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羽
“听说是未婚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订过亲。”
既是能让陈氏给惦记上,肯定是没这方面烦恼的。
苏瑜心想。
“不论是谁,我想要是知道对方是苏玫,这亲事估计都得黄。”岳云眉毫无避讳的言道:“她是姓苏的没错,可她的亡夫是谁只要谈婚论嫁哪儿有不拿到台面上来说的?那可是被朝廷赐死的罪臣,罪臣的遗孀谁敢要?”
孙娴点头表示赞成。
岳云眉话峰徒然又一转,“也不是没有可能,除非……。”
说完,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苏瑜。
孙娴也会意过来岳云眉的意思。
也不是没有可能,除非苏瑜有心成全。
苏瑜自然明白岳云眉的话中话,反问回去,“我长得很像菩萨么?”
岳云眉摇头。
苏瑜又道:“那我没事儿慈悲个什么劲儿?只要苏玫不在今日这样的场合上失仪,她看上了谁,就凭她的本事去达到目的。”
“万一她来求你呢?”孙娴说。
岳云眉点点头,“很有这个可能,她求你就罢了,万一她撺掇着家里长辈来求你呢?”
岳云眉这张乌鸦嘴刚说完话,外头就响起雪娇的传话声,“娘娘,徐老夫人带着一老一少过来了。”
岳云眉顿时捂住嘴,“不会这么邪门吧。”
“知道是谁么?”苏瑜白了一眼岳云眉,问。
雪娇说:“刚问了女使,是老夫人特意请进京来做客的娘家堂姐祖孙俩。”
“这该不是因为苏玫前来求情的吧。”岳云眉试着开口。
孙娴忍不住发笑,“哪儿有那么巧?”
没过一会儿,徐老夫人就领着姚徐氏和姚秀屏进来了。徐老夫人优越感满满的站着,而按说同样作为苏瑜长辈的姚徐氏却要带着孙女跪下磕头。
“娘娘,这是我的堂姐姐,以往在老家时我们时常往来,你也是见过的。”徐老夫人介绍,“这是她的孙女屏丫头,不记事时到咱们家里来过一趟,你好像还抱过她呢。”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当时看一个襁褓里的女孩儿很是可爱,就抱了抱,结果没想到被姚徐氏身边的婆子很不客气的抢了回去,用一脸嫌弃的表情说着理由:“姑娘没抱孩子的经验,一会儿要是尿你身上就不好了。”
第1085章 献殷勤
“祖母不提本宫都快忘了,平身吧。”苏瑜微微笑着,不打算与这对祖孙有过多交集。
“谢皇后娘娘。”
祖孙俩谢恩起身,苏瑜这才认真打量起姚秀屏来,这个姑娘长得很清秀,可这股清秀之中又带着股机灵儿劲儿,从她唇边的笑容里就能看出是个不安份的。
“我们祖孙俩难得有福气见着皇后娘娘,屏姐儿特意绣了一方丝帕想进献给皇后娘娘。”姚徐氏将姚秀屏往前推了推。
姚秀屏便羞羞答答从袖里取出一方丝帕,然后跪在地上,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蝶依上前将丝帕取了送到苏瑜面前,苏瑜拿在手里正瞧着,便听见姚秀屏道:“针线粗糙,望娘娘见谅。”
这方丝帕绣的是蝶落牡丹,寓意倒是不错,苏瑜笑道:“难为你有这份心思。”说完,将手上戴的那只去年西北进项的蓝田骨玉镯取下来,“本宫没想着能在今日见着你,这只镯子就赏你戴着玩儿吧。”
往年在县里得了县老爷夫人的赏都能炫耀好些日子,今儿得的可是皇后娘娘的赏。姚秀屏激动得连忙磕头,“谢皇后娘娘恩赏。”
姚秀屏接过镯子没敢立即就戴,而是牢牢护在手里,恭敬的退到一旁。姚徐氏也是满心欢喜,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这得是多大的荣耀啊!
徐老夫人则很是担心姚徐氏说出什么话来丢她的丑,便在皇后娘娘与之闲聊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后就带着这二人走掉了。
姚徐氏心里有些不大高兴,但面上却不也显露半分。
徐老夫人因为有了康妈妈的提醒,所以一直提防着姚徐氏,她又不蠢,自然是能看出姚徐氏唇边的笑意很勉强,可人毕竟是她从老家给吆喝来的,不好撕破脸。便道:“戏台上的戏正演得好呢,你难得进京一趟,可不能错过了,这薛大家誉满天下,等你回了老家,下回可不知几时能看到了。”
姚徐氏也不笨呐,当下就听出徐老夫人没打算多留她的意思,心情顿时就不美了。她还没提谈让她给屏姐儿相婆家的事呢,怎么能轻易就走了?
此时的姚徐氏笑得更敷衍,“那是得多看看。”
“老夫人,我说您去哪儿呢,没想到这在里碰到了。”河东郡主柳氏刚去了趟净房,没曾想会在廊下碰到徐老夫人。
徐老夫人高愿意跟地位高的夫人们说话,体面又尊贵,特别是在什么都不是的姚徐氏面前,真是赚足的虚荣。“这位是我娘家的堂姐姐,今儿皇后娘娘不是回来了么,想着让我这堂姐姐和堂孙女专程去她跟前儿磕个头,这才离了席。”
“原来如此。”河东郡主的视线只在姚徐氏和姚秀屏身上扫了一眼就移开了,“那咱们快走吧,下一折戏约莫就要开始了。”
姚徐氏看着河东郡主和徐老夫人有说有笑相携离去,眼热得很。她落了几步后索性就不跟了。
姚秀屏疑惑的开口,“祖母,你怎么不走了?”
姚徐氏瞪了一眼姚秀屏,“走什么走?你瞧你这堂祖母眼里还有我们祖孙俩么?”
听到祖母这么说,姚秀屏脸上闪过一瞬诧异,随即又明白过来祖母为何会恼,“祖母莫要生气,大不了咱们不去听戏了。”
姚徐氏更是恨铁不成钢的戳了姚秀屏一指,“你还有心思看戏,你别忘了我带你进京的目的。咱们家说得好听与苏家沾亲带故,可你也清楚咱们并未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先前我就一直思忖着寻个什么由头进京来看看你堂祖母,让咱们姚家也风光风光,偏巧你堂祖母念着旧时姐妹恩情就递来的信,咱们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就又得回老家去。你看你阿娘给你挑的那些夫婿人员,最出息的那个拎出来也比不上今日在场那些公子大爷们的脚指头。你也给我争点气,别真一直盯着戏看。”
被这样狠狠训了一顿,姚秀屏也很委屈,她低头看着手上先前皇后娘娘赏的镯子,“祖母您未曾跟堂祖母提过此事,孙女见堂祖母也没往这方面想,要怎么成事嘛。”
“你自己就不会想想办法?”姚徐氏低声道。
姚秀屏是有野心,可是她的胆子支撑不起她的野心。“祖母,我……。”
“看看你这犹犹豫豫没出息的样子,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姚徐氏丢下姚秀屏往前走去。
看着祖母匆匆离去的背影,姚秀屏满心的忐忑和憋屈。她不好再到戏台那边去碍祖母的眼,只能走上小径往一处花架而去。微风送来熏人的花香,姚秀屏却无心情欣赏头顶满是花朵的架子,再往前走不远就是回秋霜阁的路,她想回去静静。
可是当她路过一间厢房时,徒然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今日陈氏在高将军家的夫人还有河东郡主柳氏以及礼部尚书夫人胡氏面前极献殷勤,还不时将苏玫拉到她们跟前露露脸,让她们与苏玫说说话。
那几位夫人并未想到陈氏是什么心思,在知道苏玫的亡夫是沈重霖后脸上也得体的没表现出什么不耐烦来。只是想让她们与苏玫多搭几句话,那倒是有些难度。
苏玫今日打扮得十分规矩,墨绿色的绣花襦裙稳重又不失典雅,头上梳着飞仙髻,步摇和玉钗映得她脸宠很是俏丽,这样的打扮哪怕是个寡妇,男人之中任谁瞧了不心动?
她是好些年没参加过这样隆重的宴请了,所以在几位夫人面前露脸时略显忐忑和滞怯。这就是陈氏很不满意的地方,她埋怨道:“我处心积虑为你谋划来这么大的场面,你就是这样给你自己找男人,给我长脸面的?你自己说说,你给她们都留下了什么印象?”
苏玫现在只顾委屈的哭,脑子里已经乱成了浆糊,“阿娘,这桩事还是罢了,总归是我命苦,这辈子就只有孤独终老的命。”
“呸呸呸……。”陈氏连着啐了好几口,“你要是认命了,那我怎么办?我已经跟你阿娘说过了,你今日会择得良婿,再趁着老太太高兴求着她到皇后娘娘面前去请求赐婚,这事儿不就结了么?你现在打退堂鼓,就不怕回去再让沈重霖那泼皮上门滋扰你?”
第1086章 谁用了谁的计谋
提到沈重德,苏玫浑身打了个哆嗦,她是方才糊涂了,怎么忘了家里还有这么个灾星在等着她?连忙抹了抹泪,“可适才那几位夫人的态度您也瞧见了,她们根本就没拿正眼瞧过我。”
“只要你有心,这事还不好办?”
苏玫:……。
无意中听到陈氏与苏玫的讨论和计划,让未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姚秀屏惊得浑身发抖。可她并未因为听到如此秘辛退而却步,反而是想到了适才祖母教训她的话,此刻便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就清醒了。原来为达到目的还可以这样做,虽然是将自己逼往绝路,可绝路方才逢生啊!
姚秀屏忘了要回秋霜阁冷静的事,她折身往回时路走了半段,然后装作迷路悄悄靠近男宾那边。
她躲在角落里朝男宾人堆里看,瞧着这个公子爷俊美潇洒,瞧着那个公子哥儿风流倜傥,个个都觉得好得很,都是做为夫婿的最佳人选。可她不能都嫁呀,只能选一个,那就要选她最为满意的。
打定主意,姚秀屏的眼神愈发的坚定,忽然就什么都不怕了,只想借着陈氏和苏玫的主意达成目的。
从湖中画舫上跳下一位青年男子,此人容貌俊雅,气质端方,与友人们谈话间神采飞扬,阳光洒在他的肩头,仿佛他自身都发着光。与他同行的男子穿着一身月牙白袍衫,模样在姚秀屏眼中芝兰玉树,笑起来两排贝齿白得耀眼,非常的温文而雅,瞧着让人心动不已。
姚秀屏一时间花了眼,不知道要选谁。正犹豫踌躇之际,忽见月牙白袍衫的男子看到某个熟人,与先年的青年男子分开了。月牙白袍衫男子走远后,青年男子走向了与他相反的方向。姚秀屏的视线不得不从月牙白袍衫男子身上收回,追着这青年男子而去。
她一路谨慎跟踪,看到青年男子对面有个比他年小的蓝衣公子走过来。
蓝衣公子朝着青年男子作了一揖,“孙大人。”
不错,被姚秀屏跟踪的男子正是孙学雍,而与他交谈的正是于希梵。
于希梵一年前中了两榜进士,又成为了庶吉士,真正的年少有为。孙学雍看见他很是高兴,“我说怎么一直没见着你,你这是打哪儿来?”
“我一直在书房写策论,适才小厮来报,有几个同窗过来给祖母贺寿,我正前往接待了一下。”于希梵笑道。
孙学雍说:“这是在你府上,咱们到底也亲戚一场,你不必这么客气喊我孙大人。”
于希梵便不好意思的改了口,“是,表哥。”
这声表哥是跟着苏瑜喊了,孙学雍听着也受用,“适才我在船上游湖时,白家那妹夫想徒手抓鱼,结果鱼没抓到倒溅我一身水,你替我寻个处所,我去换身衣裳。”
于希梵没有拒绝的理由,指着不远处的一间阁楼,“那是听雀楼,表哥先去稍候,小弟这就命人送干爽的衣裳过去。”
孙学雍点点头,顺着于希梵所指的方向走去。
而避在暗处偷听的姚秀屏正巧知道一条去向听雀楼的近道,趁着于希梵招呼小厮往听雀楼送干爽的衣裳时,她迅速朝听雀楼跑去。
素日里听雀楼只作为杨氏习琴写字的地方,今日府中事忙,使役仆从都被叫去帮忙,此时的听雀楼正巧无人专门值守。姚秀屏找到可趁之机,推开门躲进了屋,然后轻轻又将门关上。
孙学雍来到听雀楼,并未立即进屋,而是先在院里观赏盆景。这些盆景摆放高低错落,枝条花叶间整齐有序,像是被人精心侍弄过的。如今这苏府有这份闲心的,应该就是当家夫人杨氏吧。
没一会儿,小厮送来干爽的衣裳,孙学雍接过时他说:“让奴才侍候大人更衣吧。”
孙学雍推了推手,“不必了,你在外候着,一会儿将我湿掉的衣衫拿去烘干。”
小厮领命,“是。”
孙学雍拿着干衣裳推门而入,发现屋里虽未有人,却是燃着熏香,然后直直走到画着麻姑献寿的长屏后准备换衣衫,丝毫没想到屋里此时还有个居心叵测的姑娘。等到他将湿衫褪下,刚要换上干爽长衫时,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脆响。
孙学雍蹙眉侧眸,当他看到凭空出现的姑娘时,也惊不得瞠目结舌。只见这个姑娘穿着涅白的里衣,手里拿着不知几时脱下的外裳,眼中含泪,目光既惊惧又忐忑的望着他。
孙学雍纵使驰骋官场多年,也知道些弯弯绕绕,可现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况让他感觉到非常的被动,被动到他有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升。
果然,还不及他开口说什么,就见这个姑娘突然眼泪直涌,然后捂着脸跑了出去。
等到他反应过来之际,人已经出了门,他追出去,正巧看到先前给他送换洗衣裳的小厮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没一会儿,姚秀屏跳湖的消息就像她落湖时砸起的大水洞一般,溅得到处都是水花。
而正准备对胡氏弟弟动用歪心思的陈氏母女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消息惊得险些掉下下巴。
母女俩看着湖边湖里到处都是人,陈氏悄悄将苏玫拽到一旁说起悄悄话,“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想法跟咱们一样?”
苏玫犹疑的看着陈氏,湖边的热闹都被吓得无暇去关注,“不会这么巧吧,阿娘,这个什么姚秀屏是谁呀?”
姚秀屏这个名字是刚才听到使役惊呼声时苏玫第一次听到。
陈氏因为徐老夫人大寿之际常在苏府走动,对这个姚秀屏有些了解,“她是你祖母娘家堂姐姐的孙女,这次是你祖母写信请她们进京来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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