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荒原的白牙
两人对视着, 花侍眼?睛亮了亮。
他靠过去,放在她腰上的手突然被按住,骆荀一紧紧握住他的手腕, 随即轻轻挪开。
“让我一个人安静待会可以吗?”骆荀一语气柔和, 面上却丝毫不容置疑。
花侍愣了愣, 不敢动?弹, 连忙点头。
真无趣。
崔涂想道。
她一把推开怀中?的人,走近骆荀一, 手上还拿着酒杯。
“骆学士,你还没喝我敬的酒呢。”
崔涂盘腿坐在一侧,对着骆荀一身边的那位命令道, “给骆学士倒酒。”
听?到她的话,花侍抖了抖, 抬手给女?君倒了一杯酒。
“请吧。”
骆荀一眉心微皱,还是取酒喝下。
她有些恍惚, 还是喝太多酒了,本想着随去意敷衍一下就?脱身离开。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天色已晚, 我便先离开了。”
崔涂拦住她,“明日我送你的礼, 记得?收下。”
她转过头,随意应了下来。
此?次她官职调换上升到礼部任职礼部侍郎, 得?圣上赏赐,崔涂便组织人来此?处喝酒吃饭。
她不能拒绝。
翰林素有“储相”之称, 圣上如今的看?重似乎有意朝着这个方向。
可如今,中?书令是费直。
她先推开门,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盯着正欲离开的人。
她微微侧身,颔首过后转身离开。
门被关上,屋内出现了低低的讨论声。
“骆学士真是受圣上看?重……”
“骆学士有才又?办事利落,之前安排的事情,她都搞好了,比那些倚老卖老的老臣还熟练。”
“若在翰林继续待着,不出几年也?会被提拔……”
“可骆学士也?兼任翰林学士啊。”
崔涂坐在那,抿唇不语。
离开的骆荀一下了楼,扫了一眼?四周,脚步缓慢地抬脚离开。
她没有穿官服,在宫中?换下便衣就?被她们拉了去。
“骆荀一?”
张和不可置信地盯着她,追过去,还没走近就?闻到她身上的酒味。
她还喝酒?
“有事?”
门口,她侧身望去,狭长的眼?眸在昏黄的光线处柔和朦胧,完全没有之前在书院里一本正经,不喜与人交谈的冷漠模样。
反而看?上去,很好接触。
张和的脸一下沉了下来,想到自己?那未过门的夫郎一心想要嫁给她,甚至闹死?闹活想要解除婚姻。
他越如此?,她便越不如他意。
难怪会喜欢她,她这副假装弱势的模样不知道欺骗了多少人。
张和走上前去,微微扬起头,“如今骆学士好大的风头,一朝得?势,连师长都不去拜敬,也?不曾返回?故里谢祖谢宗,好歹曾为同窗,已经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吗?”
她恍惚了一瞬,突然笑了笑,“张和?”
“这个时候了,你还是没有改掉这个毛病吗?”
张和冷笑了一下,“我那未过门的夫郎被你挑拨得?倾心于你,你真是好手段。”
“挑拨,倾心。”她重复了这几个字,抬头望了一眼?已经黑下来的天空,漫不经心地反问,“这是什么胡话。”
“女?君。”小跑过来的管家到骆荀一的两米外停了下来,“马车已经备好了。”
他来寻了?
骆荀一望向刚刚管家来的方向,的确看?到停留的马车,旁边还有侍从跟随。
张和压制不住怒火,丝毫没有意识到跟一个酒鬼争论显然是不正确的。
张和走上前去,想要抓住她的衣襟,同时抬手就?要揍她。
骆荀一敛眸,侧身握住她的手腕利落地挥在一旁,声音冷淡,“若你还有什么不满,可隔日再来找我。”
话刚刚落下,她抬脚朝马车的方向走去。
管家见家主抬脚离开,又?抬头看?了一眼?刚刚出言挑衅又?动?手动?脚的人,连忙跟上家主。
她一边抬手揉了揉发涨的眉间,呼吸有些凌乱,面容也?渐渐带上薄红,瞳孔内带着一丝茫然。
喝太多酒了。
她还没有喝过这么多酒。
走到马车旁边,那些侍从屈身行礼,小声地喊她,“家主。”
骆荀一匆匆瞥过他们一眼?,随意应了一声。
她脚步不稳,身子也?有些晃。
那些侍从什么话也?不敢说,更别?提去扶住女?君伺候女?君。
等她上马车,便见着端坐在那,穿着素雅的正君。
他红着眼?睛,眼?眶通红,面上藏不住的委屈。
还没等他发作闹脾气,徐韫就?被女?人揽入了怀里。
“别?闹。”
她声音低低的,很好听?,有些冷淡又有些含糊不清。
潮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处,温润的眉眼?带着缱绻和茫然。
“只是应酬而已。”
她的手慢慢抚摸他的腹部,轻柔不带任何的含义?,这样的姿势几乎将怀中的人很好地笼罩住。
他轻轻咬唇,鼻尖的酒气无刻不让他想到不久前进酒馆见到的场景。
她在同一个男人调情。
出奇地,他安静下来。
“那妻主给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她缓缓问道。
徐韫挪动身子,正面仰视她,明明语气柔和却带着一丝尖锐,“我要你一辈子都爱着我。”
她缓慢眨了眨眼?睛,仔细端看?怀中?的人,柔弱地几乎稍稍用点力气就?能弄死?。
偏偏那张嘴最是得?理不饶人,什么胡话也?能说出来。
徐韫微微攥紧她的袖子,眉目透着幽怨和几乎压不住的怒火。
又?是这副死?样子,他怎么闹腾她都不生气,也?不同他争吵。
随着时间的拉长,他的面容一点一点地冷下来,紧紧抿着唇。
她怔怔地看?着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鲜亮极了,偏偏还夹杂着依恋和委屈。
过了一会儿。
她垂眸把人抱紧,迟疑地答应下来,阖眼?休息。
“……好”
她放松下来,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凌乱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脑中?越发混沌。
徐韫轻轻挣扎了一下,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他双手攀爬上她的脖颈,仰头看?她的脸,语气很软,“妻主。”
“妻主在喝醉了,可亲过别?人?”他声音突然阴测测地,“是不是觉得?旁得?男人比我好看?,野花总要比家花香一点?”
她抬起头,觉得?有些疲倦,靠在旁边的靠枕上,连带着徐韫不得?不把整个身子都倚靠在她的身上。
什么野花家花。
她眯了眯眼?睛,“野花家花?”
意识到他又?在吃什么醋,比闹腾起来还要磨人。
她抬手环住他的腰,细细摩挲着,“听?话一点。”
马车上的对话外面根本听?不到。
外面的旬邑见里面静悄悄的,莫名有些担忧。
醉酒的人的情绪总要不稳定一些,是打是骂都不是奇怪的事情。
家主虽然脾气温和,但?公子若咄咄逼人,非要问个什么出来,并非不会发生什么。
公子若被打了,今后可还要怎么过下去。
旬邑不敢想,成婚前的公子就?有些不正常,与家主和离后更别?提要怎么样。
直到马车停了下来,公子先行下车。
旬邑悄悄地端看?公子的神态,显然怒火已经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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