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蒋牧童
春熙见她这般着急,也赶紧叫了的别的婢女赶紧过来帮忙,所以有人帮谢灵瑜梳头,有人替她重新上妆,即便是这般快速,也还是两刻钟才妥当。
待谢灵瑜推开王府的后门,也就是那道与萧晏行所住小院相邻的那道门时,她本以为迟了这般久,他应该已经回去了吧。
可是当眼帘之中,映入那道挺拔清冷的身影时,她竟也没有丝毫意外。
就如同她心底始终这般期待着。
“我来迟了,”谢灵瑜望着眼前的人,他修长如青竹般的身姿也因为她的出现,缓缓朝他的方向转了过来。
可是在听到这句话时,他唇边勾起浅浅笑意,清冷的声线也莫名柔软了几分:“无妨。”
谢灵瑜心底有些内疚,毕竟算算时间,他已经在此处等了足足一个时辰。
“下回我若是未能及时出现,你不妨先回去,”谢灵瑜还是说道。
“没关系,我想殿下看见我的信,便第一时间赶来了吧,”萧晏行漆黑的眼瞳轻轻落在她的脸颊上,声音如同被门外悬挂的那站暖色灯笼染了层热意:“与我而言,这便足够了。”
不管他等多久也没关系,只要她看见自己的信,第一时间赶来便好。
*
谢灵瑜上了马车,这才发现自己竟没问,两人这是要去何方。
不过赶车的是清丰,身侧陪着她的是萧晏行,而她居然连一个婢女都没带。
这让坐在车上的谢灵瑜,都忍不住陷入了沉思之中,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她居然这么信任萧晏行了。
对他不设防到这种地步了。
可是如今她人已经坐在这里,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过马车一路疾行,居然来到了一个极热闹的坊市,直到马车停下,谢灵瑜下车看着眼前的酒楼,这才诧异转头:“我们是来吃饭的?”
“女郎不喜欢?”萧晏行轻声问。
谢灵瑜摇头:“那倒也没有。”
待两人一道上了三楼,进了雅间,谢灵瑜这才发现这个雅间倒是有些意思,因为雅间外面竟有个露台,站在这里能俯瞰整个坊市。
而这间酒楼旁边便是长安著名的护城河所延伸至城内的支流,不远处还架着木桥,人流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此时虽已夜幕降临,但尚且到宵禁,依旧热闹非凡。
萧晏行点了几道据说是这家酒楼的拿手好菜,便让店小二退了出去。
好在上菜很快,谢灵瑜兴致不错,多吃了几口。
王府的厨子虽然手艺出众,但是家里的饭菜吃多,偶尔也会想要换换口味,尝尝外面的味道。
待用完膳之后,萧晏行又道:“听闻这里有一种茶,是从西域而来,不如女郎和我一起尝尝。”
“好呀,”谢灵瑜点头。
不过趁着店小二将吃过的饭食撤了下去,在等待上茶时,她起身走到外面。
谢灵瑜站在雅间的露台之上,晚风忽起,她身上的帔帛也随风飘扬,身姿纤细而玲珑的少女,如此站着的时候,竟恍如从九天而落的飞仙。
特别是桥上有人远远看着她,竟看得忘记了走路。
空气里晚风似乎都有些调皮了起来,轻柔的拂起她鬓边的一缕发丝,萧晏行站在她身侧,看着她唇瓣轻扬,那道发丝在晚风中轻舞着,他竟生出了一丝妄念,想要伸手替她挽起那缕调皮的发丝。
可是他的手掌刚想要轻轻抬起,突然谢灵瑜望着远处,惊讶道:“那是什么?”
随着她说的话,萧晏行也转头看了过去。
只见原本干净而平静的黝黑水面上,突然闪过无数密密麻麻的光点,待仔细看去,那竟是一盏又一盏,飘在河面上的河灯。
只是河灯的数量太多,竟生生将河道都照亮了。
周围的百姓似乎也没想到,今夜会撞到有人放河灯,而且这河灯还不是一盏两盏,是无数次飘荡在河道上,随着河流缓缓向前漂浮着。
于是那些河灯从远处开始渐渐飘到了谢灵瑜的眼前,酒楼对面的河道上,也很快聚集了很多河灯。
“殿下,”身侧许久未出声的男人,突然开口喊她。
谢灵瑜转头,也不知为何,她心底噗通噗通开始剧烈狂跳。
那种不可抑制的剧烈颤动感觉,放佛是昭示着什么。
萧晏行骤然靠近了些许,甚至连他那股清冷淡香都已经萦绕在她耳畔,楼下河道上被点燃的无数河灯聚起的光束,似乎落在了他们两人的侧脸上。
“我还未祝贺殿下及笄呢。”萧晏行字字句句,说得极其缓慢。
谢灵瑜心脏如同漏了一拍,她下意识问:“这河灯是你准备的?”
“都说河灯可祈福,如今我明灯,唯有一个心愿。”
萧晏行神色从未有过的执拗和认真,连呼吸之中都带上了虔诚般:“只愿殿下青鸾起,入云霄。”
第47章 愿她诸事顺意,愿她平安……
河面上一盏盏点亮的河灯,犹如在暗夜之中盛开着的花,晶莹剔透而散发着柔软昏黄的光线,将原本漆黑的河面都映照的格外亮。
很多人发现了这一场景,都惊呆了。
于是原本不少在酒楼里的人也跑了出去,而原本走在路上的
人,也到了河边,众人这满条河道上顺流而下的河灯,犹如地上的繁星般,与头顶的天上之星遥遥相对,亮的直逼人心。
谢灵瑜站在楼上,看着这一幕,耳畔依旧回荡着萧晏行方才所说的话。
这一刻连风都温柔到过分。
似乎将她的心,都吹的软化了。
先前心底想过的那些话,说过的那些,似乎在此时都要被吹散了。
如若这一世,当真有这样一个人,愿意助她直上青云,她可能为他逗留呢?
“殿下,不必为我忧心,我知殿下有鸿鹄之志,我亦愿陪在殿下身边。”
萧晏行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他似乎明白谢灵瑜心底所想。
他从不打算得寸进尺,竟是只要呆在她身边就好了。
谢灵瑜望着整条河道上依旧源源不绝的河灯,轻声开口道:“这般好看的河灯,陪我一起欣赏吧。”
此时不少人都站在沿河岸边,看着底下的河灯。
直到有个孩子惊喜喊道:“阿娘,这河灯上面好像还写着字呢。”
小童稚嫩的声音,逗笑了周围的人。
他阿娘解释说:“放河灯乃是为了祈福,这里面所写的,定是放灯之人所祈求的心愿。”
谢灵瑜一直站在楼上,听着楼下孩童所说的话,都忍不住想要问问,他究竟在河灯上写了什么?
只是她本以为源头河灯总有停下的时候,却不想依旧源源不绝,河面上始终有河灯漂流而下,让她在好奇河灯上写着什么的同时,又不禁好奇究竟有多少河灯。
不过有些事情,问的太过明白,反而没了那份韵味。
谢灵瑜站在楼上,安静欣赏着这场为她而燃起的万千河灯。
待许久,楼下看热闹的人散去了,虽然源头那边没有新的河灯出现,但是因为今夜的风也停下了,河面上平静无波,很多河灯便未再一直顺流而下,反而留在了河面上。
眼看着夜深,谢灵瑜也终于准备回府了。
因着她是从侧门出府,因而她依旧打算从侧门回去。
自从她将萧晏行安排住在此处之后,这个侧门便被她下令封了,全府上下除了她之外,并不允许旁人出入。
是以谢灵瑜更是让贺兰放,派了最为忠心的护卫在此处守着。
待她进了府中,萧晏行这才转身离开。
谢灵瑜望着给自己开门的护卫,突然问道:“方才我离开府中,你们可有在暗中跟随?”
开门的护卫立马跪地:“殿下恕罪,属下等人僭越了,但是殿下身份尊贵,属下不敢让殿下孤身无人守护。”
“是贺兰放让你们这么干的吧,”谢灵瑜神色淡然。
两个护卫皆是垂着头,单膝跪在她面前,许久,其中一人才开口说:“确实是贺兰大人吩咐的,但是殿下若是要责罚,请责罚属下。”
“跟着我的又不是你们,吩咐跟着我的也不是你们,本王为何要责罚你们,”谢灵瑜语气平淡,显然是并未太过在意:“况且本王并非是非不分之人,岂会不知你们的忠心。”
谢灵瑜想了片刻,吩咐回话之人:“待会你去找方才暗地保护我的侍卫,告诉他,我要一盏河灯,他应该知道怎么拿到。拿到之后,立即送到我院中。”
虽然谢灵瑜的吩咐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殿下既是如此吩咐,他们去做便是。
在谢灵瑜离开之后,护卫立即去寻暗地保护谢灵瑜的护卫。
既然殿下已经平安回府,他们定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于是这个护卫去找了人之后,传达了谢灵瑜的命令,方才跟着出去的护卫对视了一眼,居然一下就明白了。
“我骑马去取,应该很快能回来。”
而谢灵瑜回了院中,春熙和听荷纷纷松了一口气。
听荷忍不住说道:“殿下,您下回出门也把我们带上吧,省得我们在府里担惊受怕的。”
谢灵瑜突然离开府里,她们这些婢女是一个都没有带上。
“你们是怕我出门去玩,没带上你们吧,”谢灵瑜避重就轻笑了声。
她们两个婢女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于是春熙说道:“殿下也累了吧,要不奴婢先将您的钗环卸了,让人准备热水给您舒缓舒缓。”
谢灵瑜却摆手:“不急,待会的。”
随后她拿了本书看了起来,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春熙和听荷对视了眼,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殿下向来心中极有主意,压根不会被人轻易劝说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有小婢女来回话,说是院外来了个护卫,要给殿下送东西。
谢灵瑜原本半躺在软塌上,立马坐了起来:“让他进来。”
没一会儿,婢女领着侍卫入了正房。
谢灵瑜早已经坐在待客的地方,对方进来后立马单膝跪地行礼道:“见过殿下,这是殿下要的河灯。”
春熙很有眼色的上前,接过了侍卫手里的河灯,准备呈给谢灵瑜。
只是她刚一拿到手里面,才发现这河灯居然是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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