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瓜子
看着他的笑容,程方秋心跳漏了一拍, 唇角也忍不住往上轻扬。
她动作干净利落, 很快便拍完了周应淮这一组, 他们从台阶上走下去, 有相熟的同事没压住心里的好奇, 上前问了一句, “周主管那是你爱人吗?”
他们都是去参加过两人婚宴的,所以对周应淮这位长相出众的另一半印象十分深刻。
“是。”周应淮大大方方承认, 眉眼间全是骄傲自豪。
其他人没有防备地被喂了一嘴狗粮,只觉得牙酸得很,但是嘴里却附和着夸赞道:“你们两夫妻都这么能干,让我们可怎么活啊。”
“我可听说了, 红梦照相馆今年能拿下承包权可不容易。”
“能从几十号摄影师里脱颖而出, 真有本事啊。”
周应淮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回头看了一眼在正前方忙碌的程方秋, 心里烫得厉害, 只觉得比自己被夸都还要感到高兴。
经过这一遭,不多时程方秋的大名就传遍了整个机械厂家属院,以前那些因为她出身农村而看不起的人也纷纷改变了想法, 开始想方设法地去小洋楼附近转悠,只为了跟她能打好关系。
这对夫妻可不得了,一个是荣州顶尖摄影师,一个是荣州机械厂技术部门的主管。
这才二十出头,再给几年的光阴简直不敢想他们能爬到哪个位置上。
打好关系总没错!
但可惜的是程方秋这几天都是忙到天黑才回家,根本就没给他们献殷勤的机会,忙完照相馆的事情,又是接设计稿,跟个陀螺似的完全没有多少休息的空隙。
好在付出越多,回报也就越多。
照相馆的奖金和设计稿的分成累积起来,成了一笔不小的财富,而这都是她的小金库,单独在银行开了一个存折存着,周应淮就连问都没问过,还把自己的所有工资都上交,每个月从她这儿领零花钱用。
程方秋算了算,自己在这个年代应该已经算是富婆中的富婆,高兴地找不着北。
她也不再压抑自己,但凡百货商场出现了什么新玩意儿,她都要搬回来“尝尝咸淡”,还给家里一人设计了几件新的冬装。
知道京市那边什么都不缺,比起寻常物件,心意和特色更重要,所以程方秋亲自准备了一些特产,还设计了几件衣服,请金手指裁缝铺的裁缝做了出来,然后一起寄去了京市。
因为不知道周志宏和刘苏荷喜欢什么风格,她选择了中规中矩不出错的中式风格,没想到却大受夸奖,刘苏荷在电话里说她喜欢得不得了,直夸她有心,还问起了他们年后什么时候放假,要不要提前购买去京市的车票。
还有一个多月才过年,厂里和照相馆都还没通知什么时候放假,而且在此之前她要去沪市参加摄影交流大会,所以想了想,就跟刘苏荷说这事不着急。
刘苏荷知道她最近忙,便也没有多提,又聊了其他的就挂了电话。
十二月底,在去沪市之前程方秋带着周应淮和程学峻回了一趟村,特意提着东西去了程晓花的婆家。
程晓花刚刚坐稳胎,才三个多月,小腹还没有彻底显怀,但是隔着毛衣还是能摸到微微凸起的弧度。
程方秋只是摸了两把就收回了手,颇为感叹道:“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做了母亲了。”
“我自己都没想到。”程晓花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刚结婚没多久就怀上了,时间快到她都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
想到什么,程晓花道:“还没谢谢秋秋姐你给我送的那些好东西呢。”
多亏了那些营养品,她这胎才能坐得那么顺利,对于程方秋,她十分感激。
程方秋摆了摆手,娇嗔她一眼,“跟你秋秋姐客气什么?再说了,这孩子以后还要叫我一声姨姨呢。”
程晓花眼眶有些发红,依偎在程方秋旁边,“你真好。”
“可别哭鼻子,等会儿朱维峰要偷偷骂我欺负他媳妇儿了。”
“他敢!”
两人对视一眼,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在程晓花家里吃了午饭后,程方秋几人就离开了。
山村里气温比城里冷了很多,一路上冻得程方秋连话都不想说,只顾着把脸藏进围巾里,埋头往前走,所以自然就忽略了周应淮若有所思的眼神。
回到家后,程方秋几乎是离不开火炉子,晚上睡觉的时候更是整个人都紧紧贴着周应淮这个人形大火炉,甚至还偷偷把冰凉的手脚伸进他的衣服里。
“嘶。”周应淮猝不及防被冻得倒抽一口凉气。
闻言,程方秋心虚一笑,讨好般的在他嘴上亲了亲,撒娇道:“老公,人家好冷。”
周应淮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擒住她的下巴加深了这个吻,只是亲着亲着,气氛就变得不对劲起来,感受到睡衣下摆钻进来的滚烫大掌,程方秋没忍住扭了扭腰。
“乖,等会儿就不冷了。”
他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则用力抓揉,唇舌由浅入深,吻得霸道,又凶又狠,像是要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安静的室内响起令人羞赧的水声,暧昧的空气在不断发酵,最后演变成一声声压抑的嘤咛和粗喘。
程方秋屈指抓住他胸前的衣领,想借此缓解冲撞带来的力道,可终究是徒劳。
冷是不冷了,就是有些过于热了,哪儿哪儿都烫。
情到深处时,他抓住她的手十指紧扣放在她的肚子上缓慢地摩挲,她泪眼朦胧,娇滴滴地咬住下唇,脑子晕乎乎的,却能清晰感受到原本平坦的小腹,此时微微凸起了一小块。
意识到那是什么,她原本就染上霞色的脸更加红了,像是冬日绚丽绽放的山茶花。
就在这个时候,周应淮突然咬住她的耳尖,闷声道:“秋秋,我以后会更努力的。”
努力什么?
程方秋眸中闪过一丝迷茫,直到他的手久久不从她的肚子上挪开,她才蓦然明白了过来,不自觉地蜷缩起指尖,愣愣地看着他。
周应淮这是看见她摸了程晓花的肚子,一路上又不说话,所以以为她是在为现在还没怀上孩子而感到落寞?
毕竟程晓花和她几乎是前后脚结的婚。
“你想哪儿去了?”程方秋捧住他的脸,笑得乐不可支。
周应淮顿住,就这么喘着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只顾着笑,根本不继续解释。
他又不蠢,稍微想一想,就知道自己可能是误会了,俊朗的脸上少见的浮现出一丝窘迫,随后缓缓收回了手,只是刚有所动作,就被她抓住。
程方秋眉眼弯弯,眼角潋滟着诱人的红晕,她娇笑着凑在他耳边吐息,轻声道:“不管怎么样,你越努力,我都越喜欢。”
昏暗的床榻之间,她就像是只勾魂摄魄的女妖精,一点点蚕食着他的理智。
周应淮听着她满含深意的话,喉结滚动,眸色愈发深了些,掐住她的腰,践行她的话。
最后的最后,她拦住他的手,嘟囔了一句:“听说不要立马清洗,把枕头放在腰下面,会更容易怀孕。”
周应淮立马从旁边将自己的枕头抽过来,小心翼翼地垫在她的腰下。
两人抱在一起聊了一会儿,程方秋有些犯困,他便下床穿上衣服,偷偷摸摸地去了厨房接了一盆热水回来,帮两人清洗干净,然后又灌了个热水袋放在她脚下。
等做完这一切,周应淮方才上床抱着她睡了过去。
从村里回省城没两天,程方秋就踏上了前往沪市的火车,这次出行费用全由上头买单,定的票也是连在一起的卧铺。
一行人由文化局的一位主管带队,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
队伍里基本上全是男的,只有程方秋和主管秘书两个女生,大家都挺关照她们的,给她们安排了最舒适的下铺,还帮忙打水买饭。
主管秘书叫丁玉枝,比程方秋大五岁,从高中毕业就一直在文化局工作,早就混成了老油条,对人三分笑,很快就跟初次见面的摄影师们打成了一片。
程方秋也挺喜欢她的性子的,再加上两人住在一个小隔间,关系自是亲近了不少。
绿皮火车噪音大,人多又避免不了嘈杂,空气不流通,混杂着各种味道,脚臭味,头皮味,食物的味道……
而且火车上的床单被套不知道多久没洗了,灰扑扑的,仔细一看还在边缘处瞧见了一个脚印。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带了两个毯子来,一个铺着当床单,一个裹在身上充当被单。
她在铺毯子的时候,丁玉枝就在旁边帮忙。
“你可真聪明,我咋没想到!”
程方秋笑笑:“我比较认被子,所以走哪儿都带着。”
“下次出差,我也要带。”丁玉枝看了一眼程方秋干净又香喷喷的毯子,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那灰扑扑的被子,叹了口气,“这次只能将就了。”
吃过晚饭后,程方秋和丁玉枝聊了没两句,就觉得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后者立马从她床上起身,让她休息。
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基本上只要停一站,程方秋就会被乘务员拿着喇叭喊出的到站提醒给吵醒。
但好在后面睡熟后,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了,她睡得格外香甜。
从荣州到沪市要两天半的时间,火车上可娱乐的方式不多,程方秋带了两本书,空闲时间就窝在床头看书,或者是画设计稿,等到沪市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快被漫长的无聊折磨得快疯了。
但是等下了火车,见到极具时代特色的沪市风光,她又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比起荣州,沪市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城市,街道上人们的穿着也洋气讲究多了,虽然整体看上去比不得后世的繁华,但是却别有一番风味。
小轿车在一家招待所停下,来火车站接他们的工作人员介绍道:“此次参与大会的所有人员都住在这里,我们已经帮你们安排好住所,稍加修整,就可以去一楼餐厅用餐了。”
这家招待所足足有六层楼高,占地面积很广,前后院都有小花园,里面的工作人员都穿着统一的服装,说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丁玉枝在程方秋耳边啧啧称奇:“听说这家招待所是专门招待大领导的,没想到咱们也能跟着沾沾光。”
程方秋颔首,却觉得不意外,毕竟摄影交流大会是全国性质的,沪市作为东道主,如果不好好招待,敷衍行事,传出去可就丢了大丑了。
两人并肩往楼上走去,程方秋站在靠外的位置,还没反应过来,肩膀就被人撞了一下。
“同志,真是不好意思。”
那人火急火燎的,像是有什么急事,但是在察觉到自己不小心撞到人后,却第一时间停下脚步朝着程方秋道歉。
程方秋秀眉轻蹙,揉了揉被撞的有些疼的肩膀,见对方态度良好,又不是故意的,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追究。
“谢谢。”说完,那人朝着程方秋打了声招呼,就朝着门口大步而去。
程方秋不由好奇地顺着他的身影往前看过去,就透过玻璃窗看见了门外听了一辆小轿车,那人拉开车门,极尽谦卑地将里面的人请了出来。
下车的是一位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隔得远,程方秋看不太清对方的长相,却只是一眼就猜到对方身份不一般。
可不管是什么大人物都跟她没关系。
正要收回视线,就见对方似乎是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两人隔空对视了几秒。
“秋秋你在看什么?”丁玉枝的声音唤回了程方秋的思绪,她摇摇头,抬步上楼,自然就没看见中年男人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然后大步朝着门内追过来的一幕。
“曲……曲同志?”想到对方的叮嘱,称呼在嘴边硬生生打了个转。
曲长勋看着空荡荡的楼梯间,抿紧了唇,随后沉声道:“没什么。”
怎么可能是她,不可能。
“我们为你安排的房间在顶层,没有闲杂人等打扰。”
“辛苦了。”
曲长勋跟在招待所经理的身后朝着楼上走去,明明知道不可能,但是视线还是不受控制地朝着四周扫视,妄想证明自己没有看错。
*
招待所条件很不错,程方秋和丁玉枝住一间房,双人床,独立卫浴,房里还有一扇大窗户,能看见后院的花园景色,两个人都十分满意,稍微整理了一下行李,就下楼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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