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首辅养成记 第94章

作者:史官提笔 标签: 爽文 朝堂之上 正剧 穿越重生

  帝君惨白的嘴唇嗫嚅,半天才有气无力的笑了笑:“朱承启,你好狠毒!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小太监听着这模糊不清的话,抿唇默默为帝君擦汗。

  帝君抬眸看着他,几不可闻地说:“我就要死了,她们都逃命去了,你不怕吗?”

  小太监抹了把泪:“殿下,奴才不想死。”

  帝君却是苦笑,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她活你们活,她若死了,芳华殿的一草一木都要为我的孩儿陪葬。”

  小太监年纪小,被这一吓就哭得稀里哗啦。就在这时,太医带着两个男医徒终于出现了。

  帝君恍惚认出他们,这是太帝君的人。太帝君是不会允许这个孩子活下去的。

  果然他们一进来就要把宫人太监都支走:“快去准备热水。”

  小太监此刻也顾不得哭了,愣头愣脑地就往外跑,却不防被帝君一把拽住衣领:“你别走!”

  帝君用尽全身的力气在他耳边说:“去朝房找......找太史府的周大人,叫他务必马上......马上来见本宫。”语毕就昏死过去。

  小太监怔了怔,转头就看到满盆的血水,惊得他半天都说不出话。

  他不过是刚进宫不久的小太监,哪里知道朝房在什么地方?更别说什么周大人了。

  

第119章 弘哥哥

  小太监只隐约记得刚进宫那会儿,似乎听人说朝房在西面,当下却已经顾不得许多,着急忙慌往外走,一心赶紧寻那周大人来复命。

  方才刘翁下过令,小太监才要出门,就被人拦住盘问去向。

  这是先祖皇帝定下的规矩,这个规矩起因于一件荒唐的往事。

  当年先祖皇帝的某位不得宠的侧君受过一次宠幸竟有幸怀了龙嗣,这简直是祖坟上冒烟的好事。

  可惜他生产时昏睡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变得疯疯癫癫,总是哭个不停,一口咬定自己原生得是皇女,但是那孩子却在他睡了一觉之后就被人换成男孩儿。

  在他看来,身边的人都是奸细,草木皆兵,他看谁都觉得对方要害自己。

  而先祖皇帝年愈不惑方打下这片江山,是出了名的勤政明君,晚年精力有限,便很少过问后宫之事。

  加之她的子女众多,毫不夸张地说,其中不少平庸的儿女她都不定能叫得出名字来。

  因此当时那位侧君的事被人压住,丝毫没有惊扰到皇帝。最后那位哭诉无门,终是钻了牛角尖,放了把火,将自己连同身边的宫人一同烧死在宫中。

  事情闹大之后,皇帝虽觉得荒唐而不愿多理,但为了安抚那侧君的族人,便定下了这么一个规矩:此后大犁后宫中皇嗣诞生之际,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随意进出内宫。

  这个祖制一则可以保障生产的顺利进行;二则可以保证皇族血脉的正统。

  况且帝君乃当今陛下的嫡夫,地位非同一般,那个即将出生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将来的储君,甚至是未来的帝王。因此不止是帝君的芳华殿,就连半个后宫都是戒备森严。

  小太监被限了足,又不想殉葬,当下折回偏殿,抖抖索索跪到刘翁面前请示:“小人斗胆,望翁翁准许小人去一趟朝房。”

  刘翁呷了口茶,拿腔拿调地眯眼道:“这会子功夫,去那朝房做什么?”

  “回翁翁的话,正是受帝君口喻。长皇嗣降生,事关未来储君,恰逢陛下不在此处,倘使内史提笔记下,将来呈予陛下看过,芳华殿也好有个交代。”

  刘翁闻言面色微变,转脸看了一眼里头的人,心道:“真是没了体统,自己怀得是什么孽世祸根,也敢妄想留下来。倒是晓得留它不住,却想了这么一出。将那劳什子史官带过来,想把这桩丑事抖出来,是要鱼死网破不成?”

  “翁翁?”小太监见他迟迟不应,恐耽搁正事,复磕头,“请翁翁示下,可否去请太史府的周大人来?”

  “什么周大人李大人?终归也是女子,如何能进这芳华殿?”

  小太监回:“是男史周大人。”

  刘翁心道好熟悉的一号人,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左右话都说到这份上,已没有了回绝的余地,他便道:“帝君说得正是,你便速速去请他来。”又向左右嘱道,“再派几个人去回陛下和太帝君的话,里面的也妥帖些,务必保证父女平安。”

  下面的人皆应了“是”。

  …

  次日天未亮,帝君产女的喜讯已传遍整个皇城。

  天快亮时,朱承启开始更衣,为回宫面见阁臣做准备。陆公公一面为他系玉带,一面低声说:“芳华殿来了消息,子时帝君已顺利产下长皇女,这会儿芳华殿的小宫人已然侯在外面,正等着向陛下道喜。请陛下示下,是否让她们现在过来?”

  朱承启只是淡淡地“嗯”了声,“叫她们进来。”

  待那两个小宫人进来之后,朱承启兀自说道:“帝君诞育皇女有功,理应封赏,但他妹妹陈少将军,朕实在是头疼。”

  朱承启望着陆公公似笑非笑:“近日屡屡有言官檄文参得全是她在军中的恶行,陆直,你说朕该如何是好?”

  殿内烛火通明,橙黄的烛光下,年轻的帝王蹙着眉头,纵然看起来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静,却施予众人沉沉的压迫感。

  陆公公知道这话哪里是说给他听的!自不好说什么,讨那些没趣,只讪然道:“陛下,臣不好妄论。”

  来道喜的两个小宫人进门时满面红光,出去时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各自领了赏银匆匆复命去了。

  岷王朱文祯的伤势其实无碍,不过是小女孩儿贪玩,上马时扭了脚脖子,朱承启由着她任性就在王府附近的行宫陪了她一夜,这会儿天要亮了,便要赶回宫去。

  归途不远亦不近,朱承启支肘闭目养神,不留神竟睡着了。

  他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见永宣帝叫他背书,书背到一半,就想不起下半句,一时不敢抬头看母皇,乖乖伸出手来,戒尺迟迟没有落下,却听他母皇关切地笑道:“是太累了吗?”

  梦里朱承启还是青涩的少年模样,他错愕地抬起头,触到母皇柔和的目光。

  “朕走之后,将所有的事情都留给了你,是不是很累?”

  梦里仍旧崩着弦,朱承启未敢抱怨。

  “陛下,殿下怕您失望,是一直很用功的。”朱承启转过头,说这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首辅,他的姑姑。

  是了,曾几何时,她也站在他身后维护过他。

  只是首辅也好、父亲也罢,她们从未真心关心过他,不过是将他当作垫脚石罢了。永宣帝驾崩之后,这出戏也就到此为止。

  当刺眼的晨光照进车内,朱承启醒转过来。

  原来是梦,果然是梦。

  错卯时分,皇帝来到芳华殿,看过新生儿之后,又亲自为她挑了衣物方离开。

  帝君醒来时,听说朱承启来过,那两个去行宫报喜的宫人也来回话。

  “陛下果真这样说的?”

  两个宫人面面相觑,后道:“是。”

  帝君闻言脸色煞白,半晌才回过神来:“周大人呢?”

  “回君上的话,周大人回太史府应卯了。”

  帝君道:“你去侯着,等他得闲,立刻请他过来见我。”

  宫人应是,当即退了下去。

  ......

  太史府位处皇城之南,分设左右二史。左史随侍皇帝身侧,记录皇帝言行,又称起居注史官;而右史负责编修前朝官方历史。前朝时,太史府隶属翰林院,犁朝之后,便将其与翰林院分割开来。

  新皇即位后,又添置了男史官,此举前无古人,内阁多次阻拦无果,新皇雷厉风行,还是顶着压力将男史引入太史府。

  男史的入驻,主要是为了弥补后宫起居注的缺失,名义上如此,精明的人观破当今宫中局势,不难知晓男史其实是皇帝牵制他父君的一枚棋子。

  几位阁老很快看穿这一点,她们虽各怀心思,却多半都不赞同太帝君干政,渐渐也默认男史的存在。

  正是晨雾弥漫的早晨,太史府北院,史官们统一穿着素白的官服,有条不紊地抱着史籍穿梭在几个阁楼之间。太史府规模宏大,或有两个旧识相遇于走廊,也只是客气地点头致意,然后匆匆一别,各忙各的去了。

  然而自几个月前,那个不知从哪凭空冒出的周姓男史踏足之后,太师府不论男女官,难免都有了看法。

  本来女史就不愿与男子共事,嫌他们见识短浅,堕了同行的风骨,尤其是那个比女子还要生得高大的男史,才进太史府,就很受太史令的倚重。

  别的男史因常驻后宫,所有人共用一个公房,偏那个周大人,一入太史府,太史令就单独给他辟了个书房。这是右史都没有的待遇。

  太史令对周大人的优待远不止这些,一时引得男史侧目,女史愤恨。于无人之处,酸涩的读书人之间不禁有了闲话。

  这日周世景才从后宫回来,负手走在廊庑上,听见茶水间有人在议论他。他却并未理会,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

  “周大人。”

  他回过头,见来人是太史令长孙大人的部下司墨,就跟着他去见了长孙大人。

  司墨将周世景引至长孙大人的公案前,遂自行退下了。

  坐在公案前的,是一个干练优雅的中年女人,她的年纪不大,却已坐到了一府之长的位置上,将来前途不可估量。她便是周世景曾在北平的长官,也是当今的太史令长孙大人。

  长孙大人此时正在沏茶,好像在等贵客的来临,看到周世景,便含笑让坐:“世景来了,坐下吧。”

  周世景注意到诺大的公房里,再没了其他人,想必长孙大人有秘事要同他商议。早在北平时,他就曾替她代笔写过几次东西,他已然习惯。

  公案两侧分设八座交椅,他便撩袍在下首离案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

  长孙大人站起身来,“世景,你我是旧识了,不必拘着。”说着话,将新沏的茶水搁到他的手边,又顺手将门关上,不经意走到周世景身侧的椅子上坐下,望着周世景的侧脸道:“面若秋水,笔似龙骨,几年不见,你如何就像酒酿一样,越发香醇了呢?这世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如你这般的男子了罢。”说罢,深情款款地看着他道:“你看我如何?”

  话中意味明显,这是要周世景做她的情人。

  周世景眼中滑过一丝鄙夷之色,却是面色如常地站起来:“早闻大人的茶艺了得,今日得尝果真名不虚传。只是下官公务繁忙,若无它事,这就先告辞了。”

  说罢拱手要走。

  “且慢。”

  周世景足下一滞,听身后的人叹道:“你跟了我,只管在家做你的贵公子,要什么荣华没有?何必屈在这女人堆里。”

  周世景没有回头,心中已有了不耐,只淡然回她:“周某只当大人喝醉了酒,今日之言从不曾听过。”语毕就推门要出去。

  “你可要想清楚,你的小女人自身难保,如今只是一个前途尽毁的知县。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回京了。”她顿了顿,从鼻子里嗤笑一声,“周大人真的不考虑重新找个出路,执意守活鳏不成?”

  周世景转过身来,低头看了她一眼,转而不屑地望向旁侧:“前途?拿着别人的笔墨讨来的前途,大人,您如何能在它正主面前炫耀得出口?”

  “你这是在威胁本官?”

  周世景嘴角上扬,漠然道:“谁执意找下官不痛快,下官亦没好耐心对她。”

  “你...”

  长孙大人摸爬滚打多年才升了太史令,一时间没得好处。看周世景一贯温和少言,从前叫他代笔他也从不推脱,错以为他就是个好把控的,又见他的小妻左迁远任,爱他的才华横溢、俊逸脱俗,遂动了歪心。不曾想他竟是个硬骨头,只越发觉得可惜了。

  方才说话的功夫,帝君的人已经侯在太史府外。周世景甫一出门,就被叫走了。

  只见他面上仍是恬淡平和,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倒是帝君那边,就快要等不及了。

  ......

  “君上,周内史已在殿外。”

  帝君在小太监的搀扶下,慢慢爬坐起来,低声道:“请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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