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荷风送
康嬷嬷闻声,立刻闪身出去了。
杜老太君则说:“这个梦太真实了,我甚至能清晰看到慧娘的脸。从前虽也做过有关她的梦,但从没有这次这般吓人的,我真是从梦里吓得惊醒过来的。梦里,慧娘被关在一个黑暗的屋子中,那屋子一点光都没有,但我却清晰的看到了她的脸。她在一声声的喊我娘,朝我呼唤,让我救她出去。她跟我说,那里太闷太暗了,她又孤独又害怕,让我一定要救她出来。”
“她还说,她命不该绝,下头不收她。但她肉身被毁了,又不能再回去,所以只能做个孤魂野鬼。她说的那个可怜,我心真是跟针扎一般疼痛。我的慧娘……我的儿啊。”说着,杜老太君又忍不住哭起来。
真是闻者落泪。别说说一群同慧娘有血缘关系的人了,就是毫无血缘之亲的,此刻听到她老人家说的这些,也得伤心落泪。
悲
痛之余,吴容秉倒冷静,他立刻问外祖母:“母亲的脸,外祖母当真还记得?”
“记得!”她当然记得,而且记得很清楚,“现在找个画师来,我可以描述出慧娘的五官特征,再有画师画出来。”
梦里的那张脸,同年少时的慧娘虽不相同,但那眉眼神态一看,就知道是慧娘没错。
若寻了画师来画,也好叫容秉瞧一瞧,她梦到的到底是不是他母亲。
第145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锦囊妙计
于是很快的,去找吴兆省的找吴兆省,寻画师的寻画师。一时间,整个人安国公府人进进出出的,忙碌起来。
外间候着的安国公夫人等人,瞧见里屋有人出来,便赶忙问:“这是怎么了?”
康嬷嬷说:“老夫人夜里做梦梦到慧娘了,这会儿要差人去寻那姑爷呢。”
详细的情况没说,只说了大概的。
安国公夫人点头:“老太太让去的,那快去,别耽误了事儿。”
康嬷嬷亲自去寻的吴兆省。
寻到地儿的时候,吴兆省正在给孩子们上课。
家里守们的老伯请了康嬷嬷进门,然后匆匆忙忙去学堂在吴兆省耳边禀告时,吴兆省立刻站起了身来。
然后匆匆交代一句:“你们先自己背会儿书。”之后,则片刻不敢耽误的,赶紧往屋外寻来。
哪怕是对杜老太君身边的嬷嬷,吴兆省也始终十分礼待。
瞧见她老人家,立刻拱手作揖,问:“可是老太太有什么吩咐?”
康嬷嬷也不同他寒暄了,直接说:“老太太要见姑爷,姑爷快随我去吧。”
因着曾经吴兆省做过亏待长子吴容秉之事,险些误了吴容秉这个外孙的一生……所以,杜家始终对吴兆省有些成见在,一直都与他走得不亲近。
加上,吴兆省自己也没有攀附权贵之意。也没上赶着巴结杜家去,所以,两家一直处得不冷不热。
但杜老太君也说过,他毕竟是容秉的亲爹,倒也认他姑爷的身份。
所以,康嬷嬷对吴兆省始终客气、礼待。
吴兆省安顿好自己那几个学生后,便跟着康嬷嬷坐上了前往安国公府的马车。
坐上车之后,康嬷嬷这才说:“夜间老太太梦到慧娘了,所以特意差我来请姑爷进府一叙。有些关于慧娘的事儿,老太太想向姑爷问清楚。”
对发妻之事,吴兆省必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全部说给杜家听。
匆匆赶到安国公府后,吴兆省便被一路引着请进了杜老夫人的院落、内室。
到了她老人家寝卧内,微抬眼一扫,见容秉夫妇也在。吴兆省则又低头垂眸,正准备拱手给老夫人和舅兄请安,便听得此刻卧靠在床上的老人家开了口。
“别行那些虚礼了,你到我跟前来,我有话问你。”
吴兆省立刻应是,然后仍微垂着头,恭敬着往床边去。
杜老太君等不及,直接问:“我慧娘是怎么死的?”
吴兆省闻声有略微的迟疑,心想的是,有关慧娘当年是怎么香消玉殒的,他早在一开始时就同杜家人说得很清楚。
这并未过去太久,老人家看着也不像是糊涂了的样子,怎的突然又再问一遍?
但吴兆省也只是心里这般疑虑着,有关老人家的问题,他自是很快的又回答了一遍。
而这次,杜老太君言词犀利得很,直接问:“我慧娘之前一直身强体健,为何只淋了个雨,就能一病不起?为什么?”
这个问题吴兆省回答不上来。
因为在二十年之前,他心中也有过同样的疑惑。
他同锦娘感情一直极好,又是年少夫妻,自然感情深厚。
所以,锦娘在盛年时期,突然病逝而去,这对他的打击是极大的。
哪怕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现在再回首过去,结发之妻病逝亡故的那种锥心之痛,仍清晰可感。那段时间,他茶不思饭不想,恨不能绝食追随她而去。
但也奇怪,分明锦娘刚离世那段时间他十分悲痛。过了不到一年时间,竟又心甘情愿娶姜氏为妻。
如今再回首那段过去,只觉得自己似是被姜氏下了蛊毒般。
在他的认知中,他同锦娘夫妻感情极深,是不该会再续娶的,更不该那么快就忘掉旧人,甚至不顾家中母亲反对,也极力排除众难,要迎娶姜氏。
如今再回首过去,很多事情回想起来,实在无法理解。
就在他陷入沉思中时,就再听老人家开口,说:“我夜间做了个梦,梦里慧娘在向我求助。她说她原本命不该绝,乃为奸人所害,这才失了性命。但如今,下面不收,上面又回不来……她无处可去,只能做个孤魂野鬼。”
“说是梦,其实也不像是梦,因为梦里的一切感受待我醒了后,仍是存在的。甚至,慧娘向我求助时那无助的脸,到现在都还一直徘徊在我脑海之中。我现在合理怀疑我慧娘不是病逝,而是为人所害。”
吴兆省一时惊愕住,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候,外头去请画师的人也走了进来:“老夫人,国公爷,画师请来了。”
杜老太君似是等不及了般,立刻说:“让他进来。”
很快,画师便进了屋来。
他向屋内一众贵人请了安后,这才抬起眼睛。
画纸和画笔都早已准备好,杜老太君让他坐,然后说:“根据我的描述,你把人给我画出来。”
画师应是。
于是,杜老太君就细细的描述了梦中的慧娘。其余人,则静站一旁看着。
吴兆省目光一直盯着画师的画像,当瞧见那纸上一点点勾勒出来的身影,当衣裙、珠钗等,在老太太描述下,一点点的被着出颜色来时,吴兆省登时傻了眼。
一时没站得稳,脚下步子虚浮,连连朝后退去。
还是站他身后的吴容秉瞧见了,抬手扶了他一把,他这才没有倒落下去。
而这时候,吴兆省一把抓住儿子手腕,明显一副惊慌的模样道:“你娘生前最喜欢的就是这身衣裳,她临终的时候非让我为她换上这身衣裳,再戴上这件珠钗。这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难道……难道你娘她真的……”真的是为人所陷害的?
难道老太太所梦是真,锦娘在地底下无处可去,只能做个孤魂野鬼?
那这怎么办。
见吴兆省这般反应,杜老太君也更是不淡定了。
“那就是真的。慧娘冤死,乃千真万确之事。”说着,老人家又是一阵锥心蚀骨之痛,只见她揉着心口,一脸悲苦。
安国公父子,包括吴容秉在内,几个大男人就杵在那儿,竟一时不知所措。
在他们的认知之中,是不信这些神鬼之说的。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又不得不信。
尤其是吴容秉,他是最希望祖母所梦是真实的的。
可又不免纠结,若这世间真有神鬼存在,那母亲这种情况,要该怎么办?
杜老夫人激动得不行,似是要哭晕过去般。
外间,安国公夫人等听到了室内的动静,也都进了屋子来,陪侍在老夫人身旁,安慰她。
叶雅芙始终不曾说过一句话,因为经历过更神奇之事的她,是再信这些不过的。
忽然间,她想到了一个人来。
“还记得之前金安寺内遇到过的一个和尚吗?”叶雅芙突然开口,并且是问的吴容秉。
但叶雅芙的突然出声,并提起的“金安寺”几个字,也令杜老夫人想到了别的事来。
“金安寺?”她恍然,“对,去金安寺求助寺里的大师。多年之前,就曾有高人说过慧娘此生中有一险,我没在意,这才导致慧娘走丢,没逃过那一劫去。后来思瑜也被说有一劫,我当真了,便送她去了她外祖家养着,如今,她躲过去了那一劫,现在成亲生长,夫妻和睦,日子过得极好。所以,那金安寺里的高人,他们是可以指点的。我信他们的话,我要去问问慧娘的情况。”
但她显然身体不允许,还没下得床来,就险些又倒落下去。
她身旁的女眷们赶紧扶住她,然后纷纷劝说:“您老人家别急,如今既然有了法子,待让孩子们去问问就行,您就呆家里等消息就好。”
“是啊,眼下已是最差,往后会一点点变好起来的。再差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方才几人的一番交谈,也令安国公夫人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杜老太君总算是被劝住,男眷们这边,世子杜谦立刻说:“我亲去金安寺一趟,必会问得个清楚明白回来。”
“我同表兄一块儿去。”吴容秉道。
叶雅芙也立刻说:“我也去。”
就这样,杜谦一人骑马,吴容秉则骑马带着叶雅芙,三人疾驰往城外去。
因赶时间的缘故,城内开始便甩鞭一路疾驰。街道上,路人见状纷纷避让,难免要三五成群的交头接耳说几句,问这是
怎么了。
而这一幕,恰巧被路边的冯裕贤也撞见了。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枣色高头大马上的人,那对夫妻他恨之入骨,哪怕化成灰,他也识得。
辞了官,堕落一阵子后,冯裕贤就没再继续闷自己于家中喝酒、醉生梦死。
如今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他倒也会常出门来,或是见见人,或是放放风。
总不能一直就这样烂下去,堕落下去。
当然,最常去之处,便是茶楼。茶楼里有说书的,他常会去听。
而之前金安寺里时,那行为奇怪的和尚给他的话本子,他一直都随身而带着。
经过这段时间来,他渐渐明白了一件事儿。那话本子里冯裕贤的人生走向,原本该是他的人生走向。若非是那叶氏突然出了变故,突然在溪水村时行为变得奇怪,他本该是一路顺风顺水,最后结局也是如书里写的那样圆满的。
娘不会死,探花郎该是他,柳氏被山贼蹂躏致死后,他为其守了一年孝,最终会娶安国公府独女杜思瑜为妻。
而吴容秉如今所有的一切风光,本该是他所有。
是吴容秉夺走了他的这一切。
所以,这段日子他一直在想,既然一切皆因那叶氏而起。那么,是不是只要叶氏死了、没了、不存在在这人世间了,那是不是因她而起的一切都得结束?是不是一切都会重新再回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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