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羽
与此同时,青蓝迈进门槛,并不怎么体贴的撩开珠帘闯了进来,看着一站一坐的云蓉二妃,蓉妃脸上稍带惊慌,云妃却是一脸很沉得住气的样子,“二位娘娘,陛下有请。”
蓉妃没敢作声,云妃仰起头问,“本宫适才听闻皇后娘娘滑胎的传闻,怎么,这个时候陛下不去陪着皇后娘娘,合适么?”
“召二位娘娘觐见自有陛下的用意,属下不便向二位娘娘解释什么,请吧。”
青蓝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儿,这更让蓉妃惊恐得脸色惨白。云妃起身,拉住蓉妃往外走,走出了一抹誓死如归的背影。
出了景阳宫,禁卫军统领冉绥繁边走边悄悄问青蓝,“你真要将这二妃带去见陛下?”
第1013章 掏底
青蓝一斜眼就瞥见冉绥繁脸上带着一点幽怨,也是,如今他媳妇可是孙家的人,又是个与皇后娘娘亲睦的,如今皇后娘娘滑了胎,陛下若在这个时候召见二妃,将皇后娘娘的颜面置于何地?
“你想多了。”白了一眼冉绥繁,青蓝道:“你别跟着了,现在带领这一队禁卫军去景阳宫收查,还有清点景阳宫所有人数,一个也不准落。”
冉绥繁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也不敢耽搁,扬手一挥,就让一队禁卫军将景阳宫团团围了起来。
走了约莫小半盏茶的功夫,当云蓉二妃看到坤宁宫三个大字时,皆面面相觑。
此时的坤宁宫不论是守夜的还是值守的,要有事交待,声音降到最低,除此之外再不敢开口,声怕一不小心就惹了陛下不高兴,性命就此交待了。
云蓉二妃进来后并未进到寝殿,而是在中庭见到了坐在露台上低头吃茶的皇帝。
只见他五官轮廓明暗有致,深遂有度,犹如得到上天特别的眷顾,冰冷的眸子又精又亮,倒卧如远山的鼻梁,纤薄无情的唇页贴着杯沿,一吮一吸间给人一种极致的压迫感。青丝垂在胸前,在薄凉夜风的吹拂下,一股睥临天下的王者之势慑得人遍体生寒。
“臣……臣妾给陛下请安!”
蓉妃从未见过如此的大唐皇帝,吓得缓不过神来。
云妃缓过来之后,说话的声音也在微微发抖。
将杯子重重堕在玉肌茶案上,发出的巨裂声响惊得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呼吸了。宣祈一个凌厉的眼神淡淡往云妃身上扫过去,见她与蓉妃跪在地上,却并未立即叫起,而是薄唇轻启,“不用在朕面前装模作样,将你二人叫来坤宁宫,只想问一句,除了你们在京城里埋下的暗桩之外,大唐境内可还有别处存在你们的暗桩?”
这一句话足以令蓉妃吓破胆,她紧紧的咬住唇。
云妃也没想到大唐皇帝会毫无顾及的摊牌,“陛下说什么呢,臣妾听不明白。”
“朕在你们身上浪费的时间够多的了,不要逼朕下狠手。”
事到如今,云妃也不矫情了,怎么都是一死,何不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陛下何时开始对我们姐妹产生怀疑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是亘古自来的道理。我大唐与东夏相距甚远,你东夏想求庇佑,怎么会干出舍近求远这么不明智的举措?”
宣祈一句话,让云妃的心寒到了最底层,“所以,打我们姐妹进宫,陛下就从未给过我们信任?”
宣祈眸色又是森冷一瞥,像是在说:你们是什么东西?哪里值得朕费心意?
“回答朕的问题,朕好送你们上路。”
冷酷绝情的话让蓉妃听得身形一摇,云妃却不想就此认了,而是梗挺了脖子,“我们是东夏国主送给陛下的礼物,是大唐与东夏两国交好的证据,陛下想赐我们姐妹死罪,我们东夏国是小,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陛下就不怕我们东夏会联合他国一起向大唐讨公道么?”
云妃这话透露的消息颇多,宣祈终于正视了一回云妃,“联合他国?是梁国还是北国?”
“你……你知道什么?”云妃的底气有瞬间丧失。
“朕知道的事不少,只需时间,大唐境内是否还存在东夏的暗桩,朕也能查出来,只是今夜你们胆子够放肆,将朕对你们的耐心消耗殆尽。”
蓉妃彻底歪坐在地上,地面上的冰冷之意直冲头顶。
云妃还稳稳的跪着,目光虽然畏惧,但本着输人不输阵的态度,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么说来,南宫铭还活着?”
宣祈没说话,但他看向云妃的视线充满危险。
可云妃还在不怕死的说话自嘲,“臣妾应该安排得再缜密些,若是有下次机会,绝不会让这个北国流落在外的质子逃出生天。”
“啪……。”
云妃语声刚落,原本拿在宣祈手里的杯子瞬间砸在她的额间。
杯子落到地上已是四分五裂,云妃的额间也裂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顺着颜颊像嫣红的梅花似的滴在地面上。
“姐姐,你没事吧。”
蓉妃十分担忧的扶住云妃,她痛恨皇帝的无情,“陛下,你不能这么对姐姐,你知不知道,姐姐她已经……。”
“住口。”云妃阻止住蓉妃接下来的话。
“姐姐,为什么不能说?”蓉妃疑惑的喊。
云妃紧紧握着蓉妃的手,看向大唐皇帝,“今夜虽然行刺失败,但臣妾还是有一得的,皇后娘娘滑胎了,陛下现在很心痛吧。”
若不是顾及着手下的玉肌茶案是苏瑜最心爱的,他早就一巴掌拍下去了,“你不必着急求死,只要说出朕想知道了,朕立即成全你们。”
“哼。”云妃冷吟一声,“无可奉告。”
此时,冉绥繁走进坤宁宫,身后的禁卫军还押着四个宫婢模样的人,她们个个被捆绑起来,到了皇帝跟前还在拼命挣扎。
云蓉二妃难得同时脸色一变,就见冉绥繁将那四个宫婢推跪在地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系着紫色玉穗儿的长形令牌递到皇帝面前,“陛下,微臣搜查景阳宫,这四个宫娥形迹可疑,微臣刚询问了不到三句话,竟与微臣动起手来,是微臣轻敌了,牺牲了六名禁卫军才将这四个宫婢拿下,这是从其中一个宫婢身上搜出来的令牌。”
宣祈看也没看那四个宫婢,拿起冉绥繁递来令牌看了看。
青蓝说:“陛下,这与今夜在灯会上袭击我们的黑衣朦面人尸体上找到的一模一样。”
宣祈没立即作声,过一会儿,才问云妃,“你还不打算说么?”
云妃看了一眼蓉妃,道:“臣妾若交待了,可否请陛下答应臣妾一个要求。”
“你没资格提要求。”宣祈果断拒绝道,“朕会赏你们两具全尸。”
蓉妃见状,立即说道:“陛下,你不能这么对姐姐,她现在腹中已经有了你的骨肉。”
第1014章 要求
这个消息或许在蓉妃眼里是张可以保命的符咒,随侍在侧的其他人听了这话也不由自主壮着胆子将目光偷偷觑向皇帝。
此时的境地,蓉妃也清楚让皇帝有多大动容不太可能,但也不至于一点反应没有啊?只见他冷俊的面容并未出现什么得知自己又快做父亲的欣喜,反而唇角挑起的笑意里添尽了讥诮。
蓉妃不懂,莫不是皇帝没听清?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陛下,姐姐已经有了您的龙种,你们大唐不是有句话么,虎毒尚不食子,你要杀我姐姐就是杀她腹中的孩子,难道你想让全天下之人都知道你的心狠手辣么?”
袁嬷嬷站在门背后,听着庭中蓉妃的表述,心像受到重击似的。满以为宫里的孩子除了宣晗之外都只会是她家姑娘所生,没想到这个小贱人竟得了机会。
感受到袁嬷嬷浑身气得发抖,雪娇轻轻笑了笑,“嬷嬷恼什么呢?”
袁嬷嬷回头瞪了一眼雪娇,“你没听见蓉妃说云妃怀了龙种么?咱们姑娘的孩子没了,她倒是怀上了,还不动声色瞒得挺好,光是这份心机,也不是什么人能比得上的。”
“这件事嬷嬷您还真恼不上。”
雪娇语气里未见半丝愤慨和替自家姑娘不值,袁嬷嬷心里愈发不高兴了,气得说不出话来。
蓉妃的激动落在宣祈眼中异常可笑,云妃的镇静却不由得他生了一丝欣赏,看来她的确不蠢。“她腹中的骨肉,与朕有何相干?”
袁嬷嬷本打算回榻前侍候苏瑜,听到皇帝这话,先是一愣,然后看向雪娇,“怎么回事?”
雪娇摊了摊手,“就是这么回事,云妃怀了孩子,跟陛下有什么干系?”
袁嬷嬷疑惑的心思急需求解,她站到窗前去,看见蓉妃一脸的难以置信问,“你……你说这么什么意思?”
宣祈懒得理她。
蓉妃得不到答案又看向身边的云妃,“姐姐,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一直不想让蓉妃知道的事,终于还是要戳破了。云妃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神惊悚又带着冷意看向宣祈,“东夏虽距大唐甚远,但我早就听闻大唐陛下手段诡异,冷情绝性,如今领略了一番,果真名不虚传。”
“朕的手段如何,性子如何,用不着你来评判,朕已经跟你们浪费了不少时候,赶紧交待吧。”
“等等。”蓉妃忽然吼了出来,她拧过头看了看皇帝,再次将视线落到云妃身上,“姐姐,为何他说你肚子里的骨肉跟他没有干系?难道召你侍寝的人不是他是旁人不成?”
云妃扯住蓉妃的袖子,痛苦的摇了摇头,“你别再说了。”
云妃的表情,加上她的反应,让蓉妃如遭雷劈,一股恶寒从脚底板往上窜,“真真……真是别人?”
云妃瞒不过去,只能点点头。
“怎么可能?那么多晚上,难道和我们在一起的不是皇帝,那是谁?那是谁?”
“我不知道。”云妃也有些崩溃了。
蓉妃颤抖着身体扭转身形,绝望从她的视线里一点一点渗出来,一种被贱踏和羞辱的感受无穷无尽打心根处四下漫延,“你怎么能干出这么龌龊的事?难道就因为我们来自东夏,你就能如此不将我们姐妹当人么?”
宣祈连看都懒得看蓉妃,“云妃,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云妃感受到皇帝的气息又变了,变得危险,变得嗜血,她一把将蓉妃往后扯了扯,道:“我刚说过,要让臣妾招出来,也不是不可以,但陛下得答应臣妾一个条件。”
宣祈的耐性已经殆尽,“你凭什么断定朕会答应你?”
“我知道陛下现在对放在我们姐妹身上的耐性已经没有了,急须让我们姐妹消失省得碍您的眼,这难道不够么?”
“人就该有自知之明,不该肖想的东西,哪怕最后得到,也一定会失去。”
“陛下答不答应是陛下的气度,臣妾是得到还是失去是臣妾的能力。”
宣祈饶有兴趣的瞟了一眼云妃,“说吧。”
“很简单,臣妾只想让陛下放蓉妃离开,在蓉妃离开三日后,臣妾会将北国借东夏安置在大唐境内的暗桩完全告知。”
现在已经将北国给交待出来了,可见北国的确没在宣晗身上少花心思。
“三日,也离不开大唐境内。”
“臣妾只问陛下答不答应?”
宣祈默了。
夜静奇异,坤宁宫庭院中开始洋洋洒洒飞起雪来,若不是这紧张压抑的氛围,到是不失为一幅惟美的夜景。云妃仅盯着宣祈等候答案,蓉妃脑子里却想起适才在景阳宫与云妃的对话。她这是打算牺牲自己救她啊!蓉妃心里有感动,也有庆幸,可她真能坐视云妃去死吗?
“不,姐姐,要走咱们一起走,我绝对不会丢下你独自苟活。”
“傻妹妹,咱们既到了这大唐皇宫,你以为自己的性命还能自己做主么?可就这样把性命交待在这里,我又不甘心,好歹希望你能活出去。”
蓉妃哭了,泪水顺着颜颊冰冰凉凉的滑坠在地上,她偏过头看向皇帝,他依旧是一副冷情冷面的模样,仿佛天地间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寒冰似的脸裂开分毫。
“朕准了。”
廊下的青蓝神色一滞,想不通陛下为何这么做。
“蓉妃一个弱女子,臣妾不放心,还想让陛下将这四个宫婢中的两人放了,一并随蓉妃离去护她周全。”
“准。”
字音一落,宣祈示意冉绥繁松开两个宫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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