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羽
别人乡土气息重,姚秀屏看不上眼,旁人都嫁的怎么就她姚秀屏嫁不得?难道她不是那个地方的人?
徐老夫人不由暗道姚秀屏不是眼高于顶,而是根本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难免走错路,我这个做堂祖母的还真跟她计较不成?”
徐老夫人敷衍了一句。
姚徐氏听了这话,殷殷切切的看着徐老夫人,眼里的老泪涌得更凶了,“妹妹你要是真不计较,就当可怜可怜她,为她做做主,反正人都来了,你就在京城替她寻摸个人户安置了罢。”
姚徐氏摆出一这副求人且无退路的求人恣态,叫徐老夫人甚是为难,她瞟向康妈妈,一时间竟不知怎么接话。直接拒绝好像太残忍,对不住她们俩这一辈子的相惜情谊;不拒绝就代表她答应下来了,可京城那些好婆家谁能看上姚秀屏这样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野丫头?
“老姐姐,不是我不答应你,只是现在好人户可不容易找。且屏姐儿昨日在宴席上德行有失,虽是迂回过去,众人也信了,可京中但凡有点端正品德的姑娘,谁会去跟个仆妇计较?还被气得投湖,太不应该。”
这是变相拒绝了?
姚徐氏既是话说出了口,可没那么容易收回,“这件事怪我,要是我早些跟妹妹你提此事,你心里有了计较哪里由得她一个姑娘家自己找男人?我也知道昨日之事肯定让旁人瞧不上眼,我也不想着她能嫁多大的人户,只要家世清白,能温能饱,夫婿出息,婆媳亲近,妯娌和睦就成了。”
徐老夫人在心里止不住的‘呵呵’冷笑,一要家世清白,二要能温能饱,三要夫婿出息,四要婆媳亲近,五要妯娌和睦,这要求就算放在整个大唐天下也没几家能做到啊?
而且她也有预感,这个老姐姐说得要求不高,可但凡她寻摸的人不满意,铁定是不会答应的。
“妹妹,苏家如今地位显赫,谁敢不卖苏家面子?给屏姐儿找个婆家这么点小事不会为难的,是吧。”
这话简直是将徐老夫人逼到架子上下不来啊!她要说做不到,可人家都说苏家如此地位显赫,做不到就是没面子。徐老夫人拉不下来这个脸,虽然觉得这事不容易,还是决定先答应下来,她想着时间久了,倘或一直没有满意了,姚家人肯定自己就会打退堂鼓的。但她也不会轻易答应。
“可昨日皇后娘娘说了,孙家人给屏姐儿添妆,是想让她回老家去嫁人的,我这要是应了你,岂不就是忤逆皇后娘娘的旨意?”
姚徐氏显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嫁人嘛,在哪儿不是嫁?何况有妹妹你做主,难道皇后娘娘会不给你这个面子么?”
徐老夫人答应替姚秀屏在京城找婆家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瑞福院,那时杨氏正考二儿子苏怀毅念三字经,得到消息后立即让小媛将哥儿带出去,神情严肃的问那婆子,“消息准确么?”
那婆子点点头,“姚家那老太太刚从松龄院离开不久。”
“哼。”杨氏冷哼一声,背靠着鹅颈椅说道:“原本以为她会识趣,就这几日带着孙家给的添妆离开京城,没想到峰回路转,她还能让咱们家老太太答应她给屏姐儿找婆家。”
“这个姚家老太太还是有些手段的,就是不知怎么让咱们家老太太就范的。”
杨氏大抵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多半是把老太太捧得太高,老太太不答应还下不来台。
“咱们家老太太这些年虽然没少在京中贵人中走动,但说实在的,谁不是忌惮她是皇后娘娘的祖母呢?真正与她交心的恐怕没有,奴婢想着给姚家姑娘寻婆家这事儿,最后肯定还是会落到大夫人您的头上来。”
那婆子说的话全在理上,杨氏也想到了。
“先让咱们家老太太去折腾吧,姚家既然妄想让姚秀屏嫁到孙家去当平妻,那眼界儿能低了?你瞧着吧,这事没那么容易善了。”
一切正如杨氏所料,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徐老夫人几乎动用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姚徐氏要么不是对人不满意,就是对人家家世不满意,更或者说人家婆母长了一副刻薄相,屏姐儿嫁过去会受委屈等等。
徐老夫人气得想破口大骂,但顾忌着都是在一个院子里,压了压声怒道:“她以为她的孙女是金凤凰么?这个瞧不上,那个瞧不上,能瞧得上谁?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她瞧不上别人,别人还能瞧得上她不成?”
“老夫人,老夫人您息怒,来来,喝口茶。”康妈妈细声说。
徐老夫人接过茶盏喝了一大口,险些呛着,“这么难缠,她想干什么?难道还想嫁进宫里去不成?”
这话把康妈妈气乐了,“宫里怎么可能?您忘了宫里咱们家瑜姑娘可是受陛下独一份宠的,谁能分得了她的宠?”
徐老夫人闻声,心里舒坦了一会儿,“你别只顾着看我急,你到是也替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把这一家子给打发了?”
康妈妈接过茶盏,端起手道:“您就别硬撑了,奴婢早看出来您想找大夫人拿主意。”
“你个老货,既是看出来了,怎么不戳破?”
“奴婢想着老夫人您若是真能把事情解决了,不就是在姚家老太太面前长面么?”
她的确是想在姚徐氏面前长脸的,否则怎么对得住她把自己捧得那么高?“现在谈什么长脸不长脸,赶紧把这些人打发了是正事,你去把大夫人叫来,我要与她好好商量。”
杨氏一直看着徐老夫人忙活,她不提及此事,自己也不掺言。算算时候,也差不多到老夫人黔驴技穷的时刻了。
“阿娘,不知您寻媳妇过来所谓何事?”
第1097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徐老夫人先是幽幽叹了一句,“请神容易送神难,老大媳妇,我这回算是踢到铁板了。”
接着,徐老夫人就将她如何给姚徐氏找孙女婿,姚徐氏又如何不答应的事给说了。
“这么说来,阿娘操劳如此之久,堂老太太都不满意?”
“可不就是。”徐老夫人又长叹一声,“她眼高手低,家世好的哪里能瞧得上她家屏姐儿?门当户对的她又嫌人家家世低微,我都不知要说什么好了。”
都想嫁进孙家去做平妻的人,眼界会低了?杨氏心中腹诽,“那媳妇只问阿娘一句,是真打算替屏姐儿寻个合适的婆家还是更想将人送出京去?”
徐老夫人犹豫起来,杨氏这个问题她更倾向于后者,毕竟只要姚秀屏留在京城,于她而言就是麻烦。可就这样说出口,定会让人觉得她薄情,故此,徐老夫人缄默了。
杨氏看向康妈妈,只见康妈妈摇了摇头,心里便清楚徐老夫人的打算。
“阿娘您进京这么些年也没跟堂老太太走动,两年也就几封书信往来,说起来此次您请她进京参加您的参宴,以咱们苏家的地位,算是给足了她颜面,实在没什么好欠她们的。屏姐儿是个好的,只是心眼儿不实在,否则也不会险些将阿娘您的寿宴给毁了。如今你心疼她的前程,替她寻摸了那么多好人家她都看不上眼,既是如此,阿娘也就别忙活了。”
“你的意思是别再找了?”徐老夫人问。
杨氏颌首。
徐老夫人道:“那怎么成?我那老姐姐几乎隔一天就要来探听探听,我要是歇了心思,她不知又要说出什么激我的话来。”
杨氏走到徐老夫人面前,笑道:“阿娘为了屏姑娘的事都累病了,赶紧到床上去躺着吧,媳妇这就让人去请大夫,开些温补的药好好给阿娘您缓缓身子。”
她哪里病了?她没病,她只是生气。
看徐老夫人一副懵懵的表情,会意过来杨氏意思的康妈妈也上前扶起她来,“我的老太太,您连着好几日在外走动了,就是累出病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老夫人总算是醒悟了,她轻轻瞪了一眼杨氏,嗔怪道:“鬼灵精,这你都想得出来,听说你库房里有一枝三十年的野山参,拿来给我熬鸡汤喝。”
杨氏并不介意那支野山参,老太太要就给,“成成成,一会儿大夫开了药方,媳妇就命人拿了对牌把野山参取出来给您熬鸡汤喝。”
松龄院请大夫的事很快就传遍了苏府,作为客人的姚徐氏自然要亲自登门问候。
可她并未见着徐老夫人,杨氏领着大夫从里屋出来,当着她的面交谈。
“老夫人年纪大了,此番晕倒是疲惫过度所至,待我开些养身的药汤进着,不论老夫人有什么事,都请先歇歇吧,上了年纪的人折腾不起,否则会出大事。”大夫说。
杨氏一脸凝重,“有劳大夫,小媛,送大夫出去。”
小媛送大夫出去,杨氏扭过头来看见姚徐氏,笑道:“堂姨母,您怎么过来了?”
姚徐氏道:“你这是什么话,你婆母病了,我难道不该来看看么?”
杨氏一副知道说错话的样子,“恕罪恕罪,阿娘已经睡了,堂姨母若想探她,改日再来吧。”
说完,留下姚徐氏就出去了。
弄得姚徐氏一脸的莫名其妙,她想进去看看徐老夫人,人睡着;就这样转头走?那她好歹巴巴赶来一趟,算怎么回事?
还有这个杨氏是什么态度,她满以为她会问自己些什么,杨氏待她如此冷淡,倒叫姚徐氏不好猜她心里打什么主意了。
杨氏离开松龄院,立即吩咐那婆子叫了几个使役到瑞福院……。
在北国使臣一行到达京城的前两日,苏玫出事了。
陈氏又为她物色了几个合适的人选,其中还有一个腿瘸的,可胜在家底丰厚。这日拿了画相赶来给苏玫相看,苏玫这段时间又懒又乏,对陈氏的热情丝毫提不起兴趣。又不忍心拂了陈氏的意,在打开第三轴画轴时,她突然胃一缩,捂着嘴猛地呕吐起来。
苏玫是孀居,陈氏压根没往某处想。
可一旁站着的采云不同,见状脸色瞬间就白了。
她数着日子,数着日子,太太这两个月都没来葵水,心里一直有个不好的猜测,到底不敢明言。
“你这是怎么了?”陈氏走过去拍着她的后背。
苏玫晕晕乎乎的刚要抬头又猛地一阵干呕,“没事,估计是贪凉多喝了几口冰镇绿豆汤的缘故,伤着肠胃了。”
“你呀,这么大个人了,还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陈氏此刻更笃定了要为苏玫选个夫婿的决心,但凡身边有个人关心着爱护着,哪里会出这种错?
“采云,你愣着干什么,赶紧给你姑娘倒杯水啊!”陈氏边说边抬头,她看见采云一脸的忐忑和菜色,仿佛受了什么巨大的冲击似的。
“啊!是是。”采云心里正惊涛骇浪,饶使她上了年岁也学得几分稳重,此时也端不住。
颤颤巍巍递一盏茶到苏瑜面前,苏玫看着她微微发抖的手,“你抖什么?茶都要被你抖出来了。”
这一刻,采云落泪了。
她想到了那些年大爷还活着的时候,太太因为想要个孩子,什么罪都受了,就是怀不上。
此时,她又多么希望她真是贪凉喝多了冰镇绿豆汤。
“你这丫头,今儿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还哭上了?”陈氏十分疑惑,“如今这宅子里就你陪着你主子,她贪凉你也不劝着点儿,怎么当差的?”
采云低下头,正要说话,苏玫又捂着胸口控制不住的呕。
陈氏急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采云,快去请个大夫来调理调理。”
苏玫只顾呕了,采云却是不敢动。
陈氏更急了,“你今儿到底是怎么了?没看到你主子这般难受么?”
采云还是没动,低头看着脚尖,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滴,手里的帕子被她缴成了一根绳。
第1098章 如遭雷劈的噩耗
陈氏终于感觉到了异常,她急怒的眼神渐渐冷凝下来,紧接着变得惊愕。她怎么忘了?当年她怀玫姐儿的时候可不就是这么害口的?
陈氏往后退了两步,眉头蹙成了一字,“玫姐儿,你……你……。”
苏玫还很奇怪怎么突然吐得这样厉害,听到阿娘喊她,她也正巧缓过了一阵儿,回过头去,“阿娘,怎么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陈氏此时看采云的表情,心里的猜测更加笃定。
“阿娘,你到底在说什么?”苏玫听得云里雾里。
“你……你难道不是害喜了吗?”
害喜?苏玫闻声乐得不可开支,“阿娘,你胡说什么?我要是能害喜,哪里还用得着你如此卖力给我寻婆家?何况那些年我那样折腾,都没能有个一儿半女,现在孀居多年倒有喜了?真是笑话。”
陈氏正要松口气,可见采云的反应,顿时事情还是不对,问她,“你为何不去请大夫?”
采云咬紧了嘴皮子不说话。
陈氏步步紧逼,“说。”
采云扑嗵一声跪在地上,头磕下去时哽咽道:“太太,请不得啊!”
“为何请不得?”苏玫语声刚落,又捂着胸口狂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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