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逢春时 第50章

作者:青青柠糯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布衣生活 重生 励志人生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谢沉舟:“……”他是不是太心软了?

  一主一仆于房顶上无?声赶路,沉默半晌,裴郁垂首道:“阿玄人?傻,脑袋一根筋,若做错什么惹得殿下不悦,我愿替她承担责罚。”

  谢沉舟闻言,步履不停,只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责罚什么?”

  “顶撞忤逆殿下,罪不可?赦。”

  他顶了顶腮帮,笑意不达眼底:“她可?比你忠心不少。”

  自知说得是因着裴玄被殷严威胁,私自用迷香药晕县主那次,裴郁一时无?地自容,紧紧闭着嘴不敢出声了。

  “抓到黎瓷后,把?人?押去广济寺。”谢沉舟想了想,沉声补充道:“她是悬镜阁的贵客,在我回来之前,好?生招待着,不准有任何差池。”

  裴玄点头应下,整个却有些心不在焉,余光数次偷偷瞟向谢沉舟。

  他不悦地皱了皱眉,却难得地没有发?作:“有什么问题,快说。”

  “殿下今日?为何要与我同回西军营?”

  这几日?为了避嫌,他与殿下除开公务,从未在西军营见过面。

  “找玉玺。”他语气稀松平常,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在外头放风,我进容穆营帐。”

  镇南侯府的书房他假借寻书由头出入数次,每个暗格角落都翻了个遍,除开阿月闺房,否则玉玺定不在侯府内。

  商世承有了动?作,他也不能再坐以待毙。

  这话听在裴郁耳朵里,却是另一种滋味。他默默咽了咽口水,脚下险些一个趔趄从屋顶摔了下去。

  他家殿下还真是……语出惊人?。

  私夺天子?玉玺,无?令入主帅营帐,从他口中说出来恍若吃饭饮水一般简单。

  谢沉舟没了耐心,连目光都懒得分过去:“又有问题?”

  出于无?条件地信任,裴郁只疑虑了瞬息:“回殿下,并无?。”

  ………

  两人?卯足了力,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就赶至西军营。容穆的营帐位于军营最里,有重兵把?守,无?令不得入内。

  但也不是全无?漏洞。容穆每三日?要在大帐内召集东军营将帅和?议,皆是营帐内空无?一人?,只要设法支开守兵,他们就会畅通无?阻。

  裴郁大摇大摆拎着酒壶,就装作醉醺醺的样?子?朝守兵而去。

  那守兵警惕地亮出长矛,呵斥道:“谁!”

  待看清来人?,两人?却又换了副神色:“裴校尉,您这是喝醉了酒,要不要小的扶您回营帐?”

  西军营谁不知晓裴校尉,短短几个月就从无?名小卒冒尖,一直爬到了校尉之职,官途不可?限量。

  裴郁挪了挪,灵巧避开那人?伸来的手,还以为如此轻易就得逞,“好?啊,好?啊。”

  那守兵却一拍额头:“坏了,小的差点忘了还在当值,不便送您,小的另寻个机灵的来!”

  裴郁一把?将他拽了回来,勾肩搭背地伏在那人?身上:“哎,将军议事数个时辰,你站在这也是白?晒太阳,不如与我同饮一杯?”

  守兵霎时变了脸色:“不可?,不可?。”玄甲军军规森严,虽说驻军时不限饮酒。但擅离职守,被发?现了轻则杖责数十,重则逐出军营。

  “有美人?作陪也不去?我唤两个弟兄来替你们一会便是。”说罢,他招手唤了两个小兵卒,而后又劝道:“半炷香的时间,瞧瞧美人?也好?啊。”

  “好?,好?吧。”守兵挣扎了一会,终究是抵不住美色所惑,嗫嚅着同意了。

  军营一月就只能唤一次家属,这也是他们唯一能接触女人?的机会。

  这月轮到了今日?,可?惜恰好?当值,他们几个因此还萎靡了许久。

  营帐背光处,谢沉舟闭目养神,神色散漫地靠着,听到此处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抽。

  倒没想到裴郁平日?里那闷葫芦样?,还有这么不羁的一面。

  确定几人?脚步渐远后,谢沉舟神色瞬息冷了下来。左右探查一番后,他一个闪身,便悄无?声息进了帐内。

  主帅营帐不算大,可?东西却堆得满满当当。许是容穆长年?累月在此办公的缘故,书箱典籍,生活杂物?繁多,一眼望去甚至有些无?法下脚。

  环顾一圈,谢沉舟随手拎起个书箱。手扣上搭扣时,他却颇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搭扣被上了锁,没有钥匙轻易打不开。不愧是镇南侯,倒也知晓留有后手。

  谢沉舟不恼也不急,放在手里就掂了掂,侧耳贴着书箱听了一会,他从容地放回原处。

  不是玉玺撞击会有的声音,不在这里。又趴着仔细搜寻了床榻,谢沉舟缓缓顺了口气。

  营帐内没有暗室,除开这些大大小小的箱子?,唯一的可?能便是夹在书里。谁说玉玺必须制式庞大?可?这样?一来,被容穆随身携带也不好?说。

  他倒也没抱什么期许,随意拽过桌上书便快速翻阅。书册实在太多,谢沉舟屏息凝神,一刻不停地逐本查过。

  掉出一张被夹得发?黄的纸页,他俯身捡起,上写一首关于容穆的打油诗,字体歪斜,但依稀已经有了容栀如今的影子?。

  谢沉舟面不改色地将纸页揣进袖中,眼底终是浮上些轻快的笑意。

  日?头沉闷,他额角也涌出些细汗。直到异香传来,谢沉舟心中警铃大作,转头就欲飞身而出。

  来不及了!随着那抹香气逼近,他眼部经脉乱跳,不过瞬息就布满熟悉的血翳。

  谢沉舟捂着双目就痛苦地蹲了下去。

  帐帘突然被人?掀起,天光乍然倾泻进室内,他避无?可?避,就这样?暴露在了来人?的视线之内。

  以为帐内无?人?,容栀关上帘才抬眸望去。这不看不要紧,“执行公务”的谢沉舟,怎么会在这里?

  她诧异地眨了眨眼:“谢沉舟?你蹲在地上做甚?”

第51章 鸟尽弓藏 她已被禁锢在了谢沉舟身下。……

  他矮身蹲于案几后, 恰巧斜对?着她,只露出个侧脸,容栀并未瞧见那蜿蜒而下的血珠。

  身子?只僵了一瞬, 谢沉舟便泰然自若地单手蹦开解药瓶塞, 倒出两粒,微微仰头咽下。

  他扯谎扯得面不改色:“威远将?军叫我送份公文来给侯爷。”

  药粒干噎,谢沉舟本就干涩的嗓音愈加嘶哑, 容栀疑惑地走近几步:“你嗓子?不舒服?”

  是否因着日头太晒被烤出了幻觉, 不然她怎么隐约觉着,谢沉舟的嗓音与方才赖着不走的悬镜阁主?有几分?相似。

  夏日里上火燥热的不乏少数,他又?带着旧伤。容栀略一思忖,始终放心不下, 俯身就欲拉他起来。

  血翳还未散去, 谢沉舟只能依稀辨认她靠近的方向。刚一搭上他的手腕,容栀还未来得及用力,谢沉舟突然猛地起身,反手捉住她的 ,不由?分?说就一路压着她往案几带。

  不过须臾之间,天旋地转, 再?停住时, 她已被禁锢在了谢沉舟身下。

  因着他的手心及时挡住,容栀后腰并未被案几边角硌痛。

  容栀小声低呼, 皱着眉嗔道:“谢沉舟!这里是军营。”若是让旁的人撞见,这还像什么样子?。

  他却只当没?听见, 将?脸颊埋在了她锁骨处,耍赖般蹭了蹭:“不想管。”

  “将?要即冠的郎君,怎的还耍起小孩子?脾气了?”嘴上虽这般说, 容栀心底拉扯着天人交战了一会,还是没?能忍心推开他。

  “想抱一会,就一会。”近乎温润到低诉的嗓音,裹挟着他吐出的热气喷薄在容栀锁骨处,带起些绯色的红痕。

  帐外演武场内士兵的操练声传来,整齐划一,肃穆不已。在这样庄重的地方,侯府门客却与嫡女?肌肤紧贴,耳鬓厮磨。

  许是人的那点劣根从内心深处萌发,她竟隐隐感到一丝tou情的快感。

  真是有够惊世骇俗的,容栀心想。终是还留存着那丝理智,她伸手推开了他。

  肉眼可?见的,方才刚进来时谢沉舟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漠,已然融得不见踪影。

  容栀移开眼去,不看他那潋滟着水波的眸光,恢复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正色。

  她把桌上翻乱的文书耐心叠好?,又?把容穆匆匆搁置的狼毫漂净。谢沉舟始终不言,沉默地跟在她身旁,几乎是她走一步,他就跟一步。

  容栀:“……”

  她试图分?散注意,忍了一会,却还是无法忽略那如芒在背的眼神。把手中书册重重往架上一搁,她转身就凉凉道:“今日不当值?怎么还不走。”

  似是被那书册的声响吓到,谢沉舟瘪了嘴就委屈道:“阿月赶我≥﹏≤。”

  容栀面色不虞,不为他的卖惨攻势所动,只无情地点点头:“不错,你是该走了。”

  容穆议事有固定的时辰,如今尚还有些空余,他也不急着脱身,悄然转了个话?题:“来找侯爷?是药铺出了什么事?”

  容栀倒也不遮掩,直接说道:“黎瓷失踪了。”

  谢沉舟眉头一沉,面上浮现三分?困惑。悬镜阁的人动作这么快?他才下了令就把人抓走了。

  他心下想着,面上却勾出个温和?的笑,像在安抚:“派人去找了?光天化日之下,就算被人劫持,查出踪迹也不难。”

  容栀缓缓吐出口浊气,只觉脑子?清明许多,“不是劫匪。”

  他笑意稍减,抚着容栀头顶发丝,“这是何意?”

  “我去药铺查过,没?有劫匪的痕迹,除非你说是谢怀泽绑走了的话?。唯一的可?能就是黎瓷自己不告而别。”

  她心里何尝不郁闷得紧,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不信。

  恍若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压下眼底不屑:“谢怀泽?绑走黎瓷?”这两个词是怎么组合到一起的。

  给他十?个胆子?,他敢么。除了会招摇撞骗,装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还有什么是谢怀泽敢做的。

  他语气里夹枪带棒,容栀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纳罕道:“你对?谢怀泽怎么比对?谢怀瑾敌意还大?”

  按这几日的处事作风看来,谢怀泽应当是比谢怀瑾君子?得多。

  谢沉舟也不否认,嘴角噙着淡笑:“每一个靠近县主?的,我敌意都不少。”

  容栀闻言却是不太高兴地退了几步,不许他再?揉乱自己鬓发。

  方才谢沉舟这句话?看似如常,实则却轻描淡写地带过了她的疑问,并未正面回应。

  面上虽不显,她却又?不动声色地端详了谢沉舟几眼。见他始终神色温和?,容栀才又?心下稍安。

  这些轻微的试探自然没?逃过谢沉舟的眼,虽一动不动任由?容栀逡巡,可?他还是微垂了眼。

  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也遮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

  她牵起抹浅笑,试图化解有些怪异的气氛:“若你这样吃醋,那我是不是也该好?好?吃一吃你同你那故人的醋?”

  谢沉舟只疑惑一瞬,便立时反应过来。“没有什么故人,”他说,“只有你。”

  容栀只当他在哄自己,倒也没?再?深究。“谢怀泽……”她张了张唇,正欲交代了谢怀泽顺走账簿一事,又?不知想到什么,话?锋蓦地一转:“谢怀泽的身体状况,目前?不太好?。”

  据流苏所说,黎瓷诊治后,面色比往日都要难看,只一言不发地开了一大串药方,吓得谢怀泽的侍从以?为,自家郎君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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