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孩子三岁 第113章

作者:元月月半 标签: 种田文 美食 年代文 穿越重生

  张怀民把团团穿不上的衣服放干净的尼龙袋中:“你大伯二伯不是说这一两年经常有人去村里收活猪,比卖给屠宰场划算,现在村民手里都有点钱,还能看上这些吗?”

  苏笑笑:“手里的钱只够孩子上学。哪有闲钱给他们买衣服。我大姑邻居的女儿小学毕业了都没见过新书包。以前团团在岛上用的书包,我觉着不适合中学生用,就换成军绿色的,那些书包拿去村里,别提那些小孩多高兴。”

  以前张怀民只有一个书包,从小学背到中学。他以为他就够穷,没想到这年头还有小学五年没用过书包的。

  张怀民叹气:“听你这么说我真是城里呆久了,也欠到农村锻炼。”

  谁也没想到就随口一句,第二天应验了。

  张怀民一早到队里就看到久不出现场的老队长站在警车旁,“出什么事了?”

  昨天夜里乡下出个奸杀案,派出所把案子转过来,两个副队不在,老队长接过去。不是成副队和张怀民来晚了,而是老队长来得早——他觉少起得早,临退休不舍得身上的军装,最近经常六点多就到队里。

  老队长把派出所整理的现场递给他,张怀民翻开一看,庄稼地,“农村?”

  “你怎么看?”老队长边点头边问。

  张怀民十分笃定:“熟人作案!”

  “附近有几个工厂,有没有可能是工人加班回去晚了,看到一个女同志大晚上走夜路起了歹心?”

  张怀民:“如果不是熟人,他难道不怕女同志大喊大叫被打更的村民听见?这两年很多村庄安排人晚上打更。案发附近的村里有吗?”

  “打更”一词对生于民国的老队长来说也遥远,以至于他没想过这个情况,派出所先去现场录口供也没写,显然没想到。

  其实还有个原因,前些年上到国家下到人民群众都没钱,城里闲散人员都去农村,农村人干活挣工分,不用为了谁先用水浇地打得头破血流,只有一些偷鸡摸狗的小案子,所以刑警队多年没去过农村。

  老队长:“如果有打更的,说明不是熟人作案!”

  张怀民问:“现场有没有什么证据?”

  “就等我们过去看看呢。”老队长示意民警开车前面带路。

  到了现场,民警递给老队长一枚纽扣。老队长仔细看一眼就转向张怀民:“现在还认定熟人作案?”

  张怀民:“这枚纽扣是工作服上的也说明不了什么。也是巧了,昨天在家帮我爱人整理一包衣服,打算过几天送给乡下亲戚。小到鞋子背包,上到棉衣棉裤,全是农村人不舍得买的!”

  老队长哑然。

  递扣子的民警正想说他找人问过是附近某厂工作服上的。闻言民警不由得想起年初乡下亲戚借钱看病,他母亲就收拾一包衣服让亲戚带回去,其中就有他因为吃胖了一点穿上有点紧的新衣服。

  老队长沉默片刻,问张怀民:“说说你的想法?”

  张怀民:“这个节骨眼上抓到就是枪毙。人命关天,我们不能靠固有思维办案。也许这枚纽扣是栽赃。我建议排查。农村村庄分散,排查起来累,但有一点好,没有电灯,大家习惯早睡,非常安静,谁夜里出来左邻右舍都能听见。有陌生人路过狗也会叫。”

  兵贵神速,老队长立刻安排下去。张怀民带人去用这枚纽扣的工厂。

  工厂只有一部分人住宿舍,其他回家住的也要挨家挨户排查,所以一直忙到晚上腿肚子转筋,张怀民负责的这块还没查完。张怀民担心串供,让他那组人连夜排查。

  离案发现场比较近的两个村子多年没出过凶杀案,此事不光让死者家属悲痛担忧,村民也惶惶不安。奸/杀性质太恶劣,市局领导命令分局尽快破案,分局刑警队大部分警员现场办公。

  张怀民没空回去,协助排查的民警来苏笑笑家取走张怀民的洗漱用品。

  成副队长把手头上的事情安排下去也去村里帮忙。

  其实这个案子不归西城刑警队,可案发地民警没办过这么恶劣的凶杀案,就把案子递到离他们最近的公安局。

  成队看完现场勘查结果也认为是某厂职工干的。张怀民一边看笔录一边摇头。成队因为张怀民在队里不争不抢,没跟他起过争执,见状也没据理力争:“张队怎么想的?”

  老队长熬不了夜回局里坐镇,就把此案交给张怀民,成队协助。张怀民指着笔录:“没有作案时间。除非凶手不止一个。让法医再查一遍。我们去现场。”

  成副队长看看手表:“快十二点了。”

  张怀民:“案发时间是晚上,晚上才能看到白天忽略的东西。”

  成副队长觉得去看看也没什么,就拿着手电筒跟张怀民一块去。

  查了三天,啥也没查到,几十个小时没合眼的民警撑不住也有点泄气。张怀民坚信不是村里人就是厂里有人串供,干脆让民警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继续排查,但换地方,由成队带派出所民警去厂里,他带刑警队的人进村。

  这次查的比较仔细,又查了四天,查到了,不是工厂职工,也不是村里人,而是来村里走亲戚的。

  案发那天白天正好周末,来走亲的人看到受害人跟厂里职工在路边聊天,因为对方长得漂亮就多看了几眼,发现郎有情妾有意。傍晚准备回家,又看到从地里回来的受害者,晚上用那个职工的名义把人约出来。

  纽扣是白天掉的,离案发现场有一段距离,但被来来回回的路人踢到离案发现场不远的草丛里。

  结果出来连当了多年刑警的老队长都懵了,案发现场居然有不属于嫌疑人和受害者的东西。

  嫌疑人一开始不认,认为没人看见。

  民警排查受害人社会关系的时候查到她不认识嫌疑人,可受害人为什么跟他出去。张怀民查那天晚上谁找过受害人时,被一个小孩看到嫌疑人亲自来找的。

  受害人跟嫌疑人出村,村里的狗叫,受害人开口说话,狗的主人在屋里一听是熟人就让狗别叫了。受害人对家人说的也是闺蜜找她,她去去就回。所以没人发现陌生人进村。

  公安把所有时间证人找出来,嫌疑人回自己村的时候又被人看见,证据链面前,嫌疑人不得不认。

  跟张怀民一起审案的公安心里冒火想动手,张怀民担心屈打成招拦着他。审讯结束,他同

  事摇头叹气。

  老队长见状不禁问:“还没撂?”

  同事朝随后出来的张怀民看一眼:“张队真有耐心。无论他怎么狡辩,张队都能好声好气不紧不慢举证。张队,您以前在哪个部队?我怎么记得部队出来的都是不服就干?”

  

第91章 另有隐情如果他当时在案发现场呢?……

  张怀民笑了笑,毫不在意同事的调侃:“我们在现场看到了不属于嫌疑人的纽扣,嫌疑人就有可能只是嫌疑人。人命关天,哪能威逼利诱屈打成招。再说了,他不承认也能递检察院,急什么?又不是找他来协助调查,时间一到就放人!”

  老队长点着头发话,让张怀民回去休息。

  张怀民微微摇头:“我想去厂里看看。嫌疑人交代一个人名,案发那天上午跟受害人聊天的那位职工,名字是他从旁边过的时候听见的,也就是纽扣的主人。排查的时候全场职工都说不认识受害人,我担心里头另有隐情。”

  成队问:“你还担心合伙作案?”

  “不至于。全国人民都知道这两年严打,强/奸就有可能判死刑,他把人杀了肯定会枪毙,父亲是市长也救不了他,真有同伙不会这个时候还不说。”

  同张怀民一起审讯的刑警道:“除非对方救过他全家。”

  老队长撑着办公桌摇头:“不妥。嫌疑人用那位名职工的名义把人约出去,你过去找他,不出三日就会传到受害人父母耳朵里。届时必会节外生枝!”

  张怀民不去一趟弄明白心里不踏实:“如果有隐情呢?如果他当时在案发现场呢?”

  成队:“队长,我同意张队再去一趟。我们是公安,顾头顾尾的以后还怎么查?还有一点,为什么一个陌生人能把受害人约出去,因为不是第一次。就算案发那天晚上他没出过职工宿舍,那他也不无辜!”

  老队长沉默片刻,同意张怀民再去一趟。张怀民点三个人跟他去厂里,根据口供,两人查给那名职工作证的职工,张怀民和另一个同事查纽扣主人。

  公安过来不找别人只找他俩,给纽扣主人作证的工人瞬间知道公安发现了他同事和受害人的关系。张怀民的两位同事一开口,工人就撂了。

  天黑到局里,张怀民和同事们把口供交上去就开队里的车送他们回家,自己最后回去。等他到家苏笑笑都睡了。

  张怀民不想叫她起来,看看院墙,往上跳一步够到墙头,轻松跳上墙。出来拿痰盂准备睡觉的邻居倒吸一口气,目瞪口呆忘了喊人。张怀民感觉有人看他,扭头看过去,轻声说:“是我。”

  “张队长?——你怎么门不走翻墙?”邻居松了一口气。

  张怀民:“笑笑睡了。您也早点休息。”

  邻居大嫂看着他跳下去,不禁张张口,又不知说什么,进屋就问丈夫:“张队长是不是没比你大几岁?”

  “小两岁吧?回来了?”

  邻居大嫂点头:“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几天不归家,终于回来了还翻墙。说小苏休息了。这么心疼人干嘛还干刑警?当了二十多年兵转业干啥不行?”

  “他不当刑警,别人也不当,谁抓犯罪分子?”

  邻居大嫂噎住。

  苏笑笑关灯了但还没睡着,听到院里有动静就慢慢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剪刀。然而来人不进屋反而去厨房,苏笑笑放下剪刀拉灯,趿拉鞋打开堂屋门,看到张怀民在院里洗脸。

  张怀民擦擦脸就问:“怎么还没睡?”

  “才九点。”苏笑笑正要睡,他再晚三分钟她就睡着了,“案子破了?”

  张怀民点点头,洗洗毛巾扔绳上就问:“有没有吃的?”

  “钢筋锅里有馒头。”苏笑笑担心他晚上突然回来没有吃的,这几天晚上无论吃什么,封炉子的时候都没用烧水壶,钢筋锅放炉子上,锅里放几个馒头。

  张怀民用凉水洗的脸,没进厨房,只是把灯打开,闻言他又回厨房,看到锅里的东西就对苏笑笑说:“够了。”

  苏笑笑给他泡一杯豆奶粉,团团拿着他的饼干出来。张怀民进屋差点撞到儿子:“你怎么还没睡?”

  “刚准备睡啊。”十分钟前团团送走四个同学,洗漱后就关灯睡觉,因为一天下来精力耗尽,连看武侠小说的力气都没了。

  张怀民接过半包饼干:“是不是就剩这些?明儿爸再给你买。”

  团团:“你那么忙,算啦,让妈妈买。”

  苏笑笑点头:“我买吧。”

  张怀民看看团团穿的背心和大裤衩:“冷不冷?”

  “我去睡觉行了吧。”团团关门回屋。

  苏笑笑见他一口一小半馒头:“慢点吃!要不要跟我说说案子”

  “怎么对这事这么感兴趣?”

  苏笑笑:“我记下来,以后你退休了写本小说,或者我写你帮我润色?”

  “赚稿费?看来你真不忙啊。”张怀民想想他那个案子明天就递交检察院,说说也行,“我用ABCD代指?”

  苏笑笑点头。

  张怀民略过细节以及办案经过,只说嫌疑人是临时起意作案。苏笑笑听他说到现场有个钢笔,忍不住问:“笔怎么会掉到草丛里?”

  张怀民半真半假地说:“钢笔的主人和受害人在路边打闹,不小心遗失的。”

  “那陌生人喊受害人出去,她就出去?大晚上的,她就不怕人家骗她?”

  张怀民:“农村人比较淳朴,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她就没怀疑。”

  “那你们排查的时候,钢笔的主人怎么说不认识受害者?担心你们怀疑人是他杀的?”

  张怀民点头:“只是其一,他在城里还有个未婚妻!”

  苏笑笑张口想骂人,突然想到孩子还没睡,又把脏话咽回去:“甭管怎么说人都是因为他死的,你不去核实的话,难道他就当从来不认识受害者?”

  张怀民没说话,苏笑笑又气得想骂人,嘴巴动了动,干脆起身去卧室把床头柜抽屉里的本子和笔拿出来,让张怀民把案件经过写下来。

  张怀民头疼:“这一周平均每天睡四个小时,你就饶了我吧。”

  “那过几天写?”

  张怀民就当没听见,闷头吃儿子的饼干。

  苏笑笑翻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