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羽
“陈家来人了,说既然皇后娘娘让姑爷好好教训姑奶奶一年,这一年就不让姑奶奶回陈家了,陈家不敢有违皇后娘娘凤谕。姑奶奶知道后整个人都怔了,反应过来扭着陈家来传话的仆从打。”
“姑奶奶和老太太听说姑爷要写休书给姑娘,要死要活的,姑爷气得脸都气了,但也真怕老太太和姑奶奶出事,压根就不敢写。现在陈家不让姑奶奶回去,真要休了姑娘,姑娘收了宅子,陈家人到哪里去落脚?所以,姑娘放心,姑爷肯定是不会写休书的。”
孙嬉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遗憾,万一她的二嫁也会嫁得好呢?
“你去告诉姑爷,就说我还等着他的休书呢。”
姑娘这是要傲娇啊!初夏低声劝道:“姑娘,既然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计较了,反正往后这一家子都得仰仗姑娘的鼻息过日子,要收拾他们咱们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不是?”
孙嬉心里顺了气,舒坦了。
可宋春花的日子就要不好过了,从扭着陈家来的仆从又踢又打,陈家的仆从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宋家。宋春花还不解气,就要追到陈家去,宋鑫一声朗喝叫住她,“够了,你还嫌咱们家今日这脸丢得还不够大是不是?”
宋春花哪里咽得下这口气,转过背来就抱住向氏痛哭流涕,“陈家这么欺负我,难道就这么算了吗?阿娘,我不依我不依,啊……。”
向氏不安的看了一眼气得额头青筋突起的宋鑫,比起陈家不让女儿回去,宋鑫不再提休掉孙嬉才是大事。“春花啊,你哥哥已经焦头烂额的,你这委屈就先咽了吧,等咱们家这一关口过了再找陈家算账,阿娘和你哥哥届时一定替你出气,好不好?”
宋春花气得直跺脚,再不甘心也不好再什么,只一个劲儿的在向氏怀里哭。
宋鑫回到屋里,迎春默默的为他宽衣,又默默的为他奉茶,什么也不多嘴,乖顺得像不存在。
宋鑫忽然想到与岳母蒋氏的交易,虽然救下了妹妹的性命,自己的前程却是没保住。两两相抵,是不是也不用将迎春送回老家去了?
偏偏此时,宋鑫想考验考验迎春的真心,便道:“今日春花在孙家闯下大祸,顶撞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姑姑,又皆因全是她的错处,我担心皇后娘娘会要了她的命,便求岳母大人说情。岳母大人倒也答应了,只说要让我将你送回老家去她方能出手。”
话说到这里,迎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宋春花活着回来了,也就是说她要被赶出去了。
第1234章 剪不断,理还乱
迎春心里痛恨蒋氏趁人之危满足私欲,可站在她的立场又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这会子她该怎么办?
是大吵大闹囔着不走毫无体面?还是扮柔弱装可怜惹宋鑫同情寻得一丝留下的机会?
思虑一小会儿,怔愣了一小会儿后,迎春选择了后者。
她恭恭敬敬的跪在宋鑫脚边,默默无声泪两行,良久,方道:“妾愿意听爷你的吩咐,那怕是回爷的老家,妾也愿意,只要爷心里有妾,妾就心满意足了。”
迎春的示弱,将先前孙嬉的骄横跋扈衬托得非常不堪,可以说宋鑫此时的心里满是迎春的存在。伸手将她拉起坐到自己怀里,“难为你如此懂事,可我怎么舍得让你回老家去过苦日子,何况还要与哥儿分开。”
即使有准备,迎春还是心有余悸,“爷,不想妾走么?”
宋鑫疲惫的将头埋进迎春颈窝,“不舍得,你若一走,我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了。”
迎春反手抱着宋鑫,“只要爷不嫌弃妾,妾就永远在爷身边。”
蒋氏尚未来得及告诉孙嬉她与宋鑫做交易的事,也一直以为宋鑫回到宋府后就会执行承诺。可是她在家等了好几日,也不见宋家那边有消息传来,于是命人过来查看,才知道宋鑫并未将迎春送走,不仅没送走,已经连着好几天都歇在了迎春屋里,这还让她的嬉姐儿如何怀孩子?
蒋氏怒了,又听说了另一桩事,宋鑫还想休了孙嬉。这哪里能忍得,当即就要杀到宋鑫去质问。
颜妈妈拦住她,“太太,你冷静些,休与不休的肯定是气话,你想想当日那种情形,咱们姑娘肯定回去后是发了脾气的,人到现在也没回来,不就是说这事结了吗?您这要是再去一闹,若是弄得宋家下不来台,万一真一气之下弄个休书出来,该如何得了?”
门槛外的蒋氏又走了回去,显然是将颜妈妈的话给听进去了,“那迎春那贱婢又当如何?姑爷明明答应过要将那贱人送走,如何反倒愈加宠爱了,想怎的,食言而肥么?”
颜妈妈在蒋氏面前还是有些脸面的,所以有些逆耳的话敢说,“太太您想想,姑爷是个爷们儿,咱们姑娘又强势,这才叫迎春那贱人的温柔小意钻了空子,莫说是姑爷,换了任何一个爷们儿也舍不得放人呀!”
“话虽是如此说,但就这样让那小贱蹄子骑在嬉姐儿头上作威作福?你教我如何咽下这口气?”蒋氏连着捶了好几下桌子表达她的不满情绪。
这事颜妈妈就没有法子了,夫妻之道要怎么处,嬉姑娘到现在也没悟出来,怪得上迎春钻空子吗?
蒋氏不甘心的时候,宋春花也坐不住了。
自从陈家派人来告诉她,让她留在娘家,之后过了那么些天也不见有人来问过。她每日要被哥哥罚抄女经女训,她是个连字都不识得几个的人,一拿笔就打磕睡,抄出来的字更是丑得惨不忍睹,就这样哥哥还非得让她写,非得折磨她,她简直都要崩溃了。
再一次气得打翻一桌子的笔墨纸砚后,宋春花再也不忍了。
“谁爱抄谁抄,反正我不抄,我要回婆家去。”
说完,不顾一切的离开宋家。
宋鑫又不在,孙嬉也不管,向氏知道的时候人已经快到陈家了。
偏偏巧了,陈家今天有喜。
陈有根今日纳妾。
看着热闹非凡,门庭若市的喜堂,简直一点也不比当初娶她这个正妻场面来得差,宋春花怒了。
她红着眼,阴着脸一出现,当即鸦雀无声,连正与人寒喧的陈有根都被吓得冷汗立马就涌出现了。怯弱的向他阿娘蔡氏身边靠拢,轻声问,“阿娘,这婆娘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说消息瞒得很好,她不会知道的吗?”
蔡氏哪里知道为何宋春花会回来,瞪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说:“你怂什么怂,今日可是你纳妾的好日子,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要是敢怂,往后咱们陈家就要彻底抬不起头来了。”
陈有根这才梗了梗脖子,蔡氏走上前笑道:“有根媳妇回来啦,快坐吧,一会儿就要喝敬茶了。”
说完,去拉宋春花的手。
宋春花一把将蔡氏的手甩开,毫不给面子的怼道:“谁要喝敬茶,你们可真是我的好丈夫,好婆母,连纳妾这样的大事都要瞒着我,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
眼见着宋春花嚣张的朝蔡氏吼叫,陈有根也怒了,挡在他阿娘前面,指着宋春花的鼻子骂,“贱人,你怎么能这么跟我阿娘说话?我一个大丈夫,纳个妾怎么了?我就是纳十个妾也轮不到你说话,你只有乖乖听话的份。现在让你坐着等着喝敬茶,是我陈家给你脸,你别给脸不要脸。”
宋春花怒火中烧,一巴掌呼到陈有根脸上,“陈有根,我跟你拼了。”
陈有根先是被宋春花那一巴掌给煽懵了,刚回过神宋春花的又继续往他脸上招呼,脸上有几道火辣辣的痛,他甚至想象到了自己破相的样子。陈有根也疯了似的还手,这夫妻俩便毫无形象的扭打在一起。
现场一片混乱,拉架的人有,劝架的人有,看热闹的人更有。
等到这夫妻二人彻底被人拉开,新郎不像新郎,像穿着喜服的乞丐。媳妇不像媳妇,像市井的糟糠泼妇。
本来热热闹闹的喜庆之日,新纳的还是个清白人家的良妾,就让宋春花一搅和,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蔡氏两眼一翻白,晕倒在地。
陈有根惊慌失措,抱着阿娘的身体对着宋春花口沫横飞,“宋春花,你个泼妇,我要休了你,我要休了你……。”
被休?
这是宋春花想都不敢想的事,她在娘家已经过得如此艰难了,如果被陈家休了,她还要不要活啦?
不行,绝对不行!
“陈有根,你要是敢休了我,我现在就一头撞死。”
“你死去,你死去,现在就给我死去。”
陈有根歇厮底理的吼着,然后抱起蔡氏就往内院跑,边跑边喊,“快,快请大夫。”
他喊她去死,不带犹豫更是急切,宋春花的跋扈瞬间焉了,她缓缓瘫坐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
第1235章 咽下苦水
宋春花浑浑噩噩的回到宋家,向氏正着急让人去将宋鑫找回来,担心宋春花回到陈家不再回来了,岂不是有违皇后娘娘让她在娘家受训一年的懿旨?
结果她没等回来儿子宋鑫,反将宋春花给等回来了。只是宋春花出门前的样子可跟现在不一样,出门前宋春花装扮整齐,不说花枝招展,那也是干净利索,可是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就跟老家村口黄桷树下几只抢食的鸡一样狼狈可笑。
“春花,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回陈家去了吗?怎么弄成这样回来?是不是陈家有人欺负你了?”
宋春花先是表情全无的坐在软凳上,然后看着靠近的向氏,徒然抱住她的腰,‘哇’的一声痛哭出来,“阿娘,我没脸活了,我不活了,陈有根那个混账东西,占尽我们宋家的便宜,居然还敢纳妾,并且也不告诉我一声,今日要不是我回去撞见了,他们就生米煮成熟饭啦!”
“什么?”向氏惊得眼珠子都险些突出来,在她眼里,好歹自家是朝廷命官之家,陈家一个低贱的商户,能娶到她家春花是陈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现在居然敢背着春花纳妾,这简直太不把她宋家放在眼里了。
“你就这样被陈家给打回来了?”
“陈有根那个混账东西,居然说要休了我,阿娘,他要休了我,哇……。”
向氏听得头皮发麻,她现在只要听到‘休’这个字,就觉得浑身寒毛都发出警惕。
“大爷回来啦。”
听着屋外仆妇一声轻唤,向氏立即朝门口看去。
宋鑫最近不得志,出门找朋友吃酒解闷。今儿刚把酒杯端上,还没喝上两口,就被家里随从找到,让他赶紧归家。先是问明了原由的,原是不想理,可又担心宋春花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来,惹得左邻右舍继续看他家的笑话,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来了。
一进门就见宋春花环抱着阿娘的腰,脸上的泪痕深深浅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阿娘一见他立即道:“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现在就去陈家,替你妹妹讨公道去。”
宋鑫听着也头皮发麻,“这又出什么事了?好好的讨什么公道?”他大约想的是妹妹回了趟婆家,婆家怕惹事,将她给轰出来了,仅此而已。
“陈家背着你妹妹纳妾呢,今日要不是你妹妹回去碰巧撞见了,他们陈家就想悄悄把事给办了,这是不是欺人太甚?”
陈家竟想纳妾?
宋鑫还没想明白的时候,向氏又道:“你妹妹当然不依,没想到那陈家利害得很,竟要休妻哩。”
那按宋春花的脾气还不得大闹一场才罢休?难怪弄得这样。可惜宋鑫恼归恼,却没什么心情去理会陈家那堆破事,只要陈家休书不送到宋家来,他便打算让宋春花息事宁人。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宋鑫灌了自己几口茶,然后说:“消停些吧,咱们宋家最近已经够出名的了,能不能不要再惹人注意了,你要在娘家呆一年,陈有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能耐得住寂寞吗?与其他在外头偷养外室,还不如把人娶回家来,一年之后你回去了,都是放在你眼皮子底下的,怎么拿捏还不是你说了算,你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捣什么乱?”
宋春花只顾难过,不想说话,向氏却觉得儿子说得在理。只要不被休,保住宋家的颜面,怎么都可以。
感觉到阿娘也不说话了,宋春花感觉没人给她撑腰,倏地跳了起来,“阿娘,你不会也觉得我该把这口气给咽下去吧。”
向氏也顿感很疲惫,“不然怎么办?咱们一家子都到陈家去闹一场,然后让陈家给你一纸休书?”
宋春花被怼得气结,她没有办法,哭得更厉害了。
这边屋里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孙嬉那里,初夏说完后孙嬉笑得前仰后翻。
“瞧瞧,这就叫屋漏偏逢连夜雨,真以为只有他宋家可以欺负人?陈家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呢?”
初夏笑道:“姑爷懒得理会,劝姑奶奶息事宁人呢,太太倒是把话听进去了,姑奶奶依旧不依不饶,依奴婢看还有得闹呢。”
“闹吧,咱们就当个笑话听。”
……
冬月十八那日,是南宫铭大婚的日子,早前苏瑜就准备了好些贺仪往北国送去。
南宫衍在书案上练字,昭姐儿有模有样的做着一只风车,瀚哥儿不知道哪儿去了。
袁嬷嬷打外头进殿,站在帘处望着苏瑜说:“听说河漳府给往内务府送了一株翡翠珊瑚,真正是顶漂亮,老奴刚才去瞧了瞧,想着正好可以在初夕日搬到坤宁宫来,大人瞧着新鲜,孩子们瞧着高兴。”
苏瑜知道袁嬷嬷站在帘处回话,是怕自己身上的寒气寒着孩子们。感动于她的体贴,苏瑜示意蝶依给她送盏热茶过去。“我记得去年河漳府往宫里进贡的是一箱鸽子蛋那么大的南珠,瀚哥儿拿着那珠子还不小心砸伤了个太监。从前我倒没怎么注意,怎么河漳府这么阔的,好像年年岁末进宫的东西都要比别的州府稀奇。”
袁嬷嬷捧着热茶,心里很是慰贴,“那是河漳府有孝心。”
“说起来河涧府与河漳府相邻,怎么河涧府年年不是送桔子,柚子就是送山货?难道这两个州府不是上的同样的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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