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戎酒
被唇齿触碰过的地方开始发麻发痒, 他牙齿带了攻击性,但舌尖轻如羽毛。
剐蹭着她的神经。
鹿微眠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行为,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兽性”两个字。
她突然意识到,封轸好像是个原始兽性很强烈的人。
他的很多行为, 是不带情-欲的兽性。
比如现在, 是属于猛兽的试探。
试探她愿不愿意同样交付致命弱点,他是不是可以相信她, 是不是可以接受她。
但是这发展走势太奇怪了,鹿微眠本能地躲避着。
越躲越远。
扣住她下颚的手再度将她拉了回来。
少年咬到了她的耳垂,低音在耳畔响起,“轻了也躲吗?”
“疼?”
“不是。”鹿微眠难以形容这种感觉。
封行渊听起来是真的在判断力道,“这次没咬坏,没有血印。”
他握住她下颚的修长手指轻敲她颈间经脉,“就是你身上……好红。”
鹿微眠被他说出来,那抹红就蔓延得越来越快。
被他碰过的地方像是燎过一层火苗。
鹿微眠推搡了下,瓮声瓮气地,“别咬了。”
没推开。
封行渊反而将她颈线拉得更开了一些,是在拒绝她的抗拒。
“没用力。”
她知道他没用力。
就是因为没用力……鹿微眠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封行渊啃噬着她脆弱的颈,慢条斯理地问道,“夫人会背叛我吗?”
鹿微眠混沌地脑袋根本无法思考他的问题,是本能回答,“不会啊。”
那他好像暂时可以不纠结她知道他弱处的事了。
封行渊齿痕下移,在她领口衣襟透出的那颗红色小痣上停留片刻,而后咬了上去。
“夫人要是背叛我……”
那就捆住锁起来……咬死她好了。
位置有点低,鹿微眠身体震颤了一下,“别……”
她这次用了些力气,挣开了他的手,慌忙从他身上下来。
封行渊盯着那颗红痣。
上面一圈轻微的牙印。
鹿微眠还在羞恼地整理衣服,大抵是觉得窘迫,“你不能随便咬我。”
封行渊望着她,面露不解,“不用力也不行吗?”
鹿微眠浑身上下酸麻得无法解释,“不行就是不行。”
她说完跑去隔间沐浴擦洗。
封行渊看着她身上白里透红,像是山楂馅的水晶圆子。
看起来真的很好咬。
这次没使劲,她为什么反而不愿意了。
封行渊坐在旁边悠游地想着。
片刻后,他突然轻敲了下手边桌案。
许是牙齿硌。
那下次他不用牙了。
鹿微眠手忙脚乱地擦洗掉身上黏腻怪异的感觉,一张脸涨红得像是一颗小山楂。
她回想着刚刚封行渊的表情,也不是故意调戏她,而是一副很认真的模样。
只不过因为她说怕疼,变成不用力的咬。
可鹿微眠也不知道不用力是这样的。
他看起来是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鹿微眠胡思乱想着,窗口冷风吹过,鹿微眠突然打了个喷嚏。
她摸了摸鼻梁,快速结束了擦洗沐浴。
这行宫内毕竟是临时居住,沐浴擦洗并不太方便。
鹿微眠换好寝衣出去,不自觉地避着封行渊走,先坐在了榻边,装模作样的收拾床铺。
但是她太渴了想喝水,茶壶又在封行渊旁边。
她这会儿不太好意思过去。
人在尴尬的时候手上总会很忙,就像鹿微眠这会儿也不知道这个床铺到底有什么好收拾的。
直到封行渊起身同样去了隔间沐浴,鹿微眠才把摆了八次的枕头放在了原位。
她探了探头,确认封行渊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才走到桌边倒水。
鹿微眠顺便将卫夫人送来的饺饼交给暮云,预备着明早当早膳。
交代完之后,她才心满意足地去睡觉。
直到封行渊出来之后,发现自己用过的茶盏……
被人用了。
封行渊转着手中的杯盏,看向了床榻里的人。
可惜她睡着了。
鹿微眠这一夜睡得天昏地暗,不知天地为何物。
但大概是行宫内如今的炭火稀缺,山里又天冷,鹿微眠身体蜷起来还是觉得寒气侵体。
直到第二天,鹿微眠晨起发觉自己喉间干痛,才意识到,她好像也受寒了。
这会儿封行渊早起去办差,鹿微眠独自坐在床榻上缓了一会儿。
想来也是,他风寒这两日,他们接触这么多。
她多半是没能逃得了。
鹿微眠下床,她染上风寒,与封行渊染上就发热的情况不太一样。
她这会儿还没有发热,只是感觉身上发虚,喉咙不适。
现如今在行宫里,御医都忙着给刺客流乱里受伤的人看诊,没什么功夫管这种小伤小病。
鹿微眠去翻自己带来的药,草草吃了一颗。
暮云知道她受了风,还是不放心,去叫了褚楚过来。
褚楚住处不远,简单给鹿微眠诊了脉,“风寒侵体,你在山里可是受凉了?”
鹿微眠带了个薄纱遮面,“昨日回来还好。”
“刚风寒肯定不会立马不舒服,”褚楚知道她的体质,“你这两日还是要注意些,怎么也要休养个三五日不要受风。”
褚楚翻了下药箱,“这阵子伤病的人多,我这里的药物不全了。”
“无妨。”鹿微眠拿出来自己吃的药,“我这里备了,封轸前日晚上吃了一颗,一晚上就好了。”
褚楚听着这话,先是看了鹿微眠一眼,而后接过来她递的药,“是他先染上的?”
“是啊,”鹿微眠有气无力地撑着下巴,“多半是因他染上的,我以为他好那么快,我就没事了呢。这药是不是挺管用的。”
褚楚无声轻笑了下,“这药就是医治风寒的丹药,也不是灵丹妙药。”
“风寒好的快慢、什么病症反应,都依据个人身体情况而有所不同。即便是好了后亲密接触也会染上,所以夫妻在病中要注意些,尤其你本就体弱。”
鹿微眠了然地点头,点到一半顿住,霎时脸颊涨红。
她知道褚楚是误会了,想解释却又想到昨日。
他咬她算是亲密接触吗?
算吧……
鹿微眠抿唇,憋得整个人越来越红。
“若是他病了,该分房还是得分房。”这没有外人,褚楚是坦荡地交代了许多。
但鹿微眠唇线绷直,满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药先救急,一日两次即可。但回了家还是得看诊,开药调养。”
褚楚递过去一张方子,“若不放心旁人,可以用我这个方子。”
鹿微眠接过来道谢,送褚楚出房门。
屋漏偏逢连夜雨,鹿微眠折返回来坐下,隐约感觉到小腹坠痛。
这般熟悉的感觉,让鹿微眠瞬间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跑去了净室。
还真是月事来了。
*
行宫大殿内,御医和宫人来来往往。
皇帝坐于高台上,褚裕站在旁边帮衬着更换皇帝手臂上的烧伤,询问着下面的禁军统领,“抓到的逆贼交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