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折栀
是的,她也是现在才知道,第一届高考如果不是考相关专业,是不用考英语的。
嗯,俄语也不用。
这些都是加试。
真是太好了!她之前担心要是考俄语——毕竟这玩意儿她是一点都没接触过,从系统商场买了两节网课试图自学,怎么说呢,这课上的她想上吊。
现在绳子从脖子上解开了,仿佛灵魂得到了升华,宋软背历史的嘴都更有劲儿了。
叽叽呱呱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背了大概两个小时吧,门口传来了扑门的动静。
韩珍珍激动的声音顺着门缝飘来:“宋姐,宋姐!!”
背书累了的宋软不想动弹,扯着嗓子指挥着好事:“去,好事,开门去。”
好事骂骂咧咧地上前,咬住门口专门给它准备的绳索,脑袋瓜子用力一甩,门栓子应声落下。
韩珍珍就跟那见缝插针的老鼠一样,呲溜一下就窜了进来,随手给边上的好事有一个敷衍地夸夸:“啊我们好事真聪明。”
然后就跟离弦的箭一样发射进里屋。
“宋姐,宋姐!你知不知道,咱公社发生了一件大事!”
宋软正处于努力学习后的贤者时间,整个人懒洋洋地躺在炕上,见人进来,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报。”
韩珍珍歘地一下蹿上炕,一把把宋软薅了起来。
“你别不信,这次是真的大事!!”
宋软像一滩液体的猫似的,软趴趴地任由自己被捞起,顺手给自己抛了一颗南瓜子。
嘿,完美接住~
韩珍珍非常不满宋软的态度,整个人严肃地申明:“是超级超级超级大的大事!”
她激动地都打哆嗦了,但是又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即使是在宋软家,还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你是不知道啊,公社上有个男的,被人那啥了!”
“??”
“什么玩意儿?”宋软真的被震了一下,整个人利落地爬起,咔咔两下把南瓜子连皮吞下去,“细嗦。”
韩珍珍一双眼睛几乎在发光:“真的,”
“我路过村头大树下底下,听见大牙婶说的!她说她三姨的表姑的邻居就住在公社上,这两天公社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有一个男的,听说还是个壮汉,被人发现晕倒在一个小巷子里,听过说裤子都被扒了,最刺激的是,还有个汽水瓶子插那里面的!”
宋软:“???”
什么玩意儿?是她听错了吗?
光天化日,小巷壮汉,汽水瓶?!
她不可置信:“什么玩意儿?插哪儿的?”
真的,这个不能怪她见识少啊,就说是信息大爆炸、据说更为开放的的二十一世纪,她也没听说这种事啊。
这就是网上说的,老一辈人只是嘴上保守,实际行动中其实是很是开放吗?
宋软大为震撼。
韩珍珍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听说那男的被救到医院去醒来后,那叫一个嗷嗷哭啊。但是问他是谁干的又不说,非说是自己不小心一屁股坐上去的。”
宋软啧啧啧地摇头。
这个理由她前世上网的时候也看到过——所有玩大了的零都这么说!
韩珍珍手爪子比划得几乎快把自己扇地起飞了:“你也听着不太真对吧,我也不信!我摔了那么多跤,能以哪个姿势落地我不清楚?什么角度能一屁股坐瓶子里去?”
韩珍珍再次左右望望,压低了声音:“她们都说呢,这八成是那男的的相好干的,听说他们二椅子就是喜欢玩这些花活儿!”
公社医院。
酒瓶男呜咽地躺在床上,整个人声嘶力竭地尖叫道:“他们诽谤我啊!他们诽谤我啊!!这是造谣!!造谣!!!”
“我要报公安!!报公安!!!”
第175章
什么,二椅子看上了公……
“快看快看,二椅子说他要报公安!”
“什么?二椅子要拥抱公安?”
“什么,二椅子要上了公安??”
“他怎么这么不要脸,公安也敢下手啊!”
胳膊上挂着绷带但仍身残志坚看热闹的老大爷痛心疾首,另一只胳膊咣咣地拍着自己大腿,“畜生啊,畜生啊!咱们公社的公安都是多好的小伙儿啊,能叫他这么糟蹋!!!”
边上的大妈也疯狂跳脚:“我呸,我闺女没着落呢,这种好事轮得到他这个不男不女的妖怪!”
病房门口被吃瓜的猹们围得水泄不通,他们叽叽喳喳,呱呱呱呱,一声比一声大。
呱得原本躺在病床上默默流泪、装聋作哑的二椅子都装不下去了。
他一把掀开被子,勃然大怒:“你们这个长舌老娘们老爷们胡说八道什么玩意儿!谁要上公安,谁要上公安?我是说报公安,抱!!”
猹们一静。
就在二椅子以为是自己的怒火奏效,准备再接再厉吼两声,最好吼得这群傻逼再不敢瞎说八道——猹们更大的声音如同海啸的浪潮一样拍了过来。
“诶诶诶你看见了吗?我怎么瞅着他裆那儿有个包呢?”
“对吧对吧,我也看见好像是有的……二椅子,还能有那玩意儿?”
一个大妈惊讶地吧唧着嘴。
边
上的老大爷见多识广,摇着脑袋点评:“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是二椅子,又不是天阉,怎么会没有那玩意儿?”
“喔唷,那他既然有,为什么要当二椅子啊?”
“那谁知道呢,也许是喜欢?”
“咦惹,什么人啊这是,自己不学好,还祸祸别人!把别的小伙子带坏了可怎么得了!”
围观群众窃窃私语。
围观群众大声哔哔。
哔得病床上的二椅子青筋直跳,屁股一撅从病床上扭起来就要打人:“就你们长了嘴,叫你们胡说八道!”
围观群众欧吼一声,意思意思地退了小半步。
继续指指点点:
“快看快看!二椅子站起来了!”
“二椅子走路了!!”
“哇,你看见没有,他屁股一撅一撅的!”
“啧啧啧,不愧是二椅子,比我隔壁刚嫁来的新媳妇还妖调!”
正怒发冲冠的二椅子顿住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活像是被熊孩子活成一团的颜料盘。
他茫然无措。
他悲愤欲绝。
“你们这么这样啊!!”
一个中年壮汉,此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跌坐在地上,整个人看上去弱小可怜又无助,哪儿还有半分在巷子里强迫王雪的气势?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端着药盘的护士从楼梯上下来,看着病房门口乌泱泱的一群,眉头高高扬起,“围在这干嘛呢?这是医院,不是你们赶场的地方!都散开,不要打扰别的病人休息!”
一转头看到病房里跌坐在地上的人,眉毛更是厌烦地皱起:“又是你,怎么就你这么多事?说了这几天不要下床,才缝的针到时候又崩开了!”
门口的猹们呜哇一声,更加兴奋了。
“缝针?在哪里缝针??”
“啊,那他以后是不是不能拉屎了?”
“二椅子成屎塞子了!”
二椅子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赤红着眼就要和这群冷血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拼命。
然后被护士一把揪了回去:“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躺床上躺床上,怎么就是不听呢!!”
“还有你们!”这年头的护士可不像后世哪个病人都能来踩一脚,现在的他们可是医院里说一不二的神,“都赶紧走,少在这里妨碍我们工作!”
不爽的神平等地吼每一个人。
猹们低眉顺眼,诺诺地就要散开,只是兴奋低语的声音不止。
“我就说二椅子不行吧,被一个姑娘一巴掌薅住了,啧啧啧。”
“那可不,我媳妇儿壮得像个野猪王,一巴掌都扇不死我!”
说话的人叉腰瞪眼的,看上去还怪骄傲。
边上的人捅了捅他的胳膊肘:“你说的野猪王……是不是就是边上瞪你的那个女的?”
“哈哈哈怎么可……嗷,媳妇!我开玩笑呢媳妇!轻点,耳朵要掉了嗷嗷嗷!”
“别呀!别散啊!”
一个脚上打着石膏的老大爷拄着拐一跳一跳的蹦跶过来,哀嚎道,“我才刚来,啥都没听到呢!”
护士瞪着凶铃一样的眼睛就刺了过来:“断了腿了都阻止不了你看热闹了是吧李大爷,说了多少次了你现在要卧床休息!卧床!一把年纪还在这蹦跶,你还以为你是小年轻吗!”
那大爷还颇有些不服气,不敢正面反抗,嘴皮子不动地小声哔哔:“谁年纪大了,我才六十五,扫盲班怎么说的——正当壮年!”
他贼眉鼠眼地抬眼瞄了一眼护士,更更小声地哔哔:“一个姑娘家家的,这么凶。”
护士耳朵动了一下,重重地从鼻孔喷出一口气。
上班之前,谁不是个温柔善良的小姑娘?
但是现在——她冷笑一声,插着腰气不喘地咆哮:“李大爷,我再说最后一遍,赶紧回你自己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