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羽
“大奶奶,外头可热闹,西厢让人围得水泄不通。”昨夜袁嬷嬷拉着她说了好些话,她才知道自家姑娘准备脱身,她早就看不惯这沈宅的作派,姑娘若能抽身最好不过了。这会儿采玉心里早没了疑虑,只有兴奋和激动。“奴婢悄悄望了一眼,大爷光着身子愣在床上,玫姑娘只穿了兜衣正扯被子抹泪呢。”
只怕就算苏玫扯被子抹泪,在沈重霖眼中也是人美花娇,梨花带雨罢。
“你去把姜太太请过来,再打人去苏府报信。”
那可是场大热闹,采玉欢欢喜喜就去了。
进来侍候她洗漱的是沈宅的家生丫头春桃,她是沈重德看中的通房人选。春桃有喜欢的人,是沈重霖近身的大春,两人就要捅破窗户纸时沈重德从中做梗想强行占有,春桃有气性,投了井。姜太太嫌那井晦气,让她派人将那井填了。
春桃一直拿眼悄悄瞥苏瑜,觉得本该大哭大闹的大奶奶这会子出奇的安静,她是想装不知道么?可适才苏家娘子那一声尖叫,连躲子后园马棚里的夜猫子都吵醒了,大奶奶怎么会不知道。
苏瑜不急不缓的收拾妥当,又慢慢幽幽问了句,“太太来看过了没有?”
春桃面上恭敬,心中可怜苏瑜,“已经去请了。”
天刚亮不久,姜太太得了信儿也差不多时间该到了。苏瑜走到门口,春桃打帘让她出去。
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下人仆妇,苏瑜没发话赶人,他们也乐得看笑话。姜太太由近身嬷嬷马嬷嬷挽着一脸阴沉站到西厢门口,只往里看了一眼便脸色煞白,随后怒而离开。
看到姜太太走远,苏瑜才吩咐春桃,“回我屋里拿身衣裳给苏姑娘穿上。”
“是,大奶奶。”
苏瑜又斜眼看向众人,“都散了吧。”
热闹看过了,众人作鸟兽散。
春桃拿来衣裳给苏玫换上,沈重霖也起身穿戴整理。春桃看到榻上一点如胭脂般的落红,嘴往下一撇,满心轻视。
苏瑜算着时辰打往头进来,先对沈重霖福礼,“大爷安好。”
沈重霖本因昨夜稀里糊涂的作派感到羞耻,此番见着苏瑜面色更是尬尴,但他得端着他大爷的谱儿,大不了再娶个苏氏便是,反正这个苏氏是他所喜欢的。“母亲该是气着了,我去看看,这里你好好照看。”
沈家后院的麻烦例来他都甩给她负责,苏玫进府也将他这一毛病学得彻底,面上风光的事是她苏玫的,谁也看不见背后辛苦劳累的苏瑜。
沈重霖拂袖而去,苏玫扑嗵一声跪在苏瑜面前,“姐姐,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苏玫是真的心中发慌,她是心仪沈重霖,却没想这么快就与他有关系,她要是坏了名声再进沈家,将来谁会看得起她?谁会把她放在眼里?那可是一辈子的污迹啊!
苏瑜痛心疾首的看着苏玫,“昨夜你醉得不省人事,我便安排你在西厢歇下。偏巧大爷也打外头醉酒回来,许是半夜进错了门才与你坏了规矩。妹妹,事已至此,姐姐这里倒是好说话,你我姐妹共侍一夫我是愿意的,就是二叔和二婶母那里不知你要如何说?”
她不用替苏玫张罗,苏玫自己会想办法说服二房,毕竟这笔糊涂账总得有人收拾。
苏玫早晨醒来,发现与沈重霖燕好之事已成事实,她苦恼之下思虑诸多。最后决定孤注一掷,这才有了那声尖叫。“姐姐,妹妹是没脸回去了,既是姐姐愿意妹妹嫁进沈家,妹妹但求姐姐做主。”
“太太过来看过了,脸色不好,大爷去了太太院里也只会为你说话,你好好歇着,姐姐去太太院里看看,大爷和太太肯定给你个交待。”自打听了算命瞎子的话,姜太太恨极了苏家,这会儿沈重霖与苏玫搞在一起还让人瞧见了,这会儿只怕对苏家恨得牙根直痒。
苏瑜要去为她说项,苏玫先是不理解,很快又能理解了。只要有沈家大爷在,这沈家她是嫁定了,苏瑜与其折腾撒泼,还不如成全她与大爷,也落得个贤惠的名声。
福春院,姜太太正捶胸顿足,哭得泪水跟瀑布似的一帘接着一帘。
沈莹和沈菡听到这个火爆消息,连妆都没梳赶紧到杏玢院看热闹,结果大奶奶正往外赶人。得知阿娘姜太太来看了一眼就回了,又紧忙转身到福春院。
姜太太惯会哭,沈莹和沈菡也不知要怎么安慰,只一个站一边为她摸背顺气。
“这个苏娘子霖哥儿成婚时来过,能让霖哥儿看入眼的定是品性高洁。岂知她比苏瑜那个贱人更可恶,她苏家都是一窝什么人啊,这二房还是个秀长出生,读了一辈子书,就只把闺女教会勾汉子了。”
第10章 憋屈的条件
姜太太越说越气愤,越说越痛心,沈重霖在门口听了后头几句,脸色也难看透顶。他打帘入来,“阿娘,事既已出,该想法子解决,你这番伤心难过于是无补,还是想着怎么跟苏家交待吧。”
“交待什么?苏家教养的好闺女,跑到我沈家来勾引我儿子,我不找苏家算账也就罢了,难道他还敢来找我麻烦?”沈重霖是她最宝贝的儿子,不论大事小情有关沈重霖,她除了护短就是护短,从未拎清过。
适才他问了跟随小厮大春,原来他昨夜归来晚让采玉和袁嬷嬷接到了杏玢院。大春只跟到杏玢院门口就被打发走了,按他听到的消息,是他昨夜不知怎的糊里糊涂从上房出来进了西厢,这才惹了这场风流事。
“阿娘之前不是再想法子怎么将苏瑜休出沈家么,我看这倒是个契机。”
“你要纳了这苏娘子?”姜太太直摇头,“我们沈家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就跟这姓苏的掰扯不清呢?往后我想着你再娶亲,这太安镇也就这么大,就算和苏家沾亲带故的都不准进我沈家门,何况这两个还出自同个祖宗?她作下这样的丑事,这样的不知羞耻,往后……说不定人尽可夫,天啊,真要是进我沈家的门,我这张老脸根本就不能要了啊!”
听着姜太太越说越痛心,最后竟是嚎啕大哭。沈重霖内心生了丝厌恶,但事关他的前程,宁可信那算命瞎子也绝不能冒一丝风险。他耐着性子开解姜太太,“阿娘处处替儿子替沈家着想,儿子心存感激。儿子还是那句话,生米已是熟饭,儿子顶天立地大丈夫,敢作敢当。再说倒可以借着此事发作苏瑜,名正言顺将她休出沈家。”
一听到能解掉到苏瑜那个祸害,姜太太的哭声收了收风,却仍是老横纵泪的望着沈重霖。
沈重霖解释道:“我不纳苏玫为妾,我娶她为平妻。苏瑜在娘家是让苏老爷娇养长大,哪里受得这般折辱?她若是闹起来,阿娘可去县衙告她不孝,儿子也可以七出之擅妒休其出府。”
“她若是不闹呢?”姜太太顿时觉得儿子出了个好主意。
沈重霖不信,“若是不闹也娶,儿子只宠苏玫,若让苏玫先生下孩子,苏瑜总会闹的。”
姜太太彻底被儿子的智慧给征服了,与儿子的锦绣前程相比,苏玫上门犯贱的事根本不算事。“还是你想得周到。”
见姜太太被自己说服,沈重霖极赋成就感。
马嬷嬷打帘进来,福礼道:“太太,大爷,大奶奶来了。”
错过了早晨苏玫和大哥被捉奸在床的好戏,大嫂这就送上门来,沈莹和沈菡迫不及待想见到这场大热闹,双双望着门口翘首以盼。
苏瑜进来,她的眉眼,她的嘴唇,连着她款款而来摇曳的青色裙摆都透着冷静沉稳的笑。她先是再正常不过的向姜太太福礼,再向沈重霖福礼,尔后才盈盈出声,“婆母,儿媳来向您告罪来了,是儿媳没有看顾好妹妹。可与大爷能有这段缘分,也算是他俩的造化。婆母不要怪大爷,更不要因此事气坏了身子,儿媳愿为婆母和大爷分忧,迟些时候就派人到苏家提亲,将阿玫娶进府来,和儿媳一起好好侍候大爷,好好孝顺婆母。”
不对啊!
不该啊!
苏瑜不该是这样的反应啊!
装,继续装!
沈菡姐妹俩面面相觑一脸愕然,姜太太惊愕得唇齿难合。
只有沈重霖,十分笃定苏瑜在装腔作势。成亲两个月,他没有一晚歇在杏玢院,她明里暗里遣人来请了多少次估计她自己也记不清了,她会这么舍得?这么大方?天方夜谭罢。
“你到是贤惠。”沈重霖良久憋出这么句话来,实是在苏瑜不按套路出牌,让他憋了满肚皮的教妻话无法吐出口来。
苏瑜不想跟沈重霖多说半个字,只看着姜太太说,“婆母也知道我二叔家的景况,虽是小有资业,但二叔家还有个长年的庶兄要成家,阿玫的嫁妆二婶也只凑够了十抬。我与阿玫姐妹情深,断然不会舍得她在嫁妆上受委屈,故尔此事一发,我便替大爷做了打算,已让袁嬷嬷将我抬进府里的八十抬嫁妆中的其中六十抬原封不动的抬回了苏家,到时和阿玫再一起抬回家来,也能全阿玫的颜面,断不会让街坊四邻觉得大爷再娶与娶我时有天差地别之分。”
“什么,你将嫁妆都送回苏家去了?”沈菡惊叫出声,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苏瑜。
“你怎么能不跟我……我阿娘和大哥说一声就擅自作主?”沈莹同样心痛那堆嫁妆,那其中也是她的嫁妆啊。
“大爷和阿玫已有了夫妻之识,难道大爷想不作数吗?二叔好歹是秀才出身,身有功名,要是他告到县上去,大爷可是要吃官司的。”苏瑜仍看着姜太太,声音里满是替沈家着想。
姜太太在苏瑜说提到嫁妆两个字时就开始在心里算账,苏玫有十抬嫁妆,苏瑜给添了六十抬也就是七十抬。苏瑜是先进门的,后进门的苏玫嫁妆的确不能超过她,否则就是大不敬。虽说面子上是全了,可苏玫始终还是只有十抬嫁妆,沈家还是亏着呢。
再者,阿菡和阿莹本已定好从苏瑜嫁妆中添妆,这都给了苏玫又该怎么算?这也是笔糊涂账哟。
“你到是想得周到。”
“儿媳是沈家妇,自然要处处为沈家设想。”
自打苏瑜出现,沈重霖就只一句话。
直到苏瑜离开,他都没能有机会再开口。
“阿娘,大嫂是转了性了吗?”沈菡满腹疑虑,总觉得苏瑜哪里不一样。
姜太太将目光放到沈重霖身上,还没在儿子那里得到句话,外头又有人来报,——苏家二太太陈氏和苏玫的庶兄苏怀礼到了。
这么快就得到信儿了?谁传的?
沈重霖面上掠上一层浮躁,右眼皮猛得跳不停歇。
将人安排在花厅,姜太太要缓缓神没过去,沈菡沈莹怕打起来殃及池鱼也没敢靠近,沈重霖独自去到花厅,一进门,就觉得花厅的气氛压抑得就像天空即将坠落的黑云。
“陈太太。”沈重霖想着与沈玫已有夫妻之实,面对一脸阴冷的陈太太还是长揖到底。
陈太太冷哼了一声没答话,苏怀礼拿眼斜着沈重霖,语气不善,“姓沈的,你可是咱们太安镇炽手可热的举人老爷,怎么也干出这种鸡鸣狗道的龌蹉事?你说,打算怎么跟我阿娘跟我苏家交待吧?”
苏怀礼名字挺兼逊,脾性却与其名天差地别。他常与镇中那些二流子成群结队,东家闯祸,西家惹事,算是太安镇上排在头几位的祸头子。这些沈重霖是晓得的,他那个不成气的弟弟有时还与苏怀礼称兄道弟。这会子沈重霖理亏,面对苏怀礼的趾高气昂,他得忍气吞声。“不瞒苏家兄弟,我与令姐实在有情,一时情难自禁这才越了礼数。”
“我不管你们这有情无情的,你只要认账就好。你不知道,我阿爹知道这事后气得躺在床上下不来,否则也用不着我阿娘亲自出马来向你讨说法。说吧,你们沈家决定怎么了结此事?”
说到此,沈重霖自然从善如流,“适才在阿娘院里已然商决,择日上门迎娶。”
“说得好听。”苏怀礼摆摆手,“你的意思我明白,先不说我姐是不是我阿爹阿娘的心头肉,她可是我们家正正经经的嫡女。我阿爹是秀才,秀才家的姑娘那是书香门第,虽说出身比不得那些官宦世家,可她从小也是让我阿爹教得知书识礼,你说一句娶就娶了?你别忘了你府里还有个大奶奶呢?谈什么娶?你想纳我姐为妾,我告诉你,没门。”
第11章 聘礼的出处
面对苏怀礼的胡搅蛮缠,沈重霖耐着性子解释,“不是纳妾,是娶妻,我想娶阿玫为平妻。”
平妻?
这两字进了陈太太耳朵,陈太太浑身一个激灵儿,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脑子里突然涌出好多事来。例如这个平妻在沈家她得能到什么好处?苏瑜嫁进来一直守活寡至今她是知道的,她家玫姐儿这还没进沈家就与沈重霖有了夫妻之实,进来还不得荣宠不败?若是先有了孩子,沈家不就全掌控在她的玫姐儿手里了吗?
“平妻。”陈太太终于开了尊口,“既是平妻,有些事就得先说道说道。从前你们沈家内务怎样安排我没兴趣,但若我的玫姐儿要过门,沈家大哥儿是不是先得给我的说法和保证?”
这是要问他要管家权啊!沈重霖满肚皮为难,他阿娘姜太太掌家掌管了,苏瑜嫁进来愣是没让她插手半分。苏玫这还没嫁进来,就算嫁进来了也不见得他阿娘会松手管家权。可今日事既已出,那怕是说谎也得先把人安抚住。
“阿瑜不懂事总惹阿娘生气,阿玫是个十分孝顺的姑娘,我阿娘也是个疼人的,这点陈伯母大可宽心。”
陈太太并未真正的信这话,姜太太当初能因苏瑜的嫁妆多就娶,想来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沈重霖说得动听,她也不能不信,毕竟玫姐儿要嫁进来,嫁进来就是沈家的人,她娘家人又能管多少?关键还得看玫姐儿和苏瑜那小贱人谁更能哄得姜太太欢心。
沈重霖见陈太太不言语,立即又补一句,“若您不放心,那小侄在此保证,将来若要管家定是阿玫。”苏瑜要被扫地出门,苏玫定会管家这话无错。
陈太太嘴巴上弯,心思活了几分。
苏瑜在娘家时凭着她阿娘留下的资产活得比她的玫姐儿滋润,她一直看不惯妒忌得牙根痒痒,这门亲事要是成了,苏瑜那个小贱人就得让玫姐儿踩在脚底下,想想都觉得快活。
苏怀礼看到阿娘嘴角有丝若有若无的笑,立即明白这嫡母怕是要松口了。他得趁嫡母松口前向沈家要些好处,他看上了县丞家的庶女柔姐儿,一直不敢上门提亲不就是拿不出像样的聘礼么?这会儿沈重霖落到他手里,怎么也得脱层皮。
“既然沈家兄弟把话说到这份上,那咱们就好说好商量。当初你娶大奶奶,出了十五担聘礼,既然娶我家妹妹为平妻,这聘礼自然也不能少吧。”
沈重霖徒然听得太阳穴上的青筋直突突乱跳,这苏怀礼真是恶劣到了极致,这是敲诈。虽说理是这么个理,但那十五担聘礼还是阿爹阿娘东拼西凑才抬进苏家的,这会儿让他去哪里找十五担聘礼再送到苏家去?
十五担聘礼!苏怀礼一出口陈太太就晓得他在打主意,可转念一想这庶子虽自私,但他的话句句在理,也就继续没吭声。
苏怀礼见沈重霖面色铁青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才想起他弟弟沈重德与他私混时说起家中窘迫,原来都是真的,但这关他屁事?他要的是聘礼,能拿得出去抬进县丞家的聘礼。
“沈家兄弟,你自己说娶平妻,难道在礼数上要比当初娶大奶奶时简陋?那让我家玫姐儿进了这沈家后怎么抬头做人?还是你口口声声说是平妻,实际还是纳妾?”
苏怀礼的话落地声声,振振有词,沈重霖气得两眼发晕,他坐到圈椅上。脑袋里还始盘算去哪里弄那十五抬聘礼?对了,还有苏氏,她不是贤惠得拿了六十抬嫁妆给苏玫添妆么?那么再出十担聘礼,再从阿莹和阿菡的嫁妆里匀出些来不就够十五担聘礼了么?
好像问题有了着落,沈重霖的脸色也有所缓和,“此事可应,苏家大哥宽心。”好在苏氏的嫁妆最终还是要回到沈家,虽说是落了苏玫的印,但好好跟苏玫说,她是那般的体贴人心,定不会在阿菡阿莹的嫁妆上刻薄。至于苏瑜,她还有许多压箱底,在沈家的日子不会难过。
苏怀礼心头大喜,一股脑的想了许多,甚至连洞房里要耍出什么花样儿都在心里默默过了一遍,既新喜又是刺激。他越想浑身越热血沸腾,急道:“那你们打算何时到府里接亲?要知道你与玫姐儿已有了夫妻之实,若不尽快把人抬回来万一她肚子大了我们两家的脸面可都不好看,毕竟这太安镇不大,屁大点儿事半天就传遍了。”
沈重霖倒是没想到这一层,经苏怀礼一提醒心头也燥了几分,“不知陈伯母有何打算?”沈重霖站到陈太太面前,对着这个进门就甚少发言的未来岳母长揖到底,甚是恭敬。
陈太太晓得苏怀礼心头的小九九,有次她给二老爷送茶水,听到他在提县丞家庶出女儿的事。此事她是不看好,苏怀礼什么德行她清楚得很,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他最后说的那话在理,玫姐儿与沈重霖有了肌肤之亲,若真一时坐上胎,留在府中是要坏名声的。她重重叹了口气,话里话外都清晰流露出对沈重霖的不满和无可奈何,“我家哥儿说得不错,此事不宜久拖,你与你母亲仔细挑个日子把亲事办了吧。”
“十天后就是个好日子,十分宜婚宜嫁,且半年内就这日子最最好。”这个日子是县丞家庶出女儿的生日,他特意去翻了黄历,对黄历上头的每个字都仔细斟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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