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荒原的白牙
徐韫换上?衣裳,头发也?草草梳好,只别了素净的簪子就朝书房脚步匆匆过去。
侍从举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大约一炷香后。
徐韫推开书房,便见?到坐着的母亲。
“母亲”
“我?有事找你”
他声音有些急,甚至带着慌张。
她抬眸看过去,眼睛眯了眯,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按理说,不应该早已经吓破了胆子早早休息下来了吗?
怎么会在这里?
又慌张什么?
第51章
成婚1 翌日。 ……
翌日。
徐正君满脸怒容地走进徐韫的院子里, 看?着他?打扮素净,更是气得说不出话。
“你这是打算去哪里?”他?幽幽地盯着自己的儿子,觉得他?像是把自己白白送出去,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正在装东西的徐韫放下?手上的动作, 模样乖巧地朝他?喊着, “父亲。”
“我打算去御史台, 母亲答应我了,答应我”
“让你嫁给她??”他?厉声道, “你以?为?你母亲会让你嫁给她??”
徐韫神情停滞了一下?,微微歪头,“不是吗?”
“她?要让你那心上人赘进来。”
“赘进来?”徐韫微微蹙眉, 指尖微微掐进手心,语气轻缓, “为?什么?为?什么?”
他?走了一步离开桌子旁边,堆积起来的衣袖松散开垂下?来, 整理好一半的包裹就放在那里,旁边的侍从皆低垂着头不敢抬起来。
徐正君坐在榻上,接过侍从递过来的茶, 盯着徐韫这副模样,冷着脸不说话。
没有女君愿意赘进来。
即便赘进来, 也对妻夫关系极为?恶劣。
徐韫眼神飘忽,始终无法?落下?来。
“你母亲如此, 是为?了拿她?讨好即将上位的新帝,骆荀一探花出头, 才华斐然,逼宫前?本就算是一个新贵,又不背靠任何家族, 你母亲拿她?,怎么不算是撞到新帝的心尖上?”
“不过,你后半辈子可别后悔。”
“她?不会迁怒我的。”他?轻轻道,精致的脸庞跟白瓷一样,毫无温度,“她?救过我,肯定是心悦我的,我也心悦她?,这是唯一的办法?,母亲不会再退步的。”
“但你能拒绝,拒绝”
“我不会拒绝。”他?又恢复成天?真温软的模样,歪头看?着父亲,轻轻地回复,“这是她?娶我的唯一办法?。”
他?微微抿唇,返回刚刚的位置,低头处理包裹,里面放着贴身的衣裳,都是他?平日里绣的。
“父亲该理解我的,女君不会像母亲那样的。”
父亲不会不择手段,他?会啊。
哭不行,闹不行,孩子不行,死呢?
拿死威胁她?呢?怎么威胁都是不同的法?子。
谁知道她?会不会后悔呢?万一又蹦出一个像晋瑞一样的人呢?
她?总是如此,总是沾花捻草。
徐正君沉着脸,将茶杯重重按在桌子上,甚至手指都被沾湿。
“理解?”徐正君冷笑了一下?,“你既然执意如此,我也不劝你什么。你自小沉默不爱说话,怎么这个时?候如此胆大?拿自己一辈子去赌?老老实实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君不好吗?”
接着,他?起身朝徐韫走过去,强硬将他?的手握过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不想你走我一样的路,没有看?到你母亲的例子吗?”
徐韫的母亲虽然不是入赘来的,也是使?法?子强行让她?娶了自己,结果婚后不睦,他?也只有一个孩子。
“这根本就是两码子事,父亲为?什么这么否定女君一定不心悦我?即便我嫁给了门?当户对的人,她?便会喜欢我吗?如今我的名声早已经坏了,没了清白,甚至还?被人谣言我怀了孕。”他?疑惑地看?着父亲,觉得父亲为?什么想不清楚。
“那只是谣言。”
徐韫红了眼睛,垂眼擦泪,声音柔软,“谣言吗?只有她?不嫌弃我的名声,难道父亲还?觉得女君品行不端?”
徐正君哑言,见他?一意孤行,怒而拂袖而去。
屋内安安静静,莫名地空旷起来。
徐韫抬起头看?向遮挡着出口的屏风,又低垂眼帘看?着包裹,语气柔柔的,端得天?真无邪,“我要去见女君,女君应该会担忧我。告诉她?我们即将成婚,到时?候另住其他?府邸,自然不会有什么。”
明明他?的语气带着羞涩,微微发颤,可屋内的氛围却静肃让人窒息,带着闺阁男子的柔情恍若毒蛇一般,吐着娇小的信子在屋内游移。
屋内的侍从却低垂着头,不敢抬起来。
……
牢房内。
骆荀一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地看?着桌子上的婚书。
其实也没什么。
她?早早就答应过要娶他?。
是赘是娶对她?而言没什么问题。
但是如果她?没有看?过徐韫那副满脸恶意的模样,说不定她?现在也不需要如此犹豫。
外?面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骆荀一把婚书卷上,抬眸看?见戴着面纱赶过来的徐韫。
这里并不是什么好地方?,阴暗潮湿,可他?柔顺地站在门?口,手上拿着包裹,莹润的眼眸含情地盯着她?,莫名让人心底发凉。
“姐姐。”
他?样子局促,又有些担忧,“她?们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徐韫看着她的模样,微微攥紧包裹。
面上疲倦苍白,只穿着中?衣,头发也垂落下?来,没了之前像老狐狸一样的温和,看?上去很好拿捏。
骆荀一微微侧身,“没什么。”
旁边的侍从递过食盒,徐韫接过,“这是我为?姐姐准备的。”
“姐姐?”
见她?不过来,徐韫微微歪头,有些疑惑。
他?看?了一眼侍从,示意他?先出去,又委屈地朝骆荀一说道,“姐姐,姐姐又要与我避嫌吗?”
骆荀一盯着他?这副微微蹙眉,用着水润的眼眸可怜地注视自己的模样,走过去把东西接了过来。
“是该避嫌了,我如今困在这里,看?不到出去的日子,我不该耽误你。”
徐韫顿了顿,婚书还?没有送过来吗?
只要她?按下?手印,写下?名字,不需要五天?便能出来。
“姐姐是要反悔了吗?”他?睁大眼睛,颇为?无措。
“什么耽误不耽误,姐姐明明知道我只想要嫁给你。”
他?抬手扯下?面纱,强忍下?声音的无措和哭腔,急急保证,“我不怕等的,一年两年十年,我都可以?等姐姐,那些人不会娶我,我也不想嫁给她?们,只要姐姐还?愿意娶我。”
骆荀一微微眯了眯眼睛,打量着他?。
徐韫并不像他?展示出来的那样,柔弱可怜,无知无畏。
起码现在,他?一边压抑着身体的兴奋,又不得不表现出无助无知的模样去乞求一个正在坐牢的人。
又或者所有都是她?猜测的,那天?看?到的可能是个误会。
骆荀一并不想娶一个存在不可预知的人,更何况她?即将成为?一个赘妻。
一个被自己夫郎的父家辖制,个人生活被自己的夫郎死死掌控着,尤其是他?很可能是一个嫉妒心占有欲极强的人。
纳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你知道吧。”女人冷了脸。
徐韫怔住,微微咬唇,迟缓了几秒才慢吞吞回复,“知道什么?”
“我是不是该庆幸感谢你?如果我签下?了婚书,是不是如了你的愿?”她?慢慢靠近,狭长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僵住身子,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如此。
徐韫变得有些惶恐,难道她?真的在意这个赘妻这个名头?还?是她?有其他?打算?打算不娶他?,打算娶旁人,亦或者根本不想跟他?扯上关系,甚至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跟他?在一起。
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漆黑的眼眸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眼底根本就没有任何对他?的温和,反而是审视和冷漠。
一切都是假的?
那为?什么要来救他??
他?不敢现在直接问她?,是不是都是假的,是不是她?根本就没想过娶他?。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一定要嫁她?,那他?还?活一辈子做什么?熟悉的一切反而让他?更加焦躁不安,四处也寻不到真正活过来的痕迹。
这里阴冷湿乱,眼前?的人似乎脱去了之?前?温和有礼的模样,马上就要露出责备怪罪的模样,倦怠,狂乱。
她?的目光一直停放在他?的身上,审视打量,就像是凛冽的风,要割掉他?的耳朵,他?的喉咙,坚硬而冰冷。
他?不能承认什么,什么都不能承认,绝不能承认,就像他?所扮演的那样,柔弱无助,只需要去等待她?的怜惜,而不是在她?面前?呈现满腹心机的模样。
触及她?的目光,他?瑟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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