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荒原的白牙
想来是倒霉的。
她合上?眼睛,想再多也?没用。
不能倒霉到没脑袋吧。
她突然睁开眼睛,觉得不无可能。
但?是历朝有不杀士大夫的祖训,而且她也?没做什么。
顶多跟晋瑞和徐韫两人有点纠缠,可也?只是在暗处。
五皇女着急逼宫,怕三皇女顺位继承,而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站起身来,在殿内走动思考。
骆荀一试探性的开门,却被?守在门口?的人拦住。
她退回去,门被?侍卫关上?。
转而到夜里,门终于被?推开。
来人进来,站在门口?说道,“还?请骆学士出来同我?走一趟。”
坐在椅子上?的骆荀一站起来,敛眸跟了出去。
这个方向是出宫。
四处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在敛声做事情。
像一滩死寂的湖水,却不知道这湖到底有多深。
去的还?是一个老地方。
骆荀一去过。
御史台。
她看了一眼四周,微微皱眉。
随着大门打开,里面的士兵出来,示意骆荀一进去。
她没有被?粗辱对待,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
哪个阶下囚还?会如此呢?
被?带至牢房,外面的侍从走进来,站在骆荀一两侧。
“还?请骆学士脱下官服。”
骆荀一沉默了一下,不需要多想什么,脱官服便意味定罪。
她缓缓开口?,“我?应该知道理由吧?我?被?定了什么罪?”
“骆学士说了什么不知道吗?说了一些对朝廷立太女略有微词的话,愚弄朝廷,妄自尊大。亲昵贼臣,伙同逼宫,胁迫贵子,该下狱待罪。”那人缓缓说道。
骆荀一:“……”简直无话可说。
说的不如写的,写的不如被人栽赃嫁祸。
“什么话?”
“举贤而授能,循绳墨而不颇。骆学士对当前立储过程或既定规则的质疑偏颇,以及指责当前立太女的过程存在偏差,为贼臣立势。”
“立谁的势?”
“五皇女。五皇女犯下谋逆大罪,背叛君主,忤逆孝道,十恶不赦,三皇女却因此死在援助圣上?的宫外,还不算贼臣吗?”
“我?与五皇女并?无任何交集。”骆荀一沉声道。
“但?你与晋瑞有交集,这就足够了。”
骆荀一扯了扯嘴角,眉眼冷冽,“荒谬。”
那人低低笑了,转了转手指上?的玉戒,“是荒谬,那又怎么样??如今人为刀俎,你为鱼肉,什么荒唐的事情都有,谁让你就恰恰被?牵连进去了呢?”
“脱衣吧,骆学士,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
骆荀一盯着一半身子都被?阴影处覆盖的人,盯目光挪移到她身上?的官袍,那是礼部的服饰。
礼部的人几乎算是三皇女一派的人,费直更是明?面上?与三皇女交好。
“你是费直的人。”
“骆学士可真聪明?。”崔涂向前走了一步,“若骆学士再聪明?一点,说不定我?们会成为同事,我?会比秦柏更好。”
骆荀一默了一下,还?不如秦柏呢,身边是正常人不好吗?
她松了松手腕的衣裳,接着取下腰带,将?红衫脱去。
旁边的侍从低头接过来,随即小步出去。
“看来骆学士是打算认罪了吗?骆学士本该前程似锦,却落得如此下场,真让人可叹可惜。”
崔涂目光落在用都承盘托起的官服,斜视看着骆荀一。
她只穿着中衣,领口?微微敞着,狭长的眼眸内透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平静和温和,背脊挺直,就像一块白玉一般,质地上?乘,却坚硬无法肆意揉捏。
没有任何令人作呕的欲望,对金银钱财地位的欲望。
偏偏又不似那些古板的君子一般,尖锐不懂退让,死板而固执,让人看了既生厌又觉得本该如此。
在没有利益对立的情况下,骆荀一符合了所有崔涂幻想中的样?子,性情柔和恭俭,也?不至于完全没有主见?,才华超然,待人接物也?十分符合。
她的外貌也?符合,像青竹一般,又像芝兰一般。
可让崔涂唯一不满意的事,她偏偏要跟那个死板不懂变通的秦柏成为同事。
不过现?在好了,骆荀一会成为她的同事。
一个隐隐代表寒门的探花郎,才华斐然,性情正直,没有哪个皇帝会舍弃。
大门被?关上?,这里瞬间寂静下来。
临近初夏,白日里并?不算寒冷,但?晚上?却依旧难以忍受。
骆荀一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感觉自己真倒霉。
堪堪入仕,还?未积攒人情和交情,也?未积攒功绩,就被?人盖上?谋逆的大罪。
但?凡晚几年?考上?,骆荀一都不是这番境地——认命,不再挣扎。
这看上?去已经板上?钉钉了。
谁又敢触碰新?帝的怒火,去给一个毫无关系的小官说情。
不过,新?帝是谁?
骆荀一开始思考历代皇帝变更的事件。
对朝中大臣进行了大规模清洗,予以逮捕处死。
亦或者?开始逐步削弱残余势力,任用新?人。
她被?归于五皇女一党,无论?哪个都不是什么好下场。
她还?有什么辩驳的机会?
骆荀一噎了一下,似乎无计可施。
……
被?接回去的徐韫被?簇拥着,徐正君先是把他上?上?下下看了几眼确认他没事后这才放下心来。
徐正君沉着脸,“这几天不要出去。”
徐韫心里想着骆荀一,草草应了一下,便被?侍从带去院内梳洗。
他刚回到院里,便派人去调查骆荀一的情况。
屋内。
梳洗过后的徐韫坐在榻上?,低眸梳着长发,看到外面侍从进来,抬眸看向他。
“怎么样??”
“骆女君被?判谋逆之罪,现?在在御史台的牢狱中。”侍从低垂着头,不敢抬起来。
“谋逆?”
“说是被?人举报与晋瑞接触密切,已然定下私情。”
徐韫突然笑了笑,接触密切?
“晋瑞呢?”
“被?关押在淑华殿内,不得外出。”
淑华殿是晋瑞自己的寝宫。
奇怪。
真是奇怪。
不应该今天早上?就被?赶出去了吗?
他不再去想晋瑞,关系密切?
徐韫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兴奋的神情,他丢下梳子,攥着发尾,左右走动着,一边又看着回话的侍从,又想到三皇女成了死去的功臣。
若,若他与骆荀一关系密切呢?若她们早早就定下婚姻,那跟晋瑞又有什么关系?
她即便到时候想抵赖也?没有办法,婚约既定,等她出来便能立即成婚。
他咬着下唇,睫毛颤抖着,眉眼尽是兴奋与难以抑制的高兴。
“母亲呢?母亲可回来了?”
“家主在书房。”侍从呐呐道。
徐韫的手紧握着,慢慢松开,“换衣,去母亲那。”
旁边候着的旬邑皱眉,不知道公子在想什么?
难道真要跟骆荀一死死绑在一块?
骆荀一如今生死未卜,如今还?为了她去找家主做什么?
家主一向利益至上?,如今即将?上?位的新?帝对望族虎视眈眈,如何会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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