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瓜子
“这儿有我看着呢,堂哥你就先回去吧,不然冻感冒了,可怎么办?不光自己难受,万一传染给秋秋了,那可就麻烦了。”
程方秋怀着孕,药都不能乱用,一旦生病,那可真是折磨人。
周应淮做了很多功课,自然知道这个知识点,而且程方秋现在正是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能掉链子。
“那就麻烦你了。”周应淮望着程方秋,一步三回头地往屋内走,直到她递给他一个让他安心的表情,这才大步离开,去屋内取外套了。
没一会儿,周应淮就回来了,也不靠近,就在不远处陪着,程方秋让他走,他也不走,她便由着他去了。
程方秋坐在廊下的长椅上,还没缓好,就被外面的冷风吹得受不了了,段玥见状,脑中灵光一闪,便提议带着她先去客房躺一会儿,里面年前就打扫干净了,没什么味道,而且还有暖气,最是适合现在的情况。
“你们先去,我进去跟爷爷奶奶他们说一声,顺便去厨房喝点儿醒酒汤。”
他才喝了两杯,依照他的酒量,哪用的着喝醒酒汤,只不过是心理安慰,觉得喝了之后能更快地散味道。
程方秋点了点头,跟着段玥去了客房。
周应淮等他们走后,就再次走了进去。
“秋秋没事了吧?”刘苏荷第一个站起来问,眉眼间全是担忧。
周应淮摇了摇头,“我看着还是难受的,外面冷,弟妹扶着她去客房了。”
“肯定是今天荤腥碰的太多了。”刘苏荷皱起眉头,“我看她刚才都没吃多少,我去厨房给她弄点儿清淡的。”
说干就干,刘苏荷和周应淮准备一起去厨房。
“再准备点儿甜的酸的,正厅的柜子里有别人送的蜜饯和酸果子,全拿过去。”杨桃心出声叮嘱了一句。
“好。”周应淮便先转道去了正厅。
餐厅里等他们离开后,顿时冷清了不少。
田春英坐在位置上,左右看了看,小声嘀咕道:“大过年的,真是晦气。”
话刚说完,就见坐在对面的周志宏盯了过来,那眼神沉如黑墨,像是把她给完全看穿了,田春英心里咯噔一下,抿住嘴唇,不敢再出声。
就坐在她身旁的周亭慈自然是听到了他妈的话,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没忍住道:“妈,堂嫂身体不舒服,你就别说这种话了吧。”
更何况爷爷奶奶,还有大房的一家之主都在场,万一被谁听见了,都是个麻烦事。
田春英被周志宏那一眼盯得正忐忑不已,猛不丁地听见自己儿子类似于埋怨和指教的话,就更不开心了,两眼一瞪,道:“我说说怎么了?咱们正开开心心地吃团圆饭呢,她在那儿吐吐吐,搞得我饭都没胃口吃了,这还不晦气?”
“怀孕不都是这样吗?当初段玥也是,随时随地吐,根本没法控制自己。”周亭慈说到这儿,下意识地往旁边看了一眼,见到空位置,这才想起来她去照顾程方秋了。
闻言,田春英白了周亭慈一眼,“你这胳膊肘怎么往外拐?我可是你妈,你不向着我,向着大房那边的人?”
周亭慈有些无语地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但是他不说,不代表田春英也能闭嘴,她想起什么,冷哼道:“你那媳妇儿也是,跟周应淮媳妇儿才见了几次?就这么上赶着去伺候人,真是贱骨头。”
话音刚落,就听到主座的杨桃心开了口,“嘀嘀咕咕什么呢?也说给大家听听?”
田春英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忙坐直身子,摇了摇头,“妈,我们没说什么,就是聊聊亭慈年后可能会升职的事情。”
说完,小心翼翼又期待地看了一眼杨桃心和周复强,期待能从他们嘴里听到类似支持的话,但是等了半晌都没等到。
知晓自己吃了冷脸的田春英讪讪收回视线,心里却忍不住骂道:“两个老不死的,真是小气,这儿小事都不给办!”
等饭吃得差不多了,杨桃心提出要去看看程方秋,她要去,其他人自然也要跟着去,但是杨桃心却没让他们进房间,只让他们在外面等着。
好在他们到的时候,程方秋已经好了很多,没有出现闻到酒味就吐的情况,还喝了一点儿清淡的面汤,吃了一些面。
“这孩子是个调皮的,除夕夜逮着你折腾。”杨桃心拍了拍程方秋的手背,后者笑了笑,没接话,随后就见杨桃心从兜里拿出一个大红包。
程方秋瞄了一眼那厚度,紧接着就客气地推拒了两回,才收下。
“每个小孩儿都有,是我和你们爷爷的一点儿心意。”杨桃心隔着被子摸了一下程方秋的肚子,笑着道:“还没落地的也有,收了红包可要乖一点儿,别再跟你妈闹腾了。”
“祖母的话听到了吗?宝宝可要听话些。”程方秋也配合着小小教育了一番。
在客房待了一会儿,程方秋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了,才出门,去胡同口放烟花。
“真的没事了?”不久前她虚弱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周应淮心里慌得厉害,而且烟花也有味道,万一再来一次……
“嗯,没事了。”程方秋见周应淮这满脸忧愁的样子,不由偷偷握住他的手,弯了弯唇,“快笑一个。”
听她这么说,周应淮便挤出了一个笑来,却怎么看怎么勉强。
程方秋眯了眯眼睛,想到什么,小声开口问道:“你该不会是因为我之前让你别碰我,所以生气了吧?”
“我怎么会因为这个跟你生气?”周应淮想也没想地就反驳道,剑眉皱了皱。
程方秋也是逗一逗他,没真的这么以为,所以很快就笑道:“那就好,段玥和妈刚才都说了,我这个是正常反应,而且我都怀孕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孕吐,已经比绝大部分孕妇要幸运多了,我都没放在心上了,你也别过于担心。”
周应淮定定地望着她,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将两人相握的手改为十指紧扣,他认真道:“秋秋,我爱你。”
两人的目光在烟花的璀璨中对上,绽放出绚丽的星火。
他这是第一次直面女人怀孕的辛苦,对此也有了实质性的感悟,只要一想到她苍白如纸的脸色和难受至极的神情,他就觉得最简单的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
想到这儿,周应淮在心里暗暗下了一种决定。
第133章 坦白
春节过后就是拜年, 周家和刘家的亲朋好友非常多,为了省时间,在复工前完成拜年喜事, 一天去好几家都是常事。
趁着这个机会, 程方秋这个准儿媳也算是在大家面前露了脸, 但正式介绍却是在刘苏荷组织的一场饭局上。
两人当初在荣州办婚宴的时候,周家因为工作原因都没能到场, 只派了还在读书的周应臣做代表去参加,这件事一直压在刘苏荷两夫妻心底。
于是便想着趁着过年假期这个好时机, 再办一场婚宴, 可是却被程方秋和周应淮给拒绝了
一来, 家里身处的位置特殊, 一举一动都深受关注, 二办宴席太过张扬, 不太合适。
二来,大家都知道他们已经在外地办过婚宴, 现在还怀孕了,再办就更不合适了。
刘苏荷和周志宏一商量觉得有些道理,但是又不想委屈了程方秋,便做主借着聚会的名义, 邀请关系好的亲朋好友一起在国营饭店吃顿饭, 正式将程方秋介绍给大家。
也算是半个正式婚宴了。
程方秋拗不过父母,只好答应下来, 当天还特意和周应淮穿了配套的喜庆红色外套, 俨然一对神仙眷侣。
等拜完年,吃完饭,程方秋这个名字在圈子里彻底出了名。
原因无他, 主要是反差太大了,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周应淮娶了个乡下媳妇儿,没文化,粗鄙土气,还在背地里可惜了好久,说这么个惊艳绝伦的后生居然配了个这么个伴侣,以后指不定要后悔。
谁知道一见面,就被啪啪啪打脸。
程方秋这位女同志不光长得漂亮,行事作风还大方有礼,跟他们印象中的农村土妞完全不一样。
这两人结婚,算是谁命好,还真的说不准。
对于这些风言风语,程方秋本人不太在意,她也没时间在意,自从那天突然孕吐后,她就会时不时地受类似的折磨,几天下来,人都憔悴了不少,好在及时去看了医生,按照医生的话调养了一段时间方才见好。
再加上眼看假期告急,她和周应淮也要着手准备回荣州的事宜了,虽然周应淮不让她动手,他全权负责,但是有些事她还是要亲自处理的她,于是忙得根本顾不上其他的。
直到回荣州的前一天她才空闲下来,两人早上吃完饭后就一起去了故宫拍照,还在附近的公园看人滑了冰。
程方秋在围栏外津津有味地看有些老手在冰面上炫技,有些人还能单脚转圈,或是翻滚,惊艳又有趣极了。
不光是她,周围也有很多人在看,在欢呼,气氛很是热闹。
“好厉害啊。”
程方秋眸光亮闪闪的,忍不住赞叹一声,脑中不由想起后世和朋友们一起去奥运场馆看过的花滑运动员们,他们在冰面上大展身手,宛若精灵。
闻言,周应淮偏过头看向她,在瞧见她眼中的崇拜和欢喜后,挑眉道:“我也会。”
“你也会?”
听见这话,程方秋终于舍得把视线挪向周应淮,语气中满是怀疑,不是她不相信他,属实是她没办法想象周应淮这样矜贵冷傲的人学习滑冰时,在冰上不断摔跤的场面。
一定很诡异,也很好笑。
“嗯,不信的话可以回家看看,储物间还有我的冰鞋。”周应淮见她不信,连忙开口道,“要不是今天没有装备,我一定滑给你看。”
说完,想起什么,周应淮突然转身看向另外一个方向,“我记得这附近有家供销社,里面应该有卖冰鞋的。”
程方秋看他像是真的要去买鞋的样子,立马拉住他的袖子,“我信,我家老公最全能了,什么不会啊?”
他们等会儿还要去附近最有名最大的百货商场给荣州的亲朋好友挑礼物,先不说提着又重又危险的冰鞋有多麻烦了,就说这么一折腾肯定来不及了。
“明年咱们再来滑,到时候你教我。”程方秋最是了解周应淮,拉着他的袖子左右晃了晃,软着嗓子一撒娇,他就没辙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周应淮眉眼就软了下来,伸出手帮她理了理围巾,笑着道:“好。”
周围人多,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程方秋有些羞赧,不禁缩了缩脖子,将巴掌大的小脸大半埋进软乎乎的围巾里,然后催促着他快些离开。
周应淮看着她可爱又带着几分娇羞的样子,眼底浮现出温和的笑意,三两步追上她,替她挡住些许从那个方向吹来的寒风,“先教会你,然后我们再一起教宝宝。”
程方秋听见这话,不由偏头去看他,今天的周应淮穿着一身黑,显得他长身玉立,个体高挑又瘦削,额前的碎发长长了些,微微盖住眉眼,越发衬托他的五官俊美精致。
脖颈上戴着她给他亲手织的靛蓝色围巾,给整体增添了一抹亮色,中和了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进的冷峻感。
看着看着,她就控制不住地在心里感叹自己眼光好,瞧瞧这长相,瞧瞧这情商,简直日益见长!
“好。”
程方秋偷偷笑,她才不会告诉他,她会滑冰,而且技术十分好,就让他先“傲”着吧。
就在她唇边的笑容还没收回的时候,周应淮突然喊了她一声,“秋秋。”
“嗯?怎么了?”程方秋听出他语气中的犹豫和纠结,略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看就愣住了。
周应淮的眼睛深邃狭长,平日里鲜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现在写满了踌躇二字,很难不让人好奇。
等了好几秒,还是没等到他开口,程方秋半开玩笑似的戏谑道:“你该不会背着我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周应淮厉声否认道:“怎么可能?”
但很快,他就蔫了,“我……”
见状,程方秋心里凉了半截,停下脚步直勾勾看向他,“有什么话你就说,你是想急死我吗?”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年节还没过,我们不说这种晦气的话。”周应淮见她脸上带上了几分怒气,忙打断她的话头。
程方秋冷哼一声,双手环胸,不说话了,只是看着他,把他看得浑身冒汗。
两人站在湖边,岸旁种着一排柳树,没了春夏的绿意盎然,冬日只剩下枯黄干枝,印着几分残雪,显出几分萧条。
周应淮沉默两三秒,最后道:“我想去结扎。”
他一开口,程方秋差点儿被冷风给呛到,一连咳嗽了好几声,方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他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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