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好~”他乖乖放下书,搬来自己的小马扎,坐在赵云惜身侧,捧着小脸蛋,冲她奶呼呼的笑。
“娘,我喜欢读书,想做一个贤德的人,娘,做什么才能成为一个贤人?”
“等小白圭把书都通读一遍,年岁再大些,娘就告诉你。”
“嗯,白圭听娘亲的。”
赵云惜摸摸他的小脑袋,温和一笑。
张白圭清澈黑亮的眸子中,有灶膛中火焰跳动的影子。
“好香。”片刻后,他陶醉地吸了口气。
赵云惜也闻见香味了,她打开锅盖用筷子戳了一下,很遗憾地宣布:“还要一刻钟才能吃,要不然咬不动。”
“嗯,白圭不饿。”随着幼童声音落下,一阵咕咕声响起,张白圭小脸一红,腼腆地看着娘亲。
“给你摊个鸡蛋煎饼,要不要吃着垫垫?”
“嗯。”
赵云惜切了葱花,打蛋和面糊,在旁边的鏊子上摊煎饼。
灶台还有火,移过来后,锅很快就热了。
松软的鸡蛋饼,带着葱花的香味,张白圭捧着小口吃着,还乖巧地给娘亲留一半。
“娘也吃。”
赵云惜没有拒绝,等会儿还有炖鸡可以吃。
两人折腾一番,李春容端着洗衣服的盆子回来了,随口道:“你多生俩孩子,咱家人丁太少了,都支应不开。”
赵云惜挠了挠脸颊,催生总是来的突如其来。
“看缘分了。”她都不和张文明同房,要是生个孩子,估计这男人得疯。
为了男人不发疯,她还是别生了。
她真是一个体贴的好妻子。
赵云惜笑了笑:“娘,可以吃饭了。”
三人都累得不轻,李春容独自一人去摆摊,她和龟龟读书,吃起饭来都是如狼似虎。
也不谦让了,大口地吃着。
“你们中午在林宅吃得如何?”李春容有些担心。
赵云惜喝了一口白粥,这才缓过来一口气,笑着回:“他们是大户人家,吃用都极精致,但我俩跟他们都不大熟,收着性子自然吃不好。”
也怕人家嫌弃。
毕竟人家是想造福积德,要是惹了夫子不喜,挥舞着扫把扔出来,也无话可说。
李春容顿时心疼了:“那你俩早晚吃饱点,免得中间饿了,又丢脸又委屈。”
“嗯。”她笑着应了。
第一天上学,她也有些兴奋激动,躺在床上时,硬是复习一遍,这才闭着眼睛睡着。
连着几日下来,她已经习惯了读书的节奏,想着银楼老板快要送鲜花过来,便着手准备。
先是架着骡子去江陵买两套蒸馏设备,又请瓦工师傅来砌三台大灶,用来蒸馏鲜花。
还去木匠处打了带盖的木桶,要十个。
再去竹匠那里定十个细密的竹筐盛鲜花。
把这些洗洗刷刷,收拾干净,张鉞便送来羊毛,银楼掌柜送来鲜花。
鲜花最要紧,她不停地挑水清洗、晾干,从放学忙到天黑,也才收拾一半出来。
李春容跟着收拾,她看看大锅,又看看鲜花,很是不明白这些之间有什么关系。
小白圭坐在灶台前,帮着添柴。
他人小手小,掰不动细棍,就把细棍支在板凳上,抬脚啪地一踩,就断成两截。
他用着正好了。
小白圭有许多疑惑,想要问个明白。
他歪着脑袋,乌溜溜地眸子盯着娘亲,奶里奶气开口。
“娘,为什么不直接把煮花的水倒在篮子里呢?”
“为什么天锅里面要不停地换井水?”
“明明是雾,为啥碰到天锅就变成了水?”
第21章
小白圭挠着脑袋,一双乌溜溜的眸子充满求知欲。
赵云惜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解释,组织语言后,这才认真回:“你早晨起床,是不是有很多雾?树叶上还有露珠?”
小白圭更加疑惑,点头如捣蒜:“对!龟龟看见了!”
赵云惜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和道:“晨雾落在凉凉的树叶上,就成了露珠。”
“冷得狠了就变成树叶上的冰片!”
“我们做花露,就是根据这个原理,下面大锅煮花,水蒸气通过这个大圆桶往上,碰到上面的冷水天锅,就变成水珠流到桶里。”
“大自然里也一样,太阳晒着江河湖泊,水蒸气上升就汇聚成云雾,云雾积累的太多就化成雨落下,天冷了就变成雪,是不是很神奇~”
小白圭满脸惊叹,星星眼地望着娘亲,软乎乎地夸赞:“娘,你懂得也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这样的道理。”
李春容心想,她也不懂。
看来能识文断字确实厉害。
几人聊着天,忙活到半夜,才把这些鲜花都给蒸馏出来,这得先放着,等隔日放学再复蒸几遍才行。
都收拾好,已经过去了三日。
赵云惜趁着放学时,背着背篓,将一桶花露背到银楼,按着掌柜的要求,用木桶装了,并未分装。
“掌柜的验货。”她笑着道。
五十瓶也就五斤,她各给了三斤的余地,笑着道:“多的可以给别人试用,闻一闻、抹一抹、尝一尝,感受到花露的好,才好卖。”
掌柜听见她考虑这么仔细,连忙点头。
“这花露对众人来说,确实陌生了些,见都没见过,自然谈不上喜欢,能叫人试试,定然好很多。”
赵云惜打量着银楼,心中艳羡,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置办下这么大的产业。
要是能如此,让她开豪车住园林她也愿意。
“若是不好卖,还可以退货给我,我拿来送人做人情,也是极好的。”赵云惜道。
做生意,最看重的就是能卖钱,好卖。
掌柜嘿地一笑,提着木桶放在柜台后面,顺便给她称银子,还让她去挑个木簪戴。
“掌柜已经多加优容,使不得,使不得。”赵云惜摆手推辞。
原材料人家出的,她就花了几日蒸馏,就赚了十两银子,再拿就过分了。
掌柜却不听,亲自给她挑了一支玉兰木簪,随口道:“你年纪轻轻的小娘子,做什么老气横秋,戴着吧。”
赵云惜心中感念,老百姓还是好人多啊。
她笑眯眯道:“我在用羊毛做袜子,到时候给你送两双。你秋冬看店的时候穿着,又柔软又暖和。”
江陵地处长江以南,放在现代是很暖和的,用不着很保暖。但是小冰河时期,隆冬时节,冻死不少稚童老人。
见掌柜乐呵呵应了,她这才赶着骡车回家,小白圭正蹲着,用木棍拨弄着细长的小木棍。
赵云惜毫无防备地凑近,突然:“啊啊啊啊!~”叫声惨烈,像是那日被小白圭攥住脖颈的大白鹅。
他满脸无辜,还用木棍挑过来给她看。
“娘也喜欢?”他双眸亮晶晶的。
赵云惜拍了拍胸口,努力地压下惧怕的情绪,心有余悸道:“不要玩蛇,快打死。”
张白圭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她,又看看小蛇,鼓着脸颊道:“是小白狗送我的礼物,罢了,谁叫娘亲害怕,还是打死了事。”
他干脆利索地扬起板砖,砸死后用木棍挑着扔掉。
“娘亲不怕,它是菜蛇,不会咬人。”
赵云惜小脸煞白,用指尖捏着小白圭的衣领,催他去洗手。清水洗过,她尤不知足,恨不能拿香皂来给他搓搓。
“娘……”小白圭试图唤醒被蛇覆盖的母爱。
赵云惜松了口气,努力忘掉他观察蛇的样子,而是想想他可爱白嫩的小脸,对了,亲起来还又软又弹。
这时,李春容从菜园里薅了一把菜回来了,她看正在亲香的娘俩有些无语。
好生腻歪,没眼看。
她进灶房做饭去了。
赵云惜牵着小白圭的手,跟他一起坐在灶膛前烧火。
两人一边烧火,一边跟李春容讲在林宅读书,长了什么样的见识。
“你还学弹琴绣花?那你别烧火了,仔细把手指磨粗糙了。人家说粗手绣不得绸缎,会勾丝。”
小白圭还在惦念着他的小蛇,蔫哒哒说娘亲害怕蛇,让他把蛇打死,还期望奶奶能说不怕。
李春容炒菜的手都停了,连忙念了佛号:“打死了事,奶也怕。”
赵云惜这才轻哼一声,用脸蛋去碰他被火烤得红彤彤的脸颊。
“你回去歇着,别跟着忙活,仔细累得狠了伤身子。”李春容现在是万分佩服这个读过书的儿媳,什么都会什么都懂,比她这个老年人见识还厉害。
“乖孙也是,以后要比你爹强。做举人老爷的人,不能整日里接触这些泥腿子活计。”
小白圭嘻嘻一笑,挨着娘亲坐,并不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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