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逢春时 第49章

作者:青青柠糯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布衣生活 重生 励志人生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他攥了攥手中玉佩,正欲转身离去,流云却不?知何时追了过?来:“阁,阁主,若有事?要同县主商议,烦请移步前?厅。”

  容栀和商九思皆是微愣。而后商九思双颊肉眼可见飞红,抓了一旁的丝帕就朝屏风扔去:“还以为悬镜阁是什么正经?的,原也是偷听?墙角的货色!”

  丝帕柔软,哪有什么攻击力,还未碰着屏风就飘落在地。容栀起身捡过?,冷着脸就毫不?客气地朝屏风望去:“阁主还有何事??”

  他按捺下心中潮涌,口中含着血,说话有些滞缓:“走错。”

  饶是真的,也没人相信。商九思叉着腰就又要发作,容栀连忙把她劝住,扬声唤道:“来人,给阁主带路。”

  流云刚要上前?,裴玄却从角落里冒了出来,挡在她与谢沉舟身前?,“流云!小厨房有事?找。”

  流云惊讶地指了指自己,不确信地瞪着她。小厨房又不归她管辖,找她做甚。

  裴玄才不?管她,只讪讪一笑,打圆场道:“阁主这?边请,侯府宽阔,稍有不?慎我也会走错路的。”

  容栀扬眉,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阿玄?你不?是在药铺么?”

  自谢沉舟调入玄甲军,明和药铺就全权交由流苏与裴玄。这几日协商花溪村之?事?,两人应是忙得脚不沾地才对,怎的这?会就回来了。

  裴玄只好扯了个?由头,“回禀县主……我剑忘拿了!我这?就走!”

  说罢,她护着谢沉舟一路离去。

  送走谢沉舟这?个?不?速之?客,两人兴致也被败坏得差不?多了。商九思蔫蔫地坐着,懒精无神?地打着盹。

  她若无事?,为何还不?走?容栀心下疑虑,却也不?好赶客,“若在沂州觉着闷,不?如我改日带郡主逛逛?”

  商九思摇了摇头,“子通不?来找我,我才觉着无趣。”

  容栀没有窥私欲,只当谢怀瑾在忙些有的没的,也没再?追问。

  谁知商九思叹了口气,一股脑全跟倒豆子似的说了。“前?几日他同谢怀泽大吵一架,两人如今都还别扭着。你说至于吗,就为了一个?都不?存于世上的人,兄弟俩闹得狼狈不?堪。”

  她为这?事?也没少烦闷,在沂州人生地不?熟,找不?到人诉苦,好不?容易逮着容栀,只恨不?能说个?一天一夜。

  想起谢怀泽昨日的失态,容栀心下笃定道:“你是说先皇长孙?”

  “原来你知晓啊,”商九思嘴撅了撅嘴,埋怨道:“我还以为算是皇室秘辛,同谁也不?敢提起,忍得可辛苦了。”

  容栀:“……”确实算是皇室秘辛,只是谢怀泽告诉了她。

  好在商九思也没多想,甚至愈发松了口气,“要我说,根本不?算什么。皇兄登基十余年,商醉死得尸骨都能化成水了。”

  她狡黠一笑,小声道:“我们?悄悄说,没关系的。”

  “天和二年,谢氏来向皇兄要人,商醉便从京城被接回了江都。说来也唏嘘,他还未能回到江都,便在路上因病逝世了。”

  容栀闻言颔首,面上一片淡然。

  这?倒是跟谢怀泽的说辞对上了大半,只是据谢怀泽所言,商醉真正的死因是惨遭毒打,而非对外宣称的病重?。

  等等,她眉头霎时间蹙成一团。

  好像有什么细节被忽略了。

  容栀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心中隐隐有了荒谬的预感,“天和二年,不?就是京城事?变……”

  商九思自然地补充道:“没错,先太子兵败被杀,圣上即位的第二年冬,其残部?造反起义,一路逼至景阳宫,险些谋朝篡了位。”

  她这?番话如同石击静水,容栀右手无意识攥紧手绢,怔怔然呆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倘若谢怀泽与商九思所言非虚,商醉于天和二年冬日被毒打后扔到雪原,那么自己救下的……

  容栀端起甜汤抿了口,想要掩饰住内心的慌乱,可手却险些连瓷碗都端不?稳,无法控制地抖个?不?停。

  不?,不?可能。她偶然救下的少年,怎么会是……

  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容栀沉着声开口:“天和二年,先皇长孙约莫几岁?”

  商九思思忖片刻,天真答道:“八九岁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呼吸旋即一窒,容栀垂下眼,盖住眼底震颤,唇边扯出个?复杂的苦笑,欲盖弥彰。

  凛冽风雪里,黎瓷的声音又回响在耳际:“是个?八九岁的小少年!”

  至此,尘埃落定。她不?会愚蠢到安慰自己,世上有如此相似的巧合。同样的冬日,同样的荒野,同样的少年。

  原来救了商醉的人,是她。

  她眼底一寸寸凉薄下去,不?消片刻便已恢复镇定。事?已至此,与其去想朝中会如何怪罪,不?如筹谋好此后的对策。

  既然商醉没死,他到底身在何处?当年高烧醒来后,黎瓷只说那少年被亲属接走了,并?未说具体去向。

  可他无父无母,唯一的亲族还想置之?于死地,谁会无缘无故接走他。

  一刻也无法再?等下去,容栀起身就朝商九思毫不?客气道:“今日药铺还有事?要商议,郡主还先请回吧。”

  显然未料到她会如此突然的赶客,商九思瞪着眼睛,不?敢置信道:“你赶本宫走?”

  容栀语气冷硬了些,不?留一丝余地:“实在是公务缠身,日后我会亲自上门赔罪。”

  商九思还欲再?说,容栀却先一步出了花厅。她心中乱成一团,思虑万千,一时未看脚下,迎面险些撞上个?人。

  容栀退后一避,疑惑抬眸:“流苏?”

  只见她气喘吁吁地扶柱站定,而后连连请罪,即便尽力掩饰,却难掩面上惶恐。

  裴玄方才刚走,现下流苏也回来了。裴玄性子使然,忘了东西还能理解。

  但流苏向来沉稳,除了面对长庚,平日何时见她这?般慌乱。

  顺气须臾,流苏端正行?了个?礼,而后急忙跪了下去:“县主!明和药铺出事?了!”

  “库房账簿全被翻得一团乱,黎,黎医仙……”

  容栀立时皱起眉。光天化日,药铺怎么会遭了贼。

  “黎姑姑怎么了?”她扶起流苏。

  流苏咬了咬牙,无助道:“黎医仙坐诊到一半,突然没了人影,不?知所踪。”

第50章 生人勿近 谢沉舟的眼睛,会失明。……

  怎么这么巧?她正欲去找黎瓷, 黎瓷就消失了。

  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是匪贼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劫走黎瓷。数重变故接踵而至时,容栀面色反而愈发?冷静, “许是有什么要紧事回庄子?了, 叫长庚带两个人?去瞧瞧。”

  流苏应了声就要去,却又被容栀叫住。“药材银票呢?有没有丢失?”

  流苏迟疑了一瞬,也察觉出不对劲 “别的都在着, 只是库房里的医书撒了一地, 还把?逐月郎君的账簿带走了。”

  什么匪贼会只偷账簿?真是前所未闻。她纳闷道:“今日?药铺发?生过什么怪事么?”

  “这倒是……”否定的话说到一半,流苏突然噤了声。“今日?谢二郎来药铺看诊,说是昨日?您推荐的。”

  她顿了顿,神色有些怪异, 似是不知道该不该禀报, “等药师配药时,谢二郎突然说内急,去了内院许久都不见人?影。直到他的侍从去寻才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明和?药铺的账簿,谢怀泽拿去能做什么?自李文忠事发?后,药铺的账簿从来是一式两份,就算谢沉舟那份被动?了手脚, 对她来说也不痛不痒。

  眼下最重要的, 是让任何可?疑之人?都无?法离开沂州。只要还在阿爹的管辖范围内,找到黎瓷不过是时间问题。

  她把?流苏拉到一边, 小声嘱咐道:“这件事切莫声张,我去找阿爹封锁城门, 你回药铺收拾残局。黎姑姑一旦有消息,马上叫长庚来告诉我。”

  流苏一一记下,刚转身离去, 流云又火急火燎奔了过来。

  “县主,”她气呼呼地行了个礼,脖颈伸得老长,四处张望着:“裴玄呢,已经走了吗?”

  容栀摇了摇头,戴上帷帽就往外去:“备马,我要去城西军营。”

  “这个坏裴玄!骗我说小厨房找,害得我白?跑一趟,还被厨娘笑话半天。看我晚上怎么收拾她!”

  ………

  “阿嚏,阿嚏。”裴玄喷嚏连连,急忙抹了把?鼻子?,舀了两瓢井水倒进盆里。

  她拧了湿布递过去,神色里满是担忧:“殿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血翳症连日?发?作,不能再拖下去了,阁里配制的药丸只能暂时抑制,长此以往,殿下的眼睛,会失明。

  谢沉舟置若罔闻,只撂了帷帽就服下药丸。顺了口气后,他接过湿布,一点点擦去了脸上的血痕。

  凝血粘在眼角又干裂开,擦得他眼眶红肿生疼。他却恍若不觉,三下五除二便收拾干净。

  抹布被谢沉舟用力扔进水盆,血水溅出,润湿了大片地面,淡淡血腥从空气中弥漫开来。

  “多管闲事。”谢沉舟觑了裴玄一眼,冷冷道。

  不知从哪增长的勇气,裴玄抿了抿唇,突然“咚”地一声,双膝重重跪到地上:“求您回悬镜阁吧,殿下!真的不能再拖了。”

  龙椅上商世承已然察觉,甚至怀疑殿下现身沂州,此时不走,无?疑瓮中捉鳖。况且悬镜阁自收入殿下掌中后便从未回过,难保殷严不会再起异心。

  “裴玄,”他盯着地上的人?,眯了眼眸,嗓音惫懒又危险:“是不是镇南侯府待你太好?,让你忘了你的身份?”

  他细细摩挲过腕间机括,终究没有按下,只轻嗤道:“阿月会扶你起来,我可?不会。”

  裴玄僵了僵身子?,却倔强地跪地不动?。房顶屋瓦当啷作响,而后被掀开一个洞,裴郁从房顶跳下。

  瞥见地上的裴玄,他神色有瞬间凝滞,却很快移开视线:“殿下,按照您的吩咐,江都谢氏囤积的粮仓已被一把?火烧掉了。派出的人?手也已去碧泉山庄抓捕黎瓷,今日?就会有消息。”

  花溪村看诊之后,谢沉舟便知晓了身份已然暴露。否则黎瓷不会对容栀说,让她去寻悬镜阁的帮助。

  这种敌友不明的未知因素,当然要绑过来审讯一二。

  谢沉舟伸出根手指,裴玄肩上扑腾着翅膀的鸟雀就乖乖落了过去。

  “消息送到京城了?”一边逗弄那鸟雀,谢他一边问道。

  裴郁如实道:“飞鸽传书,不日?便到。”

  谢沉舟这才稍稍满意,眼底戾气散去许多:“谢氏加急送往沂州的家书,派人?去拦了。”

  这份大礼,自然要在辞花节当日?,由商世承亲自送上。

  “跟我走,回军营。”玄甲军管理?森严,他们安插内应费了许多功夫,最后还是裴郁亲自上阵,如今在西军营混了个校尉。

  谢沉舟取了案几上短刀别回腰间,转身头也不回,只留下句不咸不淡的话:“药铺事务繁多,你倒在这躲懒?”

  正等着接受惩罚的裴玄一愣:“?”这是何意。

  裴郁紧随其后,用瞧傻子?的眼神白了她一眼:“还不快起来,谢过殿下。”

  “哦,哦,”裴玄受宠若惊,却又往地上磕了个头:“属下一片肺腑之言,还请殿下三思。”说罢又像怕谢沉舟后悔似的,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

  裴郁:(;一_一)这二愣子?救不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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