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大明首辅张居正 第145章

作者:李诗情 标签: 种田文 爽文 成长 轻松 穿越重生

  做惯生意了,她约摸出来了,但还是想数数。

  张镇也跟着数了一遍,他大为震撼。

  “一只鸡买来五十文,转手就对半赚,再有糯米包油条,一个二文,三个五文,你们真会做生意。”

  他赞同地竖起大拇指。

  红儿看着主家赚钱回来,有些懵,他家就卖这么点货,就能赚这些钱,实在厉害。

  那他陪着一起,还能多卖点,到时候都是钱。

  他老了,也没什么雄心壮志,卖点钱,够个头疼脑热的就行。

  “今天卖得好,明天是大集,只会卖得更好,到时候我们多做些。”赵云惜笑着道。

  她琢磨着,三个人卖货,还可以把排骨添上、梅条添上,这样卖得更多,把荆州府淌熟了,就能开店了。

  香露作坊的生意很稳定,但作坊转起来,她就没什么事做,摆摊也挺好。

  再者白圭往后用钱的地方很多,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在江陵,林宅能很好地庇佑他们,在荆州府,就要夹起尾巴做人,不惹事为妙。

  李春容把推车放在一旁,笑得见牙不见眼,她又操起老本行,越想越高兴。

  “争取多赚些钱,等来年开个门店,咱那四间门面开个什么店?”张镇见了钱,也开始想琢磨了。

  赵云惜摇头:“那先不着急。”

  对荆州府的了解不够,若是贸然行动,反而会下错误的决定。

  张镇和李春容一听,都觉得有道理。

  毕竟这些年,儿媳的决策鲜少出错,他们很是信服。

  “要不要也包馄饨卖?我们离得近,我可以担水过来。”张镇失了自己的职业,也有些慌。

  想着要是能卖点钱,也是极好的。

  赵云惜摇头失笑:“咱把现在的摊子先支应起来,做稳定了再说。”

  张镇想想也是,就不再多说。他就是想卖,他也不会做,也没见儿媳做过,估计也是不擅长。

  正说着,四个学生回来了。

  张白圭小脸煞白,惨兮兮道:“饿啊饿啊!”

  他连忙进灶房找东西吃,王娘子做了点心在灶上温着。

  “娘,他们真得都好厉害。”白圭连吃了两块点心,眸色晶亮璀璨,他笑眯眯道:“他们真得厉害。”

  他是府试案首不假。

  可荆州府,每年要出一个案首,他在的甲班,统共有八个案首。

  都是近几年的案首,县试、府试、院试,每一场都有案首,每一县都有案首。

  他听完介绍,只觉得心中畅快,久违的昂扬斗志都起来了。

  他喜欢这个全是案首的环境。

第67章

  叶珣拢着衣袖,捧着冒烟的热茶在喝,他神色间也极为满意,笑着道:“大家才思敏捷,头一回能畅通无阻的沟通。”

  他惯爱跟在白圭身后,便是因为不管他说什么,对方都能很好意会。

  赵云惜听着两人聊天,好奇地凑过来。

  张白圭捧着茶盏暖手,悠悠道:“我做了首题竹的诗。”

  绿遍潇湘外,疏林玉露寒。

  凤毛丛劲节,只上尽头竿。

  赵云惜多读两遍,想想他往后的成就,他果然幼年立志,不同凡响。

  跟他比,她要菜出心魔了。

  叶珣细细品味,半晌惆怅一叹,秀雅的眉眼间尽是叹服,他沉声道:“你这老道的文风,颇不像十余岁。”

  赵云惜骄矜点头:“那是,我儿张居正呢。”

  她有点暗爽。

  你们都不知道他是怎样伟大的英雄。

  但我知道。

  叶珣久久难以回神。

  “来年二月,你要去参加院试吗?”叶珣问。

  他的身体弱,但参加院试没什么问题,回来吃了安神药,休息一夜,第二日还能接着答题。

  但秋日的乡试就难了,一连考三场,每场三日,对他的身体是极大考验。

  张白圭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

  他身体弱到经不住任何风吹草动,科举考试这样的苦差事,确实难熬。

  张白圭的生活,在采诗过后,依旧平静又安静,他在江陵才名尽显,众人皆知张白圭,但是在荆州府,他这样的人才,如此之多,他反而愈加沉心读书,暗暗赶进度。

  一时间倒也如鱼得水,很是舒爽。

  而叶珣尚能追上,林子境和赵淙的资质略次些,在甲班很是吃力,被调到乙班了,两人瞬间舒服很多,在甲班两人有些无所适从,进度快到起飞,根本跟不上。

  张文明交了钱,也进了乙班,难得有这样的好机会,他想试试。

  甜甜便跟着赵云惜做生意,她面嫩,拢在家里娇养着读书,但幼时跟着奶奶出门做生意,在摊子前适应两日,便习惯了。

  她也能从容地帮着收钱、找钱了。

  几人一道摆摊卖炸鸡,生意也算红红火火。

  张文明跟在四人身后,头悬梁锥刺股,发了狠般,将四书五经又犁一遍,又在四个小孩读书时,跟着大声读出来,细细品味其中真意。

  他甚至学会了低头。

  拿着自己写的文章,过来请教白圭和云娘。

  张白圭每日便多了一项任务,写完自己的文章,再改完父亲的文章,拿去给娘亲看。

  然后父子俩排排坐,等着娘亲的夸赞或者挑刺。

  赵云惜跟着读了几日,也学会了些做文章的路子,每日里对二人赞誉居多,她知道白圭对自己的要求多严,又怎么会苛责他。

  “赵娘子!我新学的芙蓉蒸蛋,可嫩了,你快来尝尝。”王娘子笑吟吟地端出来托盘,里面用小盅蒸的奶蛋。

  她跟李春容熟识,家里的活不多,给的工钱又多,主家又和气,她想维持这段工,就得多费心。

  蒸蛋和豆浆,在做午饭前填一填,便觉十分舒坦。

  赵云惜摆完摊回来,在躺椅上休息,她琢磨片刻,感觉院里搭个葡萄架,再扎个秋千,应该是极好玩的。

  张白圭躺在她身侧,用书本盖住脸,陪着晒太阳,而叶珣从外面回来,满脸凝重道:“朝中心学渐起,但……”他指了指天,压低声音道:“评为歪门邪说。”

  叶珣略有忧虑。

  林修然作为心学党派,先前便有殉道的意思,如今心学短暂的起势后,再次被打压,就差一把火了。

  一把能将快要熄灭的炭火引燃的火把。

  叶珣轻喘,因为着急,脸颊透出些许红意。

  赵云惜连忙给他端水喝,拍拍他的背,皱着眉头道:“急什么!”

  “心学拦不住的,我们要拦的是夫子,刚好明日休沐,我们一道回林宅去!”

  她有些忧虑。

  几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有些事,不是你阻拦就能过去的。

  心学一派,如今在朝中占半壁江山,但被打为歪理邪说,那心学一派必然会沉淀下去。

  如今心学有避开锋芒的意思,但朝中多有打压灭学之态。

  张白圭拉着叶珣坐下,迎着阳光,声音浅淡:“不必忧心太过。”

  他的身体要紧。

  *

  说回就回。

  赵云惜拎了几条武昌鱼,想着晌午烤着吃。她带着四个孩子,赶着牛车就回林宅了。

  等到的时候,就见林宅中,众人神色惶惶,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几人面色一紧,连忙往内里去。

  就见林子坳、林子垣、林均跪在地上,脊背直挺挺,倔强地看着端坐在上首的林修然。

  他身影瘦削,鬓发染霜,清瘦苍老的面孔上不减当年风采。

  “不必再劝。”他声音温和。

  自古忠孝两难全,他苟活这许多年,瞧着小儿长大,白圭乡试无虞,已然放心了。

  隔着跪下的白圭、叶珣、林子境等人,林修然神色复杂地看向满脸倔强的赵云惜。

  “我从未说过,在我心中,将你当亲女对待,恒我,你是明白我的。”他不疾不徐地说着。

  清风穿过菱格窗,吹得光下之尘翻滚。

  赵云惜鼻尖一酸。

  透过夫子那如冷雪般的眸子,好像能看到未来的白圭,为了他的理想,是否也要这样在所有人的反对声中,一步一步地踏上征途。

  孤独桀骜而又不失文人风骨。

  “夫子,你也该懂我的。”赵云惜眨了眨眼,紧紧地盯着他。

  林修然笑了笑,他将手中拐杖放在一旁,颤颤巍巍起身,将面前跪着的孩子们一一扶起,看向身后的屏风,这才缓声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