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望云际
“二姐那时正爬在柳树上抓知了,她闻得声响,愣都没打,直接就从树上往水里跳了去。”
“可你知道吗?她也不会游泳。”
“从那么高的树上跳到水里,她还一直拼命往我身边扑腾,天底下就没她那般傻的人。”
“婉儿,我与你说这些不为旁的,只是要你记得我二姐的好。”
“她若铁了心要和离,便是全家人都反对,我也要支持她。只愿你往后也待她好些。”
乔婉儿听了,有些动容,她握住他的手,温声道:“我晓得了。”
闫宅
一阵哭声划破静夜。
“呜呜~闫郎你不能这么对我。”
崔盈盈盯着床上未着寸缕的秋蝶。
闫衡衣衫松垮,仰卧在床间,胸前袒露的肌肤,还有点点吻痕。
瞥了她一眼,神色淡淡道:“怎么,你也想学她?”
崔盈盈含着泪,想起他过往的情话,痴痴道:“你不是说心中只有我吗?”
他扯起嘴角,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盯着她道:“我心中是有你,可也不能只有你一人。”
见崔盈盈一瞬间瘫软在地,他起身走过去,拉起她的手。
“乖~别贪心,更别学她的善妒,那样只会惹爷生厌。”
聪明如她,他将话说的这样明白。她自是懂了。
当初爹娘将她许给了棺材铺家的儿子,她是万分不满的。
那样的普通人家,怕是一辈子也买不起一根金钗。
就说她如今穿的衣裳,他做一年棺材也赚不来。
她这样好的相貌,要是嫁个平庸的人,一辈子都要过穷日子,那比杀她还难受。
她爱闫衡的俊颜,可也更爱他的权和财。
第31章 你可别感激他们了
明白了自己要什么,瞬间擦去泪痕,她扑进他的怀里。
“盈盈错了,盈盈以后不这样了,只要你心里有我,哪怕是角落里的一点点,盈盈也就知足了。”
他勾唇,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还是盈盈最乖。”
她仰起头,目光灼灼,深情道:“闫郎~盈盈不比她,我痴情与你,离了你活不成。”
此话,好似消解了他从周云若那里受到的挫败感,让他面色舒展。
崔盈盈靠在他的肩上,阴冷的眸光,却如刀子般直直射向秋蝶的身上。
两个女子眼神相撞,好似能擦出火花。
——
次日清晨。
雾刚散,闫衡神清气爽地从隔壁张宅走出来,手中还拿着刚从张大富那里搜刮来的红珊瑚。
他要拿这个去拜访国舅爷。
一个时辰后,他望着御赐的赤金门匾,眼中满是对权势的渴望。
不卑不亢地将请柬递给门外的侍卫。
厅内等了好一会,宁国舅才缓缓现身。
闫衡恭敬地行了礼,宁国舅轻扫他一眼,这长相有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一个兵痞子竟长了张玉面郎君的脸。这般站在眼前,宽肩蜂腰,雄姿英发。难怪那小美娘能相中他。
他有些不高兴,微微启唇:“说好了带夫人赴宴,怎么自己来了?”
他沉稳有度地回道:“她近几日身子不舒,便让她留在家里了。”
宁国舅顿时沉下脸,拨动着手里的玉扇,语气不悦道:“可我听到的不是这样。”
他微怔,有些诧异,黑沉的双眸一动,脸上顿时露出为难的表情。
低声道:“卑职确实有隐瞒,还请大人见谅,家妻性子娇蛮,前几日闹脾气,回了娘家。”
见上方的人,沉着脸不语。
闫衡又道:“卑职过两日就去府上接她。”
“啪~”
宁国舅突然将桌上的茶盏摔到他脚边。
到底是见过血的武官,见此丝毫不胆怯,身躯巍然不动,只略微低了眉。
宁国舅冷着脸走到他面前:“接什么接,动不动就回娘家的女人,还要她作甚,休了她。”
见他投来莫名的目光,宁宁国舅声色一转道:“闫校尉这般的长相气度,便是京中的勋贵子弟也比不上。”
“我第一眼瞧你,就觉得你英武不凡,现下只是暂居低位,若将来得了机会,大将军也能做得。”
“她作闹你,就是看不起你,这样不贤的女子,要个我这,早给她撵出去了。”
闫衡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
静了片刻,又见他嘴边扯出一抹苦笑:“卑职自入京以来,多仰仗岳丈一家提携。”
“内人虽性子娇蛮,母家却对卑职多有扶持,耍些小性子,也无甚大碍。”
“啧啧啧~闫校尉你怕是还被蒙在鼓里!”
“你知不知道,朝廷任命你为宣节校尉的文书,被吏部的周大人给压下了。”
闻言,闫衡猛地抬起头来,面色十分难看,一双深沉的眼,隐隐透着寒意。
宁国舅用余光扫了眼他收紧的五指,微微勾唇。
“所以啊!你可别感激他们了,她当初下嫁给你,怕也是看你好拿捏。”
“人说娶妻娶贤,你这是娶了尊煞神,一个不好,就把你踩到泥地里。”
瞅着他那越来越阴郁的脸色,宁国舅回身坐到太师椅上。
摇了摇玉扇,脸上露出一抹得意。
而后又露出些许善意:“我这人最烦那些钩心斗角的手段,遇着我也是你的造化。”
“明日我去吏部走一趟,这宣节校尉一职,我给你保了。”
闻言,闫衡阴郁的脸色,顿时明朗了些,忙拱手道谢。
宁国舅摆手道:“我瞧你顺眼,往后跟着我,不必巴着那周家。”
“要我说,那样的女子就休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
不等他答,就对一旁的小厮吩咐道:“去,将后院的那群舞娘都给我叫来,紧着闫校尉挑。”
午时过后,闫衡才从宁国公府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两名身姿妖娆的妙龄女子。
他回头看了眼宁国公府的门匾,眸色深沉,无利可图的事,没人会做。平白无故地帮自己,他定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些什么。
想起周家人对他的鄙夷,国舅爷这棵大树,即便是布满荆棘,他也势要攀上去。
只有站在高处,才不会被人俯视。
——
最冷的腊月天,就要过去了。
近几日天气稍稍回暖了些。早起,两位少夫人来给婆母问安,聊到闫家。
裴芙露出不满:“母亲,这么些日子,也不见他来接二妹,这二姑爷可真是端得住。”
大夫人闻言,脸色一冷:“哼~他这是攀上了高枝,要忘本了。”
想起前几日,听到的消息,裴芙忿忿道:“国舅爷那样的人怎会突然赏识起他来?”
大夫人沉声说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他们这是臭味相投。”
乔婉儿也听过那国舅爷的恶名,闻言,轻声道:“跟着他准落不着好,等吃了亏,后悔都晚了。”
大夫人蹙了蹙眉头:“提起他我就一肚子气。”
两位儿媳听了,忙换了话题。
乔婉儿笑了笑道:“今日武安侯府在南山举办了冬猎大会,世家子弟都去凑热闹了。”
大夫人抿了口茶,看了她一眼:“第一个凑热闹的定是元载。”
“呵呵,母亲说的是,他天不亮就起身了,还把二姐也叫上了。”
大夫人闻言,顿时沉了脸:“这孩子也是惯会胡闹,那山野林子带云若去做什么。”
一旁的裴芙低头吃了口果子,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乔婉儿,唇边露出一抹嘲讽。
又转向大夫人道:“三弟也是有心了,他怕是瞧着二妹憋闷,带她出去散散心呢!”
“您就放心吧!有府中护卫跟着,二妹定然安全无虞,说不定回头还能给您猎来一条狐毛领子。”
大夫人这才露出笑意,乔婉儿看着和颜悦色的婆母,有些失落。
她总也讨不了婆母欢心,自己出身低,父亲只是一个县令,婆母一直是看不上她,若不是元载执意要娶,自己根本进不了周家的门。
——
南山围猎场
阳光明媚,天高地阔,几缕碎发随风拂过脸颊,周云若眉眼舒畅。
她今日穿了身绛色骑装,那束带将她的腰身勾勒得轻盈又婀娜。
一众女眷里,她姿容尤为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