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椰汁芋圆
“那个,霍大师,我们村里,到底有没有鬼啊?”
霍凝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你觉得呢?”
陈树彻底闭上了嘴巴,“霍大师,我送您去镇里吧!”
他绝对不是怕死,他只是觉得,霍大师一个人去镇上不安全!
霍凝摇了摇头,“不必,你待在家里更安全,我等会儿还得去附近几个村庄的坟地走一遭,带上你不方便。”
陈树:“……”
他立刻脚底抹油式地溜走了。
开玩笑,那可是坟地!
明知道有鬼的情况下他还去坟地?
除非他疯了!
霍凝离开后,陈树按照她交代的,挨家挨户通知村里人今晚非必要尽量别外出。
结果——
差点被办丧事的那家人打了一顿。
乡里乡亲的,谁家出了事晚上不去守灵坐夜?
他让大家今晚别出门,那不是打他们家的脸吗!
消息通知到大师兄家的时候,大师兄忍不住暗中翻了个白眼。
小师妹真会躲清闲。
明知道今晚村子里要出事,她倒好,直接躲远了。
果然小师妹还是那个小师妹,还是主打一个能麻烦别人,就绝不麻烦自己。
继母哼了一声,转头去看时安他爹,“你都听见了吧,那可是大师说的今晚不能出门,反正我是不去了,至于你,爱去不去。”
“死外边了可别来老娘家里寻晦气。”
时安他爹干笑两声,“当着外人的面,你胡说些什么呢?”
正好他也不想出去。
这借口刚好。
比起去坐夜,他更想在家里睡大觉。
至于打牌,好笑,他又打不过那些人。
每次去都是输钱,不玩了还要被人讽刺输不起。
继母这才满意的笑了,等陈树一走,她就斜着眼看时安,想要抬脚把他踹在地上,奈何没踹到。
“小兔崽子,躲什么!还不赶紧滚去把碗洗了?”
全家人都在场,包括这具身体的爷爷奶奶和生身父亲。
可是所有人,就没有一个觉得继母的态度是有问题的。
大师兄凉薄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去了厨房。
罢了罢了,去一趟厨房洗个碗,也不打紧。
反正他也不是那种爱与人争执的性子。
等洗完碗后,太阳完全落山,天色被夜幕所遮盖。
这会子,继母的恶意才刚刚显露出来。
她轻蔑地看了一眼时安,连推带攮地将人赶了出去。
“碗没有洗干净,你今晚就死外边住着吧!”
那狐媚子不是说今晚不能出门吗?
她就偏要把这个小白眼狼小扫把先赶出家门去。
看那个小扫把星今晚会不会被鬼咬死!
狐狸精还想着收小扫把星为徒弟?
呸!
做她奶奶的春秋大梦去吧!
她明儿个带着那扫把星的尸体走还差不多!
继母觉得出了口恶气,自觉心情都舒畅了许多。
时安却突然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将眼底的轻松隐藏的很好,“你确定今晚要赶我出去?”
本来他还想着,修道之人,今夜若是见死不救,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过冷血了些。
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
可继母若要将他赶出去——
时安扯了扯嘴角,那可就不关他的事了。
继母没看懂时安话里的深意,反而拿着扫帚轰他。
时安假模假样地替自己争辩了一番,便‘负气’逃走。
继母啪地一下,把门窗从里面拴好。
时安的父亲和爷爷奶奶全程是看着她作恶的,却全都一言不发,只当没看见。
临睡前,继母对着时安的父亲道:“明年你要是要给你那宝贝疙瘩上学,那学费你自己拿去!”
“我的钱可全给我俩儿子存着的!”
时父烦躁的翻了个身,“上什么学?家里哪有那么多钱给他糟蹋?俩小的吃奶买衣服哪样不要花钱?”
听到这句话,继母方放心,“成,睡吧,听见外边的狗叫老那?怪瘆人的。”
“大柱叔是横死,横死的都可凶了,咱别管,安心等他过完头七。”
“过完头七就安生了。”
继母撕了两张卫生纸堵住耳朵,没再理会外边的鸡鸣犬吠。
滴答……
滴答……
水龙头往下滴水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悉悉索索脚踩塑料袋的声音,一点一点在人耳边充斥。
蓬头垢面,衣服裤子发黄的‘女人’咧着嘴慢慢飘了进来,在时父和继母床边飘荡。
她咧着嘴,慢慢爬上了床,一张脸贴在两人中间。
一股冰冷的气息,瞬间从脸庞沁了进去。
时父冷得一哆嗦。
他刚要扯一下被子,却感觉自己身上好像压了一个庞然大物,双手和脚均不能动弹。
时父费力想要睁开眼,却觉眼皮压根听不得使唤,想被强力胶粘住了似的。
继母一翻身,手想要往时父身上搭,却摸到了一片冰凉。
第194章 十五年前和五十年前
继母瞬间一激灵,倏地睁开了眼,黑暗中,一张煞白的脸闯进她的眼睛,她呼吸急促,直接摔下了床。
继母几乎要把眼珠子从眼眶里瞪了出来,她手哆嗦着,想要赶紧跑。
然而双腿根本就使不上一丝力气。
她!她!她!
她看见有一个女鬼趴在了她男人身上!
女鬼缓缓转过头,朝她咧开了嘴,露出一个瘆人的阴冷的笑容。
她从时父的床上慢慢爬了下来,缓缓朝着继母挪过去。
时父这才睁开了眼睛,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后,差点又吓昏过去。
“救命啊!”
“有鬼啊!”
见女鬼朝着自己女人爬过去了,他狠狠松了一口气,裹上被子,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房间。
至于屋子里的老婆会有什么下场,压根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继母瞪大眼睛,不敢想象那个窝囊废居然敢扔下她逃跑。
天杀的,她到底嫁了一个什么没良心又没种的男人啊!
“你……你别过来,冤有头,债有主!谁害的你,你找谁去,别找我啊!”
继母魂都快吓飞了。
还好眼前的女鬼只是脸色煞白。
这要是又是白骨骷髅又是浑身是血的,非得把她吓出个好歹不可。
女鬼也不说话,只是咔巴咔巴扭动着脖子,走两步,她的一只胳膊就掉在了地上。
女鬼咧开嘴,若无其事的顿住了脚步,把胳膊捡起来,重新给自己安上。
滴答……
滴答……
水滴声愈发清晰的充斥在耳边。
一股难言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女鬼伸出一双惨白的手,缓缓掐住了继母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