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叫我苏三少
……看来,是准备献殷勤。
江远丞心里无来由一阵烦躁。
他?没说话,升上了?车窗。
眼看着目的?达成,江临琛笑吟吟地回到车上,让出了?一条路。等江远丞的车消失在视野中,他?才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盯好所有顾家的机场航班,同时A市的?停机坪都盯住,我现在回国。”
等挂了电话,他?才踩下油门,一个转向,逆向而驰。
天空蓝色如洗,风轻缓地推着云朵行进,一片祥和与宁静。
街道上,昨晚一夜的?雨水后,雪要么?化作肮脏的?水,要么?化作肮脏的?冰,被铲到了?路边。马路中央,一辆车在平稳行驶着。
车内,暖气打得格外高,满是叫人困倦的?氛围。
温之皎还在纠结要不要小睡一会儿,方才谢观鹤的?表现实在有些恐怖,她实在难受。但好在,这次开车,他?叫了?司机,三?个人的?车让她心里平静了?些。
她起初还能忍着不睡,但看见一旁的?谢观鹤已经闭眼小憩后,她终于放下负担,也闭上了?眼。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思?绪越来越沉,她的?身体慢慢失力,头一歪就要靠着玻璃。
谢观鹤睁开眼,抬起手便扶住她的?脑袋,让她靠在了?自?己肩上。
温之皎咕哝几句,嗅到鼻间白奇楠香的?味道后,她便多嗅了?几口,睡得更沉了?。
谢观鹤转过头凝视她的?发旋,手指勾着她的?发丝,动作很轻地拨弄着。慢慢的?,那手指从发丝里滑落,轻轻刮了?刮她的?柔软的?耳垂与耳环,最后滑落在她脖颈的?蓝色经脉上。
脉搏轻却有力,流淌着的?血液从他?指尖下弹跳跑过,规律却永不停止。
谢观鹤表情十分平静,眼睛凝视着她,从蓬松的?卷发、到额头、鼻尖、微微泛红的?脸颊、唇,还有在唇边,被她呼吸吹起又?落下的?发丝。
温之皎昏昏沉沉中睁开眼几次,车仍然在行驶中,这让她分不清究竟是路程长?,还是她做的?梦太长?。在她再一次睁开眼,发觉车还在行驶时,她终于按捺不住,道:“怎么?还没到啊?”
“因为目的?地在边陲。”
谢观鹤道。
什么?边陲?
她仍有些困惑。
温之皎揉了?揉眼睛,拿出手机看了?眼。
下一秒,她蹙眉,“都开了?这么?多个小时了?!”
刚刚上车还是清晨,现在都快下午了?。
温之皎意识到这点后,背后缓慢攀爬上一层冷汗。她唇动了?动,望向他?,“你……你想带我去?哪里?”
想起来,他?刚刚面不改色吃下自?己的?头发,她心脏颤动起来。
难道,他?要把自?己带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吃掉吗?
温之皎的?手下意识摸上门把手,望了?眼周围。天气寒冷,街道上行人稀少,商铺都关着门,午后的?天气,冷得叫人心慌。
她的?眼珠一动不动,凝视着窗外,像是出神。
谢观鹤睨了?一眼,知道她在蓄力。
在外人看来,她似乎总是突如其来地发火或是做出些出其不意的?事,但实际上,在危机真正降临前,她的?身体便已经驱使她做出反应了?。
比如此刻,谢观鹤看见她迅速转身,抬起手朝自?己伸过来。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赶在她尖叫前道:“去?的?是银行。”
温之皎的?拳头仍然攥着,眉头紧皱,“银行怎么?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因为是特殊的?银行。”谢观鹤攥着她的?手,放在腿上,直视前方,“你不好奇你手里的?密钥该怎么?使用?吗?”
温之皎这会儿倒是愕然了?,她道:“啊?”
她都快把密钥这个事忘干净了?。
谢观鹤道:“私人银行就在L国边陲。”
“所以,你要带我去?看的?是你那些古董或者?存款吗?”
温之皎道。
谢观鹤笑容幽幽,却没有说话。
她才不缺这些东西,这是打动不了?她的?。
温之皎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口,只是眼里有些不耐,“烦死了?,还有多久啊。”
“已经要到了?。”
谢观鹤道。
温之皎这才松了?口气,伸了?个懒腰。不多时,车果然停在一栋大厦前。大厦位于商业区中心,周遭CBD林立,行人稀少,天空也因为这样的?荒芜显出了?几分灰蒙蒙。
车子停下。
谢观鹤下了?车,司机递过来一个鼓鼓囊囊的?书包。
温之皎定?睛一看,蹙眉,“这不是之前那个书包吗?”
“嗯,我不想浪费。”谢观鹤顿了?下,道:“你要可以给你。”
“才不要。”温之皎说完,又?好奇道:“你带着它干什么??”
谢观鹤道:“存进银行里。”
温之皎:“……银行又?不是你的?杂物间!”
谢观鹤道:“你只要付足够多的?钱,就能让它当?你的?杂物间。”
他?一手握着书包,又?朝着她伸手。
温之皎很有些抵触,不想伸手。可下一秒,谢观鹤却一把攥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踏着不容置疑的?步伐。
……怎么?这么?讨厌。
以前不是只会笑一笑就算了??!
温之皎心里很有怨念,却很快被银行内部的?情况迷了?眼。这和她印象里的?银行并不同,这建筑格外高大,望过去?,只能望见一大片金属的?冰冷光泽。一切都像是新的?,一切也都像是毫无生命,这里似乎没有窗口,更像是办公的?地方,连前台都长?得像冰冷的?金属,后面还站着冰冷的?工作人员。
他?们走到了?柜台。
温之皎从包包里掏了?掏,拿出了?密钥。
工作人员接过检查了?下,随后拿起电话,不多时,一个工作人员便从后方的?门走出,对他?们笑了?笑。一张嘴,居然也是流利的?中文,“你们好,请跟我来。”
她带着他?们走到一部电梯前,停在4楼,又?搭乘了?另一部电梯,做了?几分钟又?通过了?两?个闸门。当?他?们到达一间铁制门的?房间前,温之皎终于忍不住了?。
她道:“这是什么?秘密基地吗?还是在拍特工电影?”
工作人员还没说话,谢观鹤便道:“这也是付费的?一部分。”
温之皎没忍住笑了?下,无语地看了?眼谢观鹤。
他?突如其来的?冷幽默总是莫名其妙。
工作人员笑笑,道:“将密钥插入这里即可。”
她指了?指一个模样奇怪的?电子锁,随后对他?们点点头,往后退了?几步,像是在避嫌。
温之皎将密钥递给谢观鹤。
谢观鹤摇头,道:“你来开吧。”
“搞得神神秘秘的?。”
温之皎说着,却还是拿着那密钥,小心翼翼地插入。
“解锁成功。”
机械声响起。
温之皎拉开门,黑暗缓慢从门里向外爬,可比起阴影,一种寒冷而焦味的?味道先一步抵达。她几乎被那味道熏得有些作呕,却又?无法确定?那是否是一种味道,而是一种幻觉。
门彻底打开,走廊的?灯光透进黑暗的?房间里,地上却映出了?几分红。
房间很小,可黑暗却很深。
温之皎走进房间里,谢观鹤站在她身后,暗色也在他?脸上投下晦暗的?光。他?抬起手,将门一推,门“咔嚓 ”的?声音在静谧到时间像停止了?的?房间里格外大。
温之皎吓了?一跳,可还未来得及反应,灯光便一盏盏亮起。
一寸寸光亮起后,黑暗被驱逐,而鲜艳的?红从却一寸寸侵略,像是铺天盖地的?藤蔓迅速生长?,随后将他?们二人束缚成一枚茧。
起初,温之皎望见了?一个画框,之后,她望见两?个,三?个,四个……当?灯光全部亮起,密密麻麻的?画框便铺满了?整个房间,宛若一种病毒,密密麻麻,密密麻麻,密密麻麻地侵入眼球。一瞬间,她黑色的?瞳仁里映出了?无数个挂在房间里挨挤的?画框。
“这是……”她有些疑惑,迟疑地道:“你画的?画?”
谢观鹤应了?声。
“带我来看画干什么?呀,我肯定?能画得比你好。”温之皎觉得无语,又?看了?眼满墙的?画。装裱了?画框,却没有装玻璃,纸与颜料的?味道混合出难闻的?味道。她好奇地抬手摸了?其中一幅画,又?看了?看,“这不像你画的?。”
现在她看到的?这幅画,是无数鲜红的?水果堆叠在一起,堆叠出一个影影绰绰的?人脸。旁边的?那幅画,则是纯然鲜红的?鲜花,小小的?果实隐匿在花朵旁,乍一看像一张脸。再一旁的?画,则是影影绰绰的?,红色雾气,雾中,一张脸被切割成零零星星,又?融于背景的?夕阳中。
谢观鹤道:“为什么??”
“这些画都又?红又?抽象又?奇怪,比你画得好。”温之皎点评起来,笑着看他?,却看见他?的?脸在满墙的?红中,映得格外不真实,黑色的?眼珠里也隐匿着红。她顿了?下,道:“我没说你画得烂,但你画的?都是那种老头画,什么?山水啊,花啊,水果啊,你懂吧?”
温之皎说完,又?转头,却突然奇怪道:“这个是你故意的?吗?”
谢观鹤望过去?,发现她指着一副只有一小半的?画,画边缘时烧焦的?痕迹。他?想了?想,道:“是。”
“为什么?啊?这是艺术吗?”
温之皎有些迷惑。
“不是,是想毁掉它们。”
谢观鹤道。
“觉得画得不够好,觉得自?己没有天赋,不配追逐梦想。或者?你父母发现你喜欢画画,就逼你毁掉这些,好好继承家?业,对吧?”温之皎感到乏味,她百无聊赖地抬手又?摸了?摸画,道:“带我来是想让我看看你曾经也是追梦过的?,也受过挫折,这是你尘封的?秘密?”
温之皎似笑非笑起来,“真令人失望。”
“有一些是一样的?。”谢观鹤回以凝视,笑起来,“比如,的?确是被父亲发现了?一些事,才毁掉的?。”
“是什么?事呢?”
她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撩起发丝。
却在一瞬,嗅到了?怪异的?味道。
经久失修的?水管、掉漆的?玩具、生锈的?链条……那样的?腥味。
温之皎蹙眉,四处望了?望,嗅了?嗅。突然间,她发觉,腥味蔓延在每一次,以一种微弱的?姿态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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