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还有皂角豆、无患子皂、洗头皂、香胰子、羊脂皂……
应有尽有,目不暇接。
古代的老字号,买一个好用买一个好用,这是需要用钱的,还有不需要用钱的,去摘俩皂角,捡把无患子,都能洗。
再不济从灶膛中抓把草木灰水,洗衣裳、洗碗,特别简单。
让她失去整个清洁用品市场,根本没有任何竞争力。
想了片刻,她倒头就睡。
第二日,她刚一睡醒,就见李春容提着竹筒进来,她一边剁鸡肉,一边好奇问:“啥呀?”
“去豆腐坊打了豆浆,你们等会儿喝,买了一斤腐竹,晚上炒着吃。”
李春容起得早,见豆腐坊亮着灯,就去了。
“村里好几户亮着油灯,豆腐坊一早就是,她家小毛驴都累瘦了,还有你秀兰婶子家、小二婶家,还有宋姑娘家,她要跟着卖粥,一早就起来煮粥,你三叔他们要卖包子,霞婶子要跟着卖馄饨,都说先试试,成不成的试试。”
李春容唇角挂出笑,哼着歌。
“明天去聋大夫那买点田七,你秀兰婶子说吃着好,她觉得怪好。”
她絮絮地说着话,把自己近期的动态交代地很是清楚。
赵云惜挠了挠脸颊,她感觉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聋大夫?那他咋看病啊,都听不见病人说的话。”她大为震撼。
李春容却露出个见怪不怪的表情,她说聋子聪明,望闻问切都好,一看都知道你是啥病,一剂药下去就好了,他不会治,就指指江陵,大家就知道严重,赶紧去。
赵云惜还是觉得厉害,聋子治病这么厉害,肯定是付出很多努力。
刚把鸡肉炸完,李春容就去揉面炸油条,还炸了几个面窝,笑着道:“时辰快到了,把白圭喊起来洗漱,等会儿做好了刚好能吃。”
赵云惜应了一声就去了。
两人收拾好出来,刚好也炸好了,把竹筒里的豆浆倒出来分成四碗,各自一根油条一个面窝一碗豆浆一个鸡蛋,吃得肚子圆圆。
把炸鸡装车,把甜甜放在车上,李春容就赶着骡车往江陵去。
赵云惜和白圭锁上门,读书去。
刚走到林宅门口,就受到了视觉冲击,就见林子坳和一个少年穿着身穿青色方领斜襟罩甲,正在门口商议什么。
紧接着两人长腿一垮,赵云惜瞬间瞪大双眼。
她甚至没看清那少年郎是怎么手一撑马镫就跃上马了。
戎装,白马,大长腿,肆意张扬的少年。
赵云惜努力收回视线。
就见林子坳策马走到她跟前,勒住缰绳,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
挡住了身后英挺的少年郎。
“做什么去?”她问。
“表哥游学,来江陵玩,我陪他去游历两日。”他笑得灿烂。
赵云惜摆摆手,示意他赶紧从面前滚蛋,她也好想出去玩。
少年郎这会儿也骑马过来,跟两人客气地寒暄。
两人带着随从骑马走了。
把赵云惜的心也带走了,她真的好想出去玩,这么久了,还在面前这一亩三分地转悠。
那马腿真长,真帅啊。
赵云惜到书房后,就见林修然坐在讲台上,平日里眉眼飞扬的林子垣安静如鸡。
大家都格外听话懂事。
包括她。
将作业交上去,林修然仔细地审视过,认真地打量着,从讲台的桌兜里翻出她以前的作业。
将她第一次上交的作业和现在摆在一起,差距特别大。
“不错,你近些日子用心了。”
林修然还是觉得遗憾,她这一手好字,和身上的聪慧圆润,旁的不说,考个秀才断然不成问题。
赵云惜顿时心花怒放,不用挨戒尺了,真好。
夫子他是真打。
就见林修然又拿起林子垣的作业,明显看得出来脸黑了几分,他把宣纸抖得哗哗响,冷笑着道:“你何苦糟蹋我的竹纸,这纸也挺贵的!”
林子垣小脸惨白,不敢说话。
林修然拿出他最早的作业,墨团、黑团、东倒西歪。他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你这手字……哎……”
他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林子境就好很多,他年岁略长些,练了好几年的大字,虽然不见风骨,却端正有型,只要继续练就行。
林念念和林妙妙从不担心自己的功课,她二人聪慧又踏实,进度一直都有,鲜少挨戒尺。
“白圭这手字真不错,小小年岁就有如此掌控,云娘,你记得让他少练大字,仔细伤了手骨,多养着,有些事莫要操之过急,等骨量长成再努力也不晚。”
赵云惜听见夫子的话,心有戚戚然地点头。
小白圭就是太努力了,三岁半的崽,按道理来讲,整天就知道玩泥巴都要夸一句健康快乐。
但他却会卷了。
林修然点评完作业,就开始上课,和林子坳拿着课本,一一讲释义不同,他显然对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并且不怎么限定课本上的知识。
“讲大学,就绕不开龙场悟道,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
“我们阳明学派……”
赵云惜猛然抬眸,怪不得她当初在得知林家女孩也跟着读书时,那样冒犯地提出想要入学,林修然纵然神色不虞,却并未斥责、折辱。
致良知。
知行合一。
他信奉地并非朱子学说。
赵云惜松了口气,果然世间万物,都会留有生门。
林修然显然对王阳明如数家珍,他的学说和思想。
“先生如今年岁已高,却在南宁袭剿断藤峡叛军,但愿他能平安归来。”林修然思绪有些惆怅。
赵云惜听完就有种神奇的感觉,和历史名人生存在同一时空,如果有机会见一见,她得多荣幸。
她也是出息了,现在的江陵属于湖广地区,而王阳明听这意思,是湖广总督。四舍五入一下,对方是她上司。
好奇妙的感觉。
要是有机会见见张居正,那就更奇妙了。
看看他到底有多帅。
甚至野史说他是大明魅魔、万人迷,她有些想象不到。
她正在发呆,就被戒尺敲了敲桌子,连忙收敛心神,认真听课。
下课后,就有丫鬟过来奉茶,林修然喝着润喉,一边布置作业。
赵云惜记下作业,这才松了口气,夫子的课,知识量太大了,她听着有些累。
怪不得他不教,实在是对牛弹琴怪没意思。
下午是琴和画,她都很喜欢,上得很是快乐,林家两姐妹学得很是认真,并未有丝毫懈怠。
很多优秀的小姑娘,非常努力。
“过几天就是中秋,江陵应当有庙会,我们那日去江陵玩!”林念念小声咬耳朵,回江陵后,她们跟前出门玩。
赵云惜跟着点头,她也很期待。
中秋时,天已经有些凉了,几人备了披风,免得早晚寒凉时,穿着寻常的衣裳会冷。
三更时就起了。
赵云惜搓着手,空气都有些凉了,她起身洗漱,都收拾好了,给白圭的衣裳找出来,给他穿上。
白圭闭着眼睛,满脸都是没睡好,她顺手又给他塞进被窝。
小孩人到了就行,不必一早就醒。
她刚吃完,林宅的马车已经到门口了,她抱着白圭就上了马车。
甘玉竹正打量着她,见她行走都得把孩子抱上,才意识到,孩子是暖暖的小可爱,也是绑着大人的绳子,她去哪都丢不开手。
“你吃早餐了没。”甘玉竹瞧着就心疼,察觉出没孩子的好处了。不过他们这样的家庭,就算生孩子也有奶娘带,自己是不会抱来抱去的。
赵云惜回了句过早了,这才望着外面的冷风,有些不可思议道:“才八月都凉凉的了,不敢想十月了。”
甘玉竹闻言诧异:“这都八月了!我们在京城,早已经把夹袄穿上了。”
赵云惜佩服小冰河的威力。
一路上倒也说说笑笑的,她撩开帘子看外面时,还看到了那个骑马的俊秀少年,那种青春种透着无限生机的感觉,真好。
甘玉竹显然也很高兴,她笑眯眯道:“等重阳节的时候,我就开业了,到时候看看这羊毛制品可还好卖。”
她觉得是好卖的。
“试试再说。”赵云惜随口道。
很快就到了江陵城,城里到处都是一片欢腾,这里成了集会,到处在卖石榴、月饼、烟花、炮仗、花灯等。
赵云惜也很兴奋地买了好些东西。
“少买些!我们等会儿逛累了,在小院里睡一下午,等晚上再出来玩!那时候才是正经卖东西的时候。”
赵云惜想象不到晚上有多热闹,毕竟古代人睡得早,能有多热闹。
然而——
真的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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