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忙了一通,她也饿了。
赵云惜想着去菜园摘些菜回来做,刚一出门,就见荷塘中长出几朵荷花。
她弯了弯唇角。
真漂亮。
多看了两眼,她看向自家菜园,六月天是菜最多的时候,什么都长得很茂盛。
摘了茄子,打算做个茄盒,又掐了一把青菜,炒个青菜吃。
做茄盒也简单,切开,加肉馅,再裹上鸡蛋面液,下锅用油煎,她就喜欢这样吃,吃起来特别的香甜。
外皮炸得焦黄酥脆,内里绵软带着肉香,她尝了一个觉得挺好吃,给小白圭盛上几个,让他端着坐在院子里吃。
小白圭便乖乖捧着瓷碗,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迎着风,嘴巴塞得鼓鼓的,慢慢吃着。
赵云惜回眸看一眼,也忍不住弯起眉眼。
有一种心软软的感觉。
小土松犬窝在他脚旁,偶尔摇摇尾巴,闭着眼睛睡觉,偶尔听到声音就警觉地支起耳朵。
它现在长大了,趴在那里好大一坨。
“白圭,给你弟弟一块吃。”
小白圭歪头:“我只有妹妹呀。”
赵云惜笑眯眯道:“小白狗不是你弟弟吗?”
白圭呆:“哦。”
他还没吃饱,对着茄盒咽了咽口水,却还是端着自己的小碗,满脸不舍地给小白狗的碗里夹了一块。
茄盒真香啊。
酥脆馅香的炸茄盒,一口爆汁,他很喜欢。
赵云惜又给他盛了一小碗。
都做好了,青菜也炒好了,外头天色擦黑,李春容急匆匆地回来了。
“你先前买的地,他们已经收割好了,我想着去把地整一整,弄了半日就受不住,还是得请人。”她手上磨得全是水泡,有些受不住。
赵云惜噗嗤一声笑出来,温和道:“再租出去便是,我们收着租子够吃就罢了。”
“种地是最苦的,面朝黄土背朝天,劳作一整年,也不见得能落下多少东西。”
“农民苦呢。”
赵云惜也了解过现在的种地,会沤肥施肥,会用草木灰杀菌杀虫,会用苦楝子当杀虫剂。
明朝中后期,科技已经到临界点,非常成熟了,就等着量变引起质变,她除非现在啪一声掏出钢材,那估计还能往上跳一跳。
赵云惜把茄盒端上来,笑着道:“娘,先吃饭,你今天辛苦了。”
李春容叹气,她觉得自己白受罪了。主要赵云惜和小白圭都忙着读书,她一个人在家,这羊毛也理完了,就等着纺线了,她想着趁空档去把地里的活做做,秀兰嫂子他们都是这样的。
“咦,这么香?”具体咋个说,她也说不明白。
连吃了两块才缓过神来。
“乖乖,你要是摆摊卖茄盒,肯定也可赚钱了。”这哪是儿媳妇,简直是金蟾送钱。
赵云惜眉眼微弯,笑着道:“哪有功夫,先把羊毛线纺出来,到时候还要染色。”
她现在又有了许多新的想法,比如可以做成小垫子、小毯子,这样精致漂亮的小物件。
李春容这才作罢:“这能卖上钱吗?家家户户都有织机,都能织布出来,谁能舍得掏钱买人家的。”
“那要是你,你上街是自己带个炊饼吃,还是在街上花三个铜钱买糯米包油条?”赵云惜问。
李春容就懂了,就不是卖给她这个抠门思想的人。
两人絮絮地聊着天,吃完饭后,赵云惜顺手把锅刷了,这才回去练了一张大字。
她把自己的字和白圭的字摆在一处,竟然分不出孰优孰劣。
那她就是输了。
毕竟她前世上过二十多年的学,又是成年人,却被个小岁稚儿比下去了,简直令人惊诧。
看来小白圭的天赋比她想象中更好一点。
赵云惜盯着看了片刻,这才收起来,放进书包。
第二日,一早起来,李春容已经做好早饭了,还是家常的清炒小菜,流油的咸鸭蛋,还有黄澄澄的松软煎饼,再就是白米粥。
甜甜捧着自己的小碗,乌溜溜地眸子望着小白圭,她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先红了小脸。
“啊。”发出一阵短促无意义的声音,她蔫哒哒地闭上嘴巴。
小白圭鼓励她:“敢开口就很棒了。”
甜甜就抿着嘴笑,和小白圭的动作如出一辙。
她在外流浪多年,跟小狼崽子一样,戒备心极强,总是用眼睛盯着家里的每一个成员,然后小白狗就紧紧地盯着她。
赵云惜说了,让大家都不要太过紧张关注,在家待久了,自然放松自然。
时日久了,果然如此。
她开始没那么排斥了。
赵云惜给她剥了个咸鸭蛋,笑着道:“甜甜,你让你奶奶有空时教你说话,让她不要总是忙着干活。”
踏着晨露,她牵着白圭柔软的小手,慢悠悠地往林宅去。
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是不是长高了?”整日在跟前晃,她总觉得他没长个子。
小白圭萌萌地看着她。
两人到了林宅,就见林子垣哭红了眼眶,坐在座位上大发雷霆。
赵云惜一看过来,他倔强地擦了擦眼泪,露出带着红肿指痕的脸颊。
她皱起眉头。
等林子坳进来时,就见他也满脸憋火,不住叹气。
“你是个爷们,就叫你姨娘辖制住了算什么!好歹才读几日书,比不过我就要来打你,到底是打你的脸,还是骂我教得不尽心!若不是长辈,真想问她一句,可知道什么叫升米恩斗米仇!连亲儿子也打成这样?”
林子坳火气喷发,忍不住愤怒地拍桌子。
这时,林妙妙转过脸,亦是小脸红肿。
“我带你们去见祖奶奶去!打下人尚且不打脸,宅子里的公子小姐倒脸上挂了相!”
林子坳当即一撩衣袍,扭头就要去。
赵云惜捋了捋,大概是姨娘拿孩子撒气,觉得功课、书法都不如林子坳,就捡林子垣、林妙妙这两个亲生软柿子捏,惹毛了长子嫡孙。
于是——
林子坳当真左手拽着林子垣,右手拽着林妙妙,往荣恩堂去了。
不过一刻钟又回来了。
“你俩搬梅园住去,就挨着前院,往后隔着二门子看一眼,亲香劲儿有了,也省得她打你们。”
林子坳解决过后,便心平气和地叫他们拿书出来读。
白圭尚且理解不了这些复杂的场景,他都记在心里,等下课了,再悄咪咪吃瓜。
“为啥娘亲打了亲生孩子就不让在一起了?”
“那娘亲打我我不告诉别人,还跟娘亲在一起。”
赵云惜拍拍他的脑袋:“我打你做什么!”他懂事的令她害怕,恨不能要他调皮些才好。
小白圭盯着她的眼睛,辨别她话语信息中的真假。
赵云惜没见过这样深宅大院中的宅斗,也很是兴奋,想知道最后林子坳能不能胜利。
却没想到,事情到这里就画上了句号。
林子坳长子嫡孙的名头太好使,就是下一任继承人,他已经过了县试,再下场就要考秀才,让他来教弟弟妹妹读书,也是再把思路理一遍,好生沉淀一番再上场,他的话语很有分量。
赵云惜若有所思,这应该也是林子坳能力强的原因,打铁还需自身硬。
张白圭被顶着指痕的林子垣拖走了:“光围着你娘干啥,哥带你去玩。”
于是——
小白圭被带着去假山后面,拿林子垣藏起来的鱼钩,偷偷钓林修然养的大锦鲤。
许是运来的名贵品种,那鱼肥嘟嘟,在清澈的池水中自由游动。
“走,坐假山尖尖上。”
两人坐在假山尖尖上,晃动着小腿,托腮看着不吃钩的鱼。
“我们今天是姜太公钓鱼哦。”
林子垣拍拍他,小小声地咬耳朵:“你要跟我比比谁尿得远吗?”
张白圭薄唇轻抿:“不比。”
几个丫鬟路过,见两个穿着淡绿直裰的小孩坐在假山尖尖上,吓得跟什么一样,偏偏还不敢猛然出声,万一吓到两个小主子就不好了。
赵云惜接到消息,想想那嶙峋怪石,也是心惊肉跳。
等走到了,发现林修然、林子坳都铁青着脸立在不远处,显然也不敢惊扰两人。
赵云惜想了想,温温柔柔地唤:“白圭,你在钓鱼么?”
小白圭回眸见是母亲,便露出大大的笑容:“我们会像姜太公一样钓到鱼吗?”
他无知无畏,林子垣被打惯了,却知道害怕,他缩了缩身子,看见不远处的爷爷、大哥,恐惧这才涌上心头。
刚才往上爬的时候简单,现在往下流觉得无处下脚。
赵云惜温温柔柔道:“不好下来吗?没事哦,我搬梯子来把你俩抱下来。”
林子垣观察着她。
云娘穿着浅绿的暗花纱袍,被阳光照出一片光晕,她脸颊细腻白净,眉眼都是慈母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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