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羽
苏瑜笑笑没说话,蝶依并未分析错,但凡是有个万一呢。毕竟肖禀坤与梁太后曾经有过那么一段风花雪月,梁太后念旧情,真替肖相出头也未尝不可能。只是若由肖美媛代他向太后陈情,她就不信肖美媛心里不嘀咕不好奇。毕竟一个内命妇,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一个外臣,向上捣三代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两个人,凭什么呢?
“启禀王妃,太后娘娘有旨,请王妃去御花园呢。”袁嬷嬷拦住外头的宫女,进来传话。
苏瑜低头,伸手捂住自己的小腹。
蝶依和雪娇突然跪在地上,异口同声言道:“奴婢定会好好保护王妃。”
御花园,听澜水榭附近景致怡人,舒展而不呆板的葱郁松柏,玲珑别致的花丛矮树,无不彰显着盎然生机。飞檐笼翠的宫室檐角,落日的光辉映在金黄的琉璃瓦上,神气雄伟极了。
一袭碧蓝对襟裙诰命服的冯夫人与一袭翠青绣有四季团花诰命服的刑夫人两携走在宫道上。两人低眉浅笑,谈话间皆是歉然和坦诚。
“原想着能你与结为儿女亲家,咱们两家更亲近些,没想到这两个孩子都……。”冯夫人轻轻拍着刑夫人的手,话未说完,满是遣憾和无奈。
刑夫人也紧了紧她的手,“咱们虽说都是一番好意,可儿大不由娘,强扭的瓜不甜,毕竟往后过日子的不是咱们这些长辈,罢了,做不成亲家,咱们就让他们做兄妹好了,反正我看我家那小子也与你家远哥儿亲近。”
这两位夫人自打两家的事情闹开后还是头一回相见,自然要拉在一处说开,就怕彼此心里咯应落下点什么,影响两家在朝堂上明里暗里的利益。
“听到姐姐你这样说,我心里的石头可算是能落了,你是不知道,我家老爷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眉姐儿被罚跪祠堂一直跪晕过去她老子才松口。”实则岳云眉跪祠堂除了膝盖别的没遭什么罪,虽说将军罚她不吃准喝,但都是明面上的,又有芳姐儿不时去探望,那个鬼灵精哪里能饿着?据她所知,是她膝盖跪痛了,装晕。此时冯夫人的话里虽然有夸大的成份,但她见过岳云眉从祠堂出来后的膝盖,也是破了皮的,心也痛呢。
“唉呀。”刑夫人很配合的捂嘴惊呼,“岳将军也是,他自己到我们府里已经请过罪了,怎么还将眉姐儿罚这么重?姑娘家家的,祠堂那种地方又阴冷,可别坐下什么病才是。”
“说到这事儿,我还真觉得不好意思,本来儿女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这两个孩子没有缘份,按说没个对错,可是你家却让我家先提了提婚之事,好姐姐,我真是担心往后万一羽哥儿的亲事上有什么闪失,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冯夫人的话万刀戳刑夫人的心肺管子,她何尝不知这事闹开后的影响,但他家老爷有了决断,她又能怎么样呢?只能忍痛在冯夫人面前说场面话,“我家羽哥儿是男子,这事断不能叫你家眉姐儿受委屈。”再来,他家羽哥心里有人在先,始终在岳家人面前低了一头。
这二人你客气来,我客气去,眼见着走出宫廊,往听澜水榭的位置走去。越靠近听澜水榭,能进宫的外命妇越多,三五成群站在一起低声说说笑笑,气氛很是和谐。
直到有人喊出来,“这不是冯夫人和刑夫人么?你们俩居然还能这样融洽的走在一起,可真是太好了,我真怕在宫里见着你俩打起来呢。”
自从在镇远候府上与岳家退了亲,史部右侍郎家的郭夫人就算是彻底与岳家撕破脸了,虽然表面和和气气,但私下没少怼岳家忘恩负义。
“郭夫人说什么呢,我们好好的,打什么打?”刑夫人没冯夫人那么心直口快,遭抢了白。
“前几日你们两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满京城谁不议论?”郭夫人唯恐天下不乱的开始大嘴巴,“说起来,刑夫人,你家羽哥多么好的孩子啊,竟遭岳家姑娘退了亲,这满御花园都是重亲宝眷,被人退了亲的孩子,谁要与你家结亲不都得顾虑顾虑了么?”
今日入宫的贵女不少,刑夫人正想借机相看,被郭夫人指名道姓一说,刑夫人的脸可想而知有多难看,气得说不出话来。
冯夫人是武将之妻,自然有几分脾气,一听郭夫人挑拨离间,心里的火蹭的向头顶冒。而且因为郭夫人刻意的大嗓门,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诋毁她家眉姐儿,攻击她费尽心思安抚的刑夫人,这口气可没那么容易咽的。
“郭夫人你是长辈,怎么能这么诋毁我家眉姐儿呢?难不成是你心里忌妒,毕竟我家眉姐儿好歹议过亲,你倒是想议也没人接招呢。”
镇远候府的花宴上,是她亲口说不与岳家结亲的,事情虽说过去了很久,但难保不被人突然记起来打她的脸,何况她家恒姐儿的亲事一直是她的心头恨,倏地被冯夫人戳心,郭夫人一时被怼得哑口无言。
黄国公府的张夫人素来与郭夫人交好,见她败下阵来,一张脸涨得绯红,出言帮衬,“冯夫人你也是长辈,就别含沙射影欺负小辈了,没的叫人瞧见笑话。”
冯夫人望着张夫人冷笑出声,“现在怕丢人了,可是郭夫人她自己扬声大气,害怕旁人听不见似的找我们说话的。”
“近日城中的确传着许多谣言,郭夫人提及此事定是没有恶意,只是想关心关心罢了,冯夫人你如此咄咄逼人,可就有失大将嫡妻的风范了。”
这个张夫人真是能说会道,居然贬她没素养不贤惠,冯夫人可不惯她这脾气,“你刚才一直站在郭夫人身边呢,她说什么话,话里什么意思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你护短也要护对时候好不好?”
“你……。”
这回轮到张夫人尬尴了,她悄悄睨了郭夫人一眼,收了声。
她是来笑话冯夫人的,没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郭夫人道:“看冯夫人这一副盛气凌人不饶人的态度,就知道你家眉姐儿被人教养成什么事儿。刑夫人府上的羽哥儿被退婚固然亲事不易,我看你家眉姐儿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吧,还是说你家眉姐儿是捡到什么高枝了,看不上白府的羽哥儿才退的婚?”
这郭夫人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字字诛心啊!
“郭夫人,慎言。”刑夫人气得手发抖,她羞辱眉姐儿就非得带上羽哥儿么?
“刑夫人你怕什么?莫不是事情真如我所言这般?若真是这样,你家羽哥儿可就太委屈了,今日既在宫里,自有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为你做主,为了你家羽哥儿的婚事前程,可不能叫岳家就这样囫囵过去。”
刑夫人脸色一白,闹到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那里?万一查出些什么,他们家的脸岂不是要丢尽了?“不必了,两个孩子做不成夫妻,但可以做兄妹,我家羽哥儿哪儿来的什么委屈?郭夫人你操错了心。”
冯夫人自然也不乐意郭夫人这套说词,这是在质疑她家眉姐儿的品性呢,“呸,枉你身披诰命,却这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这是要毁我姑娘的名节呢,她一个小姑娘家家,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就不信了,你家眉姐儿真的干净。”
“你……。”
“哎呀,这是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冯夫人正欲答郭夫人的话,突然被一道饱含笑意的声音打断,众人寻声望去,见寅国公嫡妻,萧景仁的母亲玉氏穿着诰命服饰款款走来……。
第396章 玉夫人的主意
玉氏的娘家是克守云南的异性王,嫁的人家又与给皇家结亲的寅国公府,地位自然比寻常的夫人超然一些。玉夫人的脾性在京中贵妇圈里尚算温顺和气,但谁让她有个‘一言惊人’的儿子?故此与她接触时,纷纷不敢再亲近熟络。此刻众人见着她来了,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原来是玉夫人,我好像头先见着您往慈宁宫去了,还以为您会和太后娘娘她老人家一起来呢。”礼部侍郎府上的洪夫人客气的与玉夫人寒喧。
玉夫人一见她说笑,脸上立即乐呵呵的,“太后娘娘业已动身,只是我先过来而已,这人还没到呢,就听见这里这么热闹,都在说什么呢?莫不是在讨论摄政王妃请了哪个戏班子进宫余兴?”
“正是呢,只是冯夫人和郭夫人各有所好,这才争执起来了。”洪夫人打着哈哈。
玉夫人明知她胡说八道,也愿意她打这个圆场做这个和事佬,“我倒是听说摄政王妃请了三个戏班子进宫助兴呢,里头肯定有两位夫人的心头好。现在还等什么呢,咱们快往前去找准位置吧,迟了好位置可就不能饱眼福了。”
玉夫人一席话立即让在场剑拔弩张的气氛消散不少,众人极为配合的笑起来,然后转身往搭戏台的方向去找位置。
郭夫人也由张夫人和洪夫人拽着走了,只是临走前狠狠的刮了冯夫人一眼。
冯夫人气不过,对刑夫人言道:“你瞧瞧你瞧瞧,这都是个什么人啊?她家老爷的确多年前曾救过我家将军,可不与我们岳家结亲也是她自己亲口说出来的,怎么她家恒姐儿嫁不出去,全都是我岳家的过错了呢?每次见着我不是冷着脸,就是假笑着虚与委蛇,我都懒得多看她一眼。”
“你啊,也是个嘴巴不饶人的。”玉夫人走了一步靠近冯夫人,对刑夫人说,“知道郭夫人是个炮仗脾性,见着了饶着走不就得了?”
刑夫人无奈的笑道:“是我们一直说着话没注意到郭夫人,也是她自己先搭话的,我们两个倒想避开,只是她言词咄咄,实在不成体统,我听着都恼呢。”
“那倒是我错怪了。”玉夫人目光殷殷泽泽的看着冯夫人,“你家眉丫头还好吧,我瞧你们俩家也没因此事受什么影响,等这阵风多吹吹,总有旁的事压下去。”
玉夫人突然问起她家眉姐儿,冯夫人心里一跳,她想到了那个样貌出众,身世不凡的世子爷,可想起这人的同时,也想起他‘美人在骨不在皮’这句话来,莫名的觉得后背冷嗖嗖的。
“那丫头啊,太不懂规矩,被她阿爹罚跪祠堂跪了好久,现在还没好利索呢,所以我拘着她在家休息,没让她进宫来凑热闹。”
这是在暗示说眉姐儿她没教好,行事不妥呢。方才还在为自己姑娘的名节与郭夫人置气,这会子倒自己臊起来。但玉夫人一点儿也不奇怪,谁让他有个‘名声’在外的好儿子呢,只要她对谁家姑娘露出一点好意,立即就被让人警惕。
但今日她之所以会主动为找冯夫人搭话,还真是因为她的宝贝儿子。
几天前儿子陪她出城进香回来,在芙蓉楼里用点心,她无意中发现儿子莫名的盯着一个方向看了好久,然后她悄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她看到了岳将军府上的眉姐儿。
她当时心情很激动,问他,“是不是看到眉姐儿了。”
儿子很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人家可是跟白太蔚府上有婚约的。”
当时她也心情低落呢,想着儿子终于开了窍,想着就算是有婚约在身,为了儿子的终身幸福,她当阿娘的也是能豁出脸不要去抢的。只是还没等她付出什么行动,街里坊间就传出白家与岳家退亲的消息。天知道她得到这个消息有多么高兴,不论是出什么原因这两家的婚事黄了,她都很庆幸,真是太好了,不用去抢亲了。
如今见刑夫人与冯夫人两人还这样亲近,那肯定不是两个孩子各自的人品有什么问题,她可以大胆为她儿子求娶媳妇了。
“宫宴是恩典,但身子更重要,改日我到府上去看看眉姐儿,说起来我也有好久没好好和她说说话了呢。”
冯夫人当即听得毛骨悚然,几乎是本能的拒绝,“这万万使不得,玉夫人您是长辈,哪儿有长辈去见晚辈的道理?您要是真想眉姐儿,我改日叫她到国公府给您请安罢。”
玉夫人知道冯夫人这客气的话里其实拒绝的意味占多数,但她为了儿子的媳妇,乐意装傻充楞,甚至表现得很期待,“好啊,再这不久就是重阳了,那日我正好在家要办个赏菊宴,务必请让带着眉姐儿到我府上走走。”
冯夫人抿嘴笑了笑,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那敢情好,听说去年国公府出了一株菊花王,不知今年可有幸见识?”
“怎么没有,我都让府里的花匠直当眼珠子似的侍候着呢。”
冯夫人与玉夫人两人有说有笑走在前头,落后两步的刑夫人却觉得这氛围有些诡异。
莫不是玉夫人瞧着将军府的眉姐儿了?
联想到世子爷那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刑夫人心里此时对岳云眉仅存的那点儿怨气瞬间烟消云散。
且说苏瑜与雪娇蝶依路过几排矮墙,墙外笑声不远不近传入耳中,墙里的花香却也阵阵扑鼻。心里有事,苏瑜有些心不在焉,直接雪娇提醒,她才看到肖美媛与李楠和严琳说说笑笑走来。
肖美媛在看到苏瑜时脸色微滞,但很快被浮上的笑意掩去。看向她的目光依旧深藏仇视,只是从前有几分无可奈何,现如今却是闪着得意志满的光泽。先前从坤宁宫出来,她就彻底想通了,一旦她成为皇帝的女人,苏瑜身份再高贵,也贵不过她去,她的男人是天子,她的男人见着得下跪磕头,只要她得宠,只要她有手段爬得快站得稳,苏瑜见着她也得下跪磕头。一想到那个解气的场景,肖美媛浑身都通泰,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和精神。
自从大相国寺出事,以她对长公主宣珏的了解,她对肖美媛肯定不复从前亲近。这会子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扬眉吐气的气场,该是觉得自己的嫔妃之路已经十拿九稳了吧。又往她身后看了看,有些意外没见着曲恒的身影。
“见过王妃。”三人站在苏瑜面前,施施然行礼。
她们没躲,苏瑜就更不可能躲了,她淡淡的笑了笑,“三位姑娘免礼,可是要赶着去听澜水榭看暖场戏?”
“是啊,王妃事多,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李楠曲膝,眼睛看着地面,话里对苏瑜的尊重显得很敷衍。
苏瑜懒得理会,她只注意到肖美媛,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某个地方看。“嗯,都去吧。”
三人让出路来,苏瑜先走了过去。
直到后头没有声响,苏瑜才溢露眼中寒意,也不知问谁,只道:“方才可见到肖三姑娘盯着我什么地方看?”
雪娇和蝶依相视一眼,蝶依道:“奴婢注意了,她盯着王妃的肚子看。”
看来肖美媛去了一趟慈宁宫,收获不小呀。
“王妃,肖三姑娘会不会知道了……?”雪娇也觉查到事态的严重性,不敢掉以轻心。
第397章 梁太后的刁难
苏瑜缓了脚步,目光落在一株芍药上,那芍药颜色微紫,花衣层层叠叠散开,一只蝴蝶先落在橙黄的花蕊上,很快一只蜜蜂过来后,蝴蝶就被惊走了。“她知道什么不打紧,重要的是太后告诉她这件事有什么目的?肖美媛知道后又会怎么做?”
肖美媛爱慕宣祈,从她那一世火烧摄政王府的举动来看,多少有些因爱生恨的成分上,那么选择进宫嫁给皇帝,或许自己有孕的这个消息,是压垮她内心对宣祈的惦念的最后一根稻草吧,这就是她的一种报复手段。她现在在积蓄力量,期待彻底将她踩在脚底那一天,所以她方才才那么能沉得住气吧。
“我和雪娇一定会寸步不离的跟着王妃。”蝶依忧心冲冲。
“也不必这么紧张,她只要不玩儿阴的,今日宫中多的是眼睛,她不敢惹事打眼。”皇帝的嫔妃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暴露出什么人品问题,肖美媛可就半点机会没了。
可就算这样自我安慰,苏瑜的心境依然好不起来。
在前去见梁太后的路上,苏瑜想了一路也没想到到底会是谁把嫣如给掳走。
等等,还有一个人是极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嫣如带走的。
“蝶依,一会儿到了听澜水榭,你帮我注意下耿将军是否在。”
好好的怎么提到耿将军?蝶依又很快就想明白了,“王妃是说嫣如小姐的失踪,极有可能与耿将军有关?”
“我只是这样怀疑,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具体的还得等萧景仁的消息。
她们等在御花园的一条主石道上,看到梁太后坐在凤撵上,头戴凤冠,尚未添白的青丝里斜着一支华丽的牡丹簪,一袭华美的太后制宫服裹身,配上她不怎么笑的表情,愈发的凌厉威仪。
“臣妾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苏瑜携婢跪拜在地。
梁太后的视线若有所思的从苏瑜的小腹上掠过,高高在上的声音飘下去,“今日累你操持这等盛宴,哀家和公主很是感激。”
“臣妾既嫁入皇家,自然为太后娘娘和公主分忧,不敢当太后辛苦二字。”只要太后不直接开怼,愿意在明面上与她和平相处,她也是愿意虑与委蛇的。
“公主也算是出月子了,前几日哀家让方嬷嬷去公主府探望,她说想在哥儿百日时请你去吃宴请,到时贴子会派人送到王府,你叫门房的注意一下。”梁太后又像突然反应过来似来,“你瞧哀家这记性,王府的莫总管可是在宫里服侍过的老人,为人最是谨慎不过了,想他在王府这些年,肯定将王府的那些奴才教养得个个都能独当一面,哀家真是白操心了。”
日头偏西,但日光依旧能灼伤人。梁太后四平八稳的坐在凤辇上,与跪在地上的苏瑜尽扯些没用的事,特别是她已经知道自己身怀有孕这事,谁让她又没公开呢?活该叫人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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