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子
喻阎渊好笑的看了师菡一眼,戏谑道:“我家菡儿几时改名为弱女子了?”
“喻阎渊!”师菡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刚一张口,冷不丁的,小王爷便喂了一块橘子过来。口中丝丝甜意弥漫开来,堵住了师菡接下来的话。
喻阎渊心情甚好的看着师菡,理直气壮道:“阿菡,这是本王的第一次,你可还满意?”
师菡:“…”
大白天的,说人话!
“我若说不满意,你预如何?”
此时门外,两位娇滴滴的大小姐脑门上已经起了一层的汗,。师嫣恶狠狠地瞪着师珍儿,脸色铁青。师珍儿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苦难说,两人都不甘认输,谁也不想背上这口锅。
厅内,喻阎渊目光灼灼的落在师菡身上,闻言,忽的勾唇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她,“那本王就只能,卖身抵债了。”
锦盒不大,喻阎渊递过来时,竟是有几分紧张。
师菡心下好笑,接过锦盒,打开一看,却见锦盒里,竟是薄纸一张,上面盖着小王爷的印章,签着小王爷的大名,但是纸上,确实空白内容。
这样一张纸,但凡有心人拿去,随便写上些什么,喻阎渊都得认命。
然而,他此时却这样直白大方的将自己交给师菡。
师菡心中说不触动是不可能的,前世今生,她从未见过比他更傻的人。从前是,现在也是。
师菡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笑道:“小王爷这是要卖身给我呀?”
喻阎渊倏的一笑,挑起眉头,笑道:“正是。”
“那可如何是好,我没有银钱,也没有家产,怕是日后养不起…”
“我养你。”
喻阎渊堵住她的话,飞快的垂下头,然后偷瞄了师菡一眼,又飞快的别开眼。
身后,刀一翻着白眼,心中感慨道:他家英明神武的主子啊,面子不要了啊!
须臾,师菡将锦盒收了起来,起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喻阎渊先是一怔,随即心中大喜,连忙跟了出去,才走出门,便听见一声师老夫人一声惊呼:“哎呀,珍丫头啊!”
场面一片混乱,师嫣连忙身子摇晃两下,不安道:“我没动她,我什么都没做…”
“够了!”师德脸色铁青,师珍儿虽算不上他的心头肉,可若是在师嫣和师珍儿之间选择,他必然还是选择护着师珍儿的。借着师珍儿晕倒,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时化了,正好。
想到这儿,他扫了师珍儿身后的丫鬟一眼,厉声喝道:“还不快扶小姐回去!”
丫鬟连忙扶着师珍儿往回走,然而,没走两步,身后,忽的传来喻阎渊低沉的嗓音,叫住师珍儿,道:“慢着。”
第73章 师菡是本王心爱之人
丫鬟脚步一顿,师嫣紧闭的眸子险些睁开,就连师老夫人和师德,都不约而同的扭头看了过去。
迟疑片刻,师德硬着头皮对上喻阎渊的视线,心虚道:“小王爷,珍儿这孩子自幼体弱,今日之事,要不还是算了吧?”
师菡顺着师德的视线看去,却见师珍儿面色惨白,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嘴唇毫无血色。此时,她正虚弱的靠在师老夫人的怀里,好不可怜。
然而,晕厥的人,呼吸又怎会如此均匀绵延?
不等喻阎渊开口,师菡便不动声色道:“三妹妹身子娇弱,自然不该如此遭罪。只是,秦小姐方才入府不过一个月,便无故被毁了容貌,且不说日后如何嫁人,便是如今这么不明不白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日后国公府,想来也会遭人诟病,说是父亲和祖母,偏袒庶女,不顾义女死活。”
“这,这么就偏袒了呢?”师老夫人最是头疼,之前如果师珍儿若只是个庶女,今日这事儿也就罢了,可如今,师珍儿得了长公主府一个人情,又被陛下一通褒奖,正是给他们国公府长脸的时候,怎能爆出坑害姊妹的事儿呢?
想到这儿,师老夫人不由得瞪了师德一眼,眼中意思,师菡不用猜都看的出来:看你养的好女儿!就在这时,喻阎渊忽的一敲扇子,惊道:“阿菡不说,本王倒是忘了,若今日因本王偏袒,让国公府落人口舌,本王实在过意不去。”
他这后知后觉,明显故意而为的语气,瞬间将师珍儿最后一丝希冀破灭,她早就该知道,喻阎渊这种纨绔,又怎会为人情世故所累?更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救命之恩,就替自己说话!
只是,她看向喻阎渊的眼神,却见后者目光始终落在师菡身上,那温柔的神情,饶是师珍儿这般木讷之人,都不免察觉。
意识到今日自己已退无可退,师珍儿忽的拎起裙子,跪了下来,哽咽道:“是珍儿的错,两位姐姐被蜜蜂蜇了,珍儿却安然无恙,心中着实不安,便想着替两位姐姐做些什么,便特意吩咐厨房替两位姐姐做些补身子的东西,银钱都从珍儿这出,想来是厨房私心里觉得补的过甚,便每日的送降火茶去二位姐姐那里,这才导致姐姐们受难。补药所出记录,账房里都有,祖母父亲只要稍稍一查,便知珍儿没有说谎。”
幸好她还留了一手,就怕后厨这边出纰漏。没想到,居然真的用上了。
师珍儿垂下眼帘,面上故作一副凄苦模样。
大抵是看出师德有心想要保师珍儿,秦若若从师老夫人身后乖巧的站了出来,柔声道:“妹妹也是一番好心,还请大姐姐不要为难三妹妹。”
她话说的倒是巧妙,满院子的人,且不说还有师德和师老夫人在场,即便他们不再,方才态度明确,一心想要讨回公道的不是师嫣么?
为何此时,却要她师菡不要为难?
师菡笑了声,把玩着手指,幽幽的开口,道:“秦小姐大度,本小姐佩服。只是,秦小姐哪只耳朵听到我要为难三妹妹?又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有为难三妹妹之举?还是说,秦小姐只凭一腔臆想,便要挑拨我们姐妹之间的关系?”
她接连发问,问的秦若若措手不及。师菡向来举止端庄,言辞讲究,几时这般直接了当过?这是吃了火药了?
秦若若张了张嘴,竟是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她若是承认自己说错话了,那就是故意挑拨,她若是不承认,那便是不识好歹,师菡为她出头,她却故意针对。
想到这儿,秦若若不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缓缓抚上脸,自嘲道:“若若本是外人,即便容貌毁了,若若也会自行离开国公府,绝不给父亲和祖母添麻烦,也绝不会影响大小姐的姐妹之谊。”
一听这话,师德立马低声斥道:“什么外人?你是我国公府的义女,便与嫡女无异。今日之事,的确该给你个说法。”
想来,一碗水还是端不平的。只是师德已经竭尽所能的护着了,可惜,师菡步步紧逼,他也不得不做出选择。
深吸了口气,师德扭头看向师珍儿,沉声道:“从今日起,你就呆在院子里哪儿也不许去,什么时候若若和嫣儿恢复如初,你什么时候再出来吧。”
看似惩罚,实则,也不过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今日若是换了师菡,想必…不是身败名裂,就是逐出家门吧。
师师珍儿福了福身子,正要称是,可突然,‘噗嗤’一声轻笑,那笑声讥讽,戏谑,像是看楼上的客观,看了一出漏洞百出的戏似的,鄙夷道:“国公爷的处置还真是…愚不可及啊。”
“你!小王爷!”师德再怎么说,也是半截身子埋入黄土之人,即便是畏惧景王府的势力,却也受不了喻阎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讥讽他愚蠢。
冷冷的瞥了师德一眼,喻阎渊淡淡道:“后厨毒妇,愚昧无知,谋害主子,罪大恶极,打断双腿,赶出府去。”
师德一听,立马道:“小王爷,这说起来也是国公府的家事…”
喻阎渊眼神儿一凉,忽的嘲讽道:“英国公连后宅之事都分不清黑白,如何能够处理朝堂之事?不如本王即可进宫,禀明圣上,让圣上裁决如何?”
师德吓得腿都软了,这点小事,何至于闹到皇帝面前!
更何况,小王爷你方才明明说了你不会做主只会赌的!这会儿怎么就翻脸无情了?
师菡方才还来不及说话,喻阎渊便已开口了。认识这么许久,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喻阎渊生气的模样。少年眸色清澈,眼底隐约有火光,他生的一张明媚张扬的容颜,饶是不笑,也总给人一种儒雅温柔的感觉,可此时,他微微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师德经不住施压,喻阎渊一开口,他立马道:“来人,将后厨陈家毒妇打断了腿赶出去!”
说完,又扭头看向师珍儿,一咬牙,狠心道:“三小姐有失察之过,念及无心,月例减半,抄写女诫十遍!”
师珍儿眼前一黑,这回是真要晕了。
待师德说完,他点头哈腰的转过身,讪讪道:“小王爷,您看,可还满意?”喻阎渊冷哼一声,一字一句道:“我家阿菡柔弱,又不喜与人争辩,国公爷被尊为一声父亲,还请好生照料,你说呢?”
柔弱,不与人争辩?小王爷您是对师大小姐有什么误解吗?众人皆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看着喻阎渊,心中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合着小王爷这突然来的暴脾气,是替心上人出气了?
师德深吸了口气,心中暗道:怎么小王爷偏生看上的是师菡这个逆女!
可喻阎渊话放在这儿了,师德不得不点头奉承道:“是,这是自然,小王爷还请放心便是。”
“本王就是不放心,今日才告知国公一声,”喻阎渊拉起师菡的手,沉声道:“师菡是本王心爱之人,若她受半分委屈,本王不介意京城之中,消失一个小小的国公府!”
此言一出,众人皆深吸了口冷气!
师德领的是闲差,身份虽尊崇,却并无实权。可景王府不一样,朝中武将,长公主,都是他的底牌,他想要捏死国公府,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想到这儿,师德不由得哆嗦了喜身子,连忙躬身道:“是!老夫谨记!”
师菡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结局。据说师珍儿被禁足之后,师老夫人的心口又开始疼了起来,在院子里哎哟哎哟的直叫唤,师德被吵的受不了了,直接躲去了翠姨娘的院子。
许是因为翠姨娘话少,不叽喳吧。
师菡在回院子没多久,师老夫人便派人来传话,说是身子不适,让师菡去侍疾。
春荣冬杏面面相觑,脸色都算不上好。
“侍疾?老夫人明明是无病呻吟,想要折腾咱家小姐!”
春荣刚抱怨完,便被冬杏一记眼刀子过去,瞬间,她立马捂住嘴,委屈的望着师菡。
师菡无奈的笑了两声,道:“既然如此,明日一早,便去祖母院子里吧。”
第74章 祖母这是做噩梦了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师老夫人门外,两个婆子正打着哈欠,冷不丁的,便看见灰蒙蒙的院子外,忽的亮起一盏灯笼,两人睡意顿时散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灯笼。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该,该不会是见鬼了吧?”
两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正盯着那灯笼瞧着呢,却见师菡一身素衣,带着春荣冬杏俩丫鬟款款而来,见到两个婆子,不由得微微一笑,点头示意道:“祖母可起身了?”
国公府的大小姐侍疾,也不是没有过的。只是,今日这师大小姐过来,也不知怎的,竟是给人一种阴沉沉的感觉。可再一看,这大小姐她分明是笑着的啊。
俩婆子立马站好,其中一人道:“回大小姐的话,老夫人还未起呢。”
说话的婆子是院子里下等的守夜婆子,熬了一晚上,眼眶通红。说话时,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吃了似的。
师菡看了那婆子一眼,微微颔首,道:“你先去歇着吧,我进去照料祖母。”
“大小姐,这,这不妥吧?”婆子急忙去拦师菡。按照规矩,即便是侍疾,也要等老夫人醒了,师菡才能进去。
然而,师菡眼神儿一扫,婆子不知为何,拦着师菡的胳膊猛地一缩,便让开了路。
师菡轻笑一声,“多谢。”
说完,面无表情的推门进去,门外,春荣冬杏两人面无表情,如同门神似的守在门口。俩婆子弱弱的看了两人一眼,犹豫了下,互相搀着胳膊,回去睡觉去了。
再说屋内,昏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沉重腐朽的气息,若不是香炉里的熏香味道遮掩,只怕在这里呆上一时半刻,都能吐出来。
师菡面无表情的走进里间,却见床上,师老夫人呼呼大睡,哪里有半生病的模样?
她心中明白,师老夫人无非是想折腾折腾自己才谎称侍疾。一方面给师珍儿和秦若若那边有个交代,让她们知道,她老夫人是明事理的。另一方面,也是想故意给师菡上一课,告诉师菡,这个国公府还是以她为尊。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师菡掀开床幔,坐在床头,见师老夫人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她拿起扇子,轻轻地给师老夫人扇了起来。
细微的凉风吹开师老夫人面上的沉沉死气,她舒服的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中,忽的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坐在床边,顿时‘嗷呜’一嗓子嚎叫起来,吓得整个人都缩到床头去了,两只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师菡,“来人!来人!鬼啊!”
鬼?师菡微微勾唇,转身点亮烛火,借着昏黄的光线,似笑非笑道:“祖母这是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