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栖晚
司鹤霄也意识到事关重大,睁眼清醒了过来,可?他瞧见孟云禾便想起?方才那事,又不禁有了感觉,他唯恐吓到她,只得捂住自己的眼睛。
“这说明什么??”
“那时我见孟云苓打?扮妖娆,却没?意识到什么?不对?,但方才我突然想到,她不是打?扮的妖娆,是衣襟有些散乱。她好端端地?在花园里,又怎会乱了衣裳呢,这说明...她在与人...与人做我们方才那种事。”
“在皇家御花园?”司鹤霄心猿意马,“她胆子可?真够大的。”
孟云禾见司鹤霄捂着眼,也不积极配合她推理,心里有些气恼,但还是耐着性子说:“所以?,是她觉得舟哥儿瞧见了,要杀舟哥儿灭口。但若舟哥儿真瞧见了什么?,绝不会隐瞒咱俩,所以?要么?是她以?为舟哥儿瞧见了,要么?是...”
孟云禾眼中闪过冷光。
“她故意说舟哥儿瞧见了,想借他人之手铲除舟哥儿,叫我们伤心,她一向狠毒,这样也不是不无?可?能。”
“这等毒妇!”司鹤霄以?手撑着坐起?身来,神色也冷了下来,“可?是端王在宫宴上如此羞辱她,就如同?玩物一般轻贱,这被所有人瞧在了眼里,她若是和端王...根本没?必要犯这么?大的风险,在宫门口刺杀舟哥儿。所以?,她可?能是和一个更了不得的人物。”
“正是。”孟云禾也想坐起?来,但想到自己现在不着寸缕,便还是忍住了,“而且端王刚和我在宫宴上发生了口角,连陛下都怀疑端王,这段时日也没?叫他回去封地?。但此事怕真还和端王脱不得干系,这孟云苓才离了孟家多久,她怕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勾扯上这么?多大人物,我觉得不论是她与谁,此事端王都是知晓的。”
“这样便好查了。”
司鹤霄背对?着孟云禾,随手扯过衣裳来披在身上。
“此事事关重大,我这便去给姑母和陛下说。”
“哎!你还受着伤!”孟云禾忙伸手阻拦,“若不然还是我去吧。”
“不不不,”司鹤霄轻轻回了一下头,又很快地?转回了头,“你...还是歇着吧,都都都...流血了。”
“嗯...”孟云禾也涨红了脸,“倒也不差这两三个时辰了,若不然天亮了再去吧。”
“也快天亮了。”司鹤霄根本不敢回头瞧那副叫他血脉贲张的画面,“姑母向来起?得早,她肯定?起?来了,我还是去找她吧。”
“那...你自己注意。”孟云禾也不好意思再看他,“我再睡一会。”
“嗯,你累坏了。”
司鹤霄匆匆套上衣裳。
“好好休息。”
司鹤霄走后,孟云禾才敢抬头眺望。
她怎么?觉得司鹤霄如此奇怪呢,慌慌张张,像是做贼一样,难道男人心想事成之后都这副模样?
*
震惊朝野的宫门刺杀事件,近日终于有了眉目。
大理寺办案迅疾,很快就查出了端王指使手下刺杀国公?府小公?子的证据,正巧皇上也一直怀疑端王,始终没?叫他离京,端王被下狱,等待三司会审。
大理寺狱阴冷潮湿,端王一身青灰中衣,卧在牢狱墙角。皇帝大约是有意折辱,怎么?说他都是一介皇亲国戚,要谋杀的也只不是是一个卑贱的臣子庶子,竟直接将他下了牢狱,重镣加身,而且连一床御寒的被褥都没?给他。
端王身下只有潮湿冷硬的稻草,他自小锦衣玉食,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若当初是他登上皇位...
这时,突然有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一盏橙黄色的灯笼幽幽出现,牢房的大门被打?开,一双女子的云纹缎环编绣鞋慢慢地?踏进来,端王警惕地?坐直身子,却见灯笼上方映出一张雪白娟秀的面容,女子身穿牡丹凤凰纹浣花锦衫,银灰撒花绸子马面裙,神情悲悯,站在牢狱门口遥遥注视着他。
“你怎么?来了?是来嘲弄我的吧。”端王想起?身,奈何手脚都被镣铐锁住,“王淑湘,你可?尽情嘲笑我了,时至今日,终是证明你当初的选择没?错。”
女子往前走了一步,那面容在灯笼的映照下更为清晰了,竟是皇后。
“端王,你恨我,便要毁掉我的儿子吗?”皇后声音平静,“你知不知道,源儿他是我唯一的期望了。”
“呵,是你的期望,又何尝不是那个老女人的希望。”端王背过身去,“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杀了你那个儿子了,你瞧他那娘娘们们的样子,日后如何能成为一代帝王?王淑湘,我现在时常在想,是不是当初我们的遇见,也是你们王家设计好的,待我对?你情根深种,我才知你竟是王家女!后来更是将我一脚踹开,转身去投了李昭那个病秧子的怀抱?怎么?,李昭难道没?发现你已经不是处子了吗,现在的李昭处处压我一头,但他始终不知晓,他娶的是我玩过的破鞋!”
听着端王这般羞辱,皇后已然面容悲悯平静:“你当真以?为,李昭他不知道吗?李选,这些年?他一直对?我厌恶至极,有时甚至连表面上的体面都不愿维系了,我时常在想,若我嫁他时是清清白白之身,现在我与源儿的处境是不是会好上一些?当初王家叫我去笼络你,很多人都知晓这件事,当时他们都以?为,先帝只有你这么?一个存活的儿子,纵然姑母厌恶于你,憎恨你的母亲,可?是她自以?为能拿捏住你,更何况又多了我这么?一个筹码。只可?惜李昭在这时候出现了,他既无?显赫的出身,身子又病弱不堪,姑母自然弃你选他,姑母虽看不上我,可?她嫡亲的侄女儿只有我一个,她只能信任我,转而叫我嫁给李昭。”
“哼,你现在说这些,是想叫我对?你愧疚吗?”端王转过身,眼神狠厉,“王淑湘,你相貌不过平平,床上的功夫也着实一般,我后来历经那么?多天姿国色,你以?为,我还对?你有恩情吗?现在如此对?你的儿子,不过小惩大诫,再说,这也怨不得我,谁叫他是个那样的东西呢?”
“你是何时发现的?”
第51章
皇后
“我一直密切关注着你们的动静, 当年你们?如此戏耍于我,我岂能叫你们?好过。说来也好笑,那太子虽身份显赫, 却委实?过得可怜,日日被你和太后那老妖婆逼着做这做那, 可惜啊他只是资质平平,你们?心中气恼,便对他动辄打骂,果真是天底下最窝囊的太子啊。”端王仰天冷笑, “他自幼没得到过母爱, 就此恋慕上比他年长的女子也不奇怪, 东宫向来连个颜色出众的宫女都没有, 他却对他的奶娘难舍难分, 眷恋非常,倒像是那奶娘才是他亲母呢。”
皇后的面容几不可察地扭曲了一下。
“可是咱们皇后如此歹毒的心肠, 又怎会?容忍太子认她人为母呢, 于是你便随意寻了?个理?由?, 杖杀了?那奶娘,诛杀了?她九族,还叫自己的儿子亲眼观刑。”端王眼色晦暗, “从此太子愈加癫狂, 更贪恋比他年长的女人, 只可惜你管束的严, 于是你那可怜的儿子越来越憋得发疯。恰好我这个好心的皇伯此时进京, 便替他网罗了?一些年长的女子聊以慰藉, 那贱货孟云苓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她那日在御花园中与太子嬉闹,非说是被国公府那个庶子瞧见了?, 现在想来,定是那贱人诓我!才令我匆忙之下,安排的人手露出了?马脚。”
“你还是心疼源儿的对不对?”皇后轻声细语地说,“你怕事?情败露,损了?他的清誉,所以即使冒着危险,还是在宫门口刺杀那国公府小公子。”
“你想多了?!”端王冷硬地转过身,“只是我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你们?母子,若是太子现在就身败名裂,往后我怎么能有戏耍他的乐趣呢?又怎么借机报复你们?母子和那个老女人呢?”
“李选,你莫要嘴硬了?。”
端王听到后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皇后的声音也便温柔了?很多,端王刚想转头,一具温热的娇躯就已经贴上了?他的身子。
“我又岂是好过的呢,我从未后悔过跟你,太后虽选了?我,可这只是她迫不得已的选择,她一向瞧不上我,这些年太子资质平庸,李昭又接连从她手中夺权,她行事?愈加癫狂,若不然她也不会?将你召回京了?。李昭对我至多只是冷漠,可太后一不顺心就对我又打又骂,还美?其名曰要我记住这个教训...”
端王惊骇异常,此时,透过灯笼裹着的光芒,他瞧见搂住自己的玉臂上居然伤痕交错,还透着血痕,显然是新伤。
端王一把?捉过那玉臂,低吼道:“她罚你了??可是因为我的事??”
“终究是我欠你的。”皇后叹了?口?气,“她行事?无常,这也只是冰山一角...”
端王猛地回身,一把?搂住皇后,随即衣衫纷纷散落,牢房里传出喑哑的响动,一番云雨过后,端王眼中的冷色已卸下了?七八分,他抬起手想抚摸皇后散乱的鬓发,但?随即看见自己手上的镣铐,眼神重新又冷了?下来。
“你今日,是来可怜我的吗?”端王冷笑,“一国之后,竟如此不知廉耻,在牢房中都能做出这等子事?,当年你跟我时至少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如今你人老珠黄,又已生产过孩儿,比起当年更是不如。”
皇后的眼中却尽是温柔:“若这样说能叫你好受些,你说便是。”
“哼。”端王心中更痛,说出的话也更是冷酸难听,“你若是能为李昭守贞,我还能敬重你两?分,没想到你见到旧情人就如此把?持不住,便是在这等地方也...我听闻,李昭早就不行了?,想必皇后娘娘这几?年也是饥渴难耐啊。”
“我从未将自己当作?过李昭的女人。”皇后缓缓靠在端王身上,微微闭上眼睛,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李选,源儿其实?是你的孩子。”
端王愣了?一下,随即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你说什?么?你又骗我。”
“我以大庆皇后之名起誓,此事?绝无虚言,不然就叫我母子反目,沦为罪奴,结果惨淡。”
看着皇后认真的神色,端王终于信了?,他缓缓握住皇后的肩膀:“源儿...源儿居然是我的孩子,是我和你的...孩子。”
“李选,你差点毁掉你的亲生儿子。”皇后也慢慢握住端王的手,“你终还是赢了?李昭,李昭没有其他子嗣,最后会?是源儿登上帝位,坐拥一切。李选,我会?想法子救你出去,到时我们?齐心协力铲除太后,等李昭一死,我便是太后,你就是摄政王,到时我们?也可长相厮守...”
“不。”端王却缓缓摇头,神情严整地看向皇后,“淑湘,我们?不能叫源儿做皇帝。”
皇后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为什?么,难道你还嫉妒自己的亲生儿子?你想自己做皇帝?”
“其实?离开?京城这么多年,我也想通了?,我远离京城的漩涡,其实?活得更为恣意潇洒,若不是对你和太后的恨意折磨着我,我根本不会?回京。可现在...我知晓了?你为我生下了?孩子,当年的事?,我已经原谅你了?,太后那老女人,我也不想跟她多计较了?,反正母妃已活不过来了?,瞧太后的样子怕是也没几?年可活了?。我这些年蓄养了?一些私兵,虽不能和朝廷抗衡,却足以保护你我。我也没有其他孩子,如今...”端王握住皇后的手,脸上露出笑容来,“如今我们?一家三口?远走高飞,逃得远远的,从此天高海阔,就算这朝堂再怎么乱,又关我们?何?事?呢?”
皇后神色冷了?下来,眸色发狠:“我这么多年尽心竭力,在太后手下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源儿,我本指望着你帮我对付太后,没想到你居然说出这些话来!你知晓我这些年过得有多辛苦吗。”
“可是淑湘,”端王一脸的不能理?解,“源儿他不开?心啊,他不想当太子,也不做皇帝。我只不过是稍加打听了?一些关于他的消息,便已知晓了?他心中所想,你这个做母后的怎会?不知呢?”
“没有他想不想!”皇后咆哮着,一点也不复平常的温雅端淑,“我费心竭力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将他扶上帝位,他说不想当就不当,那我这么多年的付出算得了?什?么?”
“源儿和我一样,资质平庸,根本坐不稳帝位。”端王扶住皇后的肩膀,想帮她冷静下来,“淑湘,我嘴上不认,其实?一直忘不掉你,即使我现在妻妾成?群,可我始终没要她们?生下孩子,因为在我心中,你才是我的妻!虽然不愿承认,但?李昭确实?比我有能力的多,若李昭身体康健,那这大庆将是一个太平盛世,你们?王家也终会?被铲平,可惜李昭恐怕没那么多时间了?。但?是源儿不一样啊,他性子懦弱,从小在你们?的欺压之下,早已心里不正常,为今之计,我们?只有把?他带走,才能疗愈他心里的创伤啊。”
“呵。”皇后眸色深红,直直地看着端王,“李选,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肯不肯帮我将源儿扶上帝位?”
“不,”端王坚决地摇摇头,“既然已经知晓了?源儿是我的亲骨肉,我便不会?再叫你和太后如此糟践他,我的儿子,我只要他过得平安和乐,王淑湘,我定然是要带源儿走的,不论付出什?么...”
端王突然感到心中一痛,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只见一柄短刃正插在他胸口?。
皇后一把?推开?他,站起身来,慢慢穿好自己的衣裳,将灯笼又拿回到了?手里。
“李选,既然被我骗了?一回,你居然还敢信我第二回 ,你说的对,你比之李昭,差得远了?。”
端王捂住胸口?,双目圆睁地看向皇后,皇后朝他走近两?步,提着灯笼,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其实?我有你枷锁的钥匙,可就算是方才欢好之时,我都未曾将你的镣铐解下,就是怕你脱离了?我的控制。”皇后提着灯笼,声音悲悯,“而且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这镣铐极其粗大,这是我特意找人制的,其实?里面还藏了?夹层,正好可以将今日我刺你的短刃装进去。到时便是你自己买通了?狱卒,用私藏的匕首畏罪自尽,到时我的源儿照旧清清白白,这事?儿也再也不会?有人知晓了?,日后在他坐上帝位之前,我保证他身边老的少的,一个女人都不会?有。”
皇后迈步欲走,衣摆却被端王猛地拽住,皇后低下头,只见自己的裙襦已尽是血污,她嫌恶地皱了?皱眉头:“你还要做什?么?”
“我...想要...知道,”端王口?吐血沫,艰难地问,“源儿...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是你的。”皇后微微弯下身子,“我也不算对不起你,当时我知自己有了?身孕,日日担惊受怕,不想生下这孩子,可是太后非叫我生下他,说只有有了?太子我们?才算有了?倚仗。当时我生产时,暗地里处置了?不少人,我自己也受了?很大的罪...但?现在我不后悔,若是没有源儿,日后我怎能坐上太后的位置呢?我本想着,若你同?意帮我,我们?便齐心协力,叫李昭赶紧去阴间,再收拾了?太后,日后我定然会?给你好处。但?没想到你那么没出息,如今这泼天的富贵摆在你面前,你居然都不肯迈上一步。还好我从也没信过你,你若是个中用的,当初我也不会?嫁给李昭了?,我早就做了?两?手准备,依照你的性情,告诉了?你源儿的事?你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对不起李选,露水情缘一场,终是断送了?你的性命,为了?我的源儿,你只能死。”
“你...根本...不会?为了?源儿。”端王眼睛通红,“你是...你是为了?自己!”
“便是为了?自己又如何?,这是我应得的。”皇后轻蔑地看向端王,“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你们?只看到我被太后欺压,弱小可怜,又岂知那只是假象,太后磋磨我多年,她怕是也命不长了?,到了?阴曹地府,你尽可向她报复。也算是你送我一个孩子,我对你的感激吧。”
皇后稍稍使力踢开?端王,提脚离去,端王此时已然意识不再清醒,但?他还是凭着直觉用力捏住了?皇后的一片衣角。
“时至今日,再做纠缠,还有何?等意义?”
“我求你,我求你...放过源儿。”端王费力地抬起头,“你莫要...莫要毁了?他一生。”
皇后微微俯身,干脆利落地将自己被端王握住的衣角撕下,随即怜悯地看向端王:“像你一般软弱无能,才是毁了?他一生。”
说罢她也不再看端王,头也不回地离去。
皇后走出牢门,立马有她的心腹女官走上前来,皇后接过女官手中的绢帕,随意擦了?擦手上的血迹,面色阴郁:“处理?干净点,别叫人查到我身上。”
“是!”女官应道,随即问,“那个孟四姑娘如何?处置?”
“这女人可当真是大胆,”皇后冷笑,“以为凭着她那一点微末伎俩,就可以将本宫、太子和端王玩弄于股掌之中了?,殊不知有些人根本不是她这样的身份能招惹得起的。这样叫她死了?未免有些太便宜她了?,当日太子根本没有对她怎样,国公府的那个哥儿也根本什?么都没瞧见。”
“这么说,她是故意的了?,故意想叫端王去对付国公府。”
“是啊,端王容易冲动,竟是真着了?她的道。她肯定自以为很聪明,连我们?这等子身份之人都可叫她利用。”皇后幽幽地说,“她既然那么喜欢布局,就需得知晓任何?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这代价嘛,要看她给不给的起了?。”
“娘娘想如何?处置她?”
“把?她舌头割了?,挑断手筋脚筋,丢去军营里,好好犒劳犒劳那些士兵吧。”皇后语调平静,好像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不过留着她终究是个祸害,派人盯紧她,若是一月后她还未死,就出手解决了?她吧。”
“是。”
*
震惊朝野的宫门刺杀事?件终于落下了?帷幕,端王在被下狱后没多久,就用藏在镣铐里的短匕首畏罪自尽,许多人都觉得此事?蹊跷,就算皇上爱重小公爷一家,可端王身为皇亲国戚,先帝之子,再怎么也断然没有为了?臣子赔命的道理?。
但?木已成?舟,皇上借此机会?肃清了?不少端王党羽,端王本就是先帝正统,这些年来虽在封地,也一直有不满李昭的朝臣支持端王继位,此时端王一死,各路人马有所异动,也恰恰是给了?皇上铲除他们?的机会?。
朝中有人借机生事?,暗指皇上度量狭小,容不下端王,所以才借机将端王铲除,对手足同?胞下手者自然不配为帝。但?皇上也寻了?理?由?,说是心怀不轨者想劫狱,趁机带走端王,可端王为彰显皇家气节,这才以死明志,保全了?皇室的体面。
此事?牵连甚广,皇上借机揪出了?很多太后党羽,太后瞧见了?皇上的决心,终究也按捺不住,联合了?执掌着都督府的王家想要发动政变,直接推太子上位,逼李昭为太上皇。可是王家却没有听从号令,太后这才知晓,王家现在早已任皇后王淑湘驱使,反正李昭身子不好,太子继位指日可待,王家没必要跟着太后去做这等子杀头的罪过事?。
太后掌管权力多年,莫说一个王家,这朝堂之上有多少朝臣都属于她那一党,可如今这些人竟也都是投诚于皇后,不再听从她的号令。太后此时才知,一向温顺如绵羊,对她言听计从,俯首帖耳的王淑湘居然给她来了?一招釜底抽薪。太后从未尝过这种权力尽失的滋味,心潮翻涌之下一病不起,皇上也趁此机会?昭告天下太后作?乱,但?看在母子情分上不予追究,由?此太后被皇上软禁。
只有皇后还每日去看太后,有时还带着太子。如今再也无人能压在皇后头上,但?皇后还是低眉顺眼,温婉贤淑,即使被太后打骂也向来没有怨言,人人称赞皇后贤良,太子恭谦。
就这么过了?大半年,太后于冬日病逝于启祥宫,宫中上下尽皆缟素,悲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