊。”
江连星从小穷酸到大,也被震撼,喃喃道:“这是真龙的卧房吗?”
房间内最显眼的便是一张过于庞大的床,厚重的刺绣床帏一层又一层挽起,那偌大的羽绒床垫最起码能薅秃三万只华粼这样的小鸟。
但羡泽隐约想起来,她在画鳞的回忆里见过这间房——
那时候是画鳞被群龙追杀逃入这里。
羡泽摇头道:“不,这里应该是诞生龙蛋的地方。”
江连星瞳孔地震:“造、造龙蛋需要那么大的床吗?那要多少人一起啊……”
羡泽:“?”
她抬手削了一下江连星的脑袋:“你都想些什么呢?好像说是龙到了足够的阅历,就会陷入沉睡,会用梦造出一颗龙蛋。”
江连星捂住脑袋:“啊。哦……”
“应该只是造龙蛋,不是孵化龙蛋的地方,也不知道哪个过程更漫长。”她坦然道:“但也跟我现在没什么关系。”
江连星抬起脸:“为什么跟羡泽没关系?”
羡泽隐隐失望:“你之前不也看到了?我操控天雷没办法做到随意自如,几道天雷之后就会力竭。算是还卡在没完全成年的状态下。不过也挺好的,没有成年就不会有新的龙蛋,万一龙都是我这样的脾气,那我真不想要第二只住在蓬莱。”
她只是走走看看,再次感叹一番龙的富贵奢靡,就从绕山的台阶走下来,打算再去看看别的大门。
江连星跟在她后面的脚步有些慢,后知后觉的涨红了脸:天啊他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山半腰处有好几扇隐藏的门,羡泽如法炮制的踹开,就发现这几扇门内空间如同城堡,分隔数层,四通八达的大厅,连接几十上百个偌大的隔间。
这更像是群龙的娱乐室和宝库。
在某些回廊上,还能看到蛟的骨架盘卧,似乎临死前在守卫着龙的财产。
有几扇门上不但有龙爪的痕迹,也有一些掌型更小的蛟爪痕迹,爪痕中附着术法,看来是某些蛟和龙将爪子放上去就能打开这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