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包女配缺德后 第140章

作者:七月折栀 标签: 系统 爽文 年代文 穿越重生

  给钱的时候两个人就像地|下|党接头似的,那叫一个飞快。

  宋软看得很有兴趣——这个年代众生相啊。

  除此之外,有卖水果的,不过都这个季节了,哪儿有什么新鲜水果,都是一些加工好的诸如柿饼、枣干一类的果脯果干,还有就是冻柿子、冻梨一类的冻货。

  宋软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是南方人,还是第一次看见冻水果这样的新鲜玩意儿,兴奋地卖了一堆。

  她最后还买了点豆干,用油纸包好后又在外面包了一层围巾,防止在这样的天气里晃荡半天回去变成冻干,想吃冻豆腐她另有安排,豆干还是乖乖地保持它原本该有的味道。

  两人从集市头逛到集市尾,好不容易挤出来了,麻袋鼓鼓囊囊的,看上去像是被充气了一样——这是她们满满的战利品。

  那叫一个满载而归。

  啊不,没有归,听说因为临近过年,上头的领导专门请了个戏班子,在公社中学的操场上唱大戏——听说会有更高一级的领导都会来视察。

  唱戏和电影不一样,没必要非等到晚上,反而是白天看得更清楚些,于是定在了中午——刚好这个点集市也差不多散去了,正正好。

  当然了,基于现在这个时代背景,唱的戏不可能是那些书生闺秀、状元皇帝一类的“封建残余”,而是积极向上又红又专、

  充满革|命色彩的“样板戏”,比如沙家滨;听说还请了县文工团的演员来,所以应该还会唱一些红歌儿,比如在北京的金山上,再比如红太阳照边疆。

  虽然形式上不如电影稀罕,但是在这个娱乐贫瘠的年代,也是难得的热闹事了。

  来都来了,当然得去看看啊。

  两人嫌拖个大麻袋跑来跑去地碍事,于是把麻袋用草秆子打了个死结,放到老王头的牛车上,塞了两块蛋奶饼干给老王头当保管费,老王头乐呵呵地向她们拍胸脯保证“人在麻袋在”——反正他也要守牛车不能挤到人群里抢位置看戏,搂草打兔子,能赚一点是一点。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小心翼翼地把饼干包好,珍重地放到了自己怀里。

  这种饼干他认识,是供销社里最贵的饼干,听说里面又有蛋又有奶还有什么油的,一盒要一块多呢,都赶得上两斤肉了,又不能分片买,他们这些泥腿子哪里买的起哟?

  这下好啦,小孙孙也能开个洋荤了。

  老王头把饼干收进了自己怀里,将宋韩两人的麻袋拖到自己腿边放着,瞪着一双眼睛气势汹汹地四处逡巡。

  两块饼干呢,这个麻袋少了一根丝,都是他的失职!!

  他,老王头,从这一刻开始就是上岗的猫头鹰!

  宋软和韩珍珍去国营饭店买了几个热腾腾的包子拿在手里,一边暖手一边吃,很快到了中学门口。

  她们以为自己来的挺早了,没想到一看,豁,强中自有强中手,里头那叫一个人山人海。

  也是,又是年集又是唱戏的,上到八十老头老太,下到四五岁小萝卜头,方圆十里八几个大队里能喘气的几乎都出动了,尤其是对于年纪大一点的大爷大妈来说,相较于电影,他们其实更喜欢看戏呢。

  宋软和韩珍珍就像破冰船一样艰难地在人群中往前涌,一开始在最外围,还勉勉强强能找到缝隙见缝插针,挤到了中间,那就是都几乎是铁板一块水泄不通,再一看更前方,各自矮一点的几乎都双脚离地了。

  这个过程怎么说呢,就大概是“人人”到“从”再到“众”的大动作。

  当然,最前面还是放了一排椅子,但那是给领导坐的。

  宋软还看见了赵为军,身形挺拔地站在那两排椅子的旁边,像一株白杨树似的呈守卫的姿态,看上去像是承担着保卫领导安全、维护现场秩序一类的工作。

  也是,他之前是当过兵的,有身手有训练,干这个简直是专业对口。

  还别说,他板着脸挺着胸,乍一看上去还挺有那个范儿的。

  当然也没人敢挤——不仅如此,大家还乖巧且自觉地和座椅处空了一段距离出来。

  这个年代的老百姓,还是很怕领导、很怕公家的,或者说,很有一层敬畏之情。

  宋软带着韩珍珍打桩机一样地突突突往前挤,突到了中间偏前面一点停下了突突。

  ——现在这个位置最好,又能看见戏台子,又没有最前那些能把人挤得双脚离地,就在这停下吧。

  寒冬腊月的,两人硬生生挤出来一层汗。

  韩珍珍咬了一口手上的肉馅饼,嗯,居然还是温热的。

  可见这里的人有多少。

  周围人声嘈杂,大家伙儿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过年准备、日用品价格的波动、家长里短的吵闹、以及台上会演什么戏,一直到戏台子上昂首阔步走上个穿军装的女演员——演出开始了。

  女演员一亮嗓子——嘿,唱的是《北京有个金太阳》。

  大家伙儿都熟悉会唱的一首歌,但这是县城文工团的女演员唱的,那当然和他们自己唱的大不一样,大家聚精会神地听着。

  “呀,唱得真好。”

  宋软听见一道低低的声音从边上传来,她下意识循声望过去,是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在她旁边的旁边的旁边,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宋软在心里琢磨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这不是之前那个好倒霉和一个奇葩男相亲的姑娘嘛!

  不过到底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宋软看了两眼,便欲收回目光。

  然后就看见她面色突然间涨红起来,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似乎连身子都僵了一下,然后猛地向前冲了几步,扎到了前面一层人群里面。

  “诶哟!”前面被挤到的人发出不满的声音,“都开始表演了,还挤什么挤!”

  麻花辫姑娘咬着唇仍旧一言不发,动作却又变本加厉地往前窜了窜。

  “诶哟哟,还挤。”

  前面的人嘟囔两句,但也没再说什么。

  毕竟大家都想看表演嘛,挤一挤也不稀奇。

  宋软视线往后一扫,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原本站在麻花辫姑娘身边的人此刻都是一脸的莫名——还有一些看上去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身上的衣服有八成新的男人眼疾手快地补上了麻花辫姑娘留下的空位。

  宋软一下没看出个二五七出来,重新收回目光。

  现在台上演的是一出叫小二黑结婚的戏,宋软孤陋寡闻,以前听都没听说过,瞪着俩眼睛看得津津有味。

  男主小二黑上场了。

  女主小芹上场了。

  两人你唱我唱看对眼了,气氛正好,一片和气,歌舞升平,大家正看得乐呵呢,该死的大反派金旺兄弟上场了!

  俩坏东西开调戏小芹了!

  台上的演员功底十分好,看得底下的观众牙痒痒火熊熊,即使知道在演戏,也忍不住悄悄骂一句:

  “流氓!!!!”

  一道尖利且愤怒的声音直冲云霄,引得大半个操场的人都忍不住看过来,虽然觉得喊出了心里话,但是台上还在演呢,这也入戏也太深了吧?

  这谁啊这。

  宋软的耳朵都快炸了,脑瓜子被震得嗡嗡的——那声音几乎就在她耳边响起来的。

  她一边揉着似乎还有残声在耳道里回荡的耳朵,一边下意识朝着声源处看去。

  还是刚刚那个方向,还是差不多的位置,原本站了麻花辫姑娘的位置的男人看上去一脸无措地抬头,他前面的王雪气势汹汹地回过头。

  “啪!!!”

  扬手就是一耳光,结结实实扇在了男人脸上。

  她尖利地咆哮道:“流氓!!!”

  嚯!原来不是入戏,是真的有人耍流氓啊!!

  周围的人不自觉地都让开了些,然后一个个兴致勃勃地转身看,连舞台上正演着的戏都顾不上了。

  ——文工团演戏虽然难得,但这年头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个本子戏,小二黑结婚他们也已经看过了,接下来什么剧情发展也都知道,但是眼前这个他们没看过不知道啊!

  还是身边的人,更刺激了!

  王雪此刻很生气。

  她自从挖了赵为军的宝贝后底气足得很,平时活儿也不怎么干了,甚至和大队长放话开春了要专门修一栋房子搬出去——她钱都已经给大队长了,只是现在的土都冻实了挖不动,不然她恨不得现在就搬出去,她王雪,不差钱!

  想想自己当时拿出来、现在藏枕头里天天枕着睡的两个粗金镯子,再想想自己藏在地里的那一盒金碧辉煌,王雪这段时间鼻孔都要杵到天上去了。

  也似乎是因为她要搬出去的举动展示出了她的财力,原本最爱和她别苗头的二嫂白芳芳都没对她阴阳怪气了,转而变成了隐隐的讨好,也进一步助长了王雪的嚣张气焰。

  常言道钱壮怂人胆,王雪本身就不是个怂的,平时不插翅膀都能上天,更何况现在成了候一大匣子金子当退路的有钱人,那底气足的,怎么说呢,靠鼻孔喷的气都能原地发射东方红一号。

  听说今天公社有大戏,兴致勃勃地来呢,结果戏戏没看一会儿,一个天杀的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狗日的死流氓敢蹭她屁股!!!

  蹭她屁股!!

  王雪可不是什么愿意忍气吞声的小姑娘,当场转身就是一个大耳瓜子。

  “你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敢对老娘耍流氓,老娘看你是不晓得马王爷有几只眼!!”

  噼里啪啦骂完,然后反手又是一个大耳瓜子。

  那流氓男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两下,红肿慢慢地鼓胀起来。

  眼见着周围人看他的目光都染上了异色,他心中难得有些慌乱,随后很快镇定下来,像是受了冤屈一样举起自己相互插|在袖子里的手:“冤枉啊,大家看看,我手都没有拿出来,怎么对她耍流氓?”

  他义正言辞地说:“小姑娘,或许是人太多了我不小心挤着你了,我向你道歉,但我真的没有向你耍流氓!你怎么能给我泼脏水呢?!”

  他确实没动手摸,他是悄悄用小腹那地蹭的,但是他不相信会有姑娘家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被男人裆蹭的——她还要不要脸?

  流氓男胸有成竹。

  这不是他第一次干,所以他也是有考虑有经验的:下

  手的时候选的都是一些面嫩的年轻姑娘,这类人面皮薄又害羞,大部分只敢默默地忍受或者悄悄离开,就比如刚才那个麻花辫,虽然眼前这个现在看着凶,但到底是个姑娘,多少还是要点脸面的。

  周围人看他态度理直气壮,又看他刚刚从袖子里伸出来的手,不自觉地往他的立场上偏,开始劝王雪。

  “也许是不小心的呢?”

  “看起来或许是同志你误会了……”

  流氓男脸上露出一抹细微的得意笑容——看,他就说,没有女人家……

  王雪反手哐地又是一巴掌:“放你丫的狗屁!老娘给你泼脏水?我呸!!你是没伸手,你拿你裆蹭的我!!”

  她因为愤怒,声音又尖又高,加上话题过于劲爆,周围瞬间跟封了嘴一样安静一片。

  而且安静的范围呈爆炸式铺开,连坐在最前面的上级领导都隐约听到了一点,有些愣神地抬头:

  “什么?”

  公社本土领导汗都快下来了,一边匆忙地向赵为军使了一个眼色,一边吞吞吐吐地回答:“也许,也许是大家伙儿太投入剧情了骂……”

  “你这个死流氓!!”王雪的声音像剑一样气势汹汹地劈了过来。

  得。

  公社领导两眼一闭,他觉得自己仕途在隐隐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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