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锈唐刀
“没事吧?”
沈长宁被他摸了几下脸颊后才终于反应过来,摇摇头,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陆景行只是摇头,并不多说。
而后他将沈长宁护在身后,目光冰冷地刺向陆诏安,语气中更是没有半分温度:“您今日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若是为了我的婚事,那我可以明确告诉您,我的婚事,轮不到您来插手。”
他看着陆诏安,目光冰冷阴森得仿佛是在看什么陌生人。
“长宁是我心爱之人,也是我此生唯一的选择。您若是再敢对她出言不逊,甚至动手,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覆灭整个陆家。”
陆诏安被陆景行狠辣无比的话震得不敢置信地后退了一步,脸上的怒意瞬间被震惊取代。
他从未见过陆景行如此强硬的态度,更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女人与自己彻底撕破脸。
陆诏安指着陆景行,颤抖半晌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竟敢如此对老夫说话!我是你父亲!你竟敢为了一个女人顶撞我!”
陆景行的目光冷得刺骨,语气中没有半分动摇:“父亲?您也配提这两个字?当年您醉酒后**了我母亲,害怕大夫人知晓,于是您抛妻弃子,后来却又为了一己之私将我从母亲身边夺走并且杀害她,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您还有什么资格以父亲自居?”
说到最后,男人话语中的杀意与恨意几乎已经无从遮掩。
“若不是兄长临终所托,我早手刃仇人,替我母亲报仇雪恨,所以今日您若是识相,就自己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一瞬间,陆诏安被陆景行的话彻底击溃,他踉跄着摔倒在地,不敢置信地看着陆景行,整个人仿佛顷刻间苍老了十岁。
陆景行居高临下地和他对视,那双眼中冰冷漠然,看不见半分情意。
第111章 丑闻如同鲜血一般炽热,滚烫。
“……你,你说什么?”
路诏安在地上呆坐了一会后终于在极度的震惊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似乎是直到今日才终于得知什么隐瞒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什么……什么叫临终所托?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陆景行,脸上的神色一变再变,最后终于定格成不敢置信与惊愕错怔。
这是陆景行自从兄长去世后第一次说起这些本来这辈子都不应该再提起,不应该再暴露在阳光之下,阴森晦暗得如同烂疮脓血一般的事情。
“路诏安,我一直打心里觉得,当年先帝驾崩时,最应该被写在那封密信上的人是你。”
而不是他兄长陆闻璟的名字。
天光被门窗遮蔽,阴影在屋子里肆意地穿行游走,随着陆景行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从来钟鸣鼎食,受尽恩宠的陆家最大的一桩丑闻也终于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
陆家有双子,兄长陆闻璟是正室嫡出,生来便是天之骄子,享尽了宠爱。他三岁开蒙,五岁作诗,为人谦和,温润如玉,是真真正正的君子。
而弟弟陆景行,一个婢出的私生子,从出生起便跟随母亲在外过着与乞儿无异的生活,不仅不被陆家承认,更被其生父路诏安视为其这辈子最大的污点。
他们一个进宫做了彼时的六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燕文帝的伴读,一个则隐姓埋名成了对方的暗卫。
这样从未见过面,只从父亲陆诏安的口中听说过对方的存在的两人,这样本应该有着天壤之别的命运的两人,却在打了一次照面后明明连话都没说却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想到兄长,陆景行的声音顿时变得更加低沉而冰冷,仿佛从深渊中传来,带着压抑多年的愤怒与痛苦。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路诏安,片刻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当年为了陆家,为了能够让兄长做陛下的伴读,那样费劲心机地将我送进宫,却绝没有想到想到先帝有一天竟然会反悔吧?”
陆诏安茫然地看着陆景行,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陆景行看着他,冷笑了一声。
“我与兄长熟识后便也与陛下熟识,先帝见我们关系如此要好,再加上陛下从中劝谏,他本已经打算让我们兄弟二人都留在陛下身边。”
陆诏安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陆景行口中所说的反悔是什么意思,他怔怔地看着陆景行,那张苍老的脸上一时间显出一种可怜的茫然。
陆景行却没有看他一眼,而只是将当年的真相尽数道出。
“届时,兄长作为伴读,光明正大地辅佐陛下;而我则作为暗卫,隐于暗处,替陛下扫清障碍。这一切本该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如果不是你亲手毁了这一切的话。”
路诏安闻言瞳孔猛然收缩,脸色也跟着瞬间变得惨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反驳,却又无从开
口。
陆景行见状只讥讽地扯了扯嘴角:“你被美好的幻景迷了眼,得意忘形地与那些所谓的‘好友’在宴上饮酒作乐。而后醉意上头时,竟口无遮拦地当众说出了‘陆家未来必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狂言。”
路诏安听到这里,身体终于再无力支撑地轻轻晃了一下,整个人仿佛在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重重击中。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当年的场景——觥筹交错间,他在众人的吹捧声中得意忘形地举杯,口中吐露着对未来的野心。
那时的他,何曾想过这些话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陆诏安茫然地看着陆景行,一张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满脸湿意。
可那有什么用呢?
陆景行咬牙,蓦地伸手拽住他的领子将他从地上拖起来,恨声道:“你以为这些话只会留在那间宴厅里吗?你以为先帝的耳目是摆设吗?你以为后来那封让你在我和兄长之间决定处死谁的密信是从何而来?”
陆景行的声音愈发冰冷,一双眼中却燃着熊熊烈焰,那是他对陆诏安刻骨的恨意。
路诏安直面他的恨意,一时间连呼吸都几乎骤然停滞,仿佛有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他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指节因太过用力而发白,他看着陆景行,脑海中一片混乱,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但你果然从未让人失望。”
陆景行松开手,任由陆诏安重新摔倒在地,声音中显露出无限的讥讽。
“你几乎没有犹豫片刻地选择了让我去死。因为在你眼里,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儿子,而是一个污点,一个你恨不得抹去的耻辱。”
他看着陆诏安,两人四目相对,路诏安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变得沙哑而微弱:“我……我当时……”
“你当时什么?”
陆景行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你当时只觉得我是个累赘,是个不该存在的错误,所以你在信上写下我的名字时毫不犹豫。可你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没想到那封密信竟然会意外落入了兄长手里。”
这一刻,路诏安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去。
陆景行的声音也逐渐低沉下来,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他看到了你在信上写的内容,也在陛下那里得知了我的身世。于是兄长第一次才知道,我所以成为暗卫,是为了让他能够光明正大地站在陛下身边,做知己好友,做成为那个受人敬仰的伴读。”
路诏安听到这里,一双眼中顿时充满了痛苦与悔恨,声音也几乎低不可闻:“闻璟他……他做了什么?”
陆景行的目光变得复杂,声音中真正流露出悲伤与痛苦。
“兄长他从来都是一个真正的君子。他温润如玉,谦和有礼,从不以权势压人,更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他人,因此他在得知真相后痛苦万分。他无法接受,自己一直以来享受的荣光,竟是以我的牺牲为代价。”
陆景行说到这里,声音微微一顿,眼中也跟着闪过一丝痛楚:“兄长找到我时已经愧疚自到了极点。”
“他对我说,‘景行,我从未想过,你为我承受了这么多。你是我的弟弟,我却从未尽过兄长的责任。’”
瞬间,陆景行的声音颤抖,几乎无法继续说下去。
而路诏安则猛地一颤身体,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一般。不仅一双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与深深的悔恨,声音颤抖得几乎无法成句:“不可能……这不可能……”
但下一秒,陆景行冷冰冰的声音便利落地响起。
“听上去确实不可能,但兄长最后确实就是为了我,选择了自己去死。”
“他仿照你的笔迹,重写了那封信,将上面的名字改成了他自己。他同我说,‘景行,你比我更适合活下去。你比我更坚强,也更知道如何保护自己,陆家欠你的,兄长替父亲,母亲,都还给你。”
路诏安听到这里,终于再无法坚持,整个人腿一软,紧跟着便重重地跪倒在地。
他的双手撑在地上,指尖深深扣入冰冷掌心,一双眼中泪水在涌动,却无法流下。
这一刻,陆诏安的心中仿佛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痛苦。
“路诏安。”
陆景行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是你亲手毁了这个家。
路诏安的身体微微颤抖,如寒风中瑟瑟的枯叶一般狼狈可怜。
他呢喃自语,声音却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仿佛压抑到了极点,陆景行听他这样说后突然提高了声音,语气中显出极盛的怒意。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胆小如鼠,不敢承担责任,因为你从未真正关心过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我也好,兄长也好,在你眼都不过是你的棋子,是你用来巩固权力的工具!”
路诏安的身体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整个人仿佛被这句话击中了一般。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你走吧。”
随着这三个字响起,房间里的气氛再次凝固。沈长宁在一旁站着,只觉得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陆景行却脸色如常地继续说道。
“从今以后,你我之间再无瓜葛。我与你陆家所有的恩怨,全部到此为止。”
他说完便牵着沈长宁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两个人紧握着彼此,肩并着肩,脚下更是步伐一致,哪怕一刻的停留犹豫都没有。
路诏安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陆景行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他的心脏。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如今如潮水般涌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想起当年午门,他亲眼看着陆闻璟的头颅被刽子手斩下来,赤色涌入眼帘,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陆诏安的眼中充满了痛苦与悔恨,许久后,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滑落,滴在他颤抖的手背上。
如同鲜血一般炽热,滚烫。
第112章 女官(正文完)“恭喜宿主……
那日不欢而散后又过了两日,沈府又来了客人。
这一次来的,是燕文帝身边的内官。
沈长宁坐上马车,同他进了宫。
一路上没有别人和沈长宁聊天,她就在心里骚扰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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