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不用赵云惜回答,他自有方法。
就见——
在他拍手后,数百锦衣卫从村落中快步跑出,停在他面前等待宣召。
“挖土,仔细些,别伤了神种。”朱厚熜坐在侍卫搬来的太师椅上,静静地等待着。
他手里一直在把玩带着泥土的根茎,闻起来没什么味道,在他的摩挲下,看着还挺光滑。
一个时辰后。
地头便堆了许多土豆,那样一大堆,看着就让人头晕目眩。
“这个怎么吃?”朱厚熜笑得格外和蔼。
他视线在玉米杆和红薯秧上一扫而过,慢条斯理道。
赵云惜当场表演。
给徐阶那套,重新又搬出来一次。
桌上摆着色香味俱全的几个菜。
赵云惜看着酸辣土豆丝,还有些恍然,在她大学时期,最爱的一道菜,就是酸辣土豆丝,又好吃又便宜,她很爱。
“臣妇已做好餐食,请皇上品尝。”
赵云惜躬身垂眸。
一旁的内侍用银针试毒后,这才请嘉靖皇帝来吃。
朱厚熜从未品尝过这样的餐食,他先是打量着,红色的细圈段也不知是什么,但他认识雪白的蒜片,在微黄的细丝中,看着就让人口唇生津。
吃起来口感爽脆,有些酸和辣,味道十分爽口鲜明。
对他来说,滋味有些重了,几口下去便想微微张开嘴吸气,被他强忍住了。
而土豆片炒肉,吃起来口感又很软糯,沾着肉的汤汁,让朱厚熜连吃好几口。
他又忍不住去吃酸辣土豆丝,恍惚间,半碟下肚,额上也冒出细汗,偏偏嘴又停不下来。
“这样好吃?!”朱厚熜吃惊。
说实话,他刚开始确实小看这劳什子土豆了。
“其余两样,跟它一样好吃?”他眸色冷静地问。
赵云惜垂眸:“这些东西都是王朝晖冒死从遥远的海外带回来的,只有他尝过滋味。”
朱厚熜点头:“传王朝晖。”
很快,候在不远处的王朝晖、叶珣、张白圭、徐阶便一起上前来行礼问安。
王朝晖心脏猛然一缩,就像是被大手紧攥一样,他俯身、趴地、磕头,微微颤动的动作中,很快醒过神来,没有按着姐姐交代,反而加了许多东西,他不疾不徐道:“我被逐出海前,向赵姐姐辞行,听她说,得神农帝君托梦,说当今陛下英明神武,一心为公,却被黎民民生扰得夙夜难寐,特托梦给百姓,海外有神种,曰:土豆、玉米、红薯,可献于陛下,以解陛下忧思。我们不知真假,然而姐姐说,能为皇上分忧,自然万死不辞!在皇上的神威下,神种自然找得轻而易举。”
“好在,皇上神威庇佑!我们果然找到了!”
原本按赵姐姐给的文案,这段话里只有王朝晖一个主角,但是不行,必须要姐姐也在,青史留名的好机会,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姐姐疼。
未来每个人翻开史书,看到土豆,都要知道,这是赵云惜和王朝晖共同合作。
朱厚熜坐在太师椅上,面上带着亲和的微笑,他此刻有耐心极了。
“甚好甚好!”他哈哈大笑起来。
知情知趣,说的每个字他都爱听。
“被逐出海?”朱厚熜慢条斯理地问。
“是草民屡试不第,纨绔不堪,些许教导罢了。”王朝晖沉声回。
他紧张地抠着手,却动也不动,喉头艰涩到几乎不能发声。
朱厚熜又品味了一下酸辣土豆丝,听着锦衣卫报上来产量,五百八十斤一亩,顿时喜不自胜。
先是问了赵云惜的名字,这才朗声道:“王朝晖、赵云惜上前听封!”
赵云惜茫然地捏着手,没想到里面还有自己的事。
但她起身跪在地上时,心情格外激动。
朱厚熜声音极盛:“王朝晖远赴海外,散尽家财,历时五载,得神种而归!大功!今特封为县侯!你对封地有什么心仪之处吗?”
他格外和蔼可亲。
王朝晖脑中一片眩晕,胸腔鼓噪,激动到恨不得原地蹦跶,他听见自己激动到嘶哑的声音响起:“草民奏请江陵县……”
朱厚熜眉眼微挑。
江陵……江陵张居正。看来两家颇有渊源。
“江陵县侯王朝晖!”
当真的封侯,世界万物都静止了。
他只能看见姐姐愉悦微笑的眉眼。
“江陵妇人赵云惜,得仙人托梦,指点江陵县侯王朝晖出海觅得神种,特封为……”朱厚熜眼角余光扫过侍立在一旁的张居正,沉吟片刻,这才不疾不徐道:“四品恭人。”
赵云惜躬身上前行礼,神色中很是激动。
她,也有俸禄了!
有一种轻飘飘的恍惚感,狠狠地掐一把掌心,才能沉稳妥善。
爽!
赵云惜这次磕头磕得格外真情实意。
她那几亩地,被皇帝用重兵把守,给她随意进出的腰牌,这件事明面上也给了白圭和王朝晖负责。
另赐银三万两。
赵云惜闲的没事就要在仓库坐着,数数装银子的箱子。
好爽啊。
一下就赏三万两。
这几年还有王朝晖的十万两银子。
把一间库房都摆满了。
香香的银子味,让她极为陶醉。
而王朝晖穿着侯服,立在镜子前,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人人都看不起我!”他抚摸着镜子中那双含泪的眼睛。幸而有赵姐姐,他反而成了最争气的那一个。
赵云惜穿着四品恭人的诰命服,也是觉得很奇妙。
而最奇妙的是——
张白圭立在制诰房中,笑吟吟道:“是呢!我娘!赵恭人!比我等级还高呢!”
他高兴坏了,比他自己升职都高兴。
众人:?
你这么争气都算了,为什么你娘还能升得比你快?
幸好他爹职位低,只是区区一小吏,县丞罢了,要不然真是看得人眼通红,只剩下嫉妒了。
张白圭笑得眉眼弯弯,看得众人羡慕极了。
*
而此时。
熟悉的官道上,立着一个穿金戴银的贵妇人,她面前跪着王朝晖。
“你当真要跟我生分,将诰命送于旁人?”
“姨娘,王朝晖已经被你放逐了。”
两人对视无言。
看见贵妇人眉眼阴毒,王朝晖冷声道:“我如今是侯爷,若你照往常一样,我自然在人前敬你爱你,可你若敢碰我逆鳞,我死也要带你们下去。”
王朝晖笑了笑:“反正,除了她,我没有亲人了。”
贵妇人气得面色发紫,狠戾地瞪着他,片刻后才冷笑:“走!”
出海后,突然就封侯了。
这里面定然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得再观察观察。
*
赵云惜将衣裳换下后,就开始准备储藏土豆。
除了给嘉靖拿几个吃之外,一点存货都没留,全部挖窖藏起来。
啊。
想吃!
看得见!吃不到!馋死人了!
而张白圭一直在注意着玉米和红薯,不敢有丝毫懈怠。
好在——
秋日时,当树叶枯黄凋零,玉米熟了,可以采摘了。
赵云惜就再见一回嘉靖。
天子坐在马车中,若隐若现,而一群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在田里穿梭着掰棒子,看着还挺有意思。
很快,数据统计就出来了。
“一千斤!!”锦衣卫的声音都颤抖了。
掰玉米可真累啊,他脸上被玉米叶子划了很多血口。
朱厚熜看见成堆的玉米时,心里便有了预估,当听到真实数字时,仍然觉得心神颤动不已。
上一篇:带着玩家在大唐搞基建的日子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