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赵云惜腼腆一笑:“肘子就行,吃完了再回来拿。”
寒风刺骨,呼啸不停。
刘氏咧开嘴笑,高兴到不行。
“文明啊,你年里都在家,有空的时候,多陪陪云娘,她在家被我们惯坏了,要是有什么小毛病,你多体谅。”
刘氏看着女婿,心里的担忧倾泻而出。
张文明幽幽地看向娘子,就见对方双手合十朝他拜拜,满脸祈求。
“娘,相公可好了,他长得好看,人品贵重,还懂体贴人……”赵云惜笑眯眯道。
刘氏听了又高兴又担忧,这孩子,一颗心系在男人身上可不好!容易受伤!
张文明听她这样说,那双水润润的眸子直直地望着他,看着又乖又甜,他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我会一辈子对云娘好的!”
刘氏:哈哈!
赵屠户审视地打量着他。
小白圭本来在玩飞花令,闻言狂奔而来:“我才是一辈子对娘最好的人!”
别来沾边啊可恶,你好的明白吗?
赵云惜捂着红扑扑的小脸,亲了亲白圭,笑眯眯道:“哎呀,害羞了。”
她眸中盛满了笑意。
小白圭还惦记着他的飞花令,敷衍地回亲了一口,扭头就跑了。
赵云惜笑了。
刘氏也跟着笑。
“这孩子,多可爱。”小白圭真的很惹人喜爱。
赵屠户表示赞同,他就中意这个外孙子,恨不能抢过来自己要。
“贤婿啊,好好喝一杯。”他笑眯眯道。
张文明想想岳丈的酒量,嘴角抽了抽,还是认真道:“小婿愿奉陪。”
赵屠户的嘴角也抽了抽,就很烦这些读书人非得文绉绉的说话。
“来……”他做出邀请的手势。
因着女婿来了,属于大客,硬是做了十个菜,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有荤有素,有飞的有游的。
赵云惜吃的心满意足。
“真香啊。”
刘氏见她喜欢,把她碗里堆得冒尖。
赵云惜连忙道:“饱了饱了,吃不下了。”
她把不喜欢吃的先捡出来给张文明,满脸柔和道:“相公近来辛苦,多吃些。”
刘氏看着她的眼神,顿时带上几分看恋爱脑的恨铁不成钢。这孩子,也不知道多顾顾自己。男人还能缺块肉吃了。
赵云惜撇开不爱吃的,顿时神清气爽。
小白圭吃得嘴巴鼓鼓,奶里奶气地夸:“在嘎嘎家吃饭都好香哦,好喜欢嘎嘎和嘎公。”
赵云升不服气:“二舅呢?”
“大舅二舅三舅四舅五舅都喜欢!还有大舅妈二舅妈……大表哥二表哥……”
小白圭挨个点兵点将。
赵云惜哈哈一笑,把他从点兵点将中解救出来:“吃饭吧你,再喊菜都凉了还没轮到。”
小树给他夹了鸡翅:“小白圭爱吃,给你吃。”
“给甜甜吃鸡腿。”
“谢谢小树哥哥。”
几人聊着天,喝着酒,吃着菜,一时欢畅无比。
等用过饭,张文明说要回,刘氏顿时舍不得了。
明明刚来,怎么就要走了。
赵云惜连忙安抚:“下回旬休要是好天,我还带着文明和俩孩子过来。”
“雪天不好走,你们路上慢点啊。”
赵云惜摆摆手,四人便慢慢远去了,刘氏脸上的笑一垮,变得失落起来。
赵云惜心里也有些酸酸的,刘氏真的是很好的母亲,她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
张文明觑着她神色,哄她:“舍不得咱下回再来,别伤心。”
在赵家,她会添上几分可贵的活泼灵动,他很喜欢。
“云娘……”他欲言又止。
小白圭抱着她脖颈,软糯糯道:“娘亲,我永远陪着你,不和你分开。”
赵云惜笑了笑,把他抱紧了些,感觉还是有些冷,就放在骡车上和甜甜挨着坐,用棉被裹紧了。
“和姐姐坐一起,乖哈。”
几人刚走近自家,就见刘二架着马车在门口,显然等候她多时了。
“怎么了?”她心中一紧,连忙问。
林夫子应当平安吧。
第37章
北风忽紧,雪落成霜。
马车前的青布帘子被缓缓掀开,露出一张清俊成熟的脸庞。他起身下马车,垮着肩膀站在风雪中,一言不发。
眼神悲凉死寂地望着白圭,脸上分不清是雪化了还是泪珠,半晌才狠狠地一抹脸,神情疲惫。
“先生叫我送书来,白圭以后有空多看看。”老者愈发清瘦了,颇有形销骨立之感。
张白圭抬起头:“我看不懂,得夫子教我。”
他年岁小,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大人间气氛涌动凝滞,他情绪也不好。
林修然转身要走,背对着二人,声音闷闷的。
“再说。”
他嗓音暗哑,见两大箱书被搬下来,沉默地上了马车。
赵云惜不放心,掀开帘子道:“夫子别走,下车喝碗热汤吧。”
马车内一片平静。
小白圭脸上落了许多雪,有些发抖,他趴在车辕上,小脸冻得通红,努力地踮起脚尖看夫子:“夫子,吃口热饭吧。”
林修然望着他晶灿的眸子,眼尾一片猩红,半晌才缓缓道:“成。”
他三日粒米未进,浑身已没有知觉。可不忍拂了学生好意,终究下了马车。
小白圭用头顶着他的手,笑眯眯道:“夫子扶我!”
赵云惜从另外一边搀扶,笑眯眯道:“灶房暖和,夫子先去灶房喝杯热茶,文明,你去豆腐坊买刀豆腐,再买点豆皮!”
冬日里,人在冷透了的时候,有一碗烫烫的酸辣羹,吃起来最是抚慰人心。
林修然纵然心里定了主意,却仍旧贪恋这人间温情。他搂着小白圭,温柔地用锦帕将他脸上的雪拂落,用围巾把他小脸裹住,才握住他冰凉的小手一起烤火。
白圭乖乖地任他折腾:“夫子,我好想你哦,我练了你给的字帖哦,但是有好多不懂的地方,望夫子解惑。”
“慢慢来。”林修然声音涩然。
赵云惜生火烧灶,择菜洗菜都十分麻利。
家里条件有限,把炒的油渣拿出来复炸一下,加入开水,菘菜丝、萝卜丝、木耳丝、豆腐丝放进去煮,见差不多了,再打个蛋花,勾芡,稠呼呼的一碗,再放醋和茱萸粉,闻起来就辛香酸辣。
“夫子尝尝这酸辣汤,酸中透着辣,又开胃又暖和,最适合冬天喝。”
室内冒着暖融融的热气,赵云惜在一片云雾缭绕中,盛了四碗,让白圭和甜甜陪着林修然喝汤。
小孩天真无邪,他俩吃东西也香,人在不愉快的时候,非常需要小孩来治愈,比大人说一千道一万都强。
她端着饭碗站在灶台边上喝。
林修然让她坐。
赵云惜腼腆一笑:“不用了,我就是个伴奏的。”
林修然:……
热辣酸香的汤羹进肚,整个人都暖融融起来。
赵云惜又快手快脚的摊了个鸡蛋煎饼,笑眯眯地呈上来:“白圭,哄着夫子吃点。”
暄软的鸡蛋饼微黄,上面撒着葱花,闻起来就香。
“夫子乖乖吃饭哦。”小白圭奶里奶气地哄。
林修然几欲落泪。
先生已经吃不下饭了,鼓着最后一股气,硬是把他赶走。
他说,心学不能没有传承。
他说,他要死了。
他说,心学是他一生的心血。
他让他走。
可朝中上下,心学传承者众多,不缺他这一个。
他跟先生讲了,他碰到一小儿,资质绝佳,若先生见了定然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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