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折栀
但是很快,王雪就告诉他,隐隐的动荡不算什么,她还能让动荡来得更猛烈一些。
流氓男没想到居然真的有女人敢这么大胆,惊慌之下声音都结巴了:“你,你,你胡说!你一个女人家,你要不要脸!”
王雪插着腰,吼得跟震天雷一样:“你一个耍流氓的还好意思说我不要脸?我呸!”
她不想都火越想越生气,上去就是一脚,重重地踹在了流氓男的要害之处:“就是拿这里蹭的!我叫你蹭,我叫你蹭!”
流氓男猝不及防,全身最脆弱的地方遭受重创,嗷得一声半跪了下去。
周围的男人齐齐一震,不自觉地捂着往后躲。
倒是给王雪腾出了发挥的空间。
王雪冷笑一声,追上去又是一脚:“我叫你蹭!”
她不仅物理上以打击,还从精神上发动轰炸:“裆平的跟板子一样,前面还没后面高,蹭过来我以为你没长呢,也好意思乱蹭,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新华国最后一个太监啊?”
原本看见王雪似乎又惹事了正急匆匆往这边赶的大队长听见了这一句话,整个人都惊呆在了原地。
啊,这,啊,这?
这是能说的吗?
这是能从一个还没出嫁的姑娘家里说出来的话吗?
已经被下放的哥嫂,你们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啊?
他整个人都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与冲击。
哆嗦着嘴皮子颤了好一会儿,他悄悄地低下头,捂着脸走了。
反正王雪看上去没吃亏……
他不是她叔!他和这姑娘没关系!这女娃娃谁啊,他不认识她!!
不只是大队长,周围几乎所有人都被王雪的狂言惊呆了,看着王雪就跟看什么异兽在世一样,恍恍惚惚,震撼不已——这,这是可以说的吗?
宋软实在没忍住,噗呲一下笑出来。
像是一个开关,周围接二连三地响起放屁似的噗噗声,最后汇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开始有人调侃:“哥们儿,你说说你的,都太监了,咋还瘾这大呢?”
宋软掐着嗓子搅混水:“我晓得,这个叫人菜瘾大。”
周围人一片哈哈哈。
王雪就跟打了胜仗把敌人绑回来让自己人嘲笑的将军一样,昂首挺胸,自信放光芒。
真的,有时候,宋软也很佩服她的精神信念。
王雪的声音一点也没收着,再加上他们这本身就是比较靠前面的位置,从流氓到太监一字不漏地清晰穿到了面前人的耳朵里,不说观众们齐齐回头的脑袋,连台上正唱着戏词的演员都不自觉往往这边看。
上级领导默默地看向了公社领导。
公社领导这次是真的汗都下来了,四九寒天啊,那汗就跟豆珠子一样哗啦啦就滚下来的,那西北风一吹,透心凉啊。
——就跟他未来的仕途一样。
他在心里怒骂赵为军——干什吃的!都这么久了,连两个吵架的安抚不好!!
赵为军也难啊,前面这块是人挤人挤人,那叫一个铁板一块,他已经表明自己的身份了,众人也有意想让,但是,实在没空间啊!连侧身都难转过去,真挤不出来道啊!
他只能用自己的一腔毅力和力量硬生生地冲过去,就跟愚公移山似的,一番操作太辛苦,实际移动零点五。
他觉得就算是唐僧师徒来到这里,都要被堵回去!
地上的流氓男又是要害被踹又是精神上遭受重创现在躺在地上还被周围一群人嘲笑,当场就破了大防。
——他确实那里有点残缺,心里变态,所以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蹭小姑娘,看着她们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仿佛自己多厉害,一直自卑扭曲的内心也会在此刻被填满。
所以,在王雪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众戳破这最痛的一点,他顿时就急了,顾不得那里还痛着,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口不择言:
“你这个贱女人,你胡说什么!老子蹭了那么多人,没一个说老子小的!谁是太监?老子你曹你妈的批!”
王雪勃然大怒,从她记事开始,就属她妈对她最好,给她好吃的好穿的好玩儿的,教她动脑子耍心眼,甚至连弟弟都比不上,她对她妈很有感情的,哪里能听得这种话?
她像一头发怒的豹子,咆哮一声冲了上去,一个大嘴巴子扇了上去。
“槽你妈的批!槽你妈的批!我还槽你爹的皮燕!”
王雪咆哮着骂出来,用词之激烈再次叫周围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不少男人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原本捂着前面的手下意识地往屁股后一挡,眼珠子都快被震惊地掉了出来。
槽,槽,槽,什么玩意儿?
王
雪犹不解气,见他踉踉跄跄爬起来,直起了腰强撑着直立,立马对着他再次暴露出来的关键部位用尽全力又是一脚!
用力之大整个人都拉成了一条抻开线,连脖子都向后仰,绽出条条青筋。
“嗷!!!!”
流氓男发出撕心裂肺、杜鹃啼血一样的惨嚎。
原本捂屁股的男同志们又齐刷刷分了一只手挡在前面,只觉得前后都是危机。
啊,这,啊!
现在的姑娘都,这样……这样婶儿的吗?
第124章
后续
流氓男在地上蜷缩成一只虾米,陆陆续续地哀嚎着——这是疼得都没力气一直嚎了。
王雪得意洋洋地插着腰:“我叫你耍流氓!还好意思说我污蔑你,我呸,不要脸的狗东西,当老娘是吃素的?”
流氓男被她那两记断子绝孙脚踹得魂飞天外,这会儿还宛若一条死狗一样在地上艰难地呼吸,但周围没一个心疼他的——他刚刚口不择言的自爆大家伙儿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人就是耍流氓了,还不止一次!
这年头,耍流氓可是大罪,也是分外叫人看不起的。
流氓男被众多厌恶的视线看着,也终于几乎魂不附体的疼痛中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干的龌龊事暴露了——还是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
他想着流氓罪的后果,猛地打了个寒颤,抖着手脚艰难地就要爬起来往外逃,宋软一脚踢了个石头过去,正中他膝盖窝。
咣当一声巨响,流氓男在地上摔了个五体投地,又哆哆嗦嗦地想要站起来。
“他还想跑!”
这会儿大家都不看台上的戏了,一双双眼睛都盯着这呢,再加上人又多,自发地将他围了起来。
王雪一个箭步冲上去,左手一伸扯掉了流氓男头上的棉帽,右手紧跟着一抓,就跟揪萝卜缨子似的揪着他的头发往后一扯,把他揪得像个翻过来的王八,然后哐叽又是一脚!
“干了坏事就想跑?!我叫你跑!跑!”
赵为军就跟电视剧里总是慢来一步的警察似的,紧赶慢赶终赶到了冲突现场。
“干什么呢!”他呵斥道。
周围人看着他身上板正的制服和凌厉的气势,下意识地让开了一点。
有人主动解释:“领导,地上这个男人对人姑娘耍流氓,被抓住了挨揍呢。”
“对对对,这可真不是好人呐!”
“要抓起来!批斗!”
赵为军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王雪可不管赵为军身上什么霸气厉气的,看过那个光团梦后,赵为军在她眼里只有晦气。
所以她是一点都不怕的,理直气壮地扯着个嗓子嗷嗷嗷:“对!!这个对我耍流氓叫我抓住了,我记得你是转业干部对吧,快,快把他抓了!”
她揪着流氓男的头发,流氓男又遭了一脚,痛得浑身上下没了力气,像一条半死不活蛆一样。
赵为军还记得王雪——上次那一玻璃瓶子实在叫他印象深刻,虽然后面道了歉事情就算过去了,但王雪不讲理且蛮横的形象已经深深地留在了他的脑子里。
他下意识就皱起了眉:“真的吗?大家挤都在这操场上,有没有可能是不小心……”
王雪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眉毛高高地飞起来:“什么人不小心能把裆对着别人蹭!他自己都说了是故意的,大家都听见了,你还替他说起话了?”
她绝不内耗自己,眼珠子一转就开始从别人身上找原因:“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我之前拿玻璃瓶子砸过你,你搁这公报私仇?!好哇你,你……”
前头椅子上还坐着上级和本地的领导,都还在看着呢!
赵为军顿时凌然变色,严肃道:“你胡说什么!我只是问一句更好了解一下情况,我刚到,之前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也不能只听你一个人的言语。”
这年头的人朴实,又对吃公粮的人有一种莫名的敬畏和信任,赵为军这样一说,虽然王雪屁都不信,但周围的人确实被说服了。
于是有人七嘴八舌地补充:“是的领导,你之前没来没听见,这个流氓自己都说了,他之前也这样干过!他还是惯犯!”
原本窜到前面的麻花辫姑娘咬了咬嘴唇,鼓足了勇气小声地说:“是的,这个坏人就是故意的,我亲眼看见的。”
周围人一边倒地支持着王雪,赵为军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倒显得他刚才为那个男人说话是多识人不清眼瞎一样。
但事情都这样明显了,他当然不能硬犟——主要是领导还在呢——于是一腔的火都冲着地上的流氓去了,手一挥:“既然这样,那就把人先押到派出所吧!”
命令谁呢!
王雪心中很是不爽,她揪着流氓男的头发往赵为军的方向一甩,流氓男艰难拱起的上半身哐当一下就给赵为军磕了一个:“我一个小姑娘哪里押得动这样的大男人,你不是为人民服务的干部嘛,你帮助我们人民一下呗。”
周围的人齐齐地抽了一下嘴角——现在回过神来你是个小姑娘了?
再次遭受重击流氓男在地上抽搐着,都几乎动不了了,但是艰难地吐出两个作为最后的反抗:“母……夜叉!”
王雪猛地变了脸:“你骂谁母夜叉,你个死流氓你还搞封建迷信是吧?!老娘我阉了你!!”
她抬脚又要哐哐踹。
赵为军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她的后领子,把人按了回来:“你再打他就没气了!倒时候还要送医院,浪费医疗资源不说,还耽误他被蹲笆篱子下农场。”
王雪哼哧哼哧喘着气,怒瞪地上的流氓男,但到底是安静下来了。
赵为军好不容易安抚下这个爆竹,只觉得头都大了一圈,生怕再节外生枝,连忙把地上的流氓男拽起来,反剪着他的手朝派出所的方向走去。
赶紧走吧,别在领导面前闹了!
这年头的人普遍热心又正义,不少男人也自发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帮着押送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