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羽
“本宫不会责罚你什么,只是让你回去好好教导教导你妹妹罢了,俗话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齐家是排在前面的,足以说明修身齐家的重要性,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又在朝廷供职,难道这点道理都不懂么?”
“是臣的错,臣领旨谢恩。”
已经没有退路了,再说下去也于事无补,宋鑫只得先认命。
宋鑫一谢恩,宋家其他人也跟着磕下头去。
“娘娘说了这么会子话,要不要到后堂去歇歇,喝喝茶吧。”
余氏趁机上前叙话。
苏瑜也的确不想再呆下去,“还真有些乏了,有劳二舅母了。”
众人眼见着皇后娘娘与余氏离开,先前与皇后娘娘说过话的女眷们又恢复了兴奋之色,没说上话则是满脸遗憾,且都将罪责怪在了宋家一家子人身上。
宋鑫领着向氏和宋春花灰溜溜的走了,孙嬉也不得不跟着走,不然继续留在这里,她怕会被那些异常的眼神给羞臊死。
“其实宋家姑奶奶那夫君是来过的,只是看到宋家人冲撞了娘娘,怕惹火烧身,逃了。”
给苏瑜沏上一盏茶,余氏解释说。
意料之外又仿佛是在意料之中的事,苏瑜吃了口茶,没说话。
余氏不知苏瑜在想什么,继续说:“既然都已经露了面,娘娘还是用了午膳再走?”
“不了,原本出宫只是想来看看表嫂和孩子,再给祖母上柱香,已经出来些时候,陛下还等着我回去用午膳。”
如此,余氏便不敢留了。
在回宫的马车上,蝶依和雪娇一左一右说着适才在孙府的所见所闻,言谈之中甚是不解那宋春花嫁的夫婿怎么与苏怜嫁的夫婿一样不中用,幸得她们二人不打算嫁人,万一遇人不淑怎么办?
这个问题苏瑜没办法解释,世间每一桩姻缘都是需要勇气和赌运的,运气好,就像她与宣祈,运气不好,就像她和沈重霖。
突然想到沈重霖,他死了也有些年了,是不是已经投胎去了?那么下辈子,下下辈子,她都祈求上苍保佑永远遇不上。
这厢马车驶进宫门,那厢宋鑫一家也到了家。
刚进家门,还没过照壁,宋鑫转身又是一巴掌抽到宋春花脸上,指着地上怒吼,“给我跪下。”
宋春花现在还没缓过神来,还没来及得庆幸捡回条命,又被哥哥阴狠的眼神盯了一路,她的心境本来就崩溃,满以为回来后可以回屋躲躲,能让自己冷静冷静,没想到又被哥哥煽了一巴掌。
“我不跪,我已经在孙府跪够了,我不想跪。”宋春花睁着泪目顶嘴。
眼见宋鑫又扬起了手,向氏连忙拦住他,喝道:“你想打死她才作数吗?她可是你亲妹妹,你想打死她就先打死我。”
宋鑫怒不可遏的甩开向氏的手,指着宋春花错着牙道:“她要不是我的亲妹妹,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我会替她兜着,我还会让她进这个家门?阿娘,我一直提醒你们去到孙府要谨言慎行,谨言慎行,你们都听了吗?都听了吗?”
“谁知道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女使,我……。”
“你住口。”宋春花还狡辩,宋鑫立即打断,“好,就算你不知道,岳母大人见到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姑姑是不是第一时间让你让她走,是你拦了,你干嘛要拦,放她走还有后面的事发生吗?看看你这一身的小家子气,我只是个翰林院的编撰,没有多大的官职,好不容易熬了些资历,明年初春是即有望上升一级,偏偏你蠢不可及,让我停职一年,一年后我再回到翰林院,还有我什么位置?”
向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宋鑫,显然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你……你说什么?天呐,那你的前程岂不是……。”
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这回她也怒了,抬手狠狠的捶了宋春花一拳,“你说你忍忍不就好了,干嘛仗势欺人,原是想逞逞沾上大家世族的威风,现在把你哥哥的前程都赔进去了,你说我要你有什么用?”
宋春花虽然意识到问题真在她这里,但让她一并承担下来,她可不干,“阿娘你怪我,你不也帮着我一起对付那女官姑姑么?”
第1232章 一个要和离一个要休
向氏扬起的手打不下去了,她先是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就见到孙嬉慢慢悠悠的走了进来,立即扑了过去。
“好媳妇,我的好媳妇,刚才鑫哥儿的话你都听到了吗?他的前程要完了,你快回去替鑫哥儿求求你堂兄和伯父,不论如何,不能让鑫哥儿在家歇一年啊!”
从宋鑫进入翰林院后一直是编撰到现在,她就知道宋鑫不会有多大的出息。虽然阿娘偷偷告诉过她,宋鑫一直是编撰,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纳了迎春为妾,二房有意替她撑腰打压着他,但一个若有本事的男人若想成事,肯定能有自己的办法突出重围才是。所以,她出狱后对宋鑫很失望,因为迎春,又更失望,所以,她不想再管宋鑫的任何前程问题,只想着不做下堂妇,有个夫妻的名份,然后有个儿子傍身养老送终就成。
“婆母,你这不是难为媳妇么?”孙嬉假装没看到宋鑫眼里流露的希翼之光,说道:“这天下陛下最宠谁?皇后娘娘。陛下最听谁的话?还是皇后娘娘。既是皇后娘娘决定的事,即使的二伯父去了,又有什么用?”
孙嬉这一番自问自答,她自己心里是舒坦了,可宋鑫和向氏脸臭难看极了。
她就是故意的,让她今日在那么多人面前丢尽脸,还想让她去二伯父面前求情,简直痴人说梦。本想回来借着迎春发作一番,没想到倒借着宋春花发作了。
宋鑫多少带着点儿文人的傲骨,开口让孙嬉向孙家人求情委实难以出声,所以才在向氏开口时抱着很大的希翼,没想到孙嬉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他很失望,也很愤怒!
“鑫哥儿可是你的夫君,是你的依仗,难道你就不想他有个好前程,将来让你的脸面也有光吗?”
向氏厉声质问。
孙嬉冷笑着白了一眼向氏,“我说婆母,你儿子做了那么多年的编撰,什么德性你心里没数吗?如果说想借着我们孙家的势往上爬,那就让他好好跟我开口,而不是这样式儿的。今日这事之后,你觉得我的脸上还有光吗?没了,早没了,从今日起,在这件事的风声过去之前我都不会出府门半步,怕的就是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而死。”
向氏被怼得无言以对。
宋春花因为自己闯了祸连累了哥哥的前程,更是没了从前嚣张和矫情,不敢吱声。
在这一刻,宋鑫终于彻底后悔娶孙嬉!
“我当年真是瞎了眼,怎会觉得你是个贤惠的女子,还执意不顾江兄的劝要娶了你。”
天下任哪个女子听说自己的夫君错娶了自己都不会高兴的,孙嬉更不例外。既然宋鑫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那她也不必替他顾及什么颜面了,“夫君你的眼光好得很呢,你想娶我不过就是看上了我背后的孙家么?如今你妹妹闯了祸,我不替你在孙家人面前求情,你便说你后悔娶我了。宋鑫,你别忘了你现在住的地方是谁给你的,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桩哪一件不是靠着我孙嬉,如今你到是会说你娶错了我,好啊,有本事你就写了和离书来,我也不期望有个名义上的夫君了,咱们一拍两散,耳根都清静。”
不可啊!
真要是没了孙嬉,宋家还有什么?
从前不论孙嬉怎么吵怎么闹都没说过这么严重的话,这次真当老太太给吓着了。
向氏紧张的看向宋鑫,“你在胡说些什么,你们两个是结发夫妻,置什么气。”
看着一向高傲的阿娘突然委曲求全,宋鑫觉得自己不孝,于是一口气闷在胸口急于发泄,“和离书没有,只有休书。”
说和离只是孙嬉的气话,她只是想让宋鑫看清现实,只有她孙嬉还是宋家的靠山,他不仅是她的夫君,他还要敬她为主子,这是她身为孙家人的傲气。
可事与愿违了,宋鑫并未按照她的设定方向走,他说没有和离,只有休书。
孙嬉的傲气受到了挑衅,她忽然觉得自己苦苦撑着一个没什么用的夫妻名份有什么意思?说不定没了宋鑫这个窝囊废,她还能嫁得更好呢,当今的皇后娘娘不就是个例子么?大房的孙妤不也是个例子么?都是二嫁女,她们都是被夫君宠着的,哪里受什么委屈了?
“行,那你有就给休书,但你要搞清楚,我是被休的,我的所有嫁妆和田产铺面都跟你宋家没半文钱关系,我怎么带过来的就怎么带走。你什么时候给我休书,给我个准话,我这就让人找管事来盘算清楚。”
说完,孙嬉拂袖而去。
留下宋家母子三人在照壁前神思恍恐。
向氏转了一圈,看看她住了多久的大宅子,虽然这些年她存了点私己,但也买不起这样一间大宅子啊!先前孙嬉坐牢,若大的宅子里所有的开销都是月光,再加上宋鑫的俸禄才能勉强维持。直到孙嬉出狱后,日子才恢复如前,光鲜靓丽起来。
她好不容易如此风光,还没享受够如今的好日子呢,难道就要被打回原形再去过从前那种苦子子吗?向氏不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看着儿子沮丧着要走,向氏徒然带着祈求的口吻开口,“鑫哥儿,这休书写不得啊!”
宋春花也恢复了清明的神智,“哥,你要是写了休书咱们就没家了,要是我婆家知道了,我就更没地位了。哥,不能写休书啊!”
“你们之前不是都不喜欢她么?我休了她不正好如你们的愿么?”宋鑫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的问。
向氏和宋春花理亏,“此一时彼一时,谁知道她不怕被你休啊!”
向氏这语气跟宋春花说‘谁知道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姑姑啊’是一种语气,都是那种错不在自己,责任都是对方的推诿态度,让宋鑫忽然觉得很无力。
他辛苦苦读多年,好不容易考上了进士,以为娶了高官显贵的女儿对自己的前程有帮助,谁料竟将自己弄如一败涂地!如今还有受亲情的绑架,逼他有违心意。
他宋鑫也曾高傲过,自负过,怎将自己弄到这般田地?
罢了!穷困潦倒,至少还能保证最后一丝骨气。
“阿娘,今日时辰还早,我这就出去找房子,等到我找到房子,我就写休书,咱们就搬家吧,我再也不想受这样的闲气了。”
看儿子是铁了心要休妻,向氏愣在当场,眼泪止不住的流。
宋春花扑过去紧紧的抱住哥哥往外的腿脚,“哥,你要是敢休大嫂,我就死给你看。”
“不仅春花死,我也死给你看。”向氏也跟着发狠,她实在舍不得如今的荣华富贵啊!
第1233章 讥讽
这里乱得一锅粥,让宋宅的下人们看尽了笑话,他们从这几个主子嘴里大概了解到了来胧去脉,欢喜看热闹,又担心宋家倒了,他们这些仆从又该依附于谁。
孙嬉回到房里,喝了初夏递上来的茶后心情又微微冷静了些,觉得虽然孙家的那些二嫁女都嫁得好,这个好运也不一定会落到自己头上。
“姑娘,你真打算让姑爷休了你呀?”初夏站在一旁,有些忧心冲冲。
“他真有本事,就休,我还怕他不成。”
初夏明显在孙嬉眼里看到了闪烁,知道她在死鸭子嘴硬,不可能没有担忧,“奴婢看姑爷对姑娘还是有感情的,断不会犯下这样的糊涂事。”
心里希望如初夏所说,但脸上的薄忿却是没半点减少,孙嬉揪扯着手里的帕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姑娘稍作歇息,奴婢到前院去打听打听。”
孙嬉没有制止,初夏走出屋时看到对面的连廊里走来了迎春。
虽然迎春生了庶子,又在老太太面前吃得开,全府的仆从都将她视作半个主子看。但知道她是怎么爬上姑爷床榻的初夏从未在她面前低过头,就是看不起她。
这些年迎春习惯了他人的奉承和恭维,谁见着她不恭敬的喊一声姨娘?只有初夏每次见她眼睛都瞪得跟个乌骨鸡似的,充满攻击性。起初她还在初夏面前心虚胆怯,时间久了,她已是姑爷女人的事实让她的心虚胆怯就淡了。
于是初夏怎么怼她,她就怎么怼回去,还不是拿半个主子的身份压她,直到孙嬉出狱。
此时见着迎春矫揉造作的迎面走来,初夏忍不住就讽诮她,“你把腰扭这么狠干什么?爷们在前院照壁那里发疯呢,他看不见。”
迎春觉得很冤,她哪里把腰扭得狠了?明明是正常走路好不好?
不过她也能理解,只要在初夏眼里,她不仅走路是错,吃饭穿衣是错,就连呼吸个空气都是错。
“你管我干什么?我没空跟你吵。”
趁着迎春与她擦肩而过的空档,初夏又阴阳怪气的言道:“现在姑爷吵着要休掉姑娘呢,闹得这么大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迎春站住了脚,她从一开始就认为孙嬉除了家世显赫之外,没半点配得上德材兼备的宋鑫的。
“知道又如何?”
“你满意了吧,可以做着姑爷休了姑娘你自己就好上位的美梦了。”初夏毫不避讳的继续讽刺道:“只可惜姑娘若是被休,如今这府里的一切包括这栋宅子都要收回,届时你们一家子只能出去找地方住,不过就凭你们能找着什么像样的地方?你的女主人梦也只能是个美梦了吧。”
迎春倏地转身看向初夏,言词犀利,“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姑爷要如何,宋家要如何,几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你很闲吗?你要是很闲就到姑娘面前去侍候去,少在我面前阴阳怪气。”
说完,迎春怒意冲冲的走了。
初夏朝着她远走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呸,下贱的东西,明明是根葱,真以为自己上了台面就是盘菜了,哼……。”
孙嬉并不知道初夏和迎春发生齿龉的事,她一直等着初夏回来的消息,渐渐地,她紧张起来,怕初夏带回来宋鑫的休书。
约莫半盏茶功夫,初夏回来了,告诉了她另一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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